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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瑾月笑的得意,五毒双眼的精芒,也慢慢的消逝。
然而,两人的举动,已经完全掌握在另一个人的心里。他就是九尾灵蛇的主人,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他穿着一件素雅的长衫,气韵很独特。桌上的饭菜他只食用了一点点,而最多的动作,就是饮茶。偶尔用柳叶逗逗笼子里的小蛇,在他眼里,这条很可爱。可爱的,令他舍不得。
但是,中原之事不能耽搁。
他拎着笼子起身,结账后,出了酒馆。
弗瑾月看着桌上的茶杯,眼中不屑,来酒馆喝茶水,这个人,真的很特别。
然而,方才那一瞬间,弗瑾月已经给他下了毒。不出所料,现在已经毒发了。他们只要追上那人,就可以轻松的拿到九尾灵蛇。
弗瑾月确实来到了那人面前,在幽静的山路中,繁叶遮住了天空,黄昏已过,西风凉爽。
他手中拎着笼子,并未转身,淡淡地问:“请问一路跟随,为的是它?”
弗瑾月已经给他下毒了,他却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想必不是研毒高手,就是医道门宗。五毒并未掉以轻心,而是语速平常地说:“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留下九尾灵蛇,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那人的笑声太淡了,淡的仿佛是错觉。但弗瑾月知道,这并非错觉。不能耽误去时间了!
九尾灵蛇的笼子被抛上了天空,阴毒的黑色粉末随风清扬。他的衣角忽然动摇了,他仿佛没有任何动作,可地上的痕迹,却明显的告诉了他们。方才的一刹,并不是幻觉。
笼子稳落他掌上,他走的很缓慢,慢慢的走,身影却忽然消失了。
弗瑾月根本无法动弹,那一瞬间,他没有出击要害。而是,快速点中了她的穴道。是因为不想受伤?还是不想伤人?
好快的身法,好绝妙的点穴手法,五毒叹息道:“瑾月公主,看来这次,我们要失望了。唯一一条刚蜕皮的九尾,已经有主人了。即便我们得到它,它也不会为你所用。”
弗瑾月不甘心,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复仇。百里晴迁,凭什么你的机遇那么好?但是,你不可能永远走运,不可能!
他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回到了中原,但是在入住客栈的时候,意外的,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女子安静的坐在窗前,望着深邃的夜空,半晌,转过了头,看着衣衫褴褛的他,“好久不见。”
他的手中依然提着笼子,竹子做的笼子,却很轻易的将九尾灵蛇困在里面。说是困,不如说是心甘情愿。它的眼睛懒懒的眨着,幽芒闪烁,盯着女子。
他微笑着坐在女子对面,并将竹笼放在桌上,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好久不见。我没想到,迎接我的人,居然是你。百里,你也是为了它?”
百里晴迁瞟了眼竹笼里的蛇,执起酒壶为他倒了杯酒,“不错。”
她清楚的明白,去往西域抓捕九尾灵蛇,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从单阳子手中得到灵蛇。
单阳子离开中原已经一年多了,而简寻子却依旧与他保持着联系。她在简寻子那里得知单阳子的动向,计策上头。如果不先下手为强,长歌会伤心一辈子。
无情已经得到了天泉晶心,这条九尾灵蛇,也就用不到了。
所以,她特意在这里等单阳子。也许多年不见,他清减了不少,而她,却如曾经那般,风华依旧,淡雅如云。
单阳子举杯至唇,叹息一声,“看来,她已经不需要我了。”
她?是谁?
百里晴迁想问,却没有开口。
单阳子笑着喝下酒,这酒的味道,真的不错呢。“你第一次为我“调配”的酒。我岂有不饮之理?师哥还好吗?”
百里晴迁心叹一声,他已经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唯一知晓他去向的,只有简寻子与简菱。
简菱人在无情宫,自然不会与晴迁接触,晴迁应该见过师哥了,所以他要知道师哥的情况。
百里晴迁只想让单阳子安心,“简先生,已经无碍了。”
☆、第 46 章
师哥既然无事,他便放心了。
单阳子放下酒杯,单手撑头,像是累了,像是疲惫。静静的闭上眼,闭上眼之后,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百里晴迁喝下最后一口酒,便吩咐小二将单阳子抬到楼上事先准备好的厢房,好生安置。接着,拎起竹笼,离开了客栈。
深宫寂静,柳长歌安静的坐在案后,凝视各大臣庄重的神情,他们联名上书,就是要保住太子。因为太子纵有天大过错,也是皇室唯一的血脉。如果太子出事了,那么江山,很可能就会断绝在这一脉。
所以,这些忧心国患的老臣们,不顾父皇仍未清醒,便聚集龙隐宫,上书请罪。太子所犯的过错,他们要一力承担,只为了,放过太子。
柳长歌不知说什么才好,太子在朝中,还是有一定人脉的。可惜,大错酿成,悔之晚矣。
这些朝臣当中,少了三个人。安逸之,陈友忠,李沐城。这三个人,是公主的心腹。所有人都清楚的明白,然而明白归明白,但是太子这件事,重中之重,又岂是一个丞相能够做主的?
还是来求公主吧,公主仁慈,在加上他们的劝说,这事定然力挽狂澜。只要陛下清醒之际,公主无言,那便是对太子,最得天独厚的宽恕。
柳长歌叹了一声,托着茶杯,看了一眼内殿中,仍旧安静在榻上的父皇。父皇,您悉心培育的儿子,有朝一日有了反逆之心。不过,允兆最终也没有伤害你。这是她心中,最大的欣慰了。
莫从寒看出公主的神情有了动容,难不成公主还要原谅太子?春风酒楼那件事已经闹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更死了那么多的无辜人。而这一次,太子差点弑君谋逆,公主就算再仁慈,也不能姑息太子了!“公主……”
柳长歌伸出手,将莫从寒接下来的话打断,“如今父皇还未清醒,这件事容后再议。各位,你们先回去吧。”
“公主!”
“求公主网开一面,原谅太子吧!皇朝只有这么一位太子,他是江山的继承人,纵有天大的过错,也是罪不能诛。”
“公主,恕罪!”
朝臣们全部拜倒在地,今晚公主若是不答应他们,他们便长跪不起,直到陛下清醒。他们也要已死纳谏,请求赦免太子。
啪!柳长歌手中的茶杯碎裂在龙案上,满手的鲜血,让朝臣们恐慌。“公主!”
“公主,您又何必如此伤害自己!”安逸之匆匆赶来,身后随着李沐城与陈友忠。两个人看到公主流血的手,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想要逼宫吗?
莫从寒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将长歌的手包裹起来,并用霜刀般的眼神扫视朝臣,“你们敢逼宫。”
“臣等不敢。”朝臣们惶恐的俯在地下,不敢抬头。
柳长歌看着已经被包好的手,只是伤口,还有些疼痛。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此时此刻,她唯有以这种方式,才能将这些朝臣击退,“你们退下。”
“是。”公主以血为代价,他们别无他法,只能祈求,陛下能够念骨肉情分,饶恕太子的过错。不管陛下能不能醒来,都必须要确保太子,安然无事。
世界终于清静了!柳长歌单手扶额,却牵扯了伤口,钻心的疼痛使她更清醒。抬眸盯着安逸之三人,“他们走了,你们又来了。是不是也要干涉太子之事?”
安逸之并未开口,而站在左右的陈友忠与李沐城却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公主,太子留不得。”
如果前一刻,他们或许会与这些朝臣们的想法一致。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知道了一个秘密,是有关于皇室子嗣的秘密。
萱妃正在天一阁养胎,是公主默许的。公主的打算,早已昭然。但是站在公主的立场,她是不能够忍心处置太子的。现在萱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的生机,太子不死,萱妃就得死。
公主,忠义不能两全,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柳长歌眯眼笑了,笑的自嘲,“逼宫的一波刚走,这又来了一波。逸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是否也同他们一样,想要我杀了太子?”
太子的命,就攥在长歌的手里。太子罪无可恕,他犯下的罪孽,足以死上一万次。但是,她怕,她怕父皇醒来得知这个消息,会崩溃。
所以她暂时将太子打入天牢,等待晴迁的消息。而安逸之的回答,也不出她所料。安逸之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公主不大义灭亲,恐怕下次,还会重蹈覆辙。需知,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柳长歌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本宫会仔细考虑。”
陈友忠想要接着说两句,却被安逸之拦住。公主既如此,那便是有考虑了。他们三个纵然再急,也不能强逼。
柳长歌站在窗前,凝望着暗淡的月色。感受到背后的风声,回头一望,却见百里晴迁静静的坐在那,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竹笼。
笼子里的紫色小蛇,在幽幽的吐着信子。但,它好像并不听话,那双媚眼,仿佛在诱惑人,也仿佛,有一种催眠的效果。
柳长歌的脑海里闪过一张面孔,意识中,那张面孔越来越清晰。直到,母后的微笑凝固在脸上的一瞬间,她听到啪的一声,顿时清醒。
百里晴迁凝视着九尾灵蛇,凝视它的眼睛,“你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这双眼,还很会迷惑人心。”
“晴迁!”柳长歌来到晴迁身边,紧张的抓住她的手臂。这条蛇,居然会催眠……
晴迁抚上长歌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条九尾已经认主了,除了主人单阳子之外,任何人想要它沉浮,难上加难。
若想拿到蛇胆来熬药,唯有一个方法,就是将反催眠!
九尾灵蛇盯着晴迁的眼睛,那双妩媚的眼里,闪烁着一圈圈的波纹,霎时,可爱的头颅懒懒的搭在竹笼边。显得有气无力,萎靡不振。
柳长歌松了口气,没想到晴迁居然会催眠术,竟然将九尾灵蛇给催眠了。她好奇地问:“是要将这小可爱的胆取出来吗?”
百里晴迁打开竹笼,九尾身上的毒液已经被吸回,对于她们,已经没有了威胁。只要将蛇胆取出熬药,就可以救皇帝。
柳长歌命人将陈明哲叫来,陈明哲盯着软泥般的九尾灵蛇,大感吃惊,看百里晴迁的眼神不是一般的震惊,“你居然催眠了它,百里姑娘,你果然不简单。”
“现在不是研究催眠的事,你只需将蛇胆取出,熬制成药汤,为皇帝喝下去。他便可以安然无事。”百里晴迁望着床榻上的柳恒,其实你可以安静的一直睡,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长歌想让你醒过来,因为她始终放不下你。
陈明哲的动作很快,不消半个时辰,便将药端了上来。
百里晴迁将柳恒扶起,柳长歌亲自将药一勺一勺的喂进他的嘴里。
将空药碗递给陈明哲,柳长歌说:“你下去休息吧。”
“希望陛下早日醒来。”陈明哲退出大殿。
荧荧烛光旋绕着内室,将柳恒的脸孔映照的十分安详。他依然闭着眼,只是满头的青丝,居然在肉眼可见之下,变了颜色。
百里晴迁按着柳恒的肩,稳定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内气翻腾,在药效发挥极致时,她必须要将柳恒的经脉全部打通,方可助蛇毒,游走全身,将残留的毒素,攻除。
完成这些后,晴迁有些疲惫。她将柳恒放下,忽然感到头昏。
柳长歌连忙扶住晴迁,“你为了父皇做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谢你。晴迁,如果父皇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跟你远走天涯,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百里晴迁笑了笑,“谁能伤害我?这世间能伤害我的人,只有一个。”
柳长歌紧张地问:“是谁?”
晴迁用食指点了点长歌的鼻子,笑道:“就是你呀。”
柳长歌一怔,眼神隐晦,“你言重了,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
百里晴迁抱住长歌,手指贴在她的唇上,“嘘。你父皇天亮就会清醒,我们去休息吧。”
长歌亭内,廊桥枫叶。几时种的枫树呢?叶片满星空的飘落,正值秋季,火红的颜色,十分靓丽多彩。
她们肩并肩,手牵手,走过长廊。孤单的枫叶飘到了她的手上,晴迁淡笑着轻捻叶脉,“送走了桃花,反而迎来了枫叶。长歌,你这辈子,注定离不开,风花雪月。”
柳长歌望着那棵最高的枫树,枫叶洋洋洒洒,遮住了夜空,剩下了宁静,“我始终觉得太空旷,于是便栽种了这些枫树。桃花太柔,我喜欢枫叶的单薄,与色彩。”
当枫叶落尽时,她们在阁楼上相依相偎。
今晚是美好的,愉悦的。是单纯的,淡雅的。
长歌依偎在晴迁的怀里,什么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