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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了,长歌靠在她的怀中睡着了。百里晴迁的肩膀有些酸痛,却没有动弹半分,依旧揽着长歌的肩,担忧了一夜,就让她安心的睡吧。
当柳长歌睡醒时,她仍然在晴迁的怀里。她惊讶地抬头看晴迁:“你,你怎么不把我放在床上呀,我,我睡了多久?”
“你看看窗外。”百里晴迁脸上的笑容极是温和。
柳长歌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美丽的景象。颗颗璀璨的星辰映入眸中,将她的诧异,化为了惊叹!
那些星辰的排列顺序,就像一盘庞大的棋局。每移动一寸,都是命运的改变。长歌望着夜空,轻问:“江湖各派的势力已经拭目以待,可是他们好像遗忘了一个人。这个人,才是棋局的关键,你说是不是呢。”
百里晴迁笑的淡雅,“你在为他打抱不平吗?”
柳长歌低声一叹,回头凝视晴迁的眼,“武林的领导者居然是化骨楼,他们是否已经忘记,武林还有个盟主在位。我替舅舅打抱不平,难道不应该吗?”
百里晴迁依然淡笑:“也许你是对的,但你舅舅可能没这么想过。你有分析过,他退居幕后的目的吗?”
柳长歌没再言语,也许晴迁早已洞悉舅舅的心思。她愿意相信,母后此刻是最安全的,比在陵墓里,更要安全。她始终猜不透舅舅的想法,舅舅到底要干什么?
舅舅放过无情公子,任由他带走天泉晶心,难道舅舅根本不想救活母后?
“长歌,你听。”百里晴迁在长歌的耳边轻声呢喃,“你听到了吗,他在呼唤你。”
柳长歌听到了,听到了一首动人的箫声。这首曲子,她听过无数遍。这首曲子,母后曾反复弹奏过。她一度认为,母后就只会这一首曲子,却无法得知,这背后的含义。当时只道是寻常,未凄凉,却感伤。
长歌望着矮峰上的男人,男人背着她,凝望着月色。他抛却了那件沉重的斗篷,换回了往日所穿的月白长衫。儒雅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投射在地面上,清瘦,修长,隐着沧桑,孤独。
柳长歌的心忽然疼了,他是她唯一的亲人!“舅舅……”
风逐云转过身,身影虚晃,两步来到长歌身边,将她轻轻的揽在怀中,“长歌,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舅舅来迟了。”
柳长歌在风逐云的怀里哭泣,她是有埋怨的,埋怨舅舅如此无情,为何明知母后过的不好,却仍然在意那口头上的约定,让母后独自受苦二十年。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情。
柳长歌心中委屈,她好心疼母后,疼的心在滴血。她哭喊着捶打风逐云,“为什么当初你要放母后离开,如果你不放手,母后就不用受苦!也不会早早的离开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你懦弱,懦弱!”
“是!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我会尽全力圆你母亲的心愿,也圆我自己的心愿。”风逐云任凭长歌发泄,内心却只有疼痛。难道要让四十年的孤独和痛苦,继续延续下去吗。当然不,他要逆天改命,让一颗死了的心,重新复活。
柳长歌发泄够了,瘫软在风逐云的怀中,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颊上,她抬起眼,居然看到舅舅在流泪……
在他布满泪水的眼睛里,长歌看到了一种坚定,永恒的坚定。母后真的没有看错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不再追究。
远远望着他们,百里晴迁感叹亲情的伟大。手指摩擦着一片树叶,抚摸着凹凸的叶脉,“也许,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司马云海来到晴迁身边,看着前方的一幕,叹道:“真的很哀伤,盟主想要逆天改命,却不知他到底有何方法呢。”
“天泉晶心。”百里晴迁的眼里划过一丝精光,“我现在已经相信,那滴晶心,真的会让人起死回生。只不过,使用它的人,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百里晴迁手上的树叶忽然飘落,她的目光一顺不顺地盯着某处,方才是错觉吗?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太遥远了,遥远的让她忆起很久之前的往事。
简寻子急匆匆的赶回中原,赶往无情宫。快马加鞭,不思劳顿。他已经从晴迁口中得知,无情得到了天泉晶心,所以他不顾一切也要赶回去见女儿一面。
晴迁,中原之事我会替你摆平。你在西域就安安稳稳的参加棋局吧,也许你赢了后,会有意外惊喜。
天象棋局为了什么而展开?是单纯的下棋项目,还是王族内部的争夺?
上一届的西域王将王位传给了最小的女儿,仓涟若。在她登基之时,先王就已经隐居避世了。余下几位王爷,自然对此有些成见。
所以,她们联合商议,在西域王庭内,开展天象棋局。因为先王生前,最喜欢的是象棋。而仓涟若又是象棋高手,这自然会引起其他王爷的不满。
仓涟若在这场棋局中,自然也是身不由己的。至于是否身不由己,都是孟知书的猜测。因为王族内部的趋势,她是身临其境的感受着。
孟知书是仓涟若最信任的人,手中的兵权代表了王权。如果孟知书这边出了意外,那么仓涟若,肯定会地位不稳。
旷远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也暗自查明了孟知书的真实身份。孟知书根本就不属于皇室,岂容她混淆皇室血脉。为了夺取孟知书手上的兵权,弗瑾月给旷远出了个计策。
就是在天象棋局上,当中拆穿孟知书的身份。与其他藩王联合将仓涟若置之死地。将仓涟若拉下王的位置后,旷远想要做什么,还不是任由他主张。但是旷远,似乎另有打算。
晨起,西海动荡。日出的画面倾斜在海面,波光盈盈,扶摇盎然。伴随着喧嚣吵闹的声响,此起彼伏。天象棋局,是西域王城史上最空前绝后的竞技项目,却是对外开展。
中原的武林人士早已汇聚西海岸边,与西域王族的精锐之兵形成两种趋势。武林各派无意进犯西域,只因收到仓涟若的请帖,所以才来一较高下。
但是,各派执掌纷纷诧异,下棋不应该是在王宫吗?为何会在西海举行?茫茫海面,波涛滚滚。难道要一边观海潮,一边下象棋?真是有够闲情雅致的!
不过,今日的宁波好像很沉默,经过昨晚,他不再针对化骨楼,而是和化骨楼站在了统一阵线。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真是令所有人都望尘莫及。你好歹掩饰一下啊!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这厚脸皮要说宁波第二,谁也不敢争第一。
西域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既然接到了请帖,那便以上宾之礼相待。西域的美酒,茶点,是中原人没有尝试过的味道。时辰还早,各派掌门在一饱口福的同时,还不忘互相攀聊一下各派之事。
司马云海喝着西域的美酒,心情很不错,忽然叹息道:“哎呀,真的是好酒啊。让我想起了那坛百年的清心堂。上次喝清心堂的时候,是在公孙先生的棋庄,可惜,公孙先生今日未到场,无法欣赏棋局。”
“公孙先生?你说的是棋圣,公孙棋?”昆吾派掌门昆承惊讶地看着司马云海。
司马云海微笑地点头,“当然是棋圣公孙棋,连我不常喝酒的人都沾光尝了百年清心堂的味道,这可多亏了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哪位?”昆承失口问出,随即怔愣当场。
各派执掌纷纷对视,其实猜也能猜出来。
江湖中谁人不知司马云海最好的朋友,是那位酒不离口,心境高远,堪称妙颜神医的优雅女子,百里晴迁。
☆、第 38 章
司马云海都来凑热闹了,百里晴迁肯定也会来。因为他们两个是死党,有好东西,怎能不分享呢。
不过,各派众说纷纭。百里晴迁无门无派,空有神医称号,却无强大后盾支撑。在场的中原人士,都是一派执掌,根本不会有江湖游侠来充数。
恐怕西域王的请帖,怎能也到不了百里晴迁的手上吧。就算想来观棋,也根本没有资格。
心中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百里晴迁是否有无资格,这次却是她说的算。所有门派的掌门都一副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张望着不远处缓缓而来的一批精兵。
看模样,这些军卫应该是西域的精卫。可走在前头的女子,白衣飘飘,风姿卓雅,淡然随风,潇洒迷人。额前的白发随风飘荡,她姿势优雅的托着酒囊,一步一口酒,眸中却溢着半梦半醒的朦胧,看着也是醉了。
宁雨诗望着百里晴迁的姿态,心中涌起感慨。你仍然如此优雅,我却失去了当初的心境。在百里晴迁的身边,她捕捉到了柳长歌的身影。你们一直都形影不离,相濡以沫,真是羡煞旁人。
或许此时此刻,不只是宁雨诗羡慕,就连司马云海也掉落到羡慕嫉妒的火焰里。他的火焰是炙热的,不会伤人,却会伤己。
柳长歌当然看到了宁雨诗,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宁雨诗对晴迁的感情对她没有半点威胁,因为晴迁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晴迁不在意,她何必在意呢。
各派执掌互相议论,百里晴迁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后面还跟着西域的队伍?难不成,她跟西域联盟了?
百里晴迁当然没跟西域联盟,只是在出发之前,孟知书忽然来了,说要给她们壮声势。仔细想想,就知道孟知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孟知书是想借此机会,见司马云海。
柳长歌坐在百里晴迁身旁,身侧立着莫从寒,望着拍浪汹涌的海涛,诧异地开口:“西海,是西域最广阔的海洋。也是四海中最深邃浩瀚的海。西域王选在西海举行天象棋局,真是别开生面。”
百里晴迁盯着起伏的海面,笑的意味深长,“你可有看到棋盘?”
柳长歌巡视一圈,“并没有。可能是时辰未到吧。”
“或许。”百里晴迁浅饮着酒,余光看到了大批王城卫队,缓慢而来。她将视线投射过去,看到了卫队正中央的华丽巨轿。
海浪翻涌,带起一股浪潮之息。吹起了纱帘,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朦胧间,那侧躺的妖娆身姿,像极了一尊侧卧的女神。
众人看呆了!这真的西域王吗?谁曾想到,传闻中的西域王,竟是如此等级的尤物。未观真容,先散气韵。惊艳四座!
“西王驾到!”
孟知书收回了遗留在司马云海身上的目光,来到銮驾前,俯身下跪,“恭迎女王。”
西域王驾前,除了西域子民遵行礼数之外,中原各派的掌门均不买账。他们是西域王请来的客人,除了略施薄礼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举动。
“免礼吧。”仓涟若挥手,纱帘自动挂在两旁。她的真实容颜,暴露在众人的眼里。
未曾见过女王真容的西域百姓们,都纷纷倒吸一口气,差点当场欢呼“女王万岁”。不过在仓涟若的眼神示意下,翻腾的西域子民闭了嘴,神色恭敬下来。
“楼主到!”一声浑厚的高喝忽然响起。
各派执掌的脸上全都浮起了骄傲的表情,起身恭迎。
化骨心的脸上依然带着面具,上面的花纹很复杂,复杂的纹路里呈现一抹诡异的微笑。
仓涟若盯着这张面具,以及,面具背后的双眸。那双幽蓝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冥黄的火焰。唇角上扬,稍纵即逝。
所有人都未曾留意,百里晴迁握着酒囊的手指轻微一动。仓涟若与化骨心的互动,似乎有些不寻常。这化骨心自从创立化骨楼之后,便像个隐士一样,将自己隐藏起来。
化骨楼的日常任务,只需请示两个护法长老,执掌锁魂手的鸣烈,与执掌伏魄掌的天炎。十几年了,化骨楼一直如此行事。化骨心也从来都没有露过面,她真的很神秘。
不过再神秘的人,不是也出来参与棋局了吗。
百里晴迁的神情恢复悠然,只是,如此重大的场面,为何只有旷远跟随在仓涟若身边?那位神秘的国师,居然不在。
化骨心站在中原武林的阵营里,打量着仓涟若,蓝眸中毫不掩饰的笑意,“时辰已到,不知女王的棋局在哪里?”
仓涟若望着翻腾的海面,泛起了如花笑靥,“棋盘,不是早已准备好了吗。”
众人顺势望着海面,忽然,海波升腾,形成一只只海蓝雄狮在海洋之上巨吼。雄威散尽,海面恢复了平静。没有狂卷的浪涛,只剩一片高远的寂静。
西海中央,冉冉升起一盘庞大的象棋格局。晶莹的纹路是波纹创造出来的效果,透明的棋子,是西海凝聚的精华。上面刻着深邃的字眼,“天象棋局”四个字,在天空中一闪即逝。华丽逼人,摄人心魄。
各派执掌全部傻眼,难道这天象棋局,要在西海中央对弈不成?
柳长歌张着嘴,诧异至极,转眼看着晴迁,见她神情淡定,完全没有意外,不禁问:“你是否早已洞悉了端倪?”
百里晴迁没有回答长歌的问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