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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绝色美人等着挑选,没想到那公子谁也瞧不上,娶了个相貌平平的小丫鬟当夫人!”
荆淼的手一顿,只冷冷的瞧着段春浮,段春浮没心没肺的笑了一会,见荆淼仍是看着他,笑声戛然而止,讪讪的挂在脸上。
这就很尴尬了!
“很好笑吗?”荆淼问道。
“不好笑。”段春浮怂了。
荆淼见他服软,便不再说话了,段春浮一人没滋没味的喝了会茶,叹气道:“小猫儿,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你瞧我连这么有趣的段子都与你说了,你就不能对我宽容一些吗?”
听了这话,荆淼不由微微一怔,故作吃惊道:“师尊,你怎么来了!”
“小猫儿后会有期再也不见!!!”
余音尤还留在空中,段春浮与他的食盒软垫已经没了踪影,纵是见惯了,荆淼还是不由为这样的速度吃上一惊。其实这把戏他与段春浮已经玩过多次了,段春浮每次都会中招,按他的话来讲就是:宁肯丢脸,不敢丢命。
荆淼不由摇头笑了笑,自觉能省下一个安静的下午,不料……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谢道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高高大大的阴影落下,荆淼看着那抹再熟悉不过的云纹蓝袍,一下子僵住了。
夭寿,段春浮居然说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自我吐槽:
把师徒比夫妻,当然很尴尬了!
人物有话要说:
段春浮:都告诉过你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第7章 爱美之心
“师尊怎么来了?”
荆淼赶忙站起来,恭敬低头道,“徒儿方才是在与段师兄玩笑呢。”
“哦。”谢道也并未追究,他性情豁达淡漠,许多时候并不刻意追根究底,既然荆淼说了,就当是如此了。谢道高瘦,站在荆淼这个少年面前,自有说不出的高大,便伸手来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淡淡道:“你心肺实在过于虚弱,我于医术并无认知,不过还认得几味温养药草。”
谢道从袖中取出一株夜霜草,他五指如葱,拈着碧翠药草,显得格外好看,“你服了吧。”
荆淼看了看,只有一株,想来煮是不可能了,便从谢道手中取过夜霜草塞进嘴里,夜霜草性寒,入口便化,苦不苦,甘不甘,吞下去只觉浑身发凉,像是从雪水里打滚而出一样。
然而不时隐隐作痛的心肺,不知是否是错觉,确实缓和了些许。
谢道只是站着静静观望,他看了看荆淼眉毛乌睫上均挂满了寒霜,这才伸出手去,按在荆淼肩头传入灵力。荆淼只觉一股浩然灵力自左肩导入身体,所过之处具是暖洋洋的,与其相比,他自己修炼数年的那些灵气,倒比针尖还细。
他们师徒之间平日虽不怎么多见往来,感情倒是不差,只是谢道修道多年,早就修得面冷心淡,加之不谙世事,对俗事多有不解。段春浮就曾与荆淼提过,整座紫云峰只丢他一个小小孩童自己生活,平日烧饭挑水也就罢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未免也过于艰难了些。
那会儿荆淼还要踩在椅子上用两只手拿着菜刀切菜,听了便微微一笑,他到底里头是个成年人,一个人过惯了,并不以为苦,自然也不像是寻常孩子一般,寂寞便要哭,艰难便觉气馁。而谢道自己小时未曾叫人照顾,加上他生性勤奋,俗事全然不懂,只当全天下的孩子都如自己或是荆淼一般,能够自食其力,未免于这一部分就疏于照顾了。
好在荆淼也不愿被人当做稚童哄劝疼宠,谢道如此教法,反倒令他更觉尊重敬爱。
段春浮也只能叹他们师徒俩都是怪胎,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是谢道第一次收徒,其余四峰峰主与掌门自然也多有关注,必要时为谢道好好照顾徒弟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没料到荆淼这般自强自立,虽然资质不佳,品性却是出挑,真是什么师父收了个什么徒弟。
天资过人却不谙世事的谢道配个资质不佳却寡言自立的荆淼,方方面面倒也也算是绝配了,掌门等人见他们相处良好,便也就不再多管了。
到时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还是能帮上些忙的。
“劳烦师尊挂心了。”荆淼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没将心疾说出,却未料谢道待他这般上心,这许多年来,哪有人如谢道这般真正毫无算计的真心相待,不由感动十分,他还记得谢道当年的话,便不敢致谢,只是低声道,“想来花了师尊许多功夫了。”
谢道贯来的实话实说,便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不少功夫。”
荆淼听了,知谢道只是天性如此,并非是刻意说出,仍是忍不住愧疚道:“都是徒儿……”
“栾花这些年不见,实在是愈发多话了。”谢道又道。
白栾花是百花峰的峰主,也是谢道的师妹,秦楼月的师父,那日选徒之时的白衣女子。她生性慈爱宽和,宅心仁厚,喜爱花草,后来学了医道,便植起了药草园。
“这夜霜草莫非……”荆淼稍一思索,只当是白栾花指点谢道去了什么崇山峻岭或是险恶泽地。
“是啊。”谢道点了点头,“我起初去问她,她任我自去取,她那百草园里太过繁杂,所以……”
“所以?”
“我拔错了。”谢道简洁道,“翻坏了她大半个花圃,她气了我许久,说是见我就觉得心烦,我本想离开好不惹她,她却又不准我走。我的确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脱身。”
荆淼沉默了好一会,只觉得刚刚被自己咽下的那株夜霜草承载了不知多少恩怨情仇,就这么一颗有故事的药草进了自己的肚子实在是太浪费了。
最后他只是说道:“如此,确实是辛苦师尊了。”
师父到底是真的不谙世事还是切开黑真是一件值得令人深思的事情呢。
谢道自也不觉有异,点头应了,又再执起荆淼的手来,低头看了看他的掌心,淡淡道:“你入门以来,我或寻或锻,统共得十四柄剑胚,你随我来,选定一把,为师待过半月,便为你开炉。”他说罢了,便往前走去。
听谢道这么说,荆淼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跟紧了谢道一道。
这许多年来,荆淼自以为将紫云峰到处都跑遍了,却未料云雾层掩的山石短林之后还别有洞天。明明是同一处所在,平日休息的地方四季如春,此地却如地下岩浆一般,炙热无比,荆淼还没走多久,便觉得热浪层层,汗水不知不觉便流了下来。
这里只放了三样东西,一座巨大的剑炉,瞧不出什么材质的风箱,还有一缸载着万年玄冰的寒水。
谢道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那剑炉,荆淼看着都觉得手心发烫,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发梢已经有些被烫的卷曲起来了,灵力已在身体里游走了数回,也难以抑制这涛涛热浪。
那剑炉总共被拍了三下,每一下都发出悠长的震动声响来,第一下飞出五把剑胚来,第二下又飞出五把剑胚,最后一下才将最后的四把震出。
“你身体怕是受不住,快挑吧。”谢道这才转过身来道,“越晚出现的便越好,相应也越难驯服,只是有几把生得丑陋了些,你便随便挑一把自己上眼的吧,我到时将它铸得服帖就是了。”
荆淼对这样的简单粗暴,真是心服口服的很。
最后荆淼挑了一把漂亮的剑胚,不经意瞥见谢道面露赞许之色。
“不知这把剑有何特异之处?”荆淼看了看那剑胚,见谢道难得如此,不由问道,“竟叫师尊如此赞许?”
莫非是什么削铁如泥大有来历的神兵利器?荆淼心中难免有点儿小激动。
“它是里面长得最好看的。”谢道眨眨眼,赞道。
荆淼:“……原来如此。”
谢道,一个耿直无比的修道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细节:
夜霜草:可以缓解心疾,但并不能完全治愈,其他病情也常有用到,类似止痛药,吃下去之后会遍体生寒,夏天常常没有库存,如果上山春游见到坑洞,多半都曾是夜霜草,夜间会结冰,死前会开花,但奇丑无比,所以又名“好死不如赖活”。
人物有话要说:
荆淼:这个年头,连剑都要看美色,人有什么理由不长得漂亮点?
第8章 宗门好感
在十五岁那一年,荆淼第一次下了山。
于天鉴宗修行已有七载,然而荆淼还是未能突破筑基,他起初倒也暗自神伤过,倒是谢道毫无异色,还要荆淼放宽心胸,不必强求。荆淼倒也不气馁,只日日努力修行,基础反比寻常弟子打得要扎实深厚的多。
不过他的境界限定了许多术法与剑道的修炼,战力远不及三代弟子,这次下山,也只不过是掌门觉着应当叫荆淼见见世面了,便让带弟子下山除妖的风静聆顺道带荆淼走一遭,说是除妖,其实也与游山玩水无异了。
段春浮仗着荆淼可以一同,也强行挤进队来,秦楼月与他们三人交好,虽有心一起,然而终有避讳,不便开口,于是就没能参与进来。
风静聆生性严谨慎重,教出的徒弟也是一板一眼,清清秀秀的小童子还扎着两个包子头,又软有肉的小脸紧绷起来,拱起手来恭恭敬敬的对段春浮与荆淼行礼:“扶瑞见过两位小师叔。”
“狐蕊?”段春浮生在楚水,扶狐咬字不大清楚,便疑惑道,“你不叫花苞吗?”
“弟子为何要叫花苞。”扶瑞拱着手,茫茫然抬起头看着段春浮,“还望师叔明示?”
“你不叫花苞……头顶上为什么要顶着两个花苞呢?”段春浮四下看了看,确定风静聆还没有来,便嘿嘿一笑,伸出魔爪捏了捏扶瑞肉嘟嘟的脸。荆淼站在他对面,见风静聆打段春浮背后走来,便轻轻拍了拍段春浮的手臂,段春浮不知是不想理会还是没有在意,毫无反应。
扶瑞被捏着脸下意识的晃着头,倒也不哭,只是呆呆的,也不知道想什么入了迷。
“我梳的。”风静聆轻轻拍了一下段春浮的肩膀,冷冷的看着他,“有问题吗?”
段春浮连头也没回,听见声音就瞬间收回了手,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等风静聆带着扶瑞走远了,段春浮才愤愤不平的看了荆淼一眼,张牙舞爪道:“小猫儿你太没义气!都不跟我说师兄来了!”
“我还当你既是宁肯丢脸不肯丢命,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料这般毫无戒备。”荆淼耸了耸肩,平静道:“再说我方才提醒你,你自己毫无反应。”
段春浮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荆淼这么说道,便立刻笑逐颜开:“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不过……啧啧。”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真是没瞧出来静聆师兄是这种人,还好他以前没给我梳过头发。”
“……你们俩拜的又不是一个师父。”荆淼险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会儿风静聆已经走出数十米开外了,见荆淼还留在原地,便遥遥道:“小淼,跟上。”他气息平稳,声音不大不小,但叫荆淼与段春浮听个一清二楚。
荆淼也不回话,只快步跟上,段春浮怔了怔,也赶忙跟上,碎碎念抱怨道:“静聆师兄,你怎么只喊小猫儿不喊我,你看,你要是不喊我,我怎么知道我该不该跟上来,能不能跟上来,是不是要跟上来。你这么厚此薄彼,只喊小猫儿,真是喜新厌旧!”
风静聆牵着扶瑞的手,一边走一边听段春浮说话,听他总算抱怨完了,才淡淡道:“你这不是跟上来了吗?”
段春浮登时语塞。
若不是顾忌段春浮可能会调转矛头,对着自己一哭二闹,荆淼简直要大声喝彩一番。
虽有段春浮单方面的“嬉闹”,但风静聆全然不理,路程倒也没有因此拖慢多少。
四人下山之时,坐得是风静聆的一条纱带,薄也薄,韧也韧,往日里系在腰上,倒是方便。段春浮跟荆淼坐在一块,好奇的瞧了又瞧,荆淼懒得理会,前不久谢道教了几样剑招,至今他还未曾想通。
然而段春浮若是别人不搭理便会安静的主,也不至于这么讨人嫌了,他拽了拽荆淼的袖子,凑到耳边小声道:“小猫儿,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赌师兄的裤子什么时候掉……啊——!!!”
荆淼看着掉下软带的段春浮,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小轻浮,明明是大作死。
有御剑路过的弟子接住段春浮,又稳稳当当的送了上来,段春浮趴在纱带上,神态萎靡,活像一只被路人踹了七八脚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抬头盯着荆淼看。
“你怎么了?”荆淼本不想理他,耐不住如火的视线,便有些敷衍道,“没撞到头吧。”
“……小猫儿,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段春浮问道。
“没啊。”荆淼平静的看向云海,“我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