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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回事。当这个预知的结果真正落到现实的时候，即便淡定如陆衍也被这巨大的喜悦冲击得无法动弹。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真正体会那种感觉的。正因为预知，反倒会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忐忑，万一，如果万一事情发生了变化怎么办？期待得太久，等待得太久，倘若历史真的改变，那其中的失落是从不期待的人根本无法体会的。幸好，幸好，历史重演了，不论细节怎么样，这一结果没有改变。
直到被秦枫狠狠推了一把，陆衍才回过神来。秦枫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小子，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紧张呢，装得那么淡定做什么，结果还不是傻住了。”
会场里掌声雷动，陆衍站起来，嘴角一弯，还来不及说什么，坐在他另一边的周影才已经一把把他抱住，紧得几乎勒住他的骨头，看样子比他还要激动。
周边的电影届同仁这才发现新晋的戛纳影帝就坐在他们身边，也纷纷站起来，用各自的语言说着恭喜，一边鼓掌一边伸手过来跟陆衍握手。
陆衍已经重新镇定下来，面带微笑与每一个友好鼓励的同仁握手，走上领奖台的脚步既稳实又坚定。
站在台上的梅尔微笑着把奖杯颁给他，然后两人友好地拥抱了一下，梅尔再次说道，“恭喜你，漂亮的东方男孩，请继续加油。”
陆衍一边点头道着谢，一边轻轻扶了扶即将下台的梅尔，礼仪周到，态度谦恭。
在东方人的眼里，陆衍无疑是帅哥中的帅哥，他的一张脸，剑眉星目，轮廓分明，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然而在西方人的眼里，东方人长得都差不多，脸盲一点的根本分不出来。只不过陆衍的皮肤很好，身材也赞，五官端正，眉目有神，即便是在对东方人脸盲的西方人眼里，也当得起漂亮两个字。
更何况他态度大方，言谈举止优雅而得体，气质上佳，这些东西可是不分国界民族的，所以在会场大部分人的眼里，已经对这个夺走了当届影帝的大男孩心生好感，甚至有些刚才没有认真看入围者介绍的女性已经在私下打听台上的这个人来自哪个国度，演的是哪一部电影。
陆衍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个躬，扬了扬手中的奖杯，站在话筒面前，微笑着缓缓说道，“首先我要感谢周影才导演和《狙击手》剧组，是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让我今天有机会站在这个发光的舞台上。然后我要感谢所有的评审，谢谢你们颁这个奖给我，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同和厚爱。我还要感谢那些支持我以及不支持我的人，前者的支持是我不断努力的动力和源泉，而后者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做好自己，用事实说话。最后我要感谢整个华语影坛，正是一代又一代华语电影人的努力让华语电影真正走上了国际舞台，我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华语电影人登上这个舞台。”
陆衍的英文说得极好，口音纯正，字正腔圆。他说完之后，又举了一下手中的奖杯，然后从容地走下舞台。
之后《狙击手》获得了评审团大奖，虽然不是戛纳电影节的最高奖项“金棕榈奖”，也是第二大奖了。周影才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己，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如是。
奖项宣布的那一瞬间周影才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作为导演，他所承受的压力比起陆衍来是大得多，对陆衍来说，获得影帝是锦上添花，对他来说，获奖却是雪中送炭。周影才再一次狠狠抱住陆衍，语带哽咽不断说着谢谢，陆衍理解地拍着他的背，等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虽然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磕磕巴巴，但在场的电影人都很体贴地用掌声表示鼓励，即便是原本心有芥蒂的戴增，在这一刻也是真心地恭喜。
因为时差的关系，这个时间国内差不多是凌晨四五点钟，所有娱乐版的版主这个晚上却都在加班，就等着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好及时发出报道。当然如果《狙击手》毫无所获的话，他们可能就白等了一个晚上，但是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等下去，这是媒体人的精神也是操守。所幸结果是让人振奋的，第二天头版头条是什么已经毫无疑问。
在华语电影史上，获得“金棕榈奖”的电影至今只有两部，获得评审团大奖的电影不会超过五部，而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封最佳男女主角的，包括陆衍在内也才区区五位。而今夜，《狙击手》一举夺得评审团大奖和最佳男主角，可见其分量。
还没有走出会场，陆衍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便停下了脚步，示意秦枫和周影才先出去等他，自己却返身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滑开了电话。
“喂……”
那边传来低低的一声轻笑，“恭喜陆先生，不，现在应该称你为陆影帝了吧。”
“呵，”陆衍也轻轻笑了起来，心里十分愉悦，“你的消息倒是很快，这才刚刚散场呢，国内好像并没有现场转播。”
“我一向神通广大，陆影帝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边苏漠开了句玩笑。
陆衍低低笑了一声，他知道苏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在结果揭晓的那一刻马上知道，他刚才也不过随口一说而已，而恋人对他的事情这样上心，他心里自然是很受用的。
苏漠略带遗憾地说了句，“我有些后悔，没有跟你一起去戛纳。我想你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一定，非常迷人。”
“那如果你来了，我却没有获奖，岂不是白走一趟。”
“不，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安慰你了。”
陆衍心里暖暖的，比起迟早都能暂获的影帝，大洋彼岸电话那头的人，才是他今生最大的收获，语调一转，低低地暧昧道，“想我了，嗯？”
“嗯，很想你。”苏漠的回答是一贯的坦然。
陆衍也不是扭捏的人，“我也想你了，我明天就回国。”
“好，等你回来，我替你庆祝。”
挂了电话走出会场，找到秦枫和周影才，宋辉也已经跟了过来。
秦枫看到陆衍满脸□□，调笑了一句，“女朋友？”
陆衍笑了笑，“恋人。”
“呵，还不是一样。”秦枫随口道。
宋辉在一旁脸色古怪，心道这还真不一样，憋了半天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周影才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你是真的谈恋爱了？”
“真的。”陆衍道。
周影才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你是在为新专辑炒作呢。”
“我从不拿这种事情炒作。”陆衍认真道。
“行啦，”秦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咱们先庆祝庆祝，等明儿回了国，估计有一段时间你们都没得空闲了。”
这倒是个大实话，想必现在国内的媒体已经沸腾起来，等他们回了国，迎接他们的不仅是对他们来说空前的荣誉还有空前的忙碌。
四个人在当地司机的指引下找了个酒吧，这里不比国内，想找个大排档或者饭馆之类的是没可能的，所幸世界各地都少不了酒吧，喝点小酒还是做得到的。
“痛快。”秦枫大口喊干了一杯的啤酒，笑道，“真想看看之前喷你们的那些影评人，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嘴脸。”
老实说，不仅周影才和陆衍，秦枫的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的。作为业界知名的金牌经纪人，陆衍到他手里之后接的第一部担纲主角的电影，成绩如此惨淡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本来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一部电影的成败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只不过前后对比太过强烈，更何况秦枫在经纪圈的地位就如同韩渊在演艺圈的地位，那都是神一般让人仰视的，偶尔的一个失手也足以让那些表面上恭敬背地里嫉妒的小人暗自嘲笑很久了。如今现实上演了一出大反转，秦枫也是觉得极为痛快的。
陆衍什么也没说，只是举杯跟秦枫碰了碰，“枫哥辛苦了。”
秦枫爽快地再次喝干，然后又大笑起来，“说真的，陆衍，当初你坚持要接《狙击手》，我其实是很不能理解地，尤其当时还有《最高机密》等着你。现在我不得不说，还是你有眼光，票房算什么，戛纳影帝啊，直接国内不上映都值了。要不是太过匪夷所思，我都差点要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了。”
陆衍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愧是金牌经纪人，这么敏锐。好在事实实在玄奇，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所以他也就笑了笑，“我说过，我的运气一向是不错的。”
正说着话，陆衍的手机又震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下来显，直接就接了起来，“贺少，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听到是投资人，周影才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
那边说了什么没听到，只听到陆衍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贺少过奖了。”
……
“真的吗？那太好了。劳烦贺少了。”
……
“呵呵，那也是。那就这样，我们回国再联系。”
……
“好，再见。”
刚挂了电话，周影才就眼巴巴地看过来，“什么事？”
陆衍笑得很愉悦，“好消息，现在国内很热闹，网络上都在讨论《狙击手》的事情，很多影迷表示没能看到这部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电影是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已经有部分影院表示，会考虑重新排片，相信到了明天，会认真考虑的影院还会增加。”
周影才还没有表示什么，秦枫已经笑了，“贺少真是好快的速度。”
陆衍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枫哥看起来并不太惊讶。”
秦枫神秘地一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那么多网友这么晚不睡觉就等着刷这个新闻吧，还有那么多影迷会要求一部已经下线的电影重新上映，即使它是获得戛纳评审团大奖的电影，要知道之前获得评审团大奖的影片有两三部可是根本没在国内上映过的。”
陆衍没有一点意外地道，“看来我猜的不错，这件事是枫哥跟贺少提议的吧。”
秦枫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贺少不在乎这点钱，但他会喜欢操纵一件事情的感觉，何况他很把你当朋友。”
周影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你们策划好的？”
秦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导，想要电影卖座，并不只是认真拍好电影就可以的。”
周影才若有所思。
事实上，《狙击手》刚上映的时候成绩那么差，也是有原因的。一部电影能不能有好票房，宣传和排片是很重要的。周影才一向不注重影片的宣传，他认为导演的职责只要拍好电影就足够了，同时也没有跟发行方很好地合作，导致他的影片一直成绩都不理想，而他只以为是因为电影还不够好。
至于排片，原本《狙击手》的成绩不应该这么差，顶多也像他之前的几部电影那样，勉强收回成本。只不过这次运气不好，才上映了两天就碰到《最高机密》的上映，不论是导演的名气，主演的名气，剧组的阵容，宣传的力度，后者都甩前者一条街，影院方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调整了放映时间，把黄金段都留给了《最高机密》。
贺少虽然给《狙击手》投了一点钱，但是就像他说的，他也不过是看在陆衍的面子上才答应投资，这点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投了钱之后他再也没有过问过，能不能赚钱他也无所谓。所以影片之后的发行他完全没有过问，再加上《狙击手》上映的那段时间他正巧出国了，等他回来之后事情也尘埃落定，他更懒得去管。以至于很多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贺少与《狙击手》有关系，即使他认真看了电影开头的演职员表，贺铭这个名字也挺大众的，一般人不会把两者联系起来。
至于陆衍，原本他是可以改变这个结果的，只要他稍微提醒一下，或者就会不同。但是作为一个深知后续发展的人，他并没有改变事件发展的意愿。毕竟他接拍《狙击手》本来就不是为了票房而是为了戛纳影帝，倘若因为他的干涉而改变了这个结局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何况，前后强烈的反差可以给人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何乐而不为！
种种原因，造成了最终的结果。
周影才经过这件事后，开始注重其电影的宣传，之后他很快就摆脱了票房差导演的噩梦，只不过，他再也没能拍出像《狙击手》这样的电影。得失之间，是遗憾还是如愿，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第六十五章 野心
第二天回到国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们的行程；才刚走到候机大厅；就被一大群的记者和粉丝围住。
幸好秦枫早做了准备；下飞机之前就来了一群保镖候着，这才避免了寸步难行的惨剧。
粉丝们的反应直接而热烈；陆衍一出现；就齐声喊了起来，口号也很简单；就三个字“陆影帝”，间或夹杂着几声叫“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