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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
夏侯瑾轩大恸,他自幼研读,深知三元,在天为日月星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三物,乃混沌分后,万物之本,是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达者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生死不灭,超出五行,而三元中,又以元精为本,姜世离为他,当真是一损俱损,叫他怎能不痛!
老者叹道:
“目下如此,暂忍耐时日罢。”
夏侯瑾轩只得按捺,又思忖近日,道:
“瑾轩……尚有一言。”
便将诸事整理一番,娓娓道来,自踏青起,到铁铺惨案,及山中遇险,桩桩件件是幕后人精心部署,当时遗失之剑,竟在女妖之手,纵然长老坐镇,亦如入无人之境,不可谓手段通天,还需谨慎提防。
长老坐椅上,似阖目入定,良久,方道:
“瑾轩所言正是,是老夫大意。”
话中竟有深意。
夏侯瑾轩正色道:
“还请长老示下。”
事已至此,天数几何,委实难测,长老道:
“当日妖兽袭人,为布结界,老夫等一时剧损,需闭关静坐,思忖你二人行事,有恐难平,遂卜卦一支,却揣度不清,深知在局中,无法可避,故不曾相见……”
孰知一道谕令,命曾然一众撤出村中,曾然不服,一人道此乃长老示下,皆因妖兽袭人,百姓惶恐,自不愿曾然等留待村中,一则民心,再者不知兽族如何,着曾然探问,或有法可解,曾然无奈,只得领命去了。
姜世离来寻不着,眼见月盈,与夏侯瑾轩再探圣山,此人竟趁势潜入长老居所,以鲁琛性命要挟,探得风山灵石所在,又不知缘何,竟深悉夏侯瑾轩与圣山关联,诱入洞中,夺取灵力。
夏侯瑾轩一怔,道:
“灵石……?莫非——”
竟是那洞中奇石?
依老者言,风山崩毁,紫气逸散,盖因攫取灵石,据为己有,一己之私致生灵涂炭,乃倒行逆施,罪犯滔天,夏侯瑾轩忆起,当时姜世离若有所思,曾试探岩壁,不妨他胸口一滞,似彼此呼应,姜世离觉出不妙,待回返,已是不及。
老者道:
“魔类聪颖,五感极强,以魔君之能,自然察觉,如何不生疑,他魔体之尊,与灵石相悖,一径触发,与你感知,收手不及。”
夏侯瑾轩倒抽一气,背心发凉,此人究竟是谁,这般城府,众生皆为棋子,下一步又如何行止,诸人何以应对?
转而一想,能传长老谕令,遣曾然离去,又出入长老居所者,为数不多——
夏侯瑾轩一震,讶然道:
“鲁兄……?”
他绝无记错,那洞中鲁琛身故已久,若非寒气保全,一早腐化,而以长老之言,幕后人以鲁琛挟持,同一个人,如何能在两处现身?
长老叹声道:
“此正老夫大意,未识破他夺舍之术,不同一般掠去肉身,而以人身精血佐以秘术,制成傀儡,与真人八分相像,真假难辨,若非你二人破阵,致其一时分神,方才堪破。”
他二人对上一掌,来敌似无心恋战,虚晃一战,夺路而走,是时曾然请命,道谕令不妥,故半途折返,长老遂知始末,命人奔赴山中,救出二人。
夏侯瑾轩久久不语,长老见他神色不济,宽慰道:
“多想无益,把身子养好,从长计议不迟。”
二人不再多话,长老去了结界,见濮阳成端药来,让夏侯瑾轩服了,后者药力上涌,倍觉困乏,老者着他休息,便起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拾贰】
此后,姜世离未见起色。
众人莫可奈何,束手无策,当日拖得一时,保他元魂不散,并无根治之法。
姜世离一身魔功霸道至极,堪与神力匹敌,目下识海混沌,灵台明灭,再无收慑,竟煌煌灼烧,恢宏潋滟,足证鼎盛时,睥睨寰宇,一览众小之态。
有识者兴叹,非是吉兆,便如人之将死,回光返照,血不归经,损伤根本,当务之急,乃调和阴阳,抱元守一,方能不内耗、不外逸,救得性命。
而论阴阳,天地之气,始于洪荒,相生相克,若诸神在天为阳,则魔侯在地为阴,要结两仪之阵,还需一人以清抑浊,与姜世离彼此呼应,不致动摇,而遭反噬。
众人嗟叹,自忖不如,今日之前,或可大言不惭,逞作英雄,而亲眼得睹,那火云连天,辉煌霸道,不可一世之态,焉敢口出狂言,自恃强横。
惟一人道:“列阵。”
却是长老携夏侯瑾轩至此,后者按捺不住,三步并两步奔向姜世离。
众皆愕然,及出声喝止,忽而烈焰一闪,竟裹住夏侯瑾轩,一一舔舐,姜世离眉心一蹙,那魔火便虚虚散开,全无灼烧。
夏侯瑾轩不觉异样,诸人却心生怪诞,面面相觑,毕竟生死攸关,无暇他想,与长老共商布阵一事,长老道:
“此事老夫在责,两仪阵眼,便有老夫坐镇罢。”
圣山之灵,与天地同受,一身清气至阳至纯,适当不过,目下却是两难,一则结界时损耗,再者风山伤损,与他息息相关,为救夏侯瑾轩二人,又殚精竭虑,看似无碍,其实勉强施为,不复矍铄。
众人中,未知详由者,纷纷道好,亦有不妥之声,一时哗然,夏侯瑾轩忧心姜世离,耳闻争执,不免气苦,却知长老乃村中镇守,不容闪失,于姜世离,众人设法至今,亦仁至义尽,听天由命,于他,却是两般心境,怎可放手。
姜世离盘膝正坐,身形微颤,盖因意识昏沉,难以收束,方才漏出一丝痛色,烙在眉心,成一刻痕,不得舒展。
夏侯瑾轩亦蹙眉,却可笑可叹,便是一种神情,又如何感同身受?
他望着姜世离,视线落在一双手上,或曾见它决然,刀枪剑戟,一力承担,亦曾见它沧桑,矢志守护,至死不悔,这样一双手,生杀予夺,却脉脉温情,是力量与希望,亦是苦痛与枷锁,纵然甘之如饴。
“长老还请三思,毕竟有法可循——”
“此言差矣!救人水火,岂容拖得!”
“敌暗我明,诸事蹊跷,百姓堪忧,务以大局为重。”
“他系魔祖后裔,倘若万一,兽族必不罢休!”
……
那争论不休,各执一词,夏侯瑾轩咬牙,十指成拳,脑中一幕,是蜀山天宫,修道之士无奈罢手,致一人含冤莫白,有口难辩,二十年白驹过隙,又重蹈覆辙,眼睁睁看他生死两难?
不能,他不许。
夏侯瑾轩一声厉斥,怒而道:
“诸位莫再多言,我二人自知轻重,瑾轩不才,修得地仙之体,若得长老助益,或可支撑一二,这阵眼,便由我来罢!”
他救不了姜承,任他千夫所指,帮不了姜世离,凭他独木难支,还曾壮语,若为半魔安身,夏侯必来襄助,岂知天意弄人,一去五年杳无音信,再见拔刀相向。
二十年,他欠他一个承诺。
连日来,夏侯瑾轩每度自思,以姜世离目下,如何一再拖得,险中求胜?
是不甘。
魔君尚有一愿,若亲族安好,方可罢休,便是此念叫他屡屡支撑,纵然两败俱伤,亦要活下去,刀山火海,红莲阿鼻,何曾畏惧。
夏侯瑾轩惨然,他深恨无力,而天道公允,竟是如此因果,这一次定要帮他,得证一个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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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两仪阵,有阴阳阵眼,四方风雷水火,为四象,中天人镇守,盖因女娲抟土造人,是故人身属土,介时清浊各具,五灵相循,引天地人三才,则返本归元,指日可待。
入阵后,众人传功夏侯瑾轩,阴阳交替,传于姜世离,再由后者传回,经夏侯瑾轩轮转,复归众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循环周天,直至天人相合,秉天地之气而生,方可见效。
此举风险极大,一旦入阵,不可抽身,否则祸及他人,再者姜世离功法强横,常人不及,目下身世离却,一身魔息无所适从,难以制衡,稍有差池,则夏侯瑾轩受反噬之苦,而姜世离经脉逆行,恐爆体危亡,不容轻忽。
为保万全,乃以紫晶之力,架设屏障,此晶上古传承,负兽祖血脉,与蚩尤溯出同源,二者呼应,收慑魔君气息,佐以夏侯瑾轩相助,未尝不可有奇迹。
夏侯瑾轩正色道:
“如此,有劳众长老。”
众皆宽慰道:
“瑾轩放心,定可成功。”
又闻长老慨叹道:
“未知天意如何,瑾轩仍要一搏?”
夏侯瑾轩听他话中深意,无畏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已痛失过,自珍当下。”
老者哈哈一笑,赞道:
“不错,有此心力,何足惧哉!”
转而目视阵中,道:
“好一个蚩尤魔君,当真豪杰。”
言罢入阵,擦肩而过时,一声低叹,道:
“切记保重自己,以免拖累。”
夏侯瑾轩一震,恍惚当日梦中,有人出言敬告,而今长老示下,是何关联?
一时心神不宁,而入阵在即,务必镇定,夏侯瑾轩一手握拳,冷睇四周一眼,诸人在忙,无暇他顾,当不知二人攀谈,天机不可露,老者言尽于此,已是不易。
无论如何,姜兄要紧,其他容后再说!
夏侯瑾轩一阵精神,迈步阵中,抱阳坐定,姜世离负阴在对岸,间有一人守关,为土,左右上下,四象居位,外围布紫晶,应咒术频发颤声。
姜世离双目紧闭,容色惨淡,周身魔息缠绕,一时炽焰,一时星火,强弱更替,似无声抵抗,又极力相抗,脑中作痛,幻象不穷,动辄万劫不复,死无葬生之地。
而阵势一经催发,便如堤坝霍然缺口,先天之气源源不绝,夏侯瑾轩急速轮转,拆吃阳力转以阴盛,纷纷渡入姜世离体内,饶是早有准备,也激得他口喷鲜血,勉强支撑,他尚且如此,姜世离更是浑身剧震,内外煎熬,一时吐纳不稳,险些坐倒,而阴力过处,血脉欢歌,急切思饮,致丹田炽热,魔力鼎盛。
皆因外力过激,姜世离重伤之身,难以消解,浑身冷痛异常,汗如雨下,一时气血逆流,面色涨红,夏侯瑾轩心道不好,待止住力道,四周紫晶轰然作响,齐齐射出冷芒,半空交汇,漫天织成一张罗网,罩住姜世离,有相护之意。
夏侯瑾轩大喜,忙将灵力送入,经紫晶消解,缓缓渡入魔君身中,姜世离眉心一蹙,将醒未醒,他于识海浮沉,只道暗无天日,不得解脱,恍惚一线清明,又激得周身剧痛,过处牛毛针扎,形如火烧,堪比分筋错骨。
眨眼一个时辰,诸人汗湿重衫,心道不妙,无论阳力鼎盛,一经姜世离处,便如泥牛入海,去而不返,夏侯瑾轩深受二者,一呼一吸痛彻无比,惟咬牙一途,姜世离丹鼎过盛,无力释出,有喷薄之险,诸人心如擂鼓,不知如何是好,却听一人声如洪钟,喝道:
“还不醒来!”
竟是长老化分为二,一人守阵,一人功聚双掌,十成力拍向魔君身后,夏侯瑾轩关心则乱,大呼住手,姜世离空门大开,怎受得了这一掌!?
孰料变故横生,姜世离猛然睁眼,衣袂无风自扬,催起魔息罩顶,发下红纹道道,连颈侧一并烁闪,向上攀爬,拂袖赤龙魔火,怒号直冲霄汉,周身顷刻乌有,众人恍如梦中,但见漫天红火,魔君负手卓立,焚世龙火,净世灭天。
此番阴力暴涨,若有差池,两仪崩塌,诸人性命不保,夏侯瑾轩收慑心神,不顾振奋,忙以阳力相融,姜世离着眼当下,心领神会,须臾沉入至境,与夏侯瑾轩相辅相成,以全阵法妙用。
老者散去化身,目露褒奖,适才不得已为之,赌得便是魔君心性,便是意识昏沉,在阵中许久,绝非毫无知觉,只是伤势沉疴,辨不清现状,致心魔丛生,难以脱困,而他以声相激,再以力相击,姜世离执掌净天多年,身经百战,危急关头,势必勾起本能,警醒过来,好在未看错人,不枉他行险一搏。
如此运行周天,姜世离伤势大好,面色如常,目下气血归经,待好生将养,方可补足元气,夏侯瑾轩忧心神力,只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过精乃身之本,假以时日,定可祛除,眼下不可冒进。
姜世离闭目调息,一旁人声道:
“这下好了,算是对兽族有了交代。”
另一人附和道:
“是啊,多亏大长老和这紫晶,当真险之又险。”
姜世离神情一动,抬眼四周,忖道原来如此,心头一暖,目中少许柔和。
夏侯瑾轩正言谢,见他清醒,遂与众人话别,轻道:
“姜兄……”
姜世离重伤初愈,手足无力,夏侯瑾轩作势欲扶,又顾忌他心性,一时拿不定主意,惟两手滞在半空,面露难色。
少顷,夏侯瑾轩讪讪收手,姜世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