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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曼人沈默良久,才说:“我没想过。”
夏卿卿看著她微笑:“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人想要守护,自然会变得强。”
“你的这个人是谁?”
“我的知己。”
“知己?”
“是的,这世上我唯一的知己。”夏卿卿回忆起苏丹,脸上自然的露出一抹温情到极点的笑。
“她是个异常出色的人,这天下有才一石,她独占八斗。仁心、智谋、胆识亦或担当,与我看来,这世间不作第二人想。”
“这个人一定很好看吧。”栗曼人笑着道,闭上眼,她试图勾画出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想象出这样绝世无双的人。
“那是当然,她的容貌绝色无双,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我一生都无法忘怀。”
“那个时候,我去看庙会落水了,那么多人看着,却只有她一个人跳了下来救我。”
“我记得她也曾经像你一样,问我——为什么要学武功?”
“那年我只有十岁,我说,我学习武功,是为了让她以后在寻雁城横着走也没人敢动她……如今想来,那真是个天真好笑的答案。”
“人真的很奇怪,可以为了一个幼稚好笑的理由,死不悔改,所以我也无法告诉你,我是怎么样学成这一身武功的,我只能告诉你,人生苦短,你最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栗曼人抬眉细想,含笑道:“我明白了,想这世间人若支笔,书繁锋尽,终是相弃,即使坐拥天下,却不如结庐听雨,来的一生自在、喜乐。”
“正是这个道理,栗姑娘,我们有缘再见!”夏卿卿突然持马快行,回头对着栗曼人挥了挥手。
“多谢!”栗曼人猛然惊醒,抬头喊道。
寻雁城。
白路坐在靠阳的街墙边,闭目养神,有多少年没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在路边晒一晒太阳了?
他听到路过的一对主仆,那个丫鬟毛毛躁躁的说道:“小姐,你瞧那边,这人真好笑!你看,若说他是要饭的,可是看打扮又不是,而且身边连个破碗都没有,若不是呢,又在哪里坐了一上午,是个傻子吧?”
白路内心苦笑,居然被人看成了乞丐,下一刻,听到那个小姐说道:“什么乞丐!他是在晒太阳。”
白路睁开眼看向这两人,心说这苍茫浮世,竟在这里遇上个知己。
夏卿卿现在很烦,早知道不该回家,就不用带夏羽儿来了。
夏羽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镜在白路身上打转,半晌,对着白路说道:“喂!要饭的,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白路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老白头翁。姑娘这样幸灾乐祸,可不厚道了。”
夏羽儿看自己被戳穿了,红了一张脸,恼羞成怒的骂道:“好个蹬徒浪子!”
夏卿卿才要阻止夏羽儿的无礼,白路脸色变了变,目光中带着暗涌,突然出掌打向夏羽儿,全力以赴的一掌,竟是要打死夏羽儿。
夏卿卿连忙推开夏羽儿,出掌接下了白路这一掌。
掌风去势过于凌厉,夏卿卿感到一阵阴寒透骨的气浪向她拍来,双足一顿,立刻身形拔地而起,向后纵跃了数尺,道:“我这丫鬟虽是无礼,却也罪不至死吧!这位兄台不觉得过分了吗!”
夏羽儿心有余悸的连连深呼吸,她是真的吓了一跳。
白路好像才回过神来,呆了呆,从地上跳起来,有些慌张的看了眼夏卿卿两人,半响,道:“两位姑娘对不住了,在下白路,是关外许家庄之人,姑娘若要追究,派人带个话来许家庄就好,但现在,在下先行一步!”
“你这人!”夏羽儿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走到白路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夏卿卿斥了夏羽儿一声,道:“想必公子是有重要之事,你走吧。”
“多谢!”白路一闪身人就不见了,轻功卓越。
“小姐!你为什么……”夏羽儿不依不饶的拉了拉夏卿卿的衣袖。
夏卿卿怒目而视,含愤道:“爹娘太宠你了吧!什么时候小姐我说话轮的到你指手画脚了!”
夏羽儿愣了,夏卿卿不在家这三年,她像个真正的小姐一样,夏夫人和夏大人给她的是和夏卿卿一样的生活,可是她忘了,不管怎么样,她只是婢女。
夏羽儿双目含泪的看着夏卿卿,夏卿卿拂袖而去,这几天真是受够了夏羽儿,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女孩,长成了这样!
白路急匆匆的去找了安情儿,可是听到的却是与几天前不同的答案。
“白公子,是我骗了你,你如果杀了我,我没有怨言。”
白路笑笑,道:“情儿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你只是没有告诉我真相,可是如果我一直相信她,什么事都没有的,我不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
他站起身离去,安情儿静静地看着他离开,轻轻开口:“你有没有爱过我?”
白路没有回答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安情儿的白露居。
白路想到了很多,想起在雁门关时常对洛依依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我和你两个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洛依依骂他蹬徒浪子,结果却爱上了他这个蹬徒浪子。
他想了很多很多,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蓦然回首,才发现世界这么大,能容纳他的地方,好像只有这一个。
他晃出城,走回和洛依依住过一段日子的小村。
“路哥哥!”
回到院子里时,邻居家的一对相差十岁的兄妹正好在院子里摘花,六岁的小丫头看见白路,把花篮往地上一丢,也不管爬在树上的哥哥了,扑到白路面前。
白路蹲下来,伸手想要摸小丫头的头,小丫头的哥哥冲过来,连忙把妹妹拉走,不让白路摸头。
“小雪!你忘了你昨天发的誓啊!”
“哥哥……”小丫头探头在白路身后看了看,“真的没看到依依姐姐啊!”
白路脸色一白,摸着她软软的头发,轻声道:“她走了。”
小丫头一口咬到白路手上,少年也捶了白路一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坏人!逼走了依依姐姐!”
小丫头突然又松开口,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少年连忙哄妹妹,一边对白路吐了口口水:“混蛋!”
他抱着妹妹往门外走,走到院门口时,回头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狠狠砸到白路额头上:“依依姐姐一个人站在门口,一口血一口血地咳,站了两天才又哭又笑的走了!”
白路愣了愣,慢慢跪到了地上,现在哪里都容不下他了,连这里,也不是他能呆的了。
天地茫茫,要去哪里找回他的心?
而夏卿卿,她回到客栈之后才想起自己怀里还包着苏丹给她的簪子,连忙拿出包簪子的手帕,一看,真的被内力震碎了。
“丹儿要生气了……”夏卿卿欲哭无泪,开始回忆簪子的样子,看看能不能画下来重新打个一模一样的糊弄过去。
“咦?小蜡头?”突然看到这一堆碎东西里有不一样的东西,经过了那次苏丹留下的簪子,夏卿卿马上想到这是密信。
迟疑了一下,夏卿卿点起蜡烛,将小蜡头烤化,果然有半块白绢折在里面,夏卿卿展开看。
信很短,只有三行,首行说了警惕粮饷的事,第二行说了扰乱朝纲,第三行只说了一句话“此仗胜时,便是京中大乱之时,我军归来,将……”
夏卿卿看到这里猛然心惊。
白纸黑字上清楚地写着:“清君侧,擒王。”
这是顾昭钰的笔迹没错,还有他的私印在上面。
夏卿卿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顾昭钰,居然要反!
她马上想到了苏丹,苏丹还在顾昭钰手里。
“不能让顾昭钰成功,他一定会向五胡借兵,到时候一定是一场血雨腥风!”夏卿卿迅速得出结论,其实她出身贵胄,勾心斗角、两面三刀的朝堂倾轧早就见识多了,只是不屑而已,此刻,她心里乱糟糟的,想的是,顾昭钰早就想要造反,于是皇上寿宴那次才故意苏丹,不不,也许根本就是他派人刺杀的,然后骗的苏丹为他做事,说不定成事之后,还要杀了知道太多的苏丹,于是夏卿卿那脸色随着脑补故事的展开愈发的哀怨凄苦,而且是章回体。
“马上把东西交给陛下?”夏卿卿摸了摸下巴,“不成,丹儿还和顾昭钰在一起,这东西一交上去,丹儿也难逃牵连。”
“先把丹儿带回来,然后和丹儿一起把东西交给陛下就好了啊!”夏卿卿灵机一动,一拍大腿,就这样决定了。
她一直没有想过,顾昭钰这么大的动作,苏丹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想定了主意她就马上出发了。
百里落霞,万丈深渊。
夏卿卿一骑绝尘,飞驰在百里峡的山路上,她一路换快马,日夜赶路,累死了好几匹马。
她想啊,苏丹还在顾昭钰手里等她,所以不肯多休息一刻,唯恐顾昭钰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拿苏丹开刀。
而苏丹等了好几天发现京城没有异动就知道了夏卿卿肯定没有带到。
“夏卿卿正在回来的路上。”
顾昭钰将折子丢到苏丹面前的书案上,不轻不重的说。
苏丹沉默了,半响,她慢慢抬头从顾昭钰的衣摆看到他的衣襟。
“你不用管,只要当作不知道就好。”
苏丹嘴巴张张合合,吐出一句:“你要把她怎么样?”
顾昭钰阴沉沉的看着苏丹,两唇一张一合:“死。”
苏丹泄了气,猛地靠到椅子上,顾昭钰补充道:“她一定要死。”
很久很久,顾昭钰以为苏丹不会说话了,他转身打算离开,身后轻飘飘的传来一句:“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凤翱翔于千仞兮
夜色凄凉,星子微坠。
苏丹一身白色箭袖,妩媚中又带着英武,她把留信压在桌子上,然后甩开帘子出了营,她要亲自去解决夏卿卿。
“如果你真的难逃一死,我宁愿你是死在我的手里。”
顾昭钰和萧韵站在营地前,看着苏丹驾马而去,顾昭钰神色复杂的盯了那背影很久,萧韵见状,冷哼一声,在转身离去前轻声道:“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
声音太多低沉,飘渺,顾昭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到萧韵完全看不到影子,才轻启薄唇:“前因已经种下……”
玉门关其实很繁华,身为通塞要地吗,这里美人多,连胡姬什么的都很常见,所以悠闲的当地人看到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年轻小姐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苏丹一袭白衣如雪,于黄沙中缓缓而来,色若春华,眷念无害。
事实上,这样看软弱的一个女子,却并不是这样软弱的人。
所有熟悉她的人,在心里都会有结论是,她很毒。
于是,虽然认识她的、多少也算了解她的人很多,她却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这时大家眼里很闲适的苏丹,实则却在赶路。
苏丹走进一家客栈打算稍事歇息就继续北上去找夏卿卿,却看到一屋子的大汉拿刀拿剑对着入口虎视眈眈时,立即微笑着点头转身就走,然后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女子,刚刚好堵住了小小的店门。
“冲撞了女侠真是不好意思,小女无意相扰,告辞。”
苏丹行了个礼,女子看了看苏丹,片刻后给苏丹让了出口。
苏丹才走出店门,里面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她顿住了,心有些不安,她告诉自己不要去管这些,找到夏卿卿才是正事,而且,现在再跑回去也许看到的只是一个死人,何况她苏丹的武功也不见得可以到处强出头……
可是她一边对自己说‘找卿卿是正事’,一边原路折回了店里。
一进门,几柄刀子飞过来,避过那些乱飞的刀子,苏丹捡起一把剑御敌。
女子看见苏丹一笑:“谢谢。”
苏丹冷哼一声,没说话。
剑风猎猎,两人将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清理干净了,女子收了剑道:“多谢姑娘……”
“不必,我也无意救你,只是碰巧。”苏丹打断了女子热情的话语,丢了剑就打算出去了。
“姑娘!我栗曼人认你这个朋友!”
“不过萍水相逢。”苏丹出了门,硬生生的道。
“何必这样,出门都是朋友!”
苏丹看了一眼栗曼人,她真的很像某个人,大大咧咧的,对谁都好。
苏丹一时火大,指着栗曼人:“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喜欢你们这些逞一时意气的江湖人!”
江湖……又有什么不好!自在逍遥……栗曼人在心里嘀咕。
苏丹到底是家教森严,又行了礼:“多有得罪,我心情不好,告辞。”然后转身就走,连客套一句‘后会有期’都免了。
身后传来栗曼人爽朗的声音:“姑娘!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