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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顾末瞬间很失措，苏小白的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往下落。
他慌忙的擦着他的眼泪：“怎么了？”
手指紧抓着顾末的衣袖，苏小白哭的都要喘不过气起来：“末、末……末、嗝末……”
无奈的用左手拍着他的背，右手依然擦拭着他的脸，顾末轻声的回应着：“恩，我在。”
然而苏小白的眼泪依然停不下来，他抖着唇说：“末，我真的好爱你。”
顾末奇怪的歪了歪头：“我知道，我……”眼前一阵发昏，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说出口，浑身没劲，顾末晃了晃，看着面前依然还哭着的苏小白，他张了张唇——
快走……
苏小白抱着昏过去的顾末，哭的声嘶力竭。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第六培养所
几个研究人员快步走向培养皿。
带头的人边走边问后面的人：“那条人鱼什么时候醒的？”
身后的人回道：“昨晚两点五分三十六秒。”
听到此言，严谨皱着眉回头：“为什么昨晚不通知我。”
助理：“昨晚是高先生值班。”
严谨闻言没在说什么，眉头却皱的更深。
所谓的培养皿不过是一片连着大海的水域，严谨刚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了一冰冷的视线，刺得的他轻轻一颤。
他追随着视线看过去，被隔离窗隔绝的地方有一条人鱼正趴在窗上看着他，隔着玻璃他看不清人鱼的脸，凭着目测发现这条人鱼非常的大，光是那鱼尾可能就比他还高。
人鱼似乎对他兴趣不大，看了几秒钟，一甩鱼尾就游走了。
严谨却很激动，他知道那条大概就是沉睡了几百年的人鱼，现在存活的最久的人鱼。
几百年了，他们都无法对这条人鱼做任何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这条人鱼醒来，他们就有了交涉的余地。
严谨很有野心，被他们困在培养皿里面的这条人鱼除了接受他们的食物之外没有其他的存活的办法，培养皿的水域里面没有可以让它吃的食物，迟早他们会将这条人鱼给驯养，就像几百年前的先祖那样。
严谨的脸上泛起潮红，他快步走到控制器，开始查看昨晚的监控。
其余的几名助手各自散开，开始接手昨晚的工作。
严谨把时间调到凌晨两点，他盯着监控里面的水域深处，那里面有着一个洁白的、巨大的贝壳，当年的末日之灾的时候，大海深处的人鱼都选择在贝壳里面沉睡。
这数百年间陆续的有着人鱼清醒，并被人类捕获，唯有最大的这个贝壳里面的人鱼始终都在沉睡之中。
严谨猜测它就是人鱼的王，人鱼的王将由他驯养，或许他还能让它为他诞生下第一个孩子，他的脸再次泛起潮红，看着贝壳的眼神热烈的像是看着爱人。
现代人的繁殖越来越低了，承载着繁衍重任的人鱼也越来越少，新诞生的孩子大多数都是人类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才会出一条人鱼。
早就有了研究表明，越是纯血的人鱼，越能生出小人鱼来，而人鱼王的血脉又能诞生出什么呢……
在严谨热烈的视线中，监控器里面的贝壳动了动，然后慢慢的开启。
一条健壮的人鱼游了出来，现在透过监控严谨能够很清楚的看见那条人鱼的模样，这是一条英俊至极的人鱼。
严谨屏住呼吸，这条才清醒的人鱼有着凌厉的眉目，像人类的上半身非常的强壮，可以看见诱人的腹肌，而下方的人鱼线连接的鱼尾也是华丽异常，墨绿色的鳞片在水域中轻轻一动都能看到比珍珠更加耀眼的光芒。
这条人鱼王真有让人痴迷的本钱，严谨叹息道。他的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在水里活动的人鱼。
几分钟后，他才像是找回自己的理智，拿起昨晚记录的文件，里面详细的记录了人鱼清醒之后做了什么。
人鱼似乎对自己所在的环境并不着急，也可以说它只巡视自己的领土，从贝壳里面出来之后，人鱼绕着这片海域转了一个圈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贝壳休息，直到严谨到来的时候才从贝壳出来，趴在玻璃上往这里看了看。
将昨晚的记录放下，严谨命令助理们开始调出人鱼现在的监控。
巨大的屏幕在众人的上方展开，出乎严谨意料的是人鱼没有回到贝壳之中，而是停在一片水域之中看着上面。
那上面有什么？严谨疑惑的看了过去，然而上面什么都没有。
严谨再次把视线移向人鱼的时候，却发现人鱼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监控器。
真是一条敏锐的人鱼，严谨注视着人鱼，渐渐的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让助手开启了话筒，将他的语言化为超声波。
【你好，人鱼王，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屏幕上的人鱼表情一瞬间有些奇怪，严谨欣喜的发现自己猜对了，接着他发现一旁的仪器上跳出了一行字，那位人鱼王说——
【都用超声波了，你还问我听得懂吗？你是不是智障啊？】
严谨：……
众人一阵沉默。
接着很快的又跳出了一行字。
【还有，谁和你说的我是人鱼王？能别乱扣帽子吗？】
严谨的脸又变红了，不过这次是尴尬红的，他轻咳了两声，像是要挽回一样的说。
【在下认为像您这样强大的纯血人鱼，一定是海中的一方霸主，人鱼的无冕之王。】
人鱼的表情更加奇怪了，它张了张唇，随后又闭上。
然而屏幕上还是跳出了一行字。
【……不好意思，我是混血的。】
几位助理在一旁替上司尴尬癌都要犯了，他们忍着笑，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严谨却没空管那个，他只看见人鱼说他是混血的，混血？混的什么血？为什么这只人鱼要比其他的人鱼看着就要强壮的多？
他将问题问出口，人鱼奇怪的歪头：【其他的人鱼？】
严谨让人将一百年前距离现在觉醒的最近的一张人鱼的三维图像印在水域中。
人鱼打量了一眼，上面的人鱼非常的美丽，并且十分的纤细，很快的仿佛无趣的那般移开了视线。
严谨奇怪的问道：【阁下？】
人鱼的神色冷淡许多：【不过是一只未成年的人鱼罢了。】
以往的人类不是没想过和人鱼交谈，只是人鱼如同野兽最开始就算用超声波说话也根本不听他们话语只知道攻击，到了后面驯养成功的人鱼就像是幼童，什么都像是不明白，人类无奈之下之后还是将他们豢养在水池中，精心的养着，然后等待着最能怀上孩子的□□日和人鱼亲密接触。
严谨这才知道，原来以往的人鱼根本就还没有成年，他激动异常，他将从这条人鱼嘴里知道更多，这很有可能将改变他们的命运，人类还应该更加强大起来！
他按捺着激动向人鱼提着问，人鱼游在水中却笑了起来，它没有回答他问题，反而自己开始提出了问题，人鱼的笑容带着诱惑力，严谨发现人鱼不过是想知道它睡了多久，想要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严谨觉得这对他取得人鱼的信任很关键，就挑着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几百年前，地球发生了末日，当时海洋席卷了整个星球，不过人类的祖先依然还是命大的存活了下来，建立了现在的帝国，不过由于这个灾害，女性不知道为为何全部灭绝，就在人类为繁衍发愁的时候，初代的人类和一条人鱼相爱了，人鱼自愿的为人类诞下了孩子。
严谨用了很多词语来描述初代和人鱼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特别讲到人鱼为了爱人孕育孩子的地方的地方特别感人。
就连助理们都觉得上司可以去写小说了，不过这个也并不全是严谨编的，人类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早在很多年前就将他们的行为合理化的编了个故事出来。
不过严谨的故事还没有说完，人鱼一甩尾就走了，严谨一顿，让监控器赶紧追了上去，他发现人鱼只是回到了贝壳之中，才舒了一口气，这条人鱼太特殊了，不能有任何差池。
而回到贝壳中的人鱼，或者说——顾末。
几百年的沉睡让他转化成了人鱼，同时继承了父母的传承。
才清醒的顾末是茫然的，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直到不久前，他才想起了一切。
他的“母亲”就是那条黑色的人鱼，而父亲就是曾经和他战斗过的另一条人鱼，父母之间的故事都在他记忆之中传承了下来。
静静的躺在贝壳之中，顾末伸手在背后摸了摸，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将他扯了下来，那是一片蓝色的鳞片，和他的鳞片不同。
顾末看着在黑暗之中流淌着深蓝之光的鳞片，眼睛带着沉思，他将鳞片塞进了自己嘴里。
啊————
尖锐的声波传了出去，传到了比培养所更广更深的海底世界。
住在深海里，可以说是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海洋中的人鱼都纷纷的从贝壳中清醒。
它们仰着头，听着从远方传来的信息。
人鱼们从海底游了上来，那是一群美丽的、强大的海神，它们乘着海浪向人类的居住地袭来。
顾末看着这一波震荡，他曾是人类，现在是人鱼，不过并没有忘记身为人类时候的事情，他其实迅速的理解了这个世界的事情，本来没有想过去插手，不过人类残害幼儿的行为让他十足的愤怒了。
无论如何人类都必须要为这个付出代价，海洋中的顾末的双眼像是兽瞳一样的褶褶发光。
人鱼们冲击着人类的堡垒，号称坚不可摧的堡垒在成年人鱼的攻击下，不过如同豆腐渣，人鱼们借着海浪冲了进来，带走了还存活着的人鱼幼崽们。
人鱼们虽然不是大肆厮杀，不过，很多人类还是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性命。
顾末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动，他觉得自己果然比起人类更倾向人鱼，果然他骨子里就是头野兽。
顾末游了上去，在人类幸存智脑里输入了一些东西，并且群发给了全人类。
这是让人类可以转化成人鱼的办法，转化的人鱼拥有生殖能力，却没有强大的武力，顾末觉得代价还是让人类自己支付吧。
做完这些事情的顾末转身往深海游去，他并没有跟着所有的人鱼走，而是藏在深海之中，凝望着天空。
在他黑色的眼睛里，渐渐的印上了一个影子，一身白衣的苏小白在深海之中拥向了他。
【末，我们回去吧。】
顾末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闪过很多问题，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问，同样抱住了苏小白。
——正文完——
苏小白的番外
苏小白番外
苏小白坐在海滩上看着初升的太阳，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开口说道：“他会生气吗？”
站在他身后的黑帽拉了拉帽檐：“依照属下对顾先生的了解……应该是会。”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小白又忍不住说道：“你觉得他会不要我吗……”
黑帽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翻白眼：“boss，您后悔了吗？”
苏小白的手有些颤动，他当然后悔了，从他把顾末放进贝壳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看着海面的眼神迷茫：“现在想想有什么不能忍的，如果他死了，我去找他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觉醒这血脉……”
黑帽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要作到后悔了才发现自己在作，他没有安慰苏小白，而是同样看向了海面，他的眼神似乎透过了海水看到了海底。
系统是他做的，他灵魂的一部分就放在那系统之中，和顾末也算度过漫长的岁月，如果顾先生将boss的这次行为认为是背叛，那么boss大概永远都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黑帽觉得现在的苏小白就算等着审判的罪人，等待顾末苏醒的岁月里，迟早会把他逼疯，想到这他又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帽檐，却转身走了。
剩下抱着膝盖坐在原地苏小白依然还痴痴的看着顾末沉睡的那片海域。
数百年的时光对苏小白来说漫长又短暂。
他将和顾末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拿来回忆，有时不由得开始憎恨过去的自己，他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依然疯狂的认为只有有着所有的记忆并且和他相遇的这个顾末才是真正的顾末，其余的就算是转世就算是平行世界，那些都不是他，一半却开始说道，就算他忘记了我，我也甘心，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可以放弃一切。
两半日日夜夜的在在苏小白的身体里争吵，而他自始至终的都看着大海。
末日早就来临了，当大海席卷了整个地球的时候，唯独苏小白所在的地方成了最后的大陆，幸存的人类逐渐靠在这片大陆上，凭着坚韧的精神活了下来。
不过这对苏小白来说毫无意义，他甚至除了这片海域眼睛再也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