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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在你身边享受宁静。”他说。
就像以前,她不说话,单单走在他身边,他耳朵听天语甜甜的声音,心里感受着伊伊,他的心因她平静。
孟纯后悔了,是她“失去记忆”,还是他“失忆”?为什么他的性格不变,冷漠的聂天烨变得多话,从不言爱的聂天烨出口声声都是爱?和他交手,她的胜算有几分?
往前、再往前,经过第三个转弯,她用自由的那只手掏出钥匙、开门,用自由的手倒垃圾、扫地、擦玻璃、拖地。
天烨什么话都不讲,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牵住她的手,不帮忙也不肯放,只要她一有挣扎动作,他就收紧手。
“你这样子,我怎么工作?”
他故意扭曲她的话意,把她收回身边。
“工作很辛苦是不是?把它辞掉,我养你。”
她瞪他一眼,不理他,走回挂号处,打开电脑,准备接预约挂号电话。
“孟纯早。”
几个同事陆陆续续上班,她们对她身旁的聂天烨很感兴趣,围着他们问东问西。
天烨一句话都不回,冷冷扫过一群女人的笑脸,表情和七年前她认识的酷男一个模样。
“她们为什么都不工作?这里工作分配不均,不是个上班的好地方。”
“她们本来很忙的,是因为你的出现,让她们没办法工作。”孟纯不看他,偷偷扯了扯自己的手,他发觉了,手被锁得更紧。
“你们的医生什么时候来?”他不耐烦地问站在身旁的小真。
“你说康医生吗?他八点半看诊,再十分钟就过来了。你是孟纯的先生吗?”
小真这句话问对了他的胃口,点点头,虽然没有表情,但天烨做出几十个问题中的第一个反应。
“难怪,我觉得小词跟你长得好像,你们的眼睛、额头相眉毛都像,不过小词的嘴巴比较像孟纯,她综合了你们两人的优点,难怪她那么可爱,害我们好想把她绑回家当女儿。”小真喳喳呼呼说一堆。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了天烨的胃口而已,而是不隔靴就大大搔到他的痒处……啊……爽啊!这回他的浓眉一弯,帅到不行的笑容往外散发。
“你叫什么名字?”他尊口打开,冰冰的一句话,5℃左右。
“何预真,大家都喊我小真,你也可以喊我小真。”
“小真,你想不想跳槽到我的医院上班?”金口又开,温度增加十度。
医院?孟纯皱皱眉头,什么时候聂家的产业扩大到医界?
“你也开医院吗?为什么孟纯不留在自己家医院工作,要到外面工作?”这点小真就费解了。
“孟纯喜欢当护士,我打算开一家医院给她管,欢迎你跳槽。”
护士管医院?这不是普通夸张了,孟纯莫可奈何地吐口气。
“哇!你对老婆好好哦,真羡慕。不过,我不行跳的啦!我要留在这里帮康医生的忙。”
“这里快要倒了。”声音往下调降15℃。
“倒?不会啦!康医生人很好,病患很信任他……”
小真话没说完,天烨接口:“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倒,信不信?”
孟纯猛地抬头看他,口气不善问他:“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没夸张。”
“你想怎样?”
“想你辞职。”
“为了让我辞职,不惜断送别人的生计?”她相信他说到做到。
“我眼里只看得到你,看不到别人。”
“算了,我不跟你辩,小真,麻烦你跟康医师说我请事假一天。”转身,她拿了自己的包包、拖了身后的“大件行李”,直往诊所外面走。
小真看看他们,回头模仿天烨的口气说:“‘我眼里只看得到你,看不到别人。’哇塞!超浪漫,要是有男人这么对我说,要我跳入万丈深渊,我也义无反顾!”
她夸张的表情惹得一群护士哈哈大笑。
孟纯和天烨离开了,却在诊所里留下春天。
CCCCCCCCCCCCCCCCCC
天烨把孟纯带到海边,站在长堤上,海风很大,风吹进他们的衣服里,鼓涨……他握住她的手,从头到尾……
“天语说,伊伊喜欢海边。有一次学校办联谊,-群年轻男女到海边烤肉,伊伊没参与烤肉,她赤着脚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偶尔俯身不晓得捡什么东西,可是天语走到她身边时,发现她手上什么都没有。但回程时,她的眼里有浓浓的恋恋不舍。”
天烨像在述说别人故事,用一种置身事外的第三者口吻说话。
想起天语,她的眼眶里盈满泪水。侧脸,她让海风吹断泪珠,很多年过去,她不哭了……
低身坐在长堤上,天语说得没错,她喜欢海,在她家里环境还很好的时候,他们在海边有一座度假小屋,夏天,他们全家会到那里住上一段日子。
海边的防风林里种满木麻黄,她拿下帽子,翻过面当菜篮,把地上捡拾一颗颗像小凤梨的果实放进帽子里。
在海滩上,她用那些果实写了很多个“爸爸、妈妈,我爱你”……海边是她回忆中的甜蜜总合。
“天语常要我带伊伊到海边,但是天语不喜欢海边的大太阳,所以每次出游,我都将就天语喜欢的地方……我连一次都没到过海边,所以始终没办法知道,伊伊在海滩上捡到什么?”以前他对她很糟糕,这样的男人,怎配得到她的爱?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懊悔没带伊伊到过海边,他猜想,是不是因为过度眷恋,她才选择大海做为她最后依归。
“我想下去走走。”放弃对峙,偏头,这是来到海边,她对天烨说的第一句话。
“好,我们下去走走。”
他们朝向沙滩,在近水的地方,她脱下鞋袜摆在一边,他也卷高裤管,陪同她。
小小的鞋子倚靠在大大的鞋子身旁,和他们的身影相似。
他们并肩往前进,海水涌来,盖上他们赤裸脚背,凉凉的海水替头上的太阳减压,悄悄地,一个微笑傅卜她脸颊双方。
拉他往后,一二三!在海水即将涌上时,几个大步,她拉扯他向前跑,然后纵身一跳,海水溅上他的衣服,湿了他膝盖上的裤子。
“很好玩,我们再来一次。”
这回轮到他拉着她后退,一二三,踩大步,冲……跳!海水也湿了她护士服裙角。
孟纯尖叫一声,跟在尖叫后面的是大笑,她笑得前仆后仰,笑得眼角含泪,好久好久……她忘记畅怀是什么味道。
“还要吗?”天烽问。
她笑着点头,弯弯的眉、弯弯的唇,她的弯弯染上他的眉眼。拉她往后,同样的一二三,同样的冲、跳……同样的湿透衣衫……
他们重复着相同快乐,一次、两次、三次……当次数多到放弃计数时,他们气喘吁吁。
他捧住她的睑,她还在笑,阖不拢的嘴里有阖不拢的快乐。拂开被风刮得一团乱的秀发,回忆中,她眼底的浓愁不见了……
轻轻地,低下头,封住她的唇办,那鲜艳欲滴的红唇,在梦中反覆出现的吻……
爱在瞬息间蔓延,孟纯以为爱情控制得好,不会轻易外泄,但这个吻像导管,导引出氾滥知觉;这个吻像大火,燃起熊熊烈焰,烧掉她自以为坚固的屏障。
爱他……变得难以否认……
渐渐地,他们沦陷了……沦陷在这片沙滩里,沦陷在他们的爱情里。
终于,他松手,她躺入他怀中,两颗紊乱的心,交杂着不协调乐曲。
他的是韦瓦帝四季中的春之舞曲,她的是雷声轰轰的夏季,爱情的步调不一致,谁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我是孟纯,不是伊伊。”她坚持自己的固执。
“我是爱你的聂天烨,不是自私的聂天烨。”首度,他承认过去,他对她的要求全出自于自私。
他的话在她心底投下涟漪,纷乱不已的心更理不出头绪了。
她没回应他的话,却主动牵起他的手,在海水和沙滩的交界点散步。
突地,她低头,手指在湿湿的泥沙中挖洞、挖挖拨拨,挖出一个白色基部略带浅紫的双壳贝。
摊开掌心,她把它送到他眼前。
“很漂亮,你怎么知道会挖到它?”天烨讶异。
“找找地上的呼吸洞,往下就可以挖到它。”
她把贝壳放在地上,贝壳竖立起来,打开双壳,开阖开阖,几秒钟时间,它又钻回沙滩里面。
谜底揭晓,当时她在沙滩上捡拾的,就是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我也来试试看。”他低头挖几次,却连连无功空手。
孟纯没笑他,拉起他的手,在她寻找的目标上面往下挖,没两下就挖出一个咖啡色的双壳贝,颜色没有前一个漂亮,但体形大了很多。
爱情也是这样,只要男女两人同心协力,就会织出一片锦灿。
他们一路慢慢往前走,风仍在他们的衣服里玩捉迷藏,扬高的发丝纠结成难解的丝团,但他们的兴致很高,快乐是他们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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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转弯·第七章·
爱情不转弯
第七章 天烨的温馨接送情,让所有人对孟纯和他有了认定。
她没办法拒绝他,腿长在他身上,他想来便来,想跟便跟,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其,她最难反对的是,他老在她耳边讲--天语说……天语说……
他利用天语说过的话来制约她,对这点她不只无法拒绝,更甚,她根本不想拒绝。
假若他和她中间这场叫做战争,那么他握有天语这个人质,除了挨打,她占不到优势位置。
好几次,她差点忘记自己是孟纯,不是伊伊;好几次,她差点忘记要在他面前演戏,因为,他口中的天语,总是勾起她甜蜜回忆。
夜里安抚完小词睡觉,她回到自己房间,捶捶发酸肩膀,很累!
的确,一个女人带一个小孩,生活处处压力,虽然她已算幸运,有那么多人帮着她宠小孩,但她还是经常被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侵袭。
没开灯,她直直趴到大床上,明天,一个个的明天……明天让她觉得很疲倦……
为何有人能对生活充满活力,有的人就不行?是不是快乐太少、负担太多?抑或是期待太少、失望太多?
期待?孟纯苦笑,对生活,她还有什么可期待?
突然,天烨的身影闯入她脑里,他……是她的期待?不不不,不是期待,他是她的沉沦,几年前的苦她还没吃够吗?
他从来不爱她,他对她的温柔只是耍着玩,心情好的时候,对她笑一笑,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情;心情坏的时候,对她冷酷残忍,让她以为自己罪大恶极。
他是这样子的一个坏人,她怎还能对他相信?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出现,当她死了不好吗?还是他觉得,她没死成,惩罚对她来讲太轻易,他认定,她该为天语的死,负所有责任?
或者,他想要的是小词,在小词没全然接受他之前,他需要她这颗棋子存在?
天!她做错过多少事情?是不定她不该爱他,她不该让天语认识那个人渣,更或许……她不该让聂家收养?
很烦、烦死了……平静生活不容易,为什么他要来搅乱她一池舂水?
“聂天烨,你到底为什么要来?放过我,很难吗?你希望我为天语的死付出多少代价,我们之间才能扯平?”
突地,她用枕头蒙住头脸,在里面低吼。
“你想起来了?或者……你从来没有失忆过?”
一个巨大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黑影,孟纯倏地回过身,窗外微弱的夜光射人,她看清站在她身前的男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嗫嚅。
“余邦帮我开的门。”事实上,他坐在她卧房内很久了,只是她一直没发现。
“你们很熟了?”她苦笑,男人总是帮男人吧!
“天语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接下一句跟问句毫无关连的话。
“你……你说……”她瞠目,他说天语的死……是她出现幻听?
“我说,天语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来寻你,不是为寻仇,而是为弭平遗憾。”他重复,告诉她,她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