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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站起来,我立刻站住,他好笑地拍拍屁股,向我走过来。感觉不到危险,我仍还是蓄势。
小白痴永远是我的克星啊。“姐姐,我口渴。”珊珊睁开眼,悠悠说完,又睡着。就在我分神看她的瞬间,阮文已经站在我身边。
“李小姐,我想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再有一次爆炸,穿越时空的机率也很小。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毕竟我们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三人是亲人。你认为呢?”他的神情极之认真,并不像说笑。
咬住下唇,我点头。有一个朋友,总比自己一个人带着珊珊闯好得多。
他笑一笑,转身跳下神坛。
我跟着跳下,却吓了一跳。地上横七竖八,全是死尸。我细数一数,只有七八具。其他人呢?是什么人放的箭?
“警匪大战。死的全是无辜。”阮文蹲下查看,拈起支箭给我看。
‘山东总督府宪制’。
我心下恻然。“本来我应该保护人民的生命的,可是现在……”内疚填满我的胸口。我算什么武警战士。我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
“你的责任是保护龙华的女儿。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阮文拍拍我肩,接过了珊珊。
我伸手想擦眼泪,才发现,抱着珊珊的左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一直抱着她,肌肉都麻木了。
揉捏一阵,才渐渐好起来。我绕过死者,打开包袱。“阮先生,那么,你是不是要你的东西?喏,在这里。”
他抱着珊珊,淡淡说:“你放着吧。在这里,这些东西最好不要拿出来。你休息一下吧,天亮我们就出发。总要活下去。”
现实
换了阮文抱珊珊,我真是轻松不少。几次三番想换一换,他都笑咪咪地不让。
第二天,当珊珊睡着,阮文就开始对我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
多是体能训练。早晚两次,负重七十公斤十五公里越野;负重三百个伏地挺身,三百个深蹲,三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引体向上。在路过一条比较宽的河后,他停了下来,让我连续三天武装泅渡。
虽然累得像条狗,我咬牙忍了下来。这样的训练强度,也只是比在队里,稍稍多了点。只不过,在照顾珊珊的日子里,我松懈了一点点。
晚上,他让我和珊珊睡觉。每天都是他守夜。
终于,为期十天的强化训练结束。
“胜男,武器我们是靠不上了,所以,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你明白吗?”当珊珊再度睡觉,阮文望着我,平静地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还是很简略地说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跟他聊什么。尽管在十天的训练中,我不知不觉,已经把他当成了林队杨教一样的师长。
珊珊唤他叔叔,跟他很亲热。这孩子,跟人人都很亲热。因为龙华常常出任务的缘故,她时常寄在公安局的同志家里。小小年纪,从不认生,跟谁都甜蜜蜜的。
“阮文,你怎么中国话说得那么好呀?”实在没话说,干坐着也不是个事,我找个话题。
他一面替珊珊赶蚊子,一面回答:“我能说五国语言,中文只是其中一种。”大概知道我会问那五国,他又解释:“中、英、法、日和泰语。”
我嬉皮笑脸问他:“越南话你不会?”
“呵呵,那是母语,不能算吧。”他转头问我:“你呢?”
我挠头:“我是后门兵,初中都没毕业。我只会说汉语和一点点英语。”
“我也没念过很多书。这些东西,用到就会了。”他还真善良,安慰我。
我心里有个结,一想起来就脸红耳热。
“阮文,那个,那天,你说,你喜欢我。不是真的吧?”我期期艾艾小声问。“我妈不准我早恋的。”我又飞快地补充一句。
瞪我三秒,阮文扬头大笑,及见珊珊,又强忍住,憋得脸通红,一阵猛咳之后,才正色对我说:“我没对你们下手,是因为那天在游乐场,见你们笑得很开心,有点不忍心。当然,也因为你很强。”
我心头大石落下,拍着胸口连声说:“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说,你那么强悍,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小妹妹嘛。”
“你多大?”他闲闲说。
“实际年龄十七,不过,为了当兵,我爸替我改大两岁,那我就是十九了。”我离十七还有个多月呢。
“真是小孩子,你父母真忍心。特种兵很苦的。”他感叹。
“没有啊,我喜欢啊。对了,给我讲讲吧,佣兵的生活,听起来应该蛮不错,要是你们不滥杀无辜就好了。”
那一夜,他不停地说,可惜,我听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为了训练,我们绕开了大路,专走山道,甚至没有路的地方。
前方是片削壁,徒手攀援,他背着珊珊,比我还快。翻过这一座山,就能看见泰安城了。
他在山头上,伸出了手。我摇摇头,他笑咪咪地,并不回缩。无奈拽住,两人一齐用力,我脚一蹬,上去了。
站在山头,就能见到更高一点的泰山和泰山脚下的城镇。
“你是中国人,应该比较熟悉中国的历史,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在这里生活下去,还是继续找更好的地方?”阮文问我。
我为难地看看他:“不如,我们还是去云南算了。或者,可以去泰国之类的啊。”
小珊珊接口:“姐姐,我们下去玩好不好?”
是啊,我眼前一亮。“阮大哥,凭我们的身手,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不如,我们就周游全中国,然后再去欧洲美洲,你说好不好?”以前出国还要护照,老兵们能去国外帮助训练,我们这些小字辈羡慕得要死。现在,出国应该很方便吧。
“好啊,我去过的国家很多的,我带你们去。”把珊珊举起来骑在脖子上,阮文黑黑的脸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进了城,我们没有一个人表示出一点点的讶异。连珊珊都说:“不好玩,不好玩。都没有汽车耶。”
找了家酒楼,坐下点菜,我从来没这经验,只好看牢阮文。
阮文别开头,小小声说:“别看我,我也不会点中国菜。前几天去B市,我都是吃的韩国料理。”
鄙视地看他一眼。我小声说:“非我族类。”
叫来服务生,大概应该叫小二吧,我让他随便上点菜。
阮文要了酒,自斟自饮。引得珊珊说:“姐姐,我要喝雪碧。”
我不禁苦笑,说:“珊珊啊,我还想喝可乐呢。”
阮文看着我们两个的苦脸,乐不可支。“珊珊,这也很好喝的,不比雪碧差;来,喝一大口。”端起酒杯就往珊珊嘴边凑。
珊珊果真张大嘴巴,我跳起来,打开阮文的手:“你少来啦。珊珊还是小孩子耶。你这个坏蛋。”
“姐姐,叔叔怎么会是坏蛋呢?叔叔是好人耶。”笨珊珊,还在说阮文好话。
阮文高兴死了,冲我挤挤眼,抱过珊珊,轻轻唱起一支歌。
“你唱的是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翻译一下好不好?”旋律实在太熟了啦。
他声音很轻,用中文唱起来:“越南中国山连山江连江,共临东海我们友谊向朝阳。共饮一江水朝相见晚相望,清晨共听雄鸡高唱。”
耶,我也会唱啊,我外婆老唱的。
“啊………共理想心相连,胜利的路上红旗飘扬,啊,我们高呼,万岁,胡志明毛泽东。 越南中国团结紧队伍强,打击敌人我们并肩战斗有力量,兄弟……”
我们两个越唱越起劲,小珊珊爬上椅子,拿着筷子给我们当指挥。
唱完歌,我们两个已经兴奋地勾肩搭背了。珊珊挤过来,也大声开始唱:“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太放肆了!”
我们的桌子被一个壮汉用力掀翻。
他还在不依不饶:“光天化日,你们一对奸夫淫妇居然如此有伤风化。老子我看不下去了!”声音太大了,好像打雷一样,我眼里冒出火星。因为,小珊珊已经扁着嘴,要哭了。
“珊珊不哭,这个伯伯不是骂你,不哭不哭。伯伯只是声音大,伯伯是雷公公哦。”我抱着珊珊摇晃,只希望她的泪水不要掉下来。
阮文的笑脸不见了,缩回我肩膀上的手,慢慢站起来。有杀气,我连忙拉他一把:“坐下啦,本来就是我们吵到人家了啦。”
转过脸,我又对大汉道歉。
只是,这满地杯盘狼籍,唉。
对了,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阮文哥,你有钱付帐吗?”
他睁大眼睛,望着我摇了摇头。“我的钱和卡不都在你那里吗?”
“不是啊,这里好像应该用银子耶。”我巨后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搞得我在梨香院居然不拿一点银子嗳。“现在怎么办?”不如你去弄吧,反正你不是军人。我没说出来,可我的眼睛里就是这意思。怎么?阮文看不出来?
阮文把包袱扔给我,右手抱起珊珊,一声“LET’S GO”,左手一撑窗台,飞身跃下。
霸王花吃霸王餐?我无奈地背上包,跟着跳了下去。
身后一群人追了来。我只得狂奔。阮文这个混蛋,一边跑一边大声笑,声音里还夹着珊珊的咯咯娇笑。
一路跑出了城。
“小阮,我们就这样走路旅游吗?”就算我们是特种兵,也不能老是走路吧。
“我不会骑马。”有人闷声说,好像很郁闷的样子。
我开始大笑起来。我会哦,我会骑牛的。
某人大概觉得没面子,小声补充:“我会开战斗机,坦克,甚至宇宙飞船。当然,前提是得有。”
笑了半天,还是觉得前路漫漫,不知道徐霞客是怎么写的游记呢?
“红军有量天尺,咱们也来量一量好了。”鼓一鼓劲,我紧一紧包袱,提议。
一路行来。又是破庙。哭啊,怎么这路上没有人烟啊。
我们一路走一路玩,多数都是在野外渡过。
我陪着珊珊,阮文去打猎找柴火去了。还好是三个人一齐穿过来,不然,我一定要犯错误的。虽然我一直记着部队的纪律,可是肚子不一定记得啊。还有珊珊,我怎么可能让她吃苦呢。
再背一遍吧。“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珊珊跟着我,起劲地哇啦着捣乱。
突然进来三四个人,簇拥着一个高高个儿的青年男子。见了我们,有点惊讶。一个老点儿的开了口:“我家少爷要在这儿打个尖,请姑娘挪个地儿。”
我四处望了望,这小庙就这么大点,让我们挪到那里去呢?“老伯,这地方也不大,我们不如将就一下?”唉,人民战士爱人民。我再背。
青年男子摆了摆手,也就没人多话,胡乱地铺了些布在地上,请男子坐下,其他的人就远远避到了一边。
对于多了陌生人,珊珊并不以为意,一直让我唱歌给她听。我就小声唱起了《月光下的凤尾竹》。
一支歌没唱完,“胜男,来拿东西。”阮文回来了。倚在我怀里的珊珊坐正,眼巴巴地看着我出去。接过柴,我提着进了庙,阮文今天猎到几只兔子,已经冼剥干净了。
掏出打火机,我点着火堆。“干什么干什么?”刚刚那老头又嚷嚷。
“生火啊。晚上会冷的。”我解释。
“出去。”另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烟熏火燎的,我家少爷身娇肉贵,如何受得。”
阮文已经把兔子串在了木棍上,走了进来。闻言,冷冷地回答:“身份娇贵就不应该在这小庙里了。滚!”
两只走狗立刻窜了过来,比划着。
我也火了:“俗话说先来后到,你们这是不是叫花子撵庙祝?”
青年男子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扯个冷笑挂在嘴角,既然号称少爷,那不是地主就是恶霸,教训一下也好。干脆接过阮文手中东西,放在火上烤起来。
走狗A当先出了手,我颇感意外,一招一式倒是跟我的挺像,只不过架式比我的好看,并没有我的实用。只见A先来了一招黑虎掏心,我感慨地闭上眼,找死也不是这么快的吧;阮文身形都没动,伸手捏住A的拳手,借劲一扭,一条大汉居然被他扭得离地而起,在半空旋了半圈。
正在这时,B出手了。这个倒是高手,招式中蕴着内劲;阮文一个招架不住,被他击中左肩,倒飞回去,落下时嘴角沁出血丝。我拉过珊珊挡住众人视线,伸手打开包袱,双手在包袱里一阵动,装上了MK23。
B仍趋身上前,只见他手掌已经慢慢变红,疾如闪电,就要拍上阮文。阮文一个滚身避开,他又伸足踢去,来来往往,显见阮文已落下风。旁边四人虎视眈眈,我又不能撇下珊珊帮忙,实在心急如焚。“等一下。”我尖叫。“我们无冤无仇,阁下何必下此杀着?”
那青年男子阴森森开了口:“杀了这个男的,我要这个女人。”妈的,全是坏人,杀了还是为民除害。
阮文已被B一掌击中腹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人还不罢休,一掌往阮文头顶拍落。
扣动扳机。“砰”一声闷响,走狗B倒下。我的一枪正中他后脑。珊珊一声尖叫,扑在我怀里大哭。我借机收好枪枝,跟着尖叫起来。
这一次,怕要杀人灭口了,阮文已经走到我身边,迅速装好了G3/SG1狙击枪。
剩下的四个人见死了人,惊跳起来,老头居然戟指叫骂:“好大胆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