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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还得两天山路才能到苍岭?”我问道。
金爷开口说道:“这两日要在野地留宿了……一路上会很辛苦。要不就快马加鞭赶往苍岭城后,再歇息几天罢!”
众人点头同意。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颠簸,太阳已经渐渐升高了,我探出头去朝外边望了望,两头都是浓密的枝叶,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斑驳。
我用手遮光,努力在树叶中寻找着,果真发现树上已经渐渐有了泛黄的叶子,这是北国的秋天,比南方来得要早。
“哈哈!”我笑出了声:“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叶知秋’!”
“什么‘一叶知秋’?”夫腾微笑着问道。
我重新端坐回车内,朝夫腾眨眨眼,笑得神秘。
一想起在询扬街头的店中与萧三爷的那段对话, 觉得又过瘾又有小小愧疚。
于是顿了顿,开口说道:“夫腾,其实,我送给你的那副画,并没有花去半文钱!……”
君蒙侧过头来,老表情又出来了。我挠挠头,将我在询扬街上的“英雄事迹”老实交代了出来……
……
我执笔在白纸上写上六个字:殿春、雅蒜、实景。
萧三爷接了过去,拿在手中看一看后,一拍胸脯:“这有何难!”
说罢便开始着笔。
一幅优秀的作品是需要长时间的磨合才能够最终成型。几个月,甚至几年。我看了看那野雏菊,萧三爷在短时间内画出的花草山水,已经很不错了。只可惜……我现在是要找茬来着。
我在一侧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端起几上为客人泡好的茶水,一脸悠闲自得。
萧三爷令书童持了画站到我面前,自信满满的问道:“这是不是姑娘所要的美人?”
我放下茶杯,仔细瞧着。芍药花盘硕大花色艳丽,而水仙叶修长花柔美,确实好看。
可是心里赞赏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画得不令姑娘满意?”萧三爷疑惑。
我站起身,双手环胸,边仔细看着这幅画,边摇头:“画是画得没错,可是……”
“可是什么?姑娘快说!”萧三爷急了,可能这位大叔的画很少被人否定过,何况还是我这种外行。
“若是姑娘能够说出其中漏洞,所言确实有理,那么这两幅画在下分文不取!”
“此话当真?”我眼睛一亮:就等你这一句了!
“自然当真!”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背过手去在店内边晃悠边开口说道:“我是要画将离,画雅蒜没错吧?”
“是为姑娘画的将离雅蒜!”
“我也讲了是要画实景,无需夸张渲染没错吧?”
“也是按实物来描绘的!姑娘敢说将离和雅蒜不是长这样么?”
我点头:“是长这样没错啊!可是……在这个季节内,将离花落,雅蒜还未开花,我说的又是否属实?”
“……属实。”
“那么,又为何夏花和冬花会同时开放?”我窃笑:“先生说写实,那么先生见到过将离与雅蒜同时盛开?”
“……”
“若是要画实景,那么瓶中的将离大概只剩下了残枝败叶,盆中的雅蒜应该是个秃头!”
“可是姑娘不也说了要画那美人般的娇花吗?”
“可是在我眼里,八十岁的老太太当年也是一枝花!掉落凡间的仙子还有脸先着地的呢!”我怂了怂鼻子,说道。
“姑娘这是在胡搅蛮缠!”萧三爷涨红了脸,显然生气了。
“第一幅画嘛我很满意!可是第二幅画……那可是常识性错误!”
滑嘴的萧三爷最开始哪能想到我会是个多么赖皮的主!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将那两幅画卷好,扎紧。终于像那焉了的野雏菊,耷拉着脑袋没话说了。
“我可以走了吗?”我将画抓在手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姑娘……走好!”萧三爷人油条人品还不错,没真跟我较真,甩甩手希望我尽快从他眼皮底下消失。
在滚之前我又返身问道:“有5只小蚂蚁排成纵队,每只小蚂蚁都说它身后还有1只小蚂蚁,可是小蚂蚁没有说谎,为什么?”
……
“那是为什么?”夫腾开口,与萧三爷同样的问题。
我偏过头看向君蒙,可是他也不做声。
我吐了吐舌头,这是自己在耍滑,不怎么光彩,还是不要说的好。
君蒙接过我手中的画卷,将它打开瞧了瞧:“人家画得挺好的!你是在讹诈人家呢?”
“我没有!”我狡辩。
以后,我再也不做这种丢脸的事情了,做人要厚道。
以后我奔波流离的日子还长着呢!不会每一次都会时来运转,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以后,出门一定要带钱!
* * * * * * * * * * * * *
苏黎的队伍返回询扬时,已经快过午时了。
进了城后,苏黎下马,命其他人先回了营地,只协了无影走在街道上。
店内,萧三爷还在为昨天之事而郁闷。想自己大半辈子下来,只有自己耍滑的分,不料这一次,却被一个小姑娘钻了空子。
看来得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日里油腔滑调吓跑了很多姑娘少妇,如今报应来了。
“明明不可能,可蚂蚁又没有说谎,那会是为什么?”
秋阳正毒,外边街道上行人也稀少。
苏黎走进店内,看着挂在最显眼处的那幅《秋色》出了神:一转眼,炎炎夏日已经悄然离去。
“公子是要买成品,还是需要现场作画?”
“看清楚了!这是苏四公子,是询扬营地内领兵的将军!”无影冲萧三爷吼道。
小心的打量苏黎,见这位将军并虽穿铠甲,可仍是英气逼人。于是萧三爷收起那幅油滑气儿,恭敬的问道:“将军需要什么画?”
“我家将军不是来画画的!将军日理万机,怎会有闲情来这耍娘娘腔!”又是无影的声音。
“那是……”萧三爷那叫一个郁闷,这几天都是什么日子,怎么财神不显灵瘟神总进门!
见苏黎还在看墙头的那幅画,于是忙开口:“将军好眼光!那幅《秋色》,是鄙人……”
“你是擅长画山水,还是擅长人物画?”苏黎打断了他,冲他问道。
好熟悉的台词!萧三爷一听脸上的汗就冒了出来,小声嘀咕:“昨日那位姑娘大概与你是本家……”
“你自言自语些什么?”
“没,没!”萧三爷忙说道:“将军要买画要画画,鄙人都愿意为将军效劳,可是我可经不住连续被耍两次……”
“谁耍你玩了?”苏黎眉头一拧,开口问道。
“没……将军没这闲工夫!”萧三爷只得继续说下去,只是想要提个醒儿,暗示一下苏黎要是不用买画就早点走人:“是昨日一位姑娘,来小店要画将离与雅蒜,可是画好之后……”
“你说什么?是何人要画将离与雅蒜?”苏黎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是那封留下的信,以及在殿春园中,看到的洒落了一地的缤纷,还有园子中那些细碎的脚印。
“是位姑娘家,年纪不大,鄙人并未提防她,可是那姑娘竟然中途使诈!”萧三爷本不想将自己的光辉事迹道了出去,只是又觉得气不过,便一一道了出来:“画好了将离与雅蒜后,却被那姑娘耻笑说我不懂常识!说这个季节,将离已是残花败叶,雅蒜还是个秃头……”
苏黎心一提:这些话,只有某人能说出口。难道他们还在询扬?
“那姑娘长得怎样?”苏黎问道。
萧三爷一提神,忙说道:“那姑娘长得水灵!就是性子怪了点。”
“个头不大?”
“恩。”
“约摸多大年纪?”
“十五六岁!”
“先生可是萧三爷?可有过人的画技,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个……不敢当!”
“好!就求这姑娘画像!”
……
萧三爷将画好的画像递给了无影,无影将画像呈向主子面前。苏黎斜靠在红木椅上,眼睛望向那画,抑制住内心的汹涌,对无影说道:“你瞧瞧,这像谁?”
“这……这是……”无影低头一看画像,顿时瞪大了眼:这不是他们的少夫人吗?
苏黎闭上眼,心里五味陈杂: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询扬城内逗留!某人还有闲情来求画!
她要画干什么?为何……要画将离与雅蒜?
睁眼时便看到萧三爷还在盯着手里的画看得出神,苏黎不乐,于是懒懒的说道:“这画我很满意,先生画得传神!”
萧三爷不明情势,只呵呵傻笑:“将军过奖!不是鄙人画得好,是那姑娘长得太美!”
“所以……你讲话唐突了她来着?”语桑不可能无故刁难萧三爷。
见主子手指又开始在椅靠上敲点,无影担忧的看向萧三爷,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你得罪了少夫人现在又将更强势的主惹毛了,怎会有好果子吃!
“这……那姑娘嘴利,我可未曾赚得半分便宜!鄙人为她所画的两幅画,不曾拿了一文钱!”
“怎么回事?”苏黎压下火,问道。
萧三爷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苏黎。听到最后苏黎竟放声大笑了起来。这风格,就算没有这画像,也能够猜出是谁了!
无意间搜寻一了些信息又找了乐,来店里收获颇丰。
于是也不想为难萧三爷了,只是招呼无影将画像收好,便起身。
走到店门口,苏黎突然转头:“想知道那姑娘问题的答案吗?”
萧三爷忙说道:“劳烦将军为鄙人解惑!”
“既然蚂蚁没有说谎,那么……”苏黎扯起嘴角笑了笑:“扯淡的便是她了!”
说罢不理会那傻愣在了原地的萧三爷,走出了店门。
无影收起画,将银钱往桌上一摆:“别愣着了!不是哪家姑娘面前都能耍滑的!这是三幅画的钱!”
出了店门,终于听到前方道路上响起了马蹄声。侍卫见着了苏黎,忙跳下马。
“主上,飞鸾向西北边方向行去了!”
“恩。”苏黎应了一声,得了消息,便让侍卫先行离去。
从无影手中接过画后,苏黎眉头一皱:“无影,方才在店内你怎么骂爷来着?”
“主上!无影并未……”无影还没弄明白苏黎所指。
“那你是说谁娘娘腔?”
无影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心里大呼不妙,知道萧三爷那是祸从口出,自己却总是粗枝大叶不长教训……
看着无影的脸色,苏黎想笑却硬撑着,摆起面孔。
“从询扬东街到营地,未时一刻出发,三刻可赶回营地!无影幸不辱命!”不待苏黎说话,无影转身就跑进了烈日当中。
苏黎笑着摇头。
向西边天空望了过去,那山峦伸向了渺远天际。
还有闲情去求画,还会耍小聪明,就应该过得还行……
先放一段时间吧!毕竟他身负重任,不能够总是儿女情长。
夜半高歌
太阳西沉,山上的余晖被渐渐吸干,马车不能再冒险行进了。
四周静谧下来,将鸟鸣换做了虫鸣。
知道要在野地过夜,准备是早做好了的:有火种,还有御寒的薄毯。
车夫将马车靠里停下,然后跳下车,将缰绳栓在了一旁的大树上。金爷也随即跳了下去:“今晚我们就在这生火歇息吧!”
在附近的灌木丛中找了些干碎的树枝和一些干枯的树皮出来,用打火石将火点燃后,车夫已经从远处抱回了一大推干树枝。
我们下车,围着火堆席地而坐。我就进靠在了身后大树粗壮的树干上,开始垂那因奔波一天而酸痛的肩膀。闭上了眼睛。白日里的热气已经渐渐蒸发,地上开始有了些许凉意。
有人轻捅了捅我的手肘,我睁开眼,看见天又暗下了一层。
君蒙将包有干粮的荷包递了过来,轻声问道:“累了吧?”
我笑了笑:“还好!”说着将荷包打开啃了起来。
不累是假的,可是谁不累?金爷正坐我对面,只见他吞了几口干粮后又持起随身长剑,走近了林子中。不久便隐没在了夜色中。
金爷长得三大五粗,有一副好身板。平日总是不苟言笑,可是是个主子身份却从来没有主子架子。白日里还接了车夫的班,赶了一段不短的路。
“这附近会有野兽吗?会有狼群吗?”我很白痴的开了口。
“这林子不密,白日往来的人也多,就算有野兽,也不会成群。何况我们还有火,没事的!”说话的是夫腾。
夫腾将水囊递了过来,笑着说道:“干粮噎口,往后若是有条件,夫腾便常为语桑做红豆粥!”
我忙道谢。
喝了口水,看着这山色浸没在了夜色中。以前总希望会有机会去野营,而如今终于可以露宿山野了,只是没有帐篷,没有空旷的天顶,树叶浓密,遮挡住了夜空中满天的星辰……
入夜后,我和夫腾重新走进马车。今晚,就在这马车上歇息,而君蒙他们,只能够守着火堆靠着树干将就一晚了。
虽然累,可是睡不着,毕竟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新鲜劲儿还没过。我扯过放在一旁的薄毯,白天虽然温度高,但是晚风吹过来还是凉飕飕的,何况人还睡在大树下。
“睡不着?”夫腾躺在对面,小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