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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越远越好。”
薛云霖告诉她,已经出了扬州地界了,不用太担心,只是如今想起来,在青柳镇落脚才两个多月就丢了三千多两银子,真是不甘心。
嘉宜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知道太子的爪牙竟然跟蒋知府勾结,而且他们还查到了我们的住处。要我说,真要到了淮南,咱们也要小心些,不要都住到城里,还不如在城郊租个平常人家的院子先住着等秦伯他们。”
薛云霖点头:“你说得不错,我看,非但到了淮南租个院子住,就是等到秦伯他们来,咱们去了长安也租个院子住算了。不然再出一回这样的事情,我们的银子就得亏完了。”
嘉宜微微一笑说:“霖郎,你不用担心,我的陪嫁银子还有好几千两呢,即便什么也不做,咱们去了长安,一大家子人也够花个十年八年的。十年八年之后,或者太子也放弃了继续找咱们的麻烦呢。另外,钱不够了,咱们悄悄派人回京里去拿咱们田庄铺子的出息就行。”
昨日两人在马车上商量,等到秦伯和胡嬷嬷在淮南相聚,就一起去长安。
长安那个地方离京里远,气候也让薛云霖和嘉宜两人更适应,最重要的是,长安那边薛云霖比较熟,还在他十二三岁的时侯,他曾经去过长安,对长安城比较了解,也比较喜欢那里。
薛云霖捧着嘉宜的脸吧唧了一下,笑道:“我就晓得,我娘子能干,娶了你不用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嘉宜嘟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是不是说我不知道风雅为何物,就知道孔方兄啊?”
薛云霖失笑:“我哪有?我是真得在夸你呢,一出来,我才觉得真像百姓平素说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嘉宜勾着他的脖子,回亲他一口:“可我就喜欢你这书生,也从不觉得你没用。”
“如此我就放心了,在娘子这里我是有用的。”薛云霖唏嘘道。
嘉宜横他一眼,让他别磨蹭了,快些穿衣裳,去叫青墨等人起来,大家用过早饭,早些离开此地。
等到薛云霖穿上衣服鞋袜拉开门,却发现青墨和何鹏都已经起来了,一个人打水去喂马,另一个人在水井边洗脸,小柳儿则是跟这家的女主人一起在厨房里烧火做饭。
薛云霖随即走过去向主人家借了个木盆,打了一盆水亲自端到他跟嘉宜暂住的草房里面。
何鹏和青墨见了要来帮忙,薛云霖却说不用了,他一个男子难道连盆水也端不起了吗,真要那样也是太没用了。
端着水进了草房,嘉宜正在那里梳头,一见也吃了一惊,毕竟自打她跟他成亲以后,这种事情都是身边的丫鬟做的,薛云霖哪里可能做这种事。
“霖郎,你端得起吗?”嘉宜偏着头莞尔问他。
薛云霖笑:“你取笑我呢?以为我真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嘉宜:“那我能享受你的服侍可是我的荣幸啊。”
薛云霖:“好了,少贫嘴了,快来洗吧,小柳儿正在厨下帮忙呢,想必一会儿就要吃朝食了。还有青墨和何鹏也起来了,一个在喂马,一个在洗脸……”
嘉宜随即放下梳子,过去洗了脸,又替薛云霖梳了头束好发髻,再戴上儒巾。
等到两夫妻收拾好,外面小柳儿果然过来请他们去吃早饭了。
早饭不过是些农家的粥菜,薛云霖和嘉宜等人吃过了早饭,谢了主人家,这才重新登上马车赶路。
此后一个多月都是这样度过的,他们一行人从来没有在城镇的客栈落脚都是找的农家或者民居借宿,终于在八月初到达了跟秦伯约定的淮南城。
因为要在这里等到九月初一,所以就由青墨和何鹏出面去了城郊靠近官道,附近有有三岔路的地方租了一个院子下来,薛云霖等人搬进去住了下来。
过后每日一早一晚,何鹏都要骑着马去南城客栈溜达,看一看秦伯等人是否来了。
每次他回来之前都会留心是否有尾巴,总是会东绕西绕才回租住的院子。
青墨则是担负起了出外买面买米买柴的职责,小柳儿负责烧锅做饭,好歹他们一行人也不多只有五个,小柳儿自打小也在厨房里帮忙,所以做起饭菜来很顺手,嘉宜时不时也过去帮帮忙,日子倒也过得顺遂。
一晃就到了八月十五,薛云霖说虽然在外地,又是租住的房子,可也要过节,所以吩咐青墨出去买些糖块瓜果月饼回来过节。
青墨答应了早早就出门儿了,等他回来,却是听到院子里语笑喧阗,拍开院门儿一瞧,却发现了原来是秦伯和胡嬷嬷等人到了。
原来何鹏一早出去南城客栈溜达,正巧碰到了刚刚赶到淮南打算住进南城客栈的秦伯和胡嬷嬷等人。
“秦伯,胡嬷嬷!”青墨顾不得往下手里提着的篮子高兴地奔了过去,“四少爷和四少奶奶望眼欲穿,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
薛云霖看了青墨篮子里的东西,道:“不够!不够!青墨,何鹏,你们两个去再买些肉酒回来,咱们今日难得聚齐了,理当好好过一个节才是!”
嘉宜遂走进屋子里去,拿了一锭十两的纹银给青墨,让他跟何鹏再跑一趟,多买些酒菜回来,好好过个节。
“是!四少奶奶!”青墨接了银子,跟着何鹏一起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小柳儿去闩上门,回转身带着向菱和几个丫鬟去厨房烧水洗茶碗等。
秦伯和胡嬷嬷则是随着薛云霖和嘉宜一起进堂屋去坐下喝水说话。
薛云霖问秦伯和胡嬷嬷是怎么甩脱太子和蒋知府的人马的。
秦伯说当日他跟胡嬷嬷各自领了一拨人分开,他带的人走官道,胡嬷嬷带的人走另一条小道。他带着人在官道上跑了一个多时辰,就下了岔道,往青柳镇方向走,天黑之时,找了户农家投宿,一|夜无事。次日起来,再改变方向往淮南方向走,而胡嬷嬷也是找农家投宿。在离淮南一百多里的一个小镇,两拨人遇到了,于是就合在一起往淮南城来。路上胡嬷嬷感染了风寒,停了几日找郎中治病,不然还要早几日到达淮南。
“如此说来,咱们应该是甩开了太子和薛首辅的人马了。”薛云霖听完含笑着说。
秦伯和胡嬷嬷点头赞同,接着他们问薛云霖和嘉宜一行人一路行来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没有,薛云霖说倒还算顺利就到了淮南了。
“四少爷,四少奶奶,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是继续住在淮南还是去别处?”秦伯开口问。
薛云霖告诉他们,他已经跟娘子商量好了,等到他们来了,就去长安县城居住。
长安县城那地方城小,但也不失繁华,气候也不错,既不干燥也不潮湿,薛云霖少年游学时对那里印象不错,所以打算去那里落脚。
秦伯听完捋着下颌花白的胡子点头:“那里离京城和扬州都远,是个隐姓埋名过日子的地方,那咱们就随着四少爷去长安县城吧。”
正说着话呢,小柳儿等人送了茶进来,又摆上果品等物,薛云霖和嘉宜招呼秦伯和胡嬷嬷边吃边聊。
不一会儿,青墨和何鹏买了酒菜回来,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们俱都忙碌起来。
晌午大家饱餐了一顿,晚上又一起赏月吃茶果,过了一个快快乐乐的中秋佳节。
次日起来,秦伯和胡嬷嬷派人去添置一些秋衣以及路途上需要的食品和药物等,大家又歇了几日,这才动身,一行人逶迤往长安县城去。
等到了长安县城,秦伯出面去租住了一个三进的宅院,这所宅子前面临街,后面开门,不远处就是岔道,若是出了像上次那样的事情,也好逃脱。
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几个月前在青柳镇买宅子买地亏了好几千两银子,到了长安县城之后,就租住房屋了。
另外,为了让邻人不怀疑这一家人什么事都不干,秦伯出面去城里租了个店面卖米面油盐等杂货,派家里的几个小厮轮流去做伙计照管买卖。如此一来,每月赚的银钱也够一大家子人吃喝了,还有就是家里需要的杂货不去别家买,这中间也得省下不少钱。
薛云霖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也不急着要出门去做什么教书先生打发时间了,他打算在家里闲着,呆上半年,等到明年开春儿,天气暖和起来,再看看做什么打发时间。
日子安稳下来,嘉宜的身子也养好了,临到过年的时候,她主持中馈,跟胡嬷嬷一起合计过年要置办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恶心想吐。胡嬷嬷见了,就问她吃什么东西了不舒服。嘉宜说跟平日一样,也没吃什么别的。
胡嬷嬷听了就喜滋滋地说:“四少奶奶,您不会是怀上了吧?”
☆、第120章
“……”嘉宜先是一愣,后来仔细一想,貌似这两个月她大姨妈没来,一开始还以为是长途奔波来到这长安县,身体没调养好,所以不日子不准,如今听到胡嬷嬷说,似乎也在理。
于是胡嬷嬷就忙去叫小厮去外头请个专门替妇人瞧病的郎中来诊脉,看是否真得是怀上了。
薛云霖在书房里写字呢,听到跟前小厮来向他禀告说胡嬷嬷派人去请郎中来替妻子诊脉,看是否怀孕。他一听,非常高兴,把笔一扔,拔脚就往后面房里去。
进到东次间房里,见到胡嬷嬷,小柳儿,向菱正陪着嘉宜说说笑笑呢。
胡嬷嬷见薛云霖进来,忙下炕来,让开位置请他上炕去坐。
刚才薛云霖不在这里,所以嘉宜叫她坐到炕上说话,这会儿见到主子来了,她当然要下炕去。
嘉宜笑着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要把咱们院儿里外的春联都写了吗?你写完了?”
薛云霖在炕上坐了,跟嘉宜隔着炕桌,他凑近一些仔细左看右看嘉宜,然后笑着说:“我在书房里正写着呢,青墨跑来对我说胡嬷嬷派人去请郎中来替你诊脉了,听说你怀上了?”
不等嘉宜搭话,炕下站着的胡嬷嬷道:“可不是怀上了,老奴猜,十有八|九是有喜了,少奶奶方才想吐来着,可又吐不出来什么,这就是害喜。”
薛云霖喜笑颜开:“要真是这样可就好了。”
胡嬷嬷笑出了一脸褶子,连声道:“错不了,错不了。”
嘉宜抿唇笑,没说话。
薛云霖便说:“那我在这里等着郎中来,看他给你诊出喜脉来。”
不一会儿,洗砚领着一个花白胡须的齐郎中来了,说他是长安县城里最有名的妇科圣手,他替四少奶奶诊脉,就能诊出到底是不是喜脉。
薛云霖请这个齐郎中坐下,叫他替嘉宜诊脉。
齐郎中把蓄着尖尖指甲的手指放到搭了帕子在腕上的嘉宜手腕上,凝神诊脉,过一会儿,又让嘉宜换一只手。
一刻钟后,他让嘉宜收回手腕,然后站起来向薛云霖躬身道喜:“恭喜这位相公,你娘子有喜了,约有两个多月,来年七八月份你就能当爹了。”
薛云霖惊喜不已,连连向齐郎中道谢,并请他以后每一月都来给嘉宜诊脉,开些养身保胎的方子,希望来年能够抱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他又让人拿了诊金来亲自奉给齐郎中,接着又客气地亲自送齐郎中出去。
两人一出去,屋子里的胡嬷嬷等人都向前来向嘉宜道贺,嘉宜也高兴,去开了箱子,拿了些散碎银子出来赏人。
不一会儿薛云霖回来,里外的奴仆们都来向他道贺,他也叫嘉宜去拿了散碎银子来再次赏了人。
这一整日,因为嘉宜确诊怀孕,薛宅上下充斥着喜悦的气氛,大厨房里也得了薛云霖夫妻的吩咐,给奴仆们加了菜。
薛云霖自从知道嘉宜肚子里怀上了孩子,去书房里的时候都少了,每日都是黏着嘉宜,看书或者写字时总爱瞄一瞄嘉宜,看一看她的肚子,笑一笑,接着又看书写字。
嘉宜瞧见了,就笑话他,说自己被薛云霖一看,就跟肉包子一样的感觉。
薛云霖道:“我得亲眼看着我孩儿是怎么在娘亲肚子里长大的,我也得随时护着他娘亲,不然不放心。”
嘉宜:“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走,怎么睡,怎么吃。再说了,身边丫鬟婆子一堆,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儿。”
薛云霖摇头,看向嘉宜,说:“你不晓得我看到咱们的孩儿在你肚子里越长越大,心里也欢喜么?你赶我走,就是剥夺了我这的这种欢喜和乐趣。”
“好吧,你说得有理,其实我也觉得霖郎每日陪在我身边,我心中惬意,能吃能睡,肚子里的孩儿想必也长得好。”嘉宜唇角上翘道。
其实,嘉宜也认为像这样的日子十分难得,要是还在京城里的薛家,即便她怀孕了,薛云霖因为在翰林院,每日要去点卯,还有同僚应酬等,他也不会有时间天天陪着自己。当一个女人怀孕时,似乎都是比较脆弱的时候,有丈夫陪在身边当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