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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踩上砖瓦,一路借树丛掩,避过巡查,到铁铺后墙。
日间细察时,正门两守卫,屋内院后各一人,两三时辰轮一班。
姜世离探手屏障,欲削去禁制,岂料光壁一震,发出颤声,其掌间凝起魔气,与之相抗。
夏侯瑾轩一扯他手,二人闪身树后,屋内人闻得动静,正探头向外。
光壁嗡鸣几声,恢复如初,那护卫以为多心,又留神几眼,方转回屋去。
姜世离眉心一蹙,凝神掌间,有微弱气息悬浮在侧,被他魔息巧妙卸去。
夏侯瑾轩凑近过去,姜世离一按他手,道:
“……你照我方才般一试。”
夏侯瑾轩一点头,伸手向屏障,一经接触,灵力自然流转,光壁如涡旋般,内外融去。
只等洞出半人高,二人缩身向里去,夏侯瑾轩撤掌时,光壁自行补足,不虞差池。
姜世离先一步落地,耳廓微动,夏侯瑾轩看他眼色,知一人走出,遂挨到窗旁。
无梦眠弹指而出,来人两眼一花,仰头就倒,姜世离一提他手臂,将人拖远。
二人透窗看去,前屋掌灯,时机不宜掌握,稍有疏漏,恐惊动门前守卫,致功亏一篑。
夏侯瑾轩灵机一动,看向倒地那人,手指他盔胄,比画自身,姜世离赞他急智,遂着手除衣。
待穿戴齐整,姜世离嘱他暗处顿下,又将盔帽下按,防人看穿,自己则先行一步,闪进屋内。
夏侯瑾轩深吸一气,持枪往里走,火烛渐亮,一人影打在地上,别头向他看来。
尚不知姜世离在何处,夏侯瑾轩不敢冒进,俯身装作拾掇,使神情掩在暗处。
屋内人以为他有事,正来相帮,耳后忽的一股热流攒动,案上烛火哗的飘大,如一泓岩泉兜头照来。
惊惧堵在嗓眼,夏侯瑾轩拔身而起,一掌按上他眉间,把无梦眠打入他身中,那人浑身一颤,自此不知人事。
姜世离收拢五指,焰芯散去,屋中一派平和,哪有适才骇人景象。
夏侯瑾轩吁出一气,卸去身上盔甲,姜世离环视一周,眉心一蹙,向一处迈去。
屋内刀枪四散,桌椅横倒,疑似人争斗,而以夏侯瑾轩言,护卫曾遭禁制,便是惊觉险情,也难以逃脱,是以痕迹从何来?
姜世离驻足一高墙前,墙面粉白,边角勾出深痕,原是放置长柜之所。
二人清楚记得,前次来时,那柄奇剑后就置于其中,而今剑在何处?
夏侯瑾轩看出姜世离疑惑,回忆道:
“白天情形太乱,我隐约记得架下压着一人,那长柜委实太重,将人抬出后,卫队似乎将其置在别处。”
姜世离听罢一点头,俯身摸索阵,不见异样,又移往别处。
夏侯瑾轩左右张望,忽的觉出不对,轻咦声,道:
“奇怪……”
姜世离看他眼,后者凑近道:
“姜兄,还记得日间我与你说的,卫队送来的货箱么?”
此话一出,二人神情微变,似把握到某种关键,又一时难言。
眼下方寸之地,除去那长柜,样样俱在,独不见夏侯瑾轩所言之物。
莫非对方来意在此……?
姜世离继而问夏侯瑾轩道:
“那箱子有何特别之处?”
夏侯瑾轩微一闭眼,仔细回忆道:
“外形……并无奇特处,倒是声音实沉,匡匡作响。”
顿了顿,又道:
“众人似乎特别着意,我相邀鲁兄,也被他推去,且神情凝重,像怕疏漏。”
姜世离略一思忖,叹道:
“卫队持有之物,又送来铁铺,不外乎刀剑器具,你也说声音实沉,当做不了假。”
夏侯瑾轩也作此想,惟疑虑道:
“我确不见守卫将其搬出,匆忙冲进屋时——”
当时情状混乱,稍一闭眼便是尸横满地,夏侯瑾轩摇头道:
“抱歉,姜兄,我实是记不起……”
姜世离道句无妨,他心内有揣测,对夏侯瑾轩道:
“此地不宜久留,时候不早,你且将盔甲换回,我片刻就来。”
他主意底定,夏侯瑾轩也不争辩,二人将地上守卫扶去桌边坐下,遂分头行事。
处理妥当,姜世离仍未来,夏侯瑾轩心中焦急,片刻,终于传来响动。
姜世离一跃上院墙,一扯夏侯瑾轩胳膊,把人带上,后者化去屏障内防,倚在树后说话。
“姜兄可有发现?”
姜世离不言语,摊开指掌,现出一物来,夏侯瑾轩神色一凛,道:
“这是——”
正是那日林间所采蛛丝,上有浅薄魔息缠绕。
夏侯瑾轩去后,屋内只余两人,气息不致繁杂,姜世离沉入至境,比照日前经历,以静制动,遂捕捉到一丝异样,他探手一抓,睁眼便是此物。
正说话,院后一人是时醒来,以为自己轮值睡熟,拍下脑门,踱进屋去。
二人静候片晌,不闻异动,算是闯过一关,不然屋中人起疑,又是烦事一件。
姜世离催夏侯瑾轩先行,自己压后,到折返西村,天已渐亮,一夜将过。
回来途中,那蛛丝便悄然消去,倘二人晚上一步,不啻线索尽断。
夏侯瑾轩打水进来时,姜世离正行气一周,额头汗渍绵密,面色稍败。
他所料不差,姜世离劝他离屋,乃因催发魔气,恐波及他,业因魔息蓄满,方使耳目聪敏,有所斩获。
亏他忍耐至今,适才屋中满布仙灵之气,屏障也由此生,是以夏侯瑾轩一招化去,姜世离则令光壁震荡,险些与其冲撞。
又过盏茶,姜世离行气毕,血色稍返,夏侯瑾轩递来茶水,道:
“怎样?”
姜世离抿了两口,摇头道:
“无妨。”
他把杯子放下,续道:
“今日事,你怎么看?”
夏侯瑾轩在旁坐下,叹息声,道:
“那蛛丝当是关键,可惜难以追查,不过反过来想,怕是以此物做媒,施以操持之术,可令人难以动弹,也能驱使毒物——或林中那般丝结缠成刀刃,夺人性命,事后自行毁去,不虞人发现。”
姜世离点头道:
“这线索未必是真,倒也不假。”
夏侯瑾轩听他言,想起一事,道:
“适才姜兄叫我先离开,可是明白什么?”
姜世离略一沉吟,手指点在桌上,道:
“这不过揣测,假使卫队运来当真是兵器,所要对付不过袭人妖兽,而寻常刀剑未必管用,圣山脚下却有一处,可注灵剑内,使威力倍增,人受益无穷。”
夏侯瑾轩一怔,旋即了然道:
“倘若袭人妖兽与谷中相通,确是常人难以应对,村中千百年受圣山庇佑,能力出众者不过几人,曾然一行又在此时消没,不难说没有关联。”
提及曾然一众,姜世离置在桌上手一紧,道:
“权且不论此事,再有几日就要进山,暂作静观其变。”
夏侯瑾轩一点头,思忖道:
“也不知那法阵会否再现,其中关窍又是几何……只怕此行,仍是不易。”
姜世离听他揣度,复又阖眼,一手揉按眉心,容色稍倦。
夏侯瑾轩见他不适,也不多劝,起身到外间,道:
“我去熬药,你再休息会儿。”
姜世离微一点头,闭目坐定,夏侯瑾轩把药煎来,催他喝下,扶人去休息。
其后数日,两村戒备依旧,间有妖兽作乱,幸被阻绝在外。
命案无有进展,凶徒一径逍遥,使民心不稳,人人自危,愤懑愈甚。
长老闭关,而曾然一行始终不见,又两日,二人准备停当,是时入山。
作者有话要说:
☆、【拾】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人穿过谷口,驻足溪流前,一时骇然。
姜世离按住夏侯瑾轩,左前一道长罅,隆隆尚在崩塌。
流水断涸,草木枯黄,山涧阴云蔽天,五灵倒序,阵风扑面,凄寒萧索。
圣山得天独厚,盖紫气绕匝,助人兽修行,时隔半月,怎堪如此?
“姜兄,这是……?”
夏侯瑾轩方开口,姜世离眉心一蹙,勾住他手,一跃至潭边。
崖上山石崩落,百丈高翻滚直下,砸在前落脚处,洞花地表。
姜世离听声辨位,一扯夏侯瑾轩手,二人一退再退,竟回到谷口边。
前路滞碍,惟此处地动稍减,冒然前行,不知又有何变数。
姜世离探手山岩,指尖细微摩挲,石质沉厚,高不过数丈,当可一试。
着夏侯瑾轩留守,姜世离一踩岩壁,两手作攀爬,几下到半腰,又使力一蹬足,很快上到顶。
盏茶功夫,岩上抛下长藤,夏侯瑾轩顺势抓握,顷刻拽离地,一惊下忙缠紧,缓缓向上去。
到崖边,姜世离递出手,夏侯瑾轩握着,借力踏上去,堪堪立稳。
姜世离收了长藤,系在一棵老树上,指着丈余外道:
“从这里过去,是上次上山的地方。”
夏侯瑾轩细察远近,崖外一道长沟,而上山路在对边。
要过去不难,夏侯瑾轩一震笔墨,遣画作桥,姜世离按住他手,摇头道:
“前路不平,不要白费力气。”
言罢弯身,拾起一石子,掂在掌间。
夏侯瑾轩不解,姜世离一扬手,石子应声掷出,道:
“别低头。”
一推夏侯瑾轩肩背,后者奇力顿生,冲出崖外,眨眼到半空,而两足无处着力。
着慌时,姜世离后来居上,一揽他腰,逢石子落势,一足点正,借力到对岸。
耳畔风止,二人下到地上,夏侯瑾轩一趔趄,惊魂甫定道:
“姜兄……下次,好歹说一声……”
耗去个半时辰,始上到山中,一路泥石遍地,树倒林塌,似暴雨侵袭。
山体遭滑坡,湿气未散,稍不慎恐跌落,二人采平地走,一时寻不着旧路。
大地时有鼓动,继而何方倾颓,紫气溃散,嗡鸣不绝于耳,使人心震颤。
又一时辰,二人犹在兜转,而山势变化,可谓瞬息,方立足处,泥石滚滚,来路被掩,不可退。
夏侯瑾轩一抹虚汗,心道好险,姜世离一扯他手,眼下情势,半步停不得。
正前后缓行,一方巨石横贯路中,二人极目梭巡,山顶一处断岩,想是该处落下。
姜世离靠近许,土壤坚实,不致倾塌,先一步攀上,又着夏侯瑾轩进前,道:
“上来。”
方把手递出,神色一凛,夏侯瑾轩一惊,道:
“姜兄?”
姜世离一握他手,把人带起,而半空一道惊雷,倏然斩落。
二人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姜世离扬手阳炎,循雷声灼烧,远闻一声闷响,有物抛跌。
夏侯瑾轩凝眉四方,适才动静,引得山中震荡,有妖气逐一弥散,行至二人侧。
哗的声。
草叶响动,一兽嘶声低沉,姜世离神情一动,紧盯左上,两手腕刃祭出。
那兽蛰伏草间,一双赤睛上下打量,片晌,身形微动,渐没去影踪。
妖气愈浓,隐有数十窥看,夏侯瑾轩纵笔挥毫,骏马雁翎,呼之欲出,仙灵周而游淌,使群兽忌惮。
亦有胆大者,左右冲出,姜世离冷笑声,身中炎流暴涨,一抓夏侯瑾轩手,冲天跃起,两手觑准山石,挥舞龙蛇。
炫龙电射出,火星飞溅石身,炽焰炙烤下,把山石击碎分崩。
灵火挟砂石,冲四方去,惊起妖兽成百,奔走窜逃,有力拼抵挡者,被石火击中胸廓,内外灼烧,一命呜呼。
夏侯瑾轩墨咒挥出,漆雨点成百马,足踏四方,又化作雁翅,裹挟飓风,一股股、一束束,把妖气吞灭殆尽。
巨石不堪重负,轰隆崩塌,山体不稳,顷刻泥沙倾颓下,掩去声息。
二人几个起落,掠出战圈,林间微动,一兽蓦地扑出,朝两人直奔去。
夏侯瑾轩正吁气,耳畔一声异响,心头警铃大作,姜世离一早预料,右手一擒,捏住那兽命门。
兽身震颤,血口露出长齿,照准他拇指咬去,姜世离内劲微吐,那兽如遭重击,委顿下身,不住哀呼。
夏侯瑾轩始看清它形貌,原是一条青竹蛇精,身有剧毒,常人不可碰,道:
“奇怪,山中竟有这般精怪?”
姜世离不言语,手指微松,青蛇似惧怕,长尾稍晃,缓缓攀上他右臂。
蚩尤乃兽族共主,妖魔敬畏非常,此蛇道行不过百年,焉敢与后裔为敌。
青蛇渐温顺,一别适才凶残貌,缩身蟠曲,蛇信微吐,尾尖不时轻扫。
夏侯瑾轩瞧得新奇,采手去碰,青蛇一瞬弓起,展出獠牙,作势欲扑。
姜世离适时轻抚,青蛇遂低垂下身,一双赤睛凝住他额首魔纹,发出几声嘶声。
静听少顷,姜世离神情微动,沉下右臂,道:
“也罢,今日事罪不在你,好自为之。”
青蛇嘶了声,弓身作答,姜世离遂不多言,由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