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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去就是三天,可把大家急坏,原是一日夜行程,怎的耽搁许久?”
正说话,几家大人赶来,把孩子抱进怀里,神情急切,满含忧心。
孩子本在吃糕点,此时见了爹娘,记起几天事,再胆大也憋不住,哇的声啼哭起来。
大人细声哄,孩子却一味哭,倒把周围人一惊,以为发生何事,喧声渐大。
夏侯瑾轩跟过去,左右安抚,余下两人立在一处,一时无话。
片晌,孩子似哭累,神情犯困,夏侯瑾轩劝慰几句,家人便各自领去。
这一折腾,又过去许久,姜世离跨前几步,到夏侯瑾轩旁,道:
“……护卫长可能传话?”
鲁琛一怔,面露难色,压低嗓音,道:
“二位可是要面见长老?”
姜世离略一点头,看他神情,道:
“可有不妥?”
三人心知肚明,鲁琛在此把关,一因其责,二乃传话。
候两人归期,把前因后果俱点到,圣山脚下,惟长老神通,可参透天机。
话既带给二人,便是与其相关,联想近日事,这幕后人,当有眉目。
此乃姜世离想,也是夏侯瑾轩打算,事关性命,岂能坐视。
鲁琛不明其中牵扯,一点头,续道:
“不瞒二位,确是长老命我传话,却还有半句,嘱我相告。”
姜世离听罢,神色一冷,沉声道:
“长老是何意,如今牵涉甚广,倘以天命推诿,何能护佑一方?”
此话一出,鲁琛神色丕变,但看其横眉竖目,当是动怒。
夏侯瑾轩不欲二人此时争辩,打圆场道:
“鲁兄误解,姜兄别无他意,只是我等确有事相询,烦请通传。”
他与姜承相交数年,最知他脾性,便是后来做了魔君,也是一肩挑的性子。
此事因他起,祸及稚童,连累百姓,倘是他一人担当,断不会要长老插手世俗。
而今妖孽肆起,弑杀凡人,长老乃一山之灵,理当庇护子民,焉能坐视,此正是魔君不能忍。
姜世离神情不善,鲁琛亦怒气未消,二人半步不退,恰如半月前,剑拔弩张起来。
夏侯瑾轩横插二人间,对鲁琛道:
“鲁兄有何难处,不妨直说,或是长老之言,还有何深意?”
鲁琛看他一眼,稍事平缓,方收敛情绪,道:
“今夜午时,长老将以圣山紫气,广布结界,深入东西二村,旁人不可入,内者不能出,此法耗损巨大,长老坐镇阵中,不可稍移半分,故不便打搅。”
姜世离神情微动,看不出喜怒,听鲁琛续道:
“昨日凌晨,长老传见我,称他业已在局中,时事变换,再难堪透,破阵之法,惟望二位。”
言罢看向二人,姜世离闭目不语,神情凝重,夏侯瑾轩则面色偏白,吃惊不小。
此番情状,实在二人意料外,这幕后人竟有这般手段,连长老亦算计在内。
三人一时静默,有护卫来找鲁琛,后者一拱手,先行去了。
剩下二人相对,夏侯瑾轩面露愁色,但看姜世离神情微松,倒不似方才戒备。
此夜渐深,星子探头,而月辉漫天,护卫轮值,主簿替人,百姓却散不去。
有归家的,也有避祸的,神情惶惶,一副惊怕模样,颤颤畏缩。
良久,夏侯瑾轩才叹道:
“妖兽袭人,长老闭关,情势诡变,着实令人吃惊。”
姜世离不言语,径自转身去,夏侯瑾轩缓步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到僻静处,姜世离方才道:
“此人如何?”
夏侯瑾轩知他问鲁琛,思忖片晌,点头道:
“鲁兄性情刚直,为人豪爽,以护卫村中为己任,对长老极为忠心,当不做假。”
此前与姜世离冲突,业因后者来路不明,又逢长老召见,自令鲁琛生出戒心。
姜世离听罢一点头,似惦记另件事,道:
“妖兽异化,必有缘由,我欲寻曾然,详问此间妖族事。”
询问乃其一,另是忧心兽族一道,是否也经变故。
夏侯瑾轩一顿,问出心头困扰,道:
“现下无旁人,姜兄可能说出昨日未尽之言,那蛛丝究竟有何不妥?”
言道此事,姜世离神情凝重,沉声道:
“我所说,此人不简单,善冰咒,惯藏匿,且——身有魔气。”
此话一出,夏侯瑾轩浑身一震,神色丕变。
魔气、魔族,除姜世离外,竟还有魔族落入此地?
二人同看眼,俱陷入沉默中。
☆、【玖】
子夜,圣山紫气暴涨,有溢出态势,人在屋中,感大地震动,立足不稳。
有人声,唱繁咒,汩汩回荡、久久不歇,使星月遮掩,穹天染色,灵光挥洒而下。
两村闭合,盘成一圆,周有轻雾缭绕,远望无物,近看成光壁,阻绝内外。
丑时,结界始成,百姓心定,太半歇下,有人家隔窗外望,见卫队轮守,也安心睡去。
五更旦明,一日晨至,闻鸡鸣报早,二人披衣起身,自梳洗番。
食过早饭,姜世离去寻曾然,夏侯瑾轩不便在旁,遂在集市兜转,置办食材。
途径一酒馆,听掌柜与小二说话,道菜贩提价,米肉也涨,商量怎办。
东村不比西村,佃户少人家多,柴米油盐均靠买卖,近日不平,商贾往来少,价格自不便宜。
昨夜道口封锁,百姓难进出,货商库存日少,时日一久,生计便成问题,恐难长久。
夏侯瑾轩正思忖,街角一行卫队行过,中间几辆牛车,上有货箱,状似沉重。
鲁琛走在最前,持枪护甲,神情凝重,远远见夏侯瑾轩,隔空点下头,算是招呼。
夏侯瑾轩想他事忙,不便叨扰,微一拱手,自去另条街上,卫队则往前走。
买了菜肉,离约定时辰尚早,夏侯瑾轩又行几条街,去买一吃食,给姜世离尝鲜。
拐过街头,迎面见鲁琛一行,正把货箱卸下,三两搬进一铺里,正是此前那铁铺。
夏侯瑾轩停在街口,铺里走出一伙计,偏头见着他,遥遥招手,把鲁琛视线也引来。
此时牛车搬空,一护卫来请示,鲁琛着他先去,自己随后便来。
护卫同伙计去后,夏侯瑾轩方不避讳,走前几步,一拱手道:
“鲁兄。”
鲁琛一揖,端看他几眼,笑道:
“难得瑾轩奔波几日,还有这等好气色,昨夜定睡得不错。”
夏侯瑾轩一笑,二人闲话几句,鲁琛问起姜世离,夏侯瑾轩答道:
“我与姜兄分开,他去买些生活器具,许是才来不久,日常不惯,回头约在酒楼见。”
正说话,有护卫来牵牛车,方便行人走道。
二人让往一旁,夏侯瑾轩看眼时辰,问鲁琛道:
“时候还早,待鲁兄忙完,可要一道?”
鲁琛听罢一摇头,苦笑道:
“瑾轩好意心领,只是卫队事重,不便抽身,以后有机会,定请两位饮酒。”
夏侯瑾轩面上依旧,心中略宽,姜世离去处,愈少人知愈好。
借故相邀,乃看中鲁琛事忙,当不会应承,话题自然转向。
此时铺里出来人,见鲁琛扬手道:
“队长,过来下!”
鲁琛耽搁不得,答了句就来,拱手作别。
夏侯瑾轩着他忙,话到一半,忽的浑身一怵,通体寒凉。
不及思忖,鲁琛斜跨一步,冲铺里大喊道:
“不好!里头人快出来,快——”
周围人听他喊,纷纷顿足,但见枪锋锐利,肃杀无匹,一招横扫,冷芒迭出。
行人恐伤,相形退闪,鲁琛去了顾忌,枪尖改直刺,内劲连吐,携狂飙而上。
门前护卫一怔,瞪大眼看鲁琛,口唇微张,却喊不出声,惊觉不妙,然为时晚矣。
手足似被牵引,愈挣扎愈被拖后,眼见鲁琛到近前,一道法障旋即发作。
鲁琛不妨后招,长枪直抵阵中,气力却似被吸进,人陡然前倾,险些扑跌在地。
那护卫渐被拖至门内,人人惊起呼声,鲁琛隔空欲出一拳,法阵吸纳愈甚,似要将他抽干。
一人闪至他背后,掌心相抵,灵力不绝而入,足边又有风声起,汇入他枪影中,席卷向前。
鲁琛眼露希冀,合来人风势,把枪刃道道打进法障中,一时枪矛银刃,一时法咒萃灵,其势汹涌,揭起瓦梁飞溅,路人躲闪,法障不堪其力,哗的声碎成片,二人遂抢进屋中。
门前护卫甫脱出禁锢,尚不及反应,被鲁琛往外一推,跌撞出屋。
众人额手称庆,殊不知屋内惨状,夏侯瑾轩倒抽凉气,鲁琛亦是浑身发颤,双目赤红。
连屋内铁匠,及早一行护卫,人人口鼻渗血,两眼骇突,或站或倒,尽数遭毙。
锵的声。
鲁琛拄枪在地,牙关紧咬,手臂青筋暴起,状似疯魔。
夏侯瑾轩双眉紧锁,掩下一人眼帘,使其阖目,却难抑心头惊怒。
“这、这是——”
适才那护卫定下心神,此时奔进屋来,见满地横尸,既骇且惊。
倘鲁琛慢一步,又或夏侯瑾轩适才离去,他也难逃出生天,捡回一条小命。
鲁琛勉强压住杀性,深吸口气,厉声道:
“……即刻封闭此间,未得令者,不得入内!”
护卫尚在怔忪,鲁琛似不耐,大吼道:
“还不快去!”
“是、是!”
剩下二人,一时无言。
门外人声迭起,旁人欲窥,被护卫一径拦阻,然人力有限,风声还是传将出去。
先是妖兽袭人,村中又出命案,不光平头百姓,便是卫队也难敌,很快人心惶惶,家家闭门不出。
待姜世离闻风至,夏侯瑾轩尚在屋外,神情不忍,更有一分愧疚在内。
未防来敌潜藏,村内严加盘查,一队队护卫行过,面色抑郁,似恨意无处泄。
现场还需勘查,尸首相继抬出,上遮白布,姜世离走近几步,不顾拦阻,随手一揭,果是那日匠人之一。
伸手替他阖眼,姜世离眉心微蹙,迎上夏侯瑾轩两眼,道:
“你怎样?”
夏侯瑾轩一摇头,二人让到一旁说话。
姜世离问及始末,夏侯瑾轩一一答了,肯定道:
“我二人发现时已不及,那妖气来去无踪,且不论如何布下法阵,但凭其力难破,便知非一时作为,如此之近施放妖气,我与鲁兄全不觉有异,正如当日谷中冰雨,你我皆不曾察觉。”
姜世离略一思忖,视线移往铁铺外,几名护卫正看守,身后设屏障,防人进出。
区区守备不在话下,此事却非二人可管,倘若出手,于理不合,置诸不管,又恐线索尽断。
夏侯瑾轩细察左右,与几名护卫对上眼,附到姜世离耳侧,道:
“姜兄,人多口杂,且先离开。”
姜世离看他眼色,一点头,先行离开,夏侯瑾轩其后跟上。
二人情状特殊,卫队多有识得,为防疑窦,使戒备加强,或走出风声,当从长计议。
有别当日门庭若市貌,此时行人罕少,店家懒散,或闭门、或趴柜上,与伙计话家常。
二人不发一语,绕至一暗巷,抬眼正对铁铺门前,夏侯瑾轩道:
“姜兄可有斩获?”
姜世离着眼对街守备,摇头道:
“他一族卫队,均未有人在。”
为免节外生枝,他仅在长老居外逗留片晌,又仗身法,在近处巡查。
起初以为曾然不当值,后一思忖,村中大事,护卫人人出动,怎会独独少他一支。
姜世离按下耐心,细察队中轮换,凭气息辨识,仍不见曾然一族。
到村东命案,一人现身主持大局,观形貌气度,当是长老之一,暂代管理之责。
姜世离耳闻情状,忧心夏侯瑾轩,正离去时,长老召齐卫队,整备待发,曾然一行却不在列。
夏侯瑾轩听罢,一时猜不正缘由,沉吟道:
“姜兄以为,是否与近日事有关联?”
妖魔同属,溯出炎帝,气息有别,然其质类同,现妖兽异化,与曾然一族,或否影响?
姜世离正作此想,他把前后事思虑过遍,道:
“事无巧合,藉此发生,总有牵扯。”
夏侯瑾轩点头,姜世离一指房檐,道:
“从此处上,不妨被看见。”
言下之意,待夜深,前来一探。
夏侯瑾轩顺势望去,屋舍相连,院中几棵老树,堪堪遮掩。
思忖动静不可大,姜世离不便出手,便看他无梦眠能否奏效。
二人略加商议,定下时辰,折返准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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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打更声刚过,前后两道身影,穿进一暗巷里。
夏侯瑾轩作势攀爬,姜世离一托他身,助他上去,自己随后跟上。
二人踩上砖瓦,一路借树丛掩,避过巡查,到铁铺后墙。
日间细察时,正门两守卫,屋内院后各一人,两三时辰轮一班。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