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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表率,咳咳,剑子,汝是不是伤重到头脑不清咯。”相交数百年,自然听得出剑子那点不满,故意与他唱反调的龙宿,见眼前人虽然依旧脸色苍白,却已无性命之忧,多日来悬在心头大石,也总算随着他清醒而落地。
“没办法,儒门领导袖手旁观,吾只好勉为其难,越俎代庖……话说,素还真他们呢?”
“还有心思管别人,看来是真好了。放心,他们,没死,最少,这几天没听到素还真的死讯。”见剑子一脸关切,让龙宿消了原本那点好心情,却是眼脸低垂,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没死讯,意味着素还真他们脱险了。否则,烨世兵权早就向天下宣告。中原第一人一死,中原人心溃散,集境拿下苦境,自然轻易。
“那龙宿……”见龙宿毫发未损,剑子心念一动,方起了个话头,却被略带冷意的儒音打断。
“剑子,当初你吾三人与弃天帝一战后,元气大伤,功体复原不足六成,偏偏你接到素还真书信,听闻佛业双身之祸,便急急拉吾与佛剑加入战圈。勉力而为的后果,便是处处遇险,该胜而未胜,若非吾提前有所预感,布下预防之策,汝真以为,龙宿还能站在你眼前么。现今局势,吾等再行插手,亦是有心无力,徒增伤亡,汝还是顺应天时,好好休养罢。”江湖风波几时休?战火与欲望,如同人心邪念,永不断绝,他又能护得了多少?就算是先天之体,也经受不得连番奔波征战。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又不是他剑子仙迹一人所有,世间本没有少了谁便不能活下去的道理。
道,在于顺应天时,局势变化至此,苦境各种势力更替,既是祸害,亦能互相牵制,以素还真的智慧,不难排解。最多,也就是费多一点心神,剑子已伤损至此,相信素还真,也该有分寸。
“当初汝骗得吾和佛剑好惨,但汝既已无事,为何事后不肯再与吾等联系。”当初龙宿为救他和佛剑,不惜豁尽元功,精元枯竭而死。想及当时情形,剑子仍心有余悸,加上龙宿的话,句句在理,剑子本就是修道之人,自然亦明白人不与天争时的道理,也便顺应自然了。
“哎,复生之术,又岂是轻易可成。吾实际上,也不过最近方才出关,谁知一出关,便听闻剑子汝,又乱来了。”听仙凤后来说,当天他下棺时,剑子与佛剑都哭了,剑子更在他墓前,足足站了三日三夜方离开,这般感情,龙宿自然亦是记挂在心。
先天之人,千年道心,历尽沧桑,早已心如止水,不随意动念,不随意动情,更不提情绪波动,若非痛彻心扉,伤心落泪之于三教先天,有如天方夜谭。
也正因如此,龙宿更明白,若不选合适的时机,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只怕,佛牒与古尘,会彻底替他们主人讨回这无端紊乱道心的罪恶,说不定,就此帮他往生也是有可能的。
“方才出关……唔,龙宿,汝该不会早到战场,故意等烨世兵权将吾打残,方才出手吧?”聪慧如剑子,一时听出龙宿话语矛盾,苦境与集境这番对决,知晓之人不少,龙宿掌有儒门天下,那庞大而惊人的情报系统,龙宿有心,甚至可以在他们对上烨世兵权时便可出手了。
“咳,剑子,汝多心了。吾怎会呢。”没想到躺在病床动弹不得的某个祸害,竟将他心思料得七八分,淡金双眸闪过一番赞赏,却是干咳一声,敷衍了事。
没错,他的确早早便到了战场,观察了剑子与烨世兵权一战,一直待某个最爱招惹麻烦的祸害,被打得半残之后,趁着中原与集境众多高手同时放出极招,众人四散逃离余劲冲击时方出手,神不知鬼不觉救走剑子。毕竟,他并无意让更多人知晓他尚在人世,也无兴趣再沾这江湖俗事。若非是剑子,即便苦境真被烨世兵权暂时收入囊中,他亦不甚在意。
当然,时机拿捏得虽准,却不曾想剑子竟受伤如此沉重,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也多了一些意外的乐趣。
兴味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停留在剑子如今渐渐带了几分血色的双唇上,这几天‘精心’护理下,似乎比往日更加诱人饱满了些,反而让龙宿一时对剑子这般早便醒来,多了几分遗憾。
“是吾多心么?龙宿你……”总觉得此番醒来后,龙宿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多少有点……放肆的感觉,却是让剑子剑眉微拢,第一直觉,便是自己伤得太过沉重,眼神出了差错。
“好了,汝重伤在身,好好休息吧。仙凤,好好照顾剑子先生。”唤仙凤入内,龙宿不待剑子反应,便抽身而去。
“等等,龙宿……”他还是觉得那里不对……
“剑子先生,还是好好休息吧。主人为了救先生,耗尽药房数十味珍贵药材和丹药,亲往北域雪山为先生取玉珑果,这三日来,主人不眠不休,亲自照料先生,先生数次危急,皆是主人费心救回。主人复生不久,身体不曾复原,连番奔波,疲累得很,应是往客房休息了。”自记事起,仙凤便不曾见到主人这般关心照料过谁,主人的辛苦,总是该让剑子先生知晓,免得他过后又随意涉险,连累主人。
“……客房?这里是龙宿的卧室?”虽知此番必定为龙宿带来不少麻烦,但剑子却不曾想到,堂堂儒门龙首,竟亲手照料自己,心底已是震撼不已,在听闻仙凤话语,更是不敢置信。
“是。主人自那天带剑子先生回来,便一直安置先生在主人房间……这数日,先生身上伤患包扎都是主人经手,连汤药也是主人亲自喂先生的。”收起一旁空了的药碗,仙凤美眸低垂,虽然觉得主人每次喂药汤时,总让她回避有点怪怪的。
或许,是剑子先生比较难喂,或是主人喂药技术一般,多少有损主人完美形象,所以,才不让她在旁吧。不过,主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让昏迷中的剑子先生,乖乖服下汤药呢。
亲手喂他吃药,为他包扎伤口?剑子看了看仙凤手中那不曾放置汤勺的药碗,剑眉微微一敛,似乎想到某个不该有的想法,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却察觉唇齿间,隐隐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向来极少有情绪波动的道心,因领悟某一个事实,而彻底泛起波澜,数百年来压抑的情感,随之决堤。
那是,龙宿的味道……
☆、其四
“吾不过休息六个时辰,剑子怎会突然发高烧,再度陷入昏迷?”入鬓长眉少见拢起,换了一身悠闲儒袍的龙宿,在仙凤见情况不对,前往通报后,未及束发,便急急赶至剑子所在,却见躺于锦塌之上的剑子,三千银发散开,剑眉紧拢,面容浮现不自然的红晕,气息紊乱,额头汗水如豆,让龙宿也不由浮现几分担忧,长手一伸,手背附着额际,却是滚烫一片,再探脉搏,竟是体内内伤,有再度爆发之兆。
“剑子先生自早上主人离开后,便闭目休养,不曾有其他异常,直到方才,气息不稳,吾唤先生数次无效,这才禀报主人。”对剑子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仙凤也觉得奇怪,不过重伤之人,病情反复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厉害。
“啧,他体内真气再度紊乱,伤势随时爆发,仙凤,速速煎霜明药汤,它能帮助减缓伤痛,镇压内伤。吾要助剑子调理体内真气,阻其伤势爆发。”直接将剑子扶起坐好,盘坐其后的龙宿,不及多想,吩咐仙凤下去准备药物后,便凝神灌输真气入剑子体内,帮他压制内伤。
“唔……”剑子被体内四窜的气劲及龙宿儒门冷寒真气侵入,痛苦难当,一身白色里衣,亦渐被汗水打湿,银发亦带了几分湿意,披散在后,更添几分羸弱。
“让汝逞强,撑住吧。”优雅儒音自剑子身后响起,似带了几分安抚的叹息与无奈。龙宿自然知晓剑子此时痛苦,但剑子此番元气大损,真气枯竭,又受此重创,无法自行调理,自己又是儒门功体,与剑子道门玄功有别,只能协助,辅以药物调理。
“主人,霜明药汤好了。”见龙宿结束传送真气,知晓为剑子先生调理伤势应已告一段落,仙凤将汤药放在一旁,便乖巧退下,连带房门也关了。
“……”见仙凤已经非常习惯将汤药放下之后便直接离开,龙宿将剑子揽在怀中,看了看一旁的汤药,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终是无奈轻唤,“剑子,醒来喝药了。”
当初傲笑红尘,他能如此清楚他会在何时醒来,是因为傲笑红尘的剑伤,本来就是他之杰作。何况只有一处,总也容易解决。但剑子是道教先天,修为已臻化境,道门玄功,加之剑子先前多次受创,不少旧伤仍未修复完全,此次又真气尽失,精元惨亏,反而让医术不差的龙宿,难以拿捏得准剑子现时躯体真实状况。见压下伤势之后,依旧脸色苍白的他,剑眉微拢,银色长发低垂,整个无力倒在他怀中,龙宿尝试扶他坐正,端药碗就唇喂他,无奈与前几天一样,药汁自唇徐徐流下,沿白皙的颈部滑落一向严实遮盖在道袍之下的性感锁骨,晕了白色绸衣,让淡金双眸变得幽暗,却是忍不住一声轻叹,“再这样下去,吾实在不知,到底是吾在占汝便宜,还是汝在占吾便宜了。”
修道之人,谈情论爱,犹如废功判死。这是对于未达先天之境者,设下最为严苛的门槛。但即便是先天人,却极少人敢沾染情爱,佛者自是绝对禁忌,对于道者而言,情爱令人心绪波动过大,亦是不利道心。而他龙宿,很久之前,亦不曾动过要将任何一个人留在身边的想法,直到遇上剑子仙迹。
白者,单一纯粹,然而剑子仙迹,却是他费心相交了数百年,到了最后,也难测其真正心思与界限之人。与他华丽风格不同,剑子之缥缈脱俗,若千山流云,轻渺自在,不沾凡尘,超脱悠然,偏偏无法掌控,似流川,浩然澎湃,俯首抬眼不过有情众生,偏偏顺道自然。当初一场三教盛宴,惊鸿一瞥,这一抹白,便这般留驻于心。而这魔障,在他成为拥有最强烈爱憎之心的嗜血者后,渐成难消心魔。
这数日来放肆的亲近,已如上瘾□□,腐蚀着龙宿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样下去,只怕他会彻底戒不了剑子仙迹这致命之毒。
“唔……”似乎被内伤折磨得十分痛苦,被龙宿抱入怀中的剑子,微微露出痛苦神色,剑眉紧锁,让一时走神的龙宿,不由薄唇微抿,却是轻叹一声,将剑子扶正,喝下一口药汁,俯身印上那越来越熟悉的厚实双唇,将药汁小心喂进剑子口中,灵舌轻卷,似嬉戏,似挑逗,诱哄剑子吞药。
自刚刚伤势反复,神智昏沉的剑子,实际上有意保留一份清明,对外界事物仍有感知。虽先前已有猜测,却不曾想过,龙宿竟然真的这般以嘴喂药,感觉自己气息连同心魂,似乎都要被龙宿这略带霸道的吻一同摄走,犹如寒潭静水的道心,更是被龙宿这不容退缩的气息纠缠,翻搅得再难平静。偏偏现时自己该是动弹不得昏迷状态,让向来算无遗策的剑子,不禁暗自叫苦,只能任龙宿为所欲为而不得动弹。
喂药换衣之后,不甚放心剑子状况的龙宿,梳洗之后,便让仙凤在床边备了长榻,披了雪狐软毯,看了一会书后,也便休息了。
感觉龙宿呼吸声渐缓,自方才一直控制自己气息的剑子,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对面一袭雪白软榻之上,身着浅紫里衣的龙宿,盖着金紫锦被而眠,银紫长发随意披散,向来张扬华丽的俊颜,入睡之后,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雍容与骄矜高傲,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力,儒雅冷冶间,自成风流。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眼下带了几分青影,显然这数日照看,即便是体力源源不绝的嗜血者,亦感疲累,让剑子一时百感交集。最后眼光落在那似笑非笑的薄唇之上,却是不免苦笑轻叹。
剑子啊剑子,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其五
青山远黛,日消薄雾,一袭浅紫儒袍,徐步青石路,花间影移,袖拂流风淡香,懒把春光仔细度,只享浮生半日闲。
但,比起主人家悠然自得,被人抱在怀里,此时依旧动弹不得的剑子,不免多了几分尴尬。若非混了千年,脸皮厚度够,堂堂道教顶峰,竟被儒教顶峰自房中以这般暧昧姿势,抱一路到后山桃林,传出去,他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啧,早上用餐过后,龙宿问他,是否有兴趣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一晒太阳,他还以为是在后院,欣然同意,谁知竟抱着他一步一步慢悠悠走山路到后山看桃花品茗,这一走,便是半个时辰。
“主人,剑子先生。”似乎早已算准主人脚程,两人到时,水方滚开,茶具已备,非常贴心将平时石凳换成两只靠背藤椅还添了软垫的仙凤,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