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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看张起灵怎么选择。
张起灵盯着吴邪，半晌，转身离开。
“那只废墟外的狗是你的吧，我待会让人带它进来。”
二十个字啊，生气还可以说这么多。
吴邪注视着张起灵离开的背影，嘲讽的勾起唇角，想要来一个完美的笑容却又笑不出来。
他不会伤心的，他不会觉得张起灵最后还是抛弃了他的。他们是同类，他可以为了责任放下张起灵，张起灵也同样会为了他的责任放下他，他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又有什么好失望的？他早就知道的。
对啊，早就知道的。
所以吴邪，不要难过，你是为了大家，你没有做错什么。
这是最完美的选择，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好想哭？他还是陷进去了吧。张起灵偶尔的单纯的温柔、单纯的关心，对于从小生活在计算的世界里的吴邪来说是最可望而不可即的，即便是王盟、胖子，吴邪知道他们也有自己的心思，并不是完全的在关心关注自己。
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张起灵。
吴邪慢慢弯下腰，双手捂着眼睛，双腿向里弯曲，尽量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一滴滴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他还是要一个人。
“张起灵……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对我有关注的。”
呜咽声从包裹着的一团白色中传出。回荡在寂寥的室内。
吴邪，明天过后，就不可以再脆弱了，你身上肩负的可是无数条命啊。
室外，张起灵靠着门，听见室内的呜咽声，心里绞痛一样。
对不起，他做不到放下自己的责任。
或许，除非一切结束，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吧？
张起灵淡淡的苦笑一声。
这算是他的初恋兼初【防吞防盗防河蟹】次吧？真是可惜，这是连告白的话都没有出口就被三振出局了？
吴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下来，连胖子都千里迢迢的来前线看过他，一天下来张起灵居然也没来慰问一下，更遑论说碰着了。
两个人各忙各的，倒是把之前的沮丧冲淡了许多。
“上校，这是你需要签字的文件。”吴邪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听见了下属的话。“总共还有四分待签署文件，伤亡报告已经出来了，请上校过目。”
他这个下属真的非常勤劳，也同样能干。难怪会有黑瞎子那样的上司出来。完全就是被这个勤劳的副将惯的。
“苏万是吧？”吴邪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眼前的副将。
这个人长得不算特别帅，比张起灵可差远了，连吴邪这样的相貌也稳赢他一大截。当然，吴邪自认自己也算是半个极品帅哥。但是这个人非常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一类。
外貌协会的吴大会长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养眼也算是前线待遇不错。
“是！”一个军礼。
吴邪笑了，签字阅览文件的动作也没停下过。“不用这么严肃，我也就是找你唠唠家常话罢了。”
“啊？啊！是……不对。好、好的。”苏万显然显得手足无措。
“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异端要养？”吴邪斟酌着字句，想着如何利用这个人把利益最大化。
他的情报者向来比一般的情报要知道更多的秘密。
苏万家里有一个同样‘返祖’的家伙，听说还挺闹腾的，这么久没被人发现过，也亏得自己无意间发现了。他觉得不是这个苏万厉害，就是那个异端厉害，两个人都有点什么。他想要试试水，不深就拉拢过来。
苏万明显流露出惶恐的神色“上校！黎簇他没有做错什么！能不能求您网开一面？！”
吴邪心细的听见苏万用的敬词从‘你’上升到‘您’了。眼底有着淡淡的锋利之色，吴邪开口道“不是我不网开一面，可是，苏副官也知道，所有的异端要被集中到一个地方，你这样堂而皇之不顾律令的把异端不仅带到了家里，还带来了军队，这做法？”
“上校！”苏万坚定的看着吴邪，没有被吓退“您有惩罚就冲着我来，我可以接受被枪毙，只要上校放过黎簇！”
有胆量，能担当！
吴邪暗自评价，手指敲击桌面，一副‘皇命难为’的样子“也不是我不帮啊，唉。可是这律法……你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也代表着某些人也知道了。这不好保下你们啊。”
“吴家那么大个势力，您一定可以的。”苏万快着急疯了，心里不停责怪黎簇怎么他一没看着他他就出事了。
黎簇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他不可以失去他的。
“拿出吴家的势力也不是不行。”吴邪叹了口气“但是师出无名啊。”
苏万咬了咬牙，最后泄气一样“您别试我了，我做吴家的暗棋行么？我把自己的势力和黎簇的都交给您，您保下我们呗？”
两人果然有点意思。
吴邪虽然满意了，心里却仍然不是怎么信任，表面上也是一样。
眯眯眼，吴邪把文件推回给苏万“文件好了。”
“那么成交。”
要说吴家最厉害的人，不是吴老狗也不是吴家三子，而是他们的小辈——吴邪。
吴邪脑子最灵活，情商也最高，善于抓住时机，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么大滩的水，他在里面滚了好久也没有把心软、天真这一类东西给磨掉。
当然，这也是可取之处。
只是吴邪从没想过，某一天，他会因为这样而被人威胁。
当照片资料寄给吴邪的时候，吴邪刚回到内部基地不久。
“张、起、灵！”向来笑眯眯的他把喝水的瓷杯往地上一摔，瓷杯裂成了无数块碎片，就像扎在他心口一样，疼的不能呼吸。
他以为就算是他们会有冲突，张起灵也会帮他保守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因为那是会毁了他的东西。却不想是他太天真了，张起灵居然会用这种东西来警告他？！
散落在桌子上的照片里，吴邪和张起灵不怎么雅观的形象是如此的刺眼。边上那份吴邪的体【防吞防盗防河蟹】液报告监测明明白白的指出吴邪的身份——异端。
“爷？”王盟在门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吴邪大喝“不准进来，你给我到外面去，不要再守在这里了。”
王盟斟酌了一下，还是听取了吴邪的话。
服从命令嘛。
等听不见王盟的脚步声，吴邪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拿过点火机一张张把照片、报告烧毁。
看着橘黄色中带着蓝色的火焰，吴邪心情才稍稍平静了点。
亏他那么信任他，张起灵真是让他吃了个大亏！无论再哪一方面。
想想气不过，吴邪找出被他扔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手机，拨打了张起灵的电话。
“喂？张起灵？”电话一接通吴邪就迫不及待一样的嚎起来。没有半分平日里淡定的样子。
＇是我。＇电话那头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似乎早就知道结果。
“你到底为了什么？不希望我争夺？还是希望我推荐你？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你是不是准备毁掉我？”吴邪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把张起灵的肉给咬下来一样。
＇不是。＇出乎意料的回答，吴邪的假设全部不成立。
“那你是为了什么？”
＇你。＇
吴邪听到他的回答，气的眼睛都发红了“我？你在搞笑啊？张起灵我告诉你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笨蛋！”
愤愤地挂了电话，吴邪瘫倒在沙发里。
在张起灵说‘不是’的时候，他就升起了一抹希望，但是那希望又被他狠狠的踩踏下去。如今，听见他最后一个字，他居然还会白痴一样欣喜？居然还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张起灵不可能不知道异端进入军队的惩罚。他是在绝他的后路，他是在逼迫他无路可走自己灭亡好吗！醒醒吧，吴邪，张起灵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你的良配！
他就是个大笨蛋！
颓废的跌落在地，吴邪一点点想其他事的心情都没有，脑袋空空的，只是呆滞的盯着眼前。
张起灵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头一次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哪怕不是一个阵营的，可是结果居然那么难以置信。
要是照片都流出去，要是报告被众人所知道……
吴邪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眼神变得阴狠，吴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路可走的绝望。
是你逼我的！张起灵，是你逼我的！
张起灵在自己大宅的客厅里，接到吴邪的电话时他的确是很开心的，但是吴邪似乎很激动，让他不由想到了医生的交代，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担心。
‘吴上校一直精神紧绷着。’那日的张家军医这么说的。‘只是太放松了所以一下子陷入昏迷，没什么大碍。’
‘因为长期处于警惕与脑子运作中，所以精神方面似乎有点不好。有点抑郁症。最好不要经常刺激他，不然抑郁很可能会变成经系统发生的器质性疾病，就是我们常说的神经病。’
‘族长，建议你还是要照顾好吴上校比较好，因为一旦刺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恢复。如果吴上校真的出现这样的问题，张家内部就可能出现分歧。请族长斟酌。’
‘那如果稍微刺激了之后呢？会有问题吗？’
‘不知道，的确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是估计上去非常可能。’
‘不可以刺激？’
‘对，不可以。’
吴邪……
张起灵立在原地，眼里的挣扎中带着痛苦。
吴邪吴邪吴邪。
吴邪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对一个人说谎，也是为了保护他啊。
张起灵不会背叛吴邪。绝对的。
所以什么资料什么的他不可能拿出来的，张起灵知道吴邪的壮志，他也想过让吴邪登上那个位置。但是家族不允许，他心里的自尊也一样。
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说服自己道。
很快的，之后，无论吴邪怎么样，他都会好好爱护他的。
再等一下下就会好的。
“叮铃铃——”大宅的电话响起。
张起灵快步走到电话边，提起那个老式的挂式电话“完成了？”
“族长！”那边的声音有些急促“我们被人截胡了！”
张起灵问“哪支？”
“吴家三爷！”
张起灵静默了一下，立刻下达命令“帮三爷撤退掩盖痕迹。其余路人，都解决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决绝
海军总部，中央指挥室的阳台上，三个人站在上面，像是在吹风一般。平素就算了，在这个战乱的时候显得无比另类。
“报告长官，范围内怪物已经消失了。”苏万向吴邪行了一个军礼，站到一边。
放下望远镜，吴邪像是赞叹一样，对着苏万一笑“做的不错。王盟，你那边呢？”
一直站在吴邪边上的王盟对着微型通讯器说了几句，不一会回复到“报告长官，已经做好了，不会有人怀疑的。”
吴邪‘嗯’了一声，走回总指挥室，低声的问了一句“三爷还好吧？”
“已经控制起来了。三爷说要和您好好谈谈。”王盟立刻回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吴邪这次一出去回来后，接到了一样东西后，明显有了变化。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吴邪的不一样。
王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吴邪这次的认真，像是要没有时间了一样，在耗尽一切的时间精力生命力。速度快到令他惊心。
“告诉他，我没工夫跟他耗着。他要是不配合休怪我无情。”吴邪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在空气里回荡。“他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说着，吴邪嗤笑了一声“真真假假，叫他分清楚点。”
苏万看了看吴邪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时间觉得很压抑。
为了黎簇，他投向了吴邪的阵营，越是接近吴邪就越觉得这个人厉害。近乎冷酷残忍。
而想吓唬那么多天，他也渐渐摸清了吴邪的脾气。
吴邪的脾气不算好，但是也不是经常发怒。他只要不惹到他，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很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可是王盟告诉他，在他来之前，吴邪还不是这样的。就像是一夜间变成了这样霸气的一个人。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他若有所思的看看吴邪。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在路上遇见的那个空军部队的总指挥。
张起灵，张家族长。
他和吴邪间到的时候，吴邪明显隐隐含怒，却硬是忍下来了，头颅高悬着，眼神带着轻蔑，然后当做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可是他分明看见那个人眼里浓的化不开的情绪。
是爱啊。
“对于主席被刺杀身亡的消息，有什么进展？苏万？苏万？”吴邪喊了他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