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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镇雨这一次不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沉默。
想到要从这样的一个清冷更甚从前的人的嘴巴里套出一句心甘情愿地“我爱你”,我第一次感觉到那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情。
“你还好吗?如春应该能够带给你,我永远也无法给予的快乐吧!?毕竟你们是那样的彼此相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每一个人都是怎样去面对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的,只是我现在感觉不到尴尬,也感觉不到激动,也没有了过去那种强烈的想要独占他眼睛的冲动。不管曾经是多么深刻的爱,时间过了,爱情就没有了,甚至那些关于他的刻骨的回忆,在再见面的一霎那都能化为灰烬;这就是我的曾经的爱情,来的太快,太烈,所以去的时候也无痕无波。
“你变了很多,我说的不是容貌,而是心。”
120 相逢(四)
欧镇雨忽然对着我笑了起来,刹那间我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我笑,而且还能够笑得如此倾国倾城,虽然用这样的词语不适合,但我实在不知道到底该怎样的形容他的笑给我的震撼。对着他这样的笑,我甚至有一种感觉,…整理我的心会再一次的为他跳动,我慌乱地向后退开一大步。
“以前的你为了自己,爱耍小心计,所以不可爱;现在的你为了别人,爱耍小心计,所以很怜人。”
我吃惊地看向他,这不是我认识的欧镇雨,这些话更不可能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难道站在我面前的是带着欧镇雨面具的另一个人?
“你不需要感到任何的讶异。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欧镇雨,不是别人。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孩子是凌飞的吗?为什么你要让孩子认他做干爹?”
我看着欧镇雨,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清冷一片。
“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情,“为什么问孩子是谁的?你知道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孩子是我现在的夫君的?”
“男孩的眼神告诉了我,孩子是我们欧家的!”欧镇雨这一次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定,“他是欧家的长子,所以受到了欧家特有的诅咒。”
我一愣,什么特有的诅咒?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他的右肩胛处有一块鹰型的胎记,是不是?那就是诅咒的标记,欧家长子特有的标记。凌飞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为他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是欧家的长子。还有其他的疑惑吗?”
欧镇雨就像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好像刚才的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属于欧家一样。
“你为什么不猜测,孩子是你的?”我想起了那一次的药,我只尝到了补药的味道。
“第一次为我怀了孩子,我没有要。你认为以后我还会要你为我生的孩子吗?怎么那一次的药,还没让你彻底的觉悟吗?”
这一次我确定欧镇雨的眼睛里曾经飘过一抹亮光,只是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现在为何要说出孩子的身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把我从白灵儿重新变成司马芸芸?”我的心中一片混乱,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想回到过去,不想再次成为司马芸芸。
“那又有何不可呢?做你的司马芸芸,难道你做的不快乐吗?难道你以为你能把我送进痛苦的深渊,我就不能把你也拉进来吗?”
欧镇雨只是在那里笑,笑的倾国倾城,笑声里有着无法错认的痛苦,撕心裂肺的。我再也受不了了,提起脚步就想往外冲,可是这一次却撞上一个人。我心中一惊,难道我被软禁了,忙抬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次我撞上如春。
“雨哥哥,哪里来的冒失鬼?都没有长眼睛吗?你要是不小心地把我的孩子撞掉了,你担待得起吗?”如春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扶住门框,小心地喘息着。
欧镇雨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看着昔日的仇人,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不是一个圣人,我对她还是有或多或少的怨恨的,可是我有感激她,没有她,我就成不了现在的我,也没有孩子们。很奇怪的感觉,无法单纯地恨,也无法单纯地感激。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扶住她。
“你还好吗?”这句话是对现在她的状况说的,也是对过去五年的时间说的,只是她不懂。
“你怀个大肚子,然后被人撞一下看看,你就知道好不好了!把你的手放开,不要你假好心。我讨厌你的眼睛,所以我也讨厌你这个人了。要怪就怪你长了那样的一双狐狸精的眼睛。”如春没好气的说道。
我听了她的话轻笑了起来,她还是老样子,表面上刀枪不入,其实内心脆弱不堪;直性子,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都懒的掩饰。
“你的性子,也许该改一改,才能配得上你天人之姿,否则真是糟蹋了这样的美貌。”我自动过滤掉我不想听见的话。
“你这个人真的很莫名奇妙,知不知道?赶快滚啦!否则,待会儿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我这个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如春听见我对她说的话,脸色顿时恼怒而红,狠狠地对着我说道。
是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是已经尝过了嘛!只是她已经不认识我了而已。我这一次我没有回话,只是抬起脚,轻轻地要跨过门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看见了原来门外还站了一个小女孩。很可爱,肉肉的脸,红嘟嘟的嘴巴,张着大大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不吵不闹,很安静。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我把手放在孩子的眼前挥了挥,孩子竟然没有反应!这孩子——
“你这个疯女人,不要欺负我的孩子。”如春回头牵起孩子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带进屋里。
她的孩子?我想起了姜鄂的信,那不是说这个孩子是——。我来到滁城的目的也是来看看这个孩子的,因为她对音乐有特别的天赋。我缩回了前进的脚,然后再次进入包厢里,不顾如春的反对,走到孩子的面前,轻轻地对着她哼出了小夜曲。
孩子眼睛里的苍白很快地地快乐替换,当我哼出第二遍的时候,她甚至能够跟着我一起地哼出曲调。我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感到不可思议。都说近亲结婚,傻子多,天才的概率也多,原来是真的。我像发现一块珍宝一样,因为我的菲雨她虽然也对音乐有天赋,可是她却不喜欢音乐;而她,让我感觉我可以把自己的音乐全部传授给她。
我兴奋地从桌子上抓起两双筷子,然后递过一双塞在她的手里。我拿着一双筷子,轻轻地对着桌子的边缘就敲击了起来。“叮叮咚,叮叮咚”,声音从我的手下面不断地传了出来,在我敲了几分钟之后,孩子竟然走到了椅子旁,拿起筷子,学着我的样子,对着木制的椅子边缘轻轻地敲击了起来。
很快地我不再敲击了,只是看着她不断地在那里打击,利用筷子的长短,敲击的力度敲出不同的声音。她是一个天才,她真的是一个天才,我激动地看向如春,才发现如春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湿润;而欧镇雨的则拥有了算是我看见的第一个正常的表情——惊讶,满脸的惊讶,满眼的不可思议,来不及掩饰,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忽然门外想起了一阵鼓掌的声音,我转头惊讶地发现是她——
121 相逢(五)
门外的鼓掌声把我的心神引了出去,于是我也看见了她——青青。
她比以前更加的风情万种了,也更加的美艳,站在英挺的严凌飞的身边,再加上我的那两个孩子,就像一幅绝美的画。
“欧,我说你怎么不下去看戏呢!原来再听筱雅敲筷子呀。”
严凌飞走上前,也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敲了起来,可惜听见的却是一阵噪音。在我们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软软的带着童音的清脆的声音:“很吵!”
我知道这是筱雅发出来的,心中第一的感觉就是这小丫头音色还不错。可是严凌飞却不在敲击了,只是傻傻地看着筱雅,而如春和欧镇雨的神情也差不多,就是一个字“傻”。他们都是怎么了?
如春冲到筱雅的面前,激动地抱住她,然后我就听见了哽咽的声音:“筱雅,你会说话的!原来你是会说话的!再说一句给娘听听,再说一句啊!”
孩子在如春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呆着,却再也不说话,眼睛又变成了原先的无神和空洞。如春发了疯地摇晃她,想让她再开口说一句,可是孩子似乎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我刚想走上前去拉开如春,可是我的手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了,我低头一看是翔鹰,他向我摇了摇头,然后他走到筱雅的面前,把筱雅的头转向了自己,然后就把手互握,对着拇指与拇指之间的缝隙吹了起来。欢快的声音不断地从翔鹰的手中传了出来,然后孩子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翔鹰的手,眼睛里再次露出了表情,那种表情叫做渴望。
菲雨走上前,伸出她的手,放在筱雅的面前,然后说了一句:“你也想学?想得话,就伸出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们让哥哥一起来教我们!”
筱雅怯生生地看着菲雨两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从如春的怀里挣脱出来,把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菲雨的手上,然后我们都听见了一句微不足道的“嗯”。
我明白了,这个孩子她不是弱智儿,她只是一个封闭在自己世界的里精神患者,只要有人能够把她从她的世界里拉出来,她就会和我们正常人一样,而音乐就是那把打开她世界的钥匙。
“呦,这两个孩子好神奇哦!少爷,真是恭喜您啊,您今天刚认的这两个孩子可真是神童啊!”青青最先开口打破了大人间的沉默。
“是啊,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的这两个孩子真是让我感到亲切又自豪呢!宁夫人,谢谢你,谢谢你没有门户之见的让两个孩子叫我一声‘爹’。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严凌飞一个脚步冲到我的面前,也许是太激动了,竟然握住了我的手。我一惊,刚想让他放手,却发现翔鹰有模有样的对着严凌飞推出了虎虎生威的一掌。严凌飞竟然被掌力给推开了,所有的人又再一次的愣住了,包括我。
“你会武功?小小年纪,你的内力就已经很不错了,宁夫人,你到底是怎么教他的?”严凌飞惊奇地看着我。
“不是妈咪教我的,我的师傅是邪神姜鄂!有这样的师傅,我怎么敢丢他老人家的脸呢!”翔鹰站在我的面前,挡在了我和严凌飞之间。
122 相逢(六)
“邪神?你的师傅是邪神!”严凌飞忽然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宁夫人,骗了我,是不是?既然孩子的师傅是邪神,又怎么能不知道芸芸在哪里,妄我以前一直认为夫人是一个好人呢!”
“严公子,应该还记得我夫君和你说过的话,也许你要找的人现在已经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也许你的芸芸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再次回到从前。执着有时候才是真正一切错误的来源。唯有学会放手,才能让一切重新开始。如果你再这样执着下去,不管对你还是对芸芸都是没有好处的,都是错误的。”我对严凌飞的执着感到一阵痛心,感到无力的苦恼。
“原来你的夫君说的话,是有玄机的。她现在正过着快乐的生活,她不想再做芸芸了,是不是?”
“是的,她从欧府出来了,就从来没有想过再以司马芸芸活在这个世界上。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也许她是心甘情愿地离开的吗?她是无法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才不让你们找到的吗?”我知道我必须给严凌飞一个迎头痛击才能敲醒他,“你在这里为她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你知道你现在这叫什么嘛,这叫一厢情愿,这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这个样子,如果真的让芸芸看见的话,她不会被你感动的,她只会感到困扰——”
“住嘴!你算什么东西!”严凌飞的脸上就像一个调色盘,颜色变了又变,可是始终没有开口反驳,倒是站在身边的青青忽然开口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家少爷,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少爷?你是司马芸芸吗?你不是,你只不过是这两个孩子的娘,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妾而已。你在这里摆什么谱,说的好听叫夫人,说的难听点你不过是替人暖床的工具而已。”
青青的话,就像一枚炸弹在众人中间炸开了。是的,说白了,我只是一个小妾,不管宁建安对我专不专一,我的往事都只能让我摆在这个位置。
“那又如何?妈咪喜欢我爹地,我爹地爱妈咪,所以我妈咪愿意为了爹地委曲求全,我爹地愿意为妈咪不再娶正室。那么就算是小妾又如何,就算只是一个暖床的工具又如何?只要爹地没有其他的女人,妈咪就是爹地的唯一。”翔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