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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看向陈颐安,陈颐安说:“若论尚主,也就是明珠这说法合适些。”
武安侯本就是帝王宠臣,连陈颐安也是日夜侍奉御前,若是与某位皇子扯上姻亲关系,难免为太子猜忌,郑明珠说的求一位没有兄弟的公主来,虽不甚受宠,倒也实惠。
就算今后只萌封一子,也是不错的。
且七公主虽出身差些,到底是主子,就算没有手段,管束陈颐青绰绰有余。
陈颐安就愿意了一大半,陈夫人却有些欲言却止。
郑明珠看在眼里,她虽说话不如贵妇人们婉转,看人眼色的本事却要更高明些,此时一见,便笑道:“母亲,媳妇今日召了庄子上的管事进来说话,若是这会子没什么事了,媳妇便先回去了,可使得?”
陈夫人忙笑道:“去吧,知道你这阵子忙,就让安哥儿陪我说说话罢了。”
郑明珠便抿嘴笑笑,起身行了个礼,带着丫鬟出去了。
刚走出荣安堂,拐出月洞门,突的有个人从走廊上跳下来,吓了郑明珠一跳。
陈颐青!
刚刚正在被议论的主角。
陈颐青笑着行了个礼:“给嫂子请安。”
郑明珠笑道:“二叔怎么从这里跳下来,倒吓了我一跳。”
陈颐青说:“我知道嫂嫂这个时候要从娘那里出来,特意在这等着的。”
郑明珠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叔嫂之间虽无大防,也不至于能这样亲热,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吗?或是他知道了今日的议题,特地找自己打听的?
不对啊,找他哥打听不是更明白?
她就留意打量了陈颐青两眼,陈颐青论长相其实还不如他哥陈颐安俊美,可是却生就一股风流倜傥气质,天生一双笑眼,瞧着谁都是在笑一般。
郑明珠觉得,别说小姑娘,就是有些阅历的妇人,被他这样的笑眼一看,心都会融化的。
怪不得陈夫人这样宠爱幼子,生生宠出来一个能排入纨绔排行榜前十的公子来。
也怪不得陈夫人天天这样为他的亲事发愁。
郑明珠笑道:“二叔有事?到我院子里找我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陈颐青忙摇手:“我哥厉害的很,还是算了。我就找嫂子问个事儿罢了。”
郑明珠点头,原来他也知道了!
正在想怎么措词呢,陈颐青已经笑道:“还求嫂嫂回去问一问,贵府上那位表小姐可有人家了。”
什么!
郑明珠只觉得晴朗的天空中突然一个雷劈了下来,简直有点头昏眼花了,她……她没听错吧?
你不知道你娘和你哥在考虑给你求公主呢,你倒已经迅速的看上那位貌美的表小姐了。
郑明珠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大家子的规矩不是不能过问自己的婚事么?他倒一点不忌讳,真不愧著名的纨绔公子。
郑明珠有点理解了。
郑明珠登时沉下脸来:“胡闹,哪有你这样打听人家小姐的!坏人清誉,人家小姐还要不要做人了!”
陈颐青不以为意:“我不过在嫂子跟前问问,嫂子又不是外人,自然不会漏到外头去,哪会坏了表小姐的名声。”
郑明珠头疼:“便是如此,这也不是你该打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哪有你自己打听的,真是越发胡闹了。”
陈颐青被陈夫人骂惯了,郑明珠这样的语气用词简直无关痛痒,他只是笑道:“嫂嫂教训的是,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我也是顾虑表小姐的闺誉,才来求嫂嫂悄悄的打听一下,若是未字,自然也是求娘去提的,若是嫂嫂不允,兄弟说不得出去胡乱打听了,这才是对小姐的闺誉有害呢。”
郑明珠不得不目瞪口呆了,这位少爷是拿自己那位远房表妹来威胁自己么?
这是什么道理?
只是郑明珠的个性,从来不受威胁,便道:“二叔既这样说,便自己出去打听罢了。”
说着就要走。
陈颐青连忙走两步拦在她跟前,赔笑道:“嫂嫂息怒,原是兄弟说错了话,还求嫂嫂不要和兄弟计较,帮兄弟一次。”
郑明珠本也不是真心要走,不过是这种事情上,绝对不能让他先占了上风,自己先怯了,就落了下风,此时见他赔礼,虽心知肚明他是已经把想说的话,想说的威胁都说出来了,才又来做小伏低的,却也不揭穿他,只是说:“二叔可得明白,表妹虽好,到底身份上差了些,母亲必不会答应的。”
你娘现在在给你打公主的主意呢,你要娶个平民丫头?
郑明珠又说:“且我也直说了吧,这事儿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自然是要禀母亲的。”
陈颐青就露出一点诧异的表情,随即笑了笑。
郑明珠猛的就顿悟了!
她被这小子耍了!
陈颐青哪里是来找她回家提亲的!用膝盖想也该知道,这小子就是拿她当个跳板的,他做儿子的不好跟他娘直说他要娶个平民丫头,就让自己这个和那个平民丫头沾亲带故的嫂子知道,她既知道了,自然没有瞒着婆婆和丈夫的礼,是以,陈颐青不用张口,就能把事儿说出来了。
果然就算是纨绔,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哪有省油的灯。
亏他先还又是威胁又是赔笑的做作一番,让她真信了!
想到陈颐青露出来的那一点诧异的表情,必是诧异这个嫂嫂怎么这么笨,还真信了,还好意提醒她要去回娘亲。
这混账小子!
郑明珠抑郁了,这地方真难混啊,满地都是陷阱,略踩一脚就要被人笑话,如今陈颐青这小子心中还不知道怎么笑她呢。
郑明珠恼怒的瞪他一眼,转身又去了荣安堂。
☆、打听底细
陈夫人和陈颐安还在说话,见郑明珠又转身回来;自是诧异;不过两人都是城府深的代表,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表情来,倒是似乎她来的意料之中一般,神色极为淡定。
郑明珠在心中有些坏心的想;等我说出来了;看你们到底变不变色。
陈颐安招呼她:“忘了什么事吗?”
郑明珠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轻轻的说:“是有一点事;却不是忘了。”
说着;看了看荣安堂站着的丫头婆子。
陈夫人会意,使个眼色给洪妈妈,洪妈妈便忙招呼着丫头们出去了。
郑明珠这才款款说道:“我原是准备回我自己的院子;路上却碰到了二叔。”
陈夫人见她这样慎重的遣退了丫鬟来说这件事,提到陈颐青,她已经不由自主的露出头疼的表情来,可饶是这样,听到郑明珠把事情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怒气,一拍桌子:“这个混账!”
郑明珠退到一边,不予置评。
陈颐安也郁闷:“二弟怎么这样没规矩,闺阁女儿也是他能打听的?太不懂事了。”
他和陈夫人对望一眼,都知道此事不好。
郑明珠不是很清楚,或许陈颐安也不是很清楚,但陈夫人却很明白,此事可大可小,真要一个处置不好,后果难以预计。
帝都并非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陈夫人记得两件,因为这两件事是几乎差不多时间发生的,而结果迥异,且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先帝朝淮扬总督的幼子,自幼娇宠,不知天高地厚,某日在一次宴饮上与一位姑娘走了个对脸,便念念不忘,打听到了那姑娘是勤谨伯府的庶女,勤谨伯因在先帝夺嫡之争中站错了队伍,先帝登基后自是失了圣宠,因着小事由公府降为伯府,在帝都早已边缘化了,而淮扬总督却是先帝重臣,简在帝心,家中又本已经替他暗中相好了一位小姐,乃是侯府嫡女,并非勤谨伯这样失宠伯府的庶女可比,自是不会答应替他求娶这位姑娘。
可是这位公子一心念着这位小姐,某日竟只身登门求娶,闹的满城风雨,整个帝都都八卦了起来,事已至此,淮扬总督的夫人已经认命,准备娶了这个儿媳妇,没想到,勤谨伯府的那位嫡母,和这位小姐的姨娘仇怨极深,此时竟说这小姐与外男私相授受,与名节上有亏,竟要把她送入家庙。
小姐不堪受辱,自尽以示清白。
勤谨伯府告了御状,先帝就算再是看重淮扬总督也无法完全回护,只得将他调职,那位公子流放西北三年。
这是一桩。
还有一桩却没有这样热闹,内容是差不多,只是那位小姐并非正经小姐,父亲获罪,虽未罪及妻女,却是家道中落,与母亲兄弟回到帝都,依附外家。
公侯之子有意,对这位小姐来说实在是极大的喜事,虽说公子家中父母不肯,可这位小姐极有本事,抓住每一次机会在外造势,公子又肯配合,终于顺利嫁入侯府,做了正房奶奶。
只是这位奶奶家无恒产,或许是吃多了苦头,眼皮子便浅,只有进的,没有出的,又不懂规矩,性子蛮横泼辣,心狠手辣,真真是个搅家精。
也不知因着她起了多少风波。
这两件事的当事主母陈夫人都是认得的,当年还当着笑话儿看,如今事情照样儿落到她的头上,她才知道不好。
瞧这样的下场,两样她都不愿意重蹈覆辙啊。
陈颐青可是她的亲儿子,侯府的嫡次子,配公主也是配得上的。
前车之鉴如此,陈夫人知道不可掉以轻心。
陈夫人想了想,问郑明珠:“这位表小姐是什么府里来的?”
郑明珠老实的说:“媳妇也是昨日第一次见,听嫂嫂说,连她也不清楚是哪一房的亲戚。”
这种婉转话,修炼到陈夫人这个级别自然是听得懂的,心中就是一跳,看来这位表小姐和案例二差不多,也是打算依靠着亲戚找出路的,既然这样,先看好陈颐青是要紧的。
陈夫人就对陈颐安说:“我看青哥儿最近是有些不像话了,这几日安哥儿你上点心,把他给我看好了,别叫他出去乱跑。”
陈颐安明白了,起身笑道:“二弟这样大了,也该拘着学学规矩了,依着我,不如把他送去锦山别院,清清静静的住一阵子才好。”
锦山在帝都西郊,除了有帝王避暑行宫,也把行宫之下的各处好地方赏给公主、亲王、勋贵等,武安侯也在其列。
应该说,锦山别院是帝都一个身份的象征,也是进入了帝都顶级贵族圈的标志之一,若是在锦山有别院,再低调的人家也会被人另眼相看,若是在锦山没有别院,便是帝王再宠爱,也不过称一声新贵罢了。
就如同如今的贵妃娘娘的家族。
只是新贵!
陈夫人就说:“去锦山也好,只是你哪里得空。”
陈颐安笑道:“何必要我亲自去呢,派些人去就是了,母亲只管放心就是。”
陈夫人想了想,便答应了,不在帝都总是好一些,只是又嘱咐:“你得派了老成谨慎的,必要好生看着才是。”
陈颐安应了是,便出去安排,郑明珠也想跟着走,陈夫人却说:“安哥儿媳妇再站一站,我问你几句话儿。”
郑明珠只得留下,陈夫人说:“那位表小姐的事儿,你再跟我说一说。”
郑明珠为难的很,她昨日又没有关心那位不知道哪里来的表妹,别说她的事儿,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记得是个极貌美的小姑娘。
她想了半天,才说:“媳妇也不甚清楚,若是母亲想知道,不如明日媳妇回家一趟,找我嫂嫂悄悄问一问罢。”
陈夫人也为难,可是事关她宠爱的幼子,此时也顾不得脸面了,点头道:“也好。”
又想一想:“大张旗鼓的回去只怕不妥,能不能劳舅奶奶过府一叙?到底说话方便些。”
郑明珠想也是,又问:“也好,那母亲要见见我嫂嫂吗?”
陈夫人当然不肯为这件事见林氏,身份不同,对这件事的影响就不同,陈夫人亲自打听,那就有点官方味道了,除非求娶,必然是不方便打听的。
郑明珠就不同,到底是娘家表妹,关心一下也是正理。
她就是问这个,陈夫人自然会意,笑道:“可是不巧了,明日黄夫人请春宴,我与她交情不同,是必要去的,只怕见不到舅奶奶。”
郑明珠明白了,笑道:“既如此,我这就命丫头去请我嫂子去。”
林氏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只萌团子,琪哥儿。
琪哥儿这会儿大约是刚吃饱了,精神不错,黑亮的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这不熟悉的地方,胖鼓鼓的小脸白嫩可口,引得郑明珠戳了又戳。
他胖乎乎的小手挥舞了几下,抓住郑明珠的手指,看了看,就往嘴里塞。刚冒头的几颗糯米牙磨的她的手指痒痒的。
郑明珠忙笑道:“哎哟,不干净呢。”
抽出手指,去拿了个小金龙儿逗他玩。
林氏笑着说:“琪哥儿难得出门,今儿带他来认认姑母的门,也好亲近。”
郑明珠笑道:“巧得很,前儿我给琪哥儿打了十二对小金龙儿,正好嫂子今儿带回去。”
琪哥儿是属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