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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朕饶过你们。”中年人百忙之中开了口。哎,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忙的。朕?未必我是救了微服私访的皇帝?
剑客冷笑:“连你都跑不了,还想谈条件?”
他口里说着话,剑尖却丝毫未颤,眼神也是冰冷的。我稍稍一动,他手一送,我颈上一凉。不能死在这里,珊珊还要我保护呢。转着心思,我在想对策。
地面好像开始颤动。大队骑兵来了,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救人。
对着剑客,我露出平生最清甜最灿烂的一个笑。到底还嫩点,我暗自嗟叹,他的眼底有了一瞬的惊诧。就趁这一刻,我抓起柄刀,身子一踡,向后翻滚;他身形一动,长剑又出,我躺在地上,挥刀格挡。
地面抖动越来越大,仿佛地震。剑客看我的眼里全是悔恨,他大概是后悔刚刚放了我一马吧。
“少主,今日怕是难以成事,杀了那狗奴才,扯呼吧。”那边有人叫道。
我一震,脱口而出:“反清复明?天地会?”
剑客手腕一抖,矫若游龙,直取我咽喉。我命休矣!我只有在地上翻滚,也不知道身上究竟挨了多少下,致命不致命的,我也不晓得了。
我苦笑。珊珊怎么办?
一片漆黑。黑到尽头有一丝光亮。
“妈妈,爸爸。珊珊,你在那点?林队,我没完成任务;妈,妈……阮文,快来救我啊。”前头有好多人,可是谁都不理我。我后悔了,我才不要救人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应聘
身上很痛耶。我睁开了眼睛。
“姑娘,你醒了?”身边有一个少女,捧着药碗。
我忍住痛,撑起身子。少女慌忙按我。“让我下来。”我扫她一眼,声音变冷吓唬她。
“姑娘,你伤还没好,不能下来。”少女眼泪都快下来了,转头对屋角一个男人说:“小卓子,快去请太医。”
我叹口气:“我的妹妹还在郊外。我要去找她。”推开她,我不停地对自己作心理暗示:我能行。
穿上鞋,我都懒得再加衣。推开门,我径往外走。屋外还是白天,我心里沉得不行。
身上只有薄薄一件白衣,用了力,血就沁出来,还真是蛮痛的。走了没几步,遇上一群人。
“李姑娘,你伤还没好,要去那里?”抬眼看看,是‘四爷’。他看上去倒是没什么伤。
哦,请他帮忙吧。“四爷,我妹妹大概还在打架那地方,请你帮我找一找啊。”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了。我的珊珊啊。摇摇头,我说:“请借我一匹马,我得去找她。”
“你先休息,我马上去找。我亲自去,你别担心。”他扶住我,连声说。
用力掐着虎口,我挤个笑容出来:“我跟你一起去。珊珊不见我会害怕的。”
侧坐在‘四爷’怀里,一骑马队狂奔。
“我昏了多久?”我问。
“一夜。”
我心里那个急,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只是喃喃“珊珊,珊珊”。
他没再说话,只是拼命打马。他骑的,好像是匹好马,渐渐甩开了众人。
小小珊珊小脸潮红,额头火烫,踡缩成一团,还躺在那大石头下,已经没了知觉。我胸口剧痛,抱着珊珊,勉力走动,眼泪是再也止不住。
自责。
深深的自责。
我再也撑不住,软倒。
再次醒来,仍是白天吧,屋里并未点灯。
对面就有一张软榻,珊珊睡在上面。
“姑娘,令妹没什么大碍,太医已经看过,服了药睡着了。”还是那个少女,见我欲起,连忙说。
我还是起来,坐在珊珊面前,看着她。她睡得很平静,脸色也正常了。内疚死了我。
珊珊第二天就好了,她忘记了我抛下她的事,爬到我床上和我玩,咭咭呱呱的。
“姐姐,我不要吃药啦。好苦哦。”看着晴璃(那个少女)端着药,她苦着脸,躲在我身后。
我接过药碗,用力哄她。直到答应买钢琴给她,她才皱着小脸服了药。
‘四爷’每天都来看我,后来,还多了那个并肩作战的少年,据睛璃的称呼是‘十三爷’;还有一个三十来岁,高大英俊的男人,听上去好像是个王爷。
养了几天,换了马车,回京。
马车直接把我们带进了那个‘四爷’的家。
住了六七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珊珊在‘四爷’家里好像也玩得挺开心的。
老跟我提:“弘晖好好玩啊,还有格格姐姐。”弘晖是谁啊。珊珊也不清楚。想来怕是他们家的孩子吧。
在有人来看我的时候,我提出了回家的要求。
四爷脸容淡淡的:“圣上有旨,待你伤好,就进宫封赏。”
“不用不用,我也没帮到你们什么。很久没回家了,我怕我哥会着急。”也不知道阮文回来了没有。
“我派人给你家里送了信儿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姐妹进宫。”他扔下一句,走人。
牵着珊珊,我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进来时我看了,门上匾额写的是:无逸斋。
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小玄子、康熙皇帝了。坐在办公桌后的他,脸容颇威严,有几颗白麻子。见了皇帝应该是跪下磕头的。我只好跪下,这女儿膝下有黄金耶,我这人也丢大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只好三呼万岁,珊珊也跟着我大声说,小丫头倒是觉得很有趣,笑嘻嘻地东张西望。
旁边站着几个青年男子,神态严肃。
“平身罢。你救驾有功,想要些什么封赏啊?”康熙不愧是小宝韦爵爷的朋友,倒也不算恐怖,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上次军区大比武时给我发奖牌的军区司令员,官虽大,威严却不压人。
我连忙站起来,跪着膝盖很痛的。“我也没做了什么,最后还不是你们救了我。不用给我什么的。”也不知道措辞对不对,或者我应该学戏文里那样说。
康熙脸上有愕然。众人无语。我四处瞄瞄,吐吐舌头,重新说:“一些微未功劳,小女子不敢求赏。”这样说对了吧,你们应该听得懂了。还好我小时候有学过豫剧。
康熙脸容一阵扭曲,突然放声大笑:“好一个女子。你姓甚名谁?从那里来?”
我一愣?他知道我是未来人?应该不会吧,诱供的。我的名字那边站着那个不是知道吗?
“我叫李胜男,这是我妹妹珊珊。我从越南来。我们兄妹三人来中国玩,因为喜欢北京,就住了下来。”我反渗透。
旁边站立着的,那个王爷说:“儿臣当日见此女出手,功夫确实古怪。想来怕就是洋人的武功了。”
康熙点点头:“大阿哥你说的很是。朕来问你,你们的那个什么越南,有些什么风土人情?”
唉,我这警察,老是被人临检。我只好搜肠刮肚地编。
一干人等听得津津有味,只差没有吃爆米花了。真当我是说相声的。
“原来你是番邦女子。难得你忠心耿耿,知道效忠朝廷,又不居功自傲,朕甚是喜欢。”什么?不要啊,我不用你喜欢的。你也太老了吧。“朕就将你抬入正黄旗下,封为固山格格。”耶?你心情很好吗?这么随便就封了?可惜我才不稀罕,伴君如伴虎,封建社会又没有人权。
我是不是应该再次跪下?为我的膝盖一哭。
“小女子不敢受此重赏,民女本出自民间,于宫中规矩所知有限。又是舞刀弄剑之人,怎么配受皇上如此抬爱呢。”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
康熙似是未料到我会拒绝,有点意外。珊珊见大家没人说话,自告奋勇活跃气氛:“伯伯,姐姐,你们说什么啊,怎么我都听不懂耶。”她用力拉我:“姐姐,你别惹伯伯生气嘛。”
我大惊,恨不得伸手捂住她嘴:“珊珊,别说话。乖。”压低声音我教育她。
康熙莞尔,笑了起来:“你既坚辞不受格格尊号,朕就封了你这妹妹;你身怀武艺,朕赐你五品待卫,准你御前带刀行走。保护皇室女眷。”
有工资没?有的话就算我在古代打工吧。反正就算回去了我还不是一样该退役了。壮着胆子,我问:“那,皇上,待卫有没有工资发?福利待遇怎样?有没有住房公积金和五大保险?”我妈和我爸很少的吵嘴就是为了钱,我可别重蹈复辙。曾经陪着退伍老兵去找过工作,好像要问的就是这几项吧。
康熙这回怕是被我吓到了,眼睛睁得溜圆:“你说的这些,是什么?”
我一下子反应回来,这里又没有保险公司,我问什么保险啊。慌忙圆场:“我的意思是说,做待卫有没这个工钱啊?”
“老三,你告诉她吧。”康熙脸上神色古怪,我不禁心里惴惴,不是说封建官僚剥削老百姓吗。怎么当侍卫还没工资?
上回见过的那个高个儿青年男子强忍着笑,头头是道地背给我听:“八旗京师武职,五品年俸80两,禄米40石。居住京师的固山格格则俸银50两,禄米50斛。”
听上去也没多少哦。我露出失望神色。
康熙问我:“怎么?你嫌少吗?”
“也不是啦。只是这工作可不可以休假,而且要干多少年才能退休,这些好像都要谈一谈哦。”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卖了吧。
现在,终于有人笑出了声。我看了一看,大大咧咧笑的,是一个俊秀的青年,在场众人里他是第二帅的;那个第一帅的一直都在微笑。
“皇阿玛,儿臣以为,这姑娘实在是太能逗乐了,皇阿玛不如满足她的要求。若她能随侍皇阿玛身侧,定能让皇阿玛解颐。”第二帅哥站出来,忍着笑恭恭敬敬地说。
这群人七嘴八舌,跟我讨价还价,终于得出双赢局面。康熙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大失君威了。
就这样,我成了皇宫保安。
唉,反正退了伍,还不是一样要么当保安,要么当公安。现在不是也很好吗。有机会跟阮文说一说,让他也来打这种工算了。平平凡凡地活下去吧。毕竟我们的专业技术,是打不过古代的高手的。
阮文回来了。
我下班回家,他已经坐在客厅里喝着不知道那里弄来的洋酒了。
“文哥,你回来了?”我很是惊喜,他站起来,脸上笑容很深,张开双臂,我就扑了上去。他抱着我转了几圈才放下我。
坐下来,我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不在家发生的事,听到我受伤、珊珊生病,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没有责备我,他只是轻轻伸手拉起我袖子看我的伤:“身上有没有?”
“有啊,好像背上的比较深一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留疤。”我懊恼地说。
他解我扣子:“让我看看。”
“哥,我是女生耶。”我害羞地让开。
他脸又红了,还好也不太看得出来。气氛有点尴尬。'。。'
半响,他才又问:“那珊珊呢?”
“在年家啊。青萍那里。”我从开始上班,就只好把珊珊送了去。年氏兄妹听说我当了侍卫,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唉,我一个进士不过是从七品。还是你厉害啊。”年糕的话酸溜溜的:“认识你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功夫。你是越南人也没跟我们说过。”
我只好傻笑着,好好检讨了一番。两兄妹也就原谅了我,还是把我当作好朋友。
我一五一十地跟阮文说了,阮文好像有点不高兴。
“哥,你又怎么了,我能在这里找到工作你很不开心吗?”看见他不高兴,我就会有点害怕耶。
他叹口气,没再说话,只是揉了揉我一头短发。
头发自从暴露后,我就再也没有戴过假的了,反正现在也长到披肩了,要不了几年,就跟这里的女人们一样了。
还是一样生活。阮文常常出任务;我上班,上二十四小时,上一天休息一天,供三餐;珊珊在年家,由年家的仆人送去上钢琴课。
打工嘛,在那不都一样。我这个侍卫,也算得上是清朝的中南海保镖了。哈哈,等级一下子就上去了。
只是制服,试穿了一下,我哭的心都有了。偶们的绿军装多好看啊,可他们让我穿的这种,是衣服吗?“你是女子,身形较小,这还是太子爷吩咐绣衣局专门给你做的呢。”我的上司正三品协理事务侍卫班领郑德金很是热情,见我泫然欲泣的样子,柔声安慰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正规礼服:朝服。宽得不得了,身材全没了,看上去我就像一营养不良的非洲小孩子。旁边还有一套黄生生的盔甲,想像一下自己顶盔贯甲的样子,眼前浮现的不是罗成赵云,整个一活动盔甲在走。“郑大人,不穿这个行不行?穿上了我大概是没法动了耶。”嘟着嘴,我跟上司商量。
“平时你可以穿简单一点的,就穿常服即可,这是万岁爷特许你的。你是外邦女子,头发短,就不用梳辫子了。这盔甲和朝服,一般要有大事才须穿着,到时候我会提前知会你。”郑德金四十上下,样貌平常,是那种适合作间谍的人选,不特别留意不容易记得住。
我大喜过望,绽个大大笑容出来,感激地对老郑说:“郑大人,谢谢你啊,你真好。”
“你自称我一声大哥就行,不用如此客气。”老郑很豪爽地说。
我当然高兴,大人大人的,真是别扭啊。“郑大哥。”我从善如流。“韩大哥,卫大哥,杨大哥,苏纳尔大哥,温台大哥,青大哥。”我们这个组就这几个人,御前侍卫没有固定员额,由皇帝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