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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后,你叫朕如何是好?”面对太后的紧逼,欧阳轩也陷入两难当中。要他亲自下旨宣布死讯,不是等于自己亲手杀了妍儿吗?要是妍儿在宫外知道了自己下旨她已死,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拟一道旨,召告天下贤妃身染恶疾;药石无灵,香消玉陨。”太后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刺入欧阳轩的心底。要自己亲自下旨宣布她的死讯,不,他做不到。“可是母后。”
“皇上请以大局为重。”太后语重心长道,步步紧逼。“请皇上速速下旨,传旨后宫任何人不得再提贤妃的事,否则杖毙。”
欧阳轩无奈之下也只好唤来福公公匆匆拟旨。
元庆六年秋,贤妃东方氏薨。追封其为孝贤贵妃,葬于皇陵。
欧阳轩后来派人查实那件事情的确是贞妃所为,欧阳轩赐白绫给杜熙媛的时候。听说她在畅春阁里又哭又闹说要见皇上,说她是被人利用了。可是皇家颜面的事情,怎么由得她在那里喧哗。一杯鸩酒,红颜便香消玉殒。至此后宫陷入了一片萧条。
裕亲王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和蓝蒙之终于到了边关,天公却不作美下起了雨。路上行人很少,随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夜里蓝蒙之拥着我,我却感觉不到温暖。他的气息就在我的耳边,但是却是那样的陌生。我背对着他,在我没有记起他来,我想我是很难接受他的。他也没有过多的要求,不过是拥着我而已。
连日来的奔波也弄的身心疲惫不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境里一个绝世容颜冷冷对着我笑。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阳光从门窗的缝隙透了进来。撒漫屋子给人暖暖的感觉。
伸了个懒腰,却没有看见蓝蒙之在身边。心中一凉,他不会是生气我记不起他,把我给扔在这里了吧。原来我的猜想是多余的,蓝蒙之一早就出门为我买了几套衣服。我穿在身上果真还是挺合适的。
吃过饭,我们继续着赶路。一路上,蓝蒙之为我讲述了我们是怎样在认识的。可是一切我都没有印象,尽管他讲得很陶醉,绘声绘色。他说了我脖子上有一处伤疤,我便是相信了他的。因为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可是我的脑海里依旧勾勒不起我们在一起的画面。他说我们在路上遇袭,我的头部受了伤,才会不记得这一切的。我想大概是吧。出了关一路北上,便是凤来国的京城晟京。连日来我们都是马不停蹄的奔波着,颠簸的路途使我没有什么胃口不说,还吃什么吐什么。
到达晟京的时候,蓝蒙之紧绷的情绪终于舒展开来。马儿停在了一处华丽的宅院门口,上面的匾额上几个鎏金的大字写着‘裕亲王府’。蓝蒙之已经被册封为王爷了。
“到家了。”蓝蒙之将我抱下了马,他拉着我的手拾级而上。管家早就收到了消息,我们今日要返回。府里的管家早就在门口迎接着,当我们跨进那道门,里面的景象也让我一阵感叹。沿着九曲长廊一路向前走,尽管已经是初冬了,可是满园皆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
王府的正殿金碧辉煌,往后走是一个湖泊。湖里隐约还有一群鱼儿在水里嬉戏追逐。再往前就是一些寝殿,有好几处院落。蓝蒙之还未来得及安顿好我,就被叫进了宫里。我呆在他的寝宫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管家依言把我安排在蓝蒙之的寝宫里休息,还派来了两个新来不久的丫鬟伺候我梳洗。她们一个叫碧珠,一个叫小双。都是些豆蔻年华。我们三人在一起倒也合得来,很快就熟悉起来。
听碧珠说蓝蒙之一直未立王妃。皇后担心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无奈王爷不愿立妃。无奈之下皇后便赐了如、意两位夫人给王爷。我没有告诉她们我和蓝蒙之之间的关系。我想这些事情,应该是由他来说的。
我和蓝蒙之的事情,他也和我说过一些。他说过些时日便要带我进宫去见一见皇上和皇后,然后为我补上一场婚礼。碧珠说像蓝蒙之这样优秀的男人,不知多少达官贵人的千金都想嫁入王府。
碧珠为我梳洗的时候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蓝蒙之的优点,这小女子也动了春心了吧!难道她也喜欢蓝蒙之。我浅浅的笑着,心里有一丝薄凉。为什么我没有吃醋的感觉?
初见如夫人
对于这个王府,我是极度的陌生的。蓝蒙之刚回来就被叫到宫里去了,我一个人百无聊奈,只有让小双和碧珠带着我四下走走。因为没有正式的册封,名义上我还算不得这王府的女主人。而且蓝蒙之也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我是他的妻子。所以她们见了我,都叫我颜小姐。
过几日王府里会有一场晚宴,厨房里做出了一些新的菜式,需要试过之后才行。所以管家吩咐着几个丫鬟端着菜式去弄梅苑找如夫人试菜,王府的事情,基本是如夫人在打理的。
刚巧我们三人走到了弄梅苑。我也想去拜会一下这个如夫人,也带着小双和碧珠进去了。满院皆是腊梅花树,现在还不是时节。要是全部开放的话,一定是满园皆香。
“怪不得叫作弄梅苑。”我微微的叹道,心底里我也是喜欢花的。
“要是何时我们也能住这样的房子多好呀!”碧珠依附在小双的身边,陶醉的说着,小双立马捂住碧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碧珠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如夫人知道我们前来,叫了丫鬟前来迎接着。我们三人进入内殿,“奴婢参见如夫人,如夫人万福。”她们二人低头齐声给如夫人请安。我便站在一旁朝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都起来吧!”慵懒的声音,正来者于主位上的如夫人,她也不过双十年华,一汪清潭淡淡的扫过屋里的所有人。长而卷曲的睫毛一张一合,甚是动人。修长的身材包裹在裘皮披风里。她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把我这个尚未正名的女子放在眼里。
是呀,她可是皇后亲自许给蓝蒙之的。虽然只是一个夫人,毕竟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屋里烧着银碳,暖暖的,映得每个人脸都红红的。如夫人手轻轻一挥,她身旁的贴身侍女便接过食盒。一一摆放在红木的圆桌上,如夫人轻移莲步向桌边走来。拿起银筷吃将起来。
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吃到炸元宵时,如夫人忍不住恶心起来。下面的侍女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深怕吃出个好歹来。那侍女立刻给如夫人倒了杯热茶。
“不碍事的。”如夫人和颜悦色道,手轻抚着小腹。思绪回到了蓝蒙之临走的那夜,两个人一夜的缠绵之后,真是老天的眷顾。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本想第一时间告诉他的。但是还没有见着,就已经进了皇宫了。
“恭喜夫人。”那侍女真会查颜观色,即刻明白如夫人有喜了。连忙赶着献殷情,讨如夫人开心。“奴婢等恭喜夫人。”所有的侍女也一同跪下。
我站立在一旁,好像有些多余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小翠去拿点银子皆有打赏。”原来那侍女名唤小翠。
“谢夫人。”
“吩咐厨房,就要这白玉萝卜糕、黄金元宵、八宝饭、香酥五仁饼、水晶素饺、翡翠绿豆羹。”如夫人转身在贵妃榻上躺下,娇小的身材陷入白色的绒毛毯子里,更显的清雅。“小翠去传个大夫过来瞧瞧,我有些不舒服,叫她们把东西撤下去。”
“是夫人。”
“颜姑娘,请恕我的失礼,不能陪你了。”如夫人带着客气的说着,眼眸一转,躺在榻上假寐起来。如夫人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底细,但是王爷安排在自己的寝宫里,也非寻常。
我们彼此怀着心事,都觉得尴尬,也不便在此呆下去了。带着碧珠和小双二人出了这弄梅苑。
如、意二人的交锋
经过大夫诊断如夫人果然是怀有两个月的身孕。管家吩咐要好生侍候如夫人的饮食。
“要是如夫人这次能一索得男,将来母凭子贵;说不定王爷就会立如夫人为正妃。”碧珠喋喋不休,仿佛怀孕的是她一样。
“那颜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管家只让我们好生照顾着,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当主子都一样,我们都得侍候。”小双给了她一记白眼。
“不可以私下里议论主子的。让管家知道要受罚的。”小双总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哦,知道了。”碧珠那丫头两眼放光,泛起了花痴。我刚巧进屋,便听见两个丫头在哪里喋喋不休的议论着这件事。心里有些不爽,我轻咳了两声,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颜姑娘。”
我朝着她们点了点头,“你真的太八卦了。”
“什么是八卦呀?”碧珠一副好学宝宝样。
“啊?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潜意识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碧珠还一直追问着那句词的意思,我只好敷衍。“就是可爱的意思。”
“小双,你也好八卦了。”这个碧珠还会现学现用,转头就用在了小双的身上。
傍晚吃过饭,习惯性的想出去走走。带着小双一起,小双这个人比较沉闷一些,一路尽然也无语。路过弄梅苑的时候,见苑门敞开的。如夫人立在梅花树下,用手抚摸着腊梅花的枝丫,美的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显然她看见了我们,便招呼着我进去坐坐。我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终究还是迈步进去了。“奴婢给如夫人请安。”小双给如夫人行了礼,站立于我的身后。
“勉礼。”她浅浅的笑着,邀我一道进屋里坐下,吩咐侍女奉上茶点。还说在今日有些失礼了,也怪她身子不好的原因。句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好像我是一个不甚通理之人。
“意夫人到。”门外的小厮高声通报着。
“哟!姐姐大喜,妹妹还未恭喜姐姐呢!”人才跨入门坎,声音早就传遍整个屋子。意夫人一袭玫瑰色罗裙,披一件亚黄的斗篷。迷人的单凤眼,樱桃嘴边泛起不怀好意的笑。“想必这就是颜姑娘吧,王爷带回来的朋友吧,真是失敬了。”意夫人眼波带笑的看着我,那抹笑意的背后,我总觉得有些寒凉。
“给意夫人请安。”如夫人房里的丫鬟向她行着礼,还不忘奉上茶水。“原来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意夫人。”她现实脸色一沉,而后娇声道,“起来吧!”竟自走到八仙桌边,优雅的坐在绣敦上。
“我说这膳房还真是厚此薄彼呀!妹妹我身染风寒这么多日子,也不见膳房的人如此待过我。姐姐当真是不一样了。”意夫人有意无意的弹了弹身上的斗篷。看着如夫人桌上的燕窝和安胎药,有些酸酸的说着。
“妹妹真是说笑了,你我姐妹怎分什么彼此呀!”看着她们二人打着官腔毫不示弱,想是二人之间的斗争已非一日了。要是以后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了,真是麻烦不断。看着她们二人我自知不该掺和进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弄梅苑。
杀鸡给猴看
如夫人喝完药,小翠便扶着她躺在贵妃榻上。“把东西都撤了吧!”侍女赶忙撤下下所有东西。向二位夫人行了告退礼,便退出了弄梅苑。
“姐姐,那妹妹也不打扰你休息了。”等我们二人离开后,意夫人也起身告辞。跨出弄梅苑的门时,意夫人回头狠狠的瞪了里面一眼。“哼!本夫人不会让你好过的。”一甩袖气愤的朝她的景逸轩走去。
景逸轩里传出东西的破碎声。
“清儿,去叫膳房里的人给本夫人传夜宵过来。”清儿闻言立刻踩着小碎步出去了。叫了小丫鬟来打扫满地的碎片。
“好你个如夫人呀!本夫人与你一同入的王府,地位相当。要本夫人屈于你之下,办不到。不要以为怀有王爷的骨肉就可以耀武扬威。究竟谁能当这个王妃还不一定呢。”意夫人白皙的脸庞因为妒忌变的扭曲,长长的手指甲狠狠的掐进红木的桌角。留下深深的痕迹。
“回夫人,膳房的人送宵夜过来了,正在门外候着。”清儿唯唯诺诺的说道,她不明白夫人可是从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呀,今日是怎么了?
“传吧!”膳房的两个丫鬟奉着食盒惶恐的给意夫人请安。布着膳食,意夫人随意的吃了两口。柳眉一皱,玉手扫落一桌的食物。“你们膳房的人就是这样对本夫人的吗?”
意夫人气的脸色通红,小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夫人息怒。”
她跌坐在主位上,胸口不停的起伏,像是接不上气来。“好呀!居然拿这些东西来敷衍本夫人。清儿。”
“奴婢在。”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不跪下。”清儿领了命令,叫了两个小厮进来押着两人跪在地上。冰冷的感觉从大理石地板透入她们的膝盖里。
“你们可知错吗?”意夫人优雅的喝着茶,仿佛她是在看戏一般。而这出戏好像与她无关。“给我打,让她们好好的长长记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