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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五前传同人)〖五前〗[轩离-红紫]别经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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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会儿,那护卫上前道:
  “这边,请!”
  姜世离微一点头,迈步走在前,那护卫随即跟上。
  另一人停在原地,视线却一直紧跟,直到二人去远为止。
  冬日去、春分来,凉风习习吹弹脸上,道不明写意。
  二人走在林间,踩上枯枝间有声响,月辉遍洒,照得道上明堂。
  姜世离身形笔挺,信步在前,那护卫则亦步亦趋,不敢冒犯。
  走过盏茶时刻,前方隐隐见石屋。
  姜世离蓦地顿下,道:
  “看来就在这前边,我自行过去,不牢护卫。”
  他头也不回,话中更有驱赶之意,那护卫一急,脱口道:
  “且慢!阁下……且慢。”
  姜世离略略挑眉,露出不耐神色,侧身道:
  “何意?”
  因这人暗示,他才借故让夏侯瑾轩离开,现在走了一路,还要再打哑谜?
  若真难以启齿,不说便罢,他无意奉陪。
  那护卫一缩肩膀,听出他怒气,忙道:
  “阁下误解,我并无恶意!只是……”
  他似鼓足勇气抬头看来,见姜世离发下红纹,怔怔道:
  “阁下当真是……大神之后?”
  三界尊蚩尤大神者惟魔族矣。
  然此人气息繁杂,似魔非魔,一时难以堪破。
  姜世离细察他片晌,皱眉道:
  “……你是魔族?”
  那人拱手道:
  “非也。魔乃兽族经魔界煞气演化而来,我族千万年守在此地,不曾得其机缘。”
  说着放出部分气息,比之一般妖魔,确实介乎其间。
  姜世离知悉他身份,心神略宽,道:
  “你一族为何没有去往魔界?”
  那人见姜世离信其言,俯身恭敬道:
  “大神力战神、人二族,惜败退逐鹿,我族一路缓行压后,到大神打破异界通道,欲穿行而过时,轩辕氏率兵将杀至,大神凭一己之力与其相搏,致使异界动荡,豁出道道裂隙,我族最靠近罅隙沟壑,不慎坠入其中,醒来时便来到此地。或是修行法则不同,我族虽保有神农血脉,后世却渐与此间灵气相契,故似魔非魔,若非全力施放,恐难辨别。”
  至此,姜世离戒心尽去,点头道:
  “如此,寻我所为何事?”
  面对同族他始有神情。
  那是但凭血脉缔结无法逃脱的联系。
  纵使被利用欺骗,却也叫他认清自己——
  他是魔,彻彻底底的!
  那护卫眼神一闪,神情略有迟疑,随即坚定道:
  “我族虽在此安生立命,然祖上有训,若遇同族蒙难,必不离不弃;若有幸得见大神后人,必誓死相随,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故,魔君在上,容我敬拜!”
  言罢屈膝跪拜。
  姜世离托住他两手臂,摇头道:
  “不必如此。魔君之称,不过一时权衡,况既为蚩尤之后,理当护卫同族。”
  “这……”
  见他仍有顾忌,姜世离摆手道:
  “无妨。你唤何名?”
  “我名曾然,乃护卫长老亲卫之一。”
  曾然退后半步,愈显恭顺。
  他与姜世离面对说话,不曾抬起半眼。
  那是难以言说却合乎情理的直觉,来自眼前人身上。
  有一股承继血脉的力量让毛孔发肤都在战栗。
  兽族天性,以强者为尊,故蚩尤悍勇,甘为他后。
  比权势威慑更能攫取血性中潜藏的忠诚。
  一如姜世离。
  他站在那里,不屑言、不肖语,便敬畏、臣服,无一分胆怯犹疑。
  曾然低垂下眼,视线止乎足踝,听姜世离声音道:
  “曾然。好,我且问你,你一族情形如何,适才你与同僚耳语,是为我身份一事?”
  “禀魔君……”
  “我名姜世离,喊名姓即可。”
  姜世离打断他道。
  他不惯受人敬仰,何况魔君之名非他本意,只是当时必行之事。
  与姜世离而言,净天教众即是他亲族,是他惟有归属,他甘为之舍尽一切。
  曾然见他神色,始犹豫道:
  “姜……”
  他着实喊不出口,索性改口道:
  “……此地人兽分离四散,互不侵扰,我族居于西北戊地,依族中规矩,每数年派选侍卫若干来此协助风山长老。千百年来,虽难再回大神身边,也算安居乐业。”
  顿了顿,续道:
  “半月前,族中长老来信,言此地将有□□,嘱我等小心行事——果不其然,六七日前风山顶紫芒忽闪,惊雷道道,山中仙魔之气暴涨,我等有心查探,碍于圣山屏障,始终进不到谷中……”
  姜世离似不关心当日事,止住曾然,凝眉道:
  “你一族如何能感受圣山气脉?”
  夏侯瑾轩曾言二十年前事,村中人并无印象——
  还是这山中异象,仅常人难以感知?
  曾然点头道:
  “禀魔君,兽族耳目聪敏,凡人难及,圣山灵气充盈,人兽广为吸纳,然人不经修行,便觉与呼吸无异,自不及我族警醒。”
  他不自觉又改口称魔君,姜世离分心他事,一时不察。
  曾然见他兀自沉思,遂停顿下来,静立一旁。
  姜世离思忖片晌,道:
  “你与夏侯瑾轩……可算相熟?”
  曾然微微一怔,道:
  “尚可。瑾轩为长老所救,又能进出圣山,故常来此地送药。”
  姜世离满意道:
  “如此,二十年前他如何被救下,你可知晓?”
  老者之言不过片面,他信与否是其次,重要是能经得证实。
  事关夏侯瑾轩……不,权当还他救命之恩便罢!
  曾然被他神色一凛,脱口道:
  “魔君恕罪,我等来此地时日尚短,对当年事并不知情,魔君倘有疑虑,大可由我等修书一封往族中长老,或有线索。”
  姜世离不觉面色有异,点头道:
  “书信往来尚需多久?”
  曾然估算道:
  “至多三日。”
  姜世离神情微松,道:
  “那便有劳代我一问了。”
  曾然听他客气,一时惶恐道:
  “不敢!”
  姜世离洒然一笑,道:
  “待此事了,便当你我不曾识得,待我寻获方法,自会离去。”
  此话一出,曾然色变道:
  “魔君这是为何,我等为魔君,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姜世离微一怔忪,露出苦笑神色。
  血手啊……
  他无来由记起多年前覆天顶上一幕。
  厉岩在后质问他,而夏侯瑾轩在旁静默。
  “你刚才在大殿外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当做是发自真心,绝不更改的誓言吗?”
  “好!只要你为魔君一日,我厉岩便奉你为主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从此一世忠诚,誓无二心。
  血手必不会让他失望,只是——
  姜世离闭眼复又猛然睁开,道:
  “你我不过因缘相会,不必谈何忠诚。你既提出相帮,便不违背祖训,我自孑然一身,无从惧怕,而你一族在此扎根日久,所要割舍,非三言两语可说清,既如此,何必强求。”
  “魔君……”
  曾然微启两字,又闭口不言。
  确实,自长老传书时起便觉忐忑……
  大神后裔久经传说,未必是真,即便真有此人,当真可无怨追随?
  族中青年多有不忿,认为魔君不过一径夸大,他原先也自犹疑,直到亲见姜世离,方知兽祖何以臣服。
  他被说正心思,一时羞愧难当,面上阵红阵白,却又满怀感激。
  姜世离却似不介意,他目露欣慰,在曾然肩上轻拍一记,道:
  “去吧。”
  曾然俯身恭敬道:
  “曾然定不负所托,三日后,传信魔君。如此,告辞!”
  言罢深深一揖,转身退走。
  留姜世离一人在原地静默出神。
  亲族团圆,和乐美满……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而净天教——
  姜世离低垂下眼,两手紧紧握拳。
  “我本就是魔,更是蚩尤后裔。号称魔君,护佑同族,舍我其谁。”
  “好一句誓不成悔,好一句自有觉悟,果有担当!魔君之名,舍尔其谁!”
  舍尔其谁?
  舍我其谁!
  要回去!他一定要回去,回去亲眼看一看……
  **
  姜世离似站定很久,又仿佛短短片刻。
  只待他眉心攒起,才道出一声叹息,转身道:
  “……出来吧。”
  恰有月辉照下,画出一人浅灰身影。
  来人掩在树后,到姜世离开口,方现身走出。
  夏侯瑾轩怀抱一物,踏上前来,离得近了,始能闻出草药气味。
  姜世离略一皱眉,似不喜这味道,摇头道:
  “你一人来此,便为取药?”
  夏侯瑾轩看他神情,少许捏紧皮纸,减去些腥味,道:
  “你进去不久,鲁兄来传话,言长老着我取药,看药方,当与你有助益。”
  姜世离点头,迈步往来时路去,夏侯瑾轩一齐跟上。
  走过半晌皆是无话,或是契合,都不提及曾然一事。
  到隐隐见那一行石屋,夏侯瑾轩方开口道:
  “适才我与鲁兄闲聊,让我代为转告,与姜兄多有得罪,还请姜兄万勿记在心上。”
  姜世离仍径自走,神情不置可否,夏侯瑾轩接着道:
  “时候不早,用过饭再回去吧。”
  姜世离一点头,二人遂往长街走去。
  到街上,见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行人熙来攘往,客商呼喊叫卖,一派热闹景象。
  二人在一间酒楼坐定,叫来三菜一汤,又点了锅白米,匆匆食过。
  少顷,夏侯瑾轩叫小二结账,姜世离按下筷箸,道:
  “这附近可有铁匠铺?”
  夏侯瑾轩一怔,会过意来,道:
  “往东走有一间,不是太远。”
  此时小二走来结账,夏侯瑾轩付过钱,二人改往东行。
  一路走来,姜世离似有心事,夏侯瑾轩碍于在外,不便相询。
  他看向姜世离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间薄茧细腻,触之温润。
  与魔翳一战,姜世离肉身一度消弭,战时衣襟外袍、一双护腕尽皆焚毁,惟半柄腕刀留下。
  想来修缮兵刃,非他临时起意,却不在今日事内,是何故突然转变?
  夏侯瑾轩料想姜世离与曾然一席话,必是长老说了什么,让他预感不祥,故而求证。
  正思忖间,铁铺近在眼前,甫推门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铺子不大,一熔炉、一水槽,工匠捏锤锻打,砸得火星四溅,铁声不断。
  姜世离梭巡一圈,见刀剑一般、枪戟甚少,横竖是家常器具,只三两兵刃束之高阁。
  夏侯瑾轩跟他进来,一铁匠招呼道:
  “两位客官要些什么只管看,铺子是小,手艺可是这风山脚下最好的。”
  夏侯瑾轩正开口,姜世离一跨步到柜前,凝视匣中一方长剑。
  其剑经开锋,利刃无匹,奇异是剑身有暗红流云,火光掩映下华光异彩。
  姜世离微一蹙眉,屈指在剑刃上轻弹,继而有龙吟声,他又并指拂扫剑身,坚且韧,指掌似有火烧,当真灵物。
  夏侯瑾轩看他神情,道:
  “如何?”
  折剑山庄素以铸剑闻名,姜承幼时耳濡目染,对相剑术自有斟酌。
  姜世离略一点头,自怀中摸出一物,递到铁匠前,道:
  “你此剑用的可是与这一般的石头?”
  铁匠两手接过,解开布帛细审番,点头道:
  “正是。客官要以此石铸剑?”
  此话一出,铺内哗然一片,几个工匠纷纷停下作活,凑近来看。
  夏侯瑾轩看铁匠面露难色,思忖这铸剑石定难寻,道:
  “师傅可有难处?”
  那铁匠略一停顿,叹道:
  “不瞒两位,这剑是我师傅打的,可惜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开春没几日便去了,做徒弟的也就借这剑留个念想,现在让客官看见,倒也不好说没学成手艺,不过定是没师傅这般的火候了。两位客官,看如何?”
  夏侯瑾轩看向姜世离,后者点头道:
  “无妨,趁手即是。你可能打袖剑?”
  袖剑,意指袖中藏剑,乃腕上之刃。
  其剑善格挡、易招架,可平削可直刺,旨在出其不意。
  此地受圣山庇佑,风调雨顺,足享太平,寻常兵器是有,暗器却少见。
  铁匠几人面面相觑,眼中似惊疑,后一人站出来道:
  “两位……是从‘外面’来的吧?”
  姜世离神情微变,夏侯瑾轩适时道:
  “师傅言下之意是……?”
  原先那铁匠将手捧物归还姜世离,道:
  “客官要是想做‘袖剑’,那怕这山脚下就只有我们能行了。”
  姜世离微一点头,视线投到那柄剑上,道:
  “能成此剑者,绝非泛泛。”
  铁匠点头道:
  “两位猜想没错,我师傅正是从‘外面’来的人,可惜临走时也还惦记着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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