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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岳萝低头,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她一阵难过,但很快的置之不理。“这一次不是兴之所至,是专程来为你庆生。你看你对我有多重要?我还专程跑这一趟。”她抬头,笑开来,娇媚的嗔他一眼,似在挑逗,但带着更多的回避,仿佛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决兰朔若有所思,发现她不再单纯直接,而是将自己隐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是谁改变地?
是他吗?
仔细的看她,清朗的眼已朦胧得看不见任何心思在流转,圆润的小脸在岁月的流逝下消瘦,常年的红颊已成白皙,除非心情变化不再出现绯艳,身子梢嫌薄弱,但体态蕴含些许女人味,勾动男人的眼光。
对他来说,她可以是可人的,但是行为言辞却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那时,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身世,除了这个,谁都无法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动摇他。
他可以接受世事不如人意的命运,却不能原谅他二十几年的生命全在欺骗中度过,师父骗他,父母欺他,他所认定的真实已经破碎不堪,所以他必须来讨回公道。可是当上武林盟主后,他发现他爱上中原的这种生活,报复变得可有可无,像是生活上的调剂品,偶尔逗得他的父母跳脚,他便觉得开心,而她甚少出现在他的思绪里,不小心看见她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他唯一能感受到她还存在的东西。
想到她,他不喜不悲,却有一丝的怅然,他一直无法确定她对他有何意义,但也不想去深思。
“师兄啊,难道我真的那么没有魅力,你就不能开开尊口跟我聊聊天?”她好哀怨喔!
“出来到底是谁的主意?”不会是她吧?
“汪大侠罗,不然还会有谁准备这么豪华的马车?”
“你喜欢他?”她似乎对汪休介有好感,竟然帮起他来。
岳萝耸肩,“还好啦,跟他没冤没仇,要讨厌他也很难。师兄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不要对我的事太好奇,不然你会死得很快。”他与汪休介自有一番巧遇,他更是在明知汪休介背景不单纯下,没有拒绝与他来往,因为如果汪休介是间谍的话,他也可以来个反间计。
“再怎样,目标都不是我。”她冷哼两声。
“汪休介是哪里让你看出破绽?”她的观察力进步多了。
岳萝得意的说:“当然是他的表情。大师兄,汪大侠好逊,对不对?我们两个都知道他心怀不轨,而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天衣无缝。”
“他只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汪休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也因为这样,他有太多的为难。
岳萝酸酸地说:“师兄,你在为他讲话,我好嫉妒。”她从来没得到他正眼相待过,不论她任性或讨好,他依旧是淡然的表情、不变的冷漠;偶尔他会对她不错,但都是在他心情好时偶一为之的施舍。
决兰朔不是听不出她话中浓重的情意,只是不知是习惯,还是个性使然,他没有一点反应,她的情在他回眸时、在他不经意时都会在,像是永久的恒存。
就是她恨他,她也未曾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她一直是嘻笑嗔娇,在他跟前尽力讨好,但如今她眼中的愁教他心情为之一沉,想伸手掩住她的目光。
他的呼吸为之一窒,他的转变都是为了她啊!
受不了这一刻沉重的心情,他出声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这五年过得怎样?大师妹还有找你麻烦吗?”
岳萝张着小嘴,惊得无以复加,他竟然把对她的关心化为言辞再问一次?!
“师兄,你生病了吗?”她的手拂上他的额、他的颊,无法平静接受他表现于外的温柔。
“放手。”
“很好啊,没问题,更没发烧,不过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些话来?太不可思议了。”他会帮她解围,却从不曾如此赤裸裸的关心过她。
“孤岛的人都好吧?”她对他说过很多话,但在孤岛的事总是三言两语跳过。
虽然不解他怎么会这样关心的问她,但她还是很乐意为他说明,“还是老样子罗,变不了多少。师父老是偷酒喝,没有酒就使性子、闹脾气,像个小孩子需要人家哄。二师兄离开孤岛后,连个平安的消息都没捎回来。大师姊闲着没事做,看我不爽就找我出气。三师兄只要种他的田,他就心满意足了。二师姊嫁给了四师兄,还生了一个小娃娃,好可爱喔!你该回去看看的,包你爱上他。还有三师姊这几年来一样躺在病床上,动也不想动,岛上的大夫对她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她去,我看她的病除了心药,谁也医不好了。”
“他们还是一样指使你做东做西的?”决兰朔明白她将自己的遭遇轻描淡写的带过。
岳萝僵硬的笑笑,“我要当岛主了嘛,能为他们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他们叫,我就傻傻的做了啊!”
“还是没变啊!”决兰朔心有所感,自从师父带小师妹进了孤岛,她就成了他们这些人专属的女佣,说也奇怪,他这些师弟妹别人不爱理,就爱欺负地,看她哇哇叫,他们一整天的心情就会很好。
他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态?
听见他怀念似的语调,岳萝的眼藏着苦涩,大家都差不多,只有她不一样了,现在所有的苦与喜,她只能藏在心中,再也没有人可以诉。
决兰则眯眼,那一瞬间,她的手僵在他的臂上,哪里不对?她对他瞒了事?他是否得调查一下?
他开始怀疑地的说辞,她的精神恍惚更加深他的疑虑,真想扳回她的脸,要她看着他,说出她的秘密。
以前她的眼中只有他,如今她对他不再一心一意,他全然不知道她何时改变,失落得太快,换他不是滋味。
对于她的转变,决兰朔按捺着愤怒,不让它泄漏一丝一毫。
岳萝放开搁在他身上的手,她不该留恋,对他的感情再重新深陷,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在心中呐喊:给我离开他的勇气!在他身边的日子如逝水流年,又像蜗牛慢步,她水深火热又恋恋不舍。
她真的好痛苦。
苦得她再也笑不出来,做不好该做的事,看见师父眼中的内疚,更是苦得她想以死来逃避,只是她没有死的权利,她还有责任要了。
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会这么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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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坐在一旁的汪休介冷眼看着他们,心中盘算时间的到来。
他不想做出得罪决兰朔的事,可是命运推着他走向与他敌对的方向,欠的恩情必须偿还,他才得以自由,没有人可以挽回已经定下的结局。
“汪大侠,我们要去的地方到了吗?云逍叟住的地方还有多远?”岳萝将注意力转往车外,她不该再沉入爱恨的深渊。
汪休介亲切的笑着,“快了。”
地狱之门将为他们而开。
“可是我们愈走,人烟愈少。”她状若无辜,眼中却闪着可疑的亮光,她可是很期待汪休介会怎么做。
她需要发泄她此刻的心情。
“那里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上的地方。”汪休介意有所指。
“哎呀呀,人少就不好玩了,汪大侠,你再找几个人来陪我们,那样子热闹。”
“你想要有人陪你玩?那还不简单,我先奉陪好了!”汪休介话还没说完,一掌出其不意地打向岳萝。
岳萝早有准备,她一个翻转,汪休介一掌落下,他们跃出车外,决兰朔紧跟在后。
一群黑衣人往决兰朔包围而上。
岳萝抽出小刀射向他,汪休介也不是省油的灯,挥开她的暗器,全身充斥真气,蓄势待发。
岳萝瞄了一下决兰朔的情况,她笑了出来,大师兄杀人如切西瓜,顺手得很,不用她费心。
“汪大侠,你以为那些人的身手奈何得了我们?”岳萝嘲弄他的大张旗鼓竟是这般今她失望。
汪休介面无表情,“他们全都是死士,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不能要他们的命,至少也不会让他们完整无缺的走人。
岳萝的嘴咧得更大,“那更好,给我和大师兄练武用。”她也不用手下留情,只怕出气出得不够尽兴。
“哼,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那就各凭本事,看谁厉害。”
岳萝的手幻化成众多的影像,似真还假的袭上汪休介,她的身子僵了太久,这一次总算可以尽情舒解。
雷鸣交击,银光交错,身影动变不定的一瞬间已相对百余招,他们没有丝毫留情,尽情展现自身武学的极致。
气散四方,火花飞溅,宛若暗夜的星群,目不暇给,但在其中对决的两人已经全身冒汗。
“汪大侠,好俊的功夫!”岳萝赞道。
“岳姑娘,你也不赖!”她的武学造诣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样子这一次他们谁都不能全身而退。
“既然我们两人在伯仲之间,还要继续打下去吗?”她不认为他们非得分出胜负不可。
“不得不打。”他没有同头的余地。
岳萝觑他,“你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幸好她一点也不喜欢中原的生活,不想久待,可是她的大师兄却是喜欢得不得了。
她在心中轻叹,看样子,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他们之间不可能的理由愈来愈多,她离开他的决心也愈来愈坚定。
“对。”汪休介面无表情的同意。
岳萝无奈,她即使要勉强自己喜欢中原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了,要是中原的人都像汪休介这样,她倒不如一辈子都留在孤岛,不再踏出一步。
如果她不想再进中原,那么当上岛主也不错,以后也不会嫌日子太无聊,乱想一些不愉快的事。
就这么办吧!
她一整面容,心里有了决定,身手更加俐落。她决定一次只做一件事,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败汪休介。
再次正面交峰,他们使尽全力,一旋脚、一转身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次比一次危险,一招比一招狠绝。
决兰朔解决所有黑衣人,他站在旁边观看,不插手他们之间,利用这个机会窥探他们两人招式中的弱点。他惊讶的发现岳萝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白白浪费力气,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她绝对能够超越他。
他皱眉,这五年她把心力全放在武学上,而他则因多变的江湖荒废武学多时。
想到这里,他心情顿时沉闷起来,不知该嫉妒,还是不相信她竟可以进步到这种地步?难怪她在面对他时如此的有自信。
想到她可能赢过他,他矛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另一个五年,她会比他更厉害,但要他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盟主之位,专心练武,他又心有不甘。
那么该怎么做,她才会永远赢不过他?
而他真的介意这种事吗?
决兰朔惊讶于自己不同往常的想法,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比他强,他更在意她留在孤岛,当上岛主,他们就没办法再见面了。
汪休介使出绝命暗器,天女散花般的包围她。
“哇!哇!”岳萝躲得狼狈,他真的要她的命?太狠了吧,他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汪休介见暗器奈何不了她,又看见黑衣人在决兰朔手下不堪一击,他更是使出下流手法,点燃事先埋好的火柴加毒药,打算一举歼灭他们。
他一个闪躲,利用窄档点燃引信。
岳萝嘴大张,这一次她的小命休矣!
决兰朔原本不打算救她,但在察觉到自己的行动前,他已经做下来不及挽回的蠢事。
他在惊险的爆炸声中扑向她,想将她带离炸药的威力,闪过那喷出的毒药,动作快如闪电,岳萝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在他们完全克服震耳欲聋的声响后,汪休介已经不见人影。
决兰朔闷哼一声,暗骂自己,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去保护她?!为什么不让汪休介解决她?那他就不用再麻烦了。
“大师兄?!”岳萝被他舍命的行为吓到,他怎么可能为她不顾自己的安全?她不相信,但他做了,她心中一震,真正感受到他的心到底还是顾念着她的。
他还是她爱上的那个人,只是不爱她而已。
她的心终于获得她想拥有的平静,心中的怨怼如雪般消融,完全接受了她早该知道的事实,不再质疑。
“我没事。”决兰朔大力推开她,他的怒气完全无法遮掩。他莫名其妙,他神经病,不要救她不就好了?这一次她一定又会藉机缠上他。
“你没事那就好。”岳萝苦笑,知道他排斥的心态,她没再多做什么,轻轻的离开他,不想再为他的一举一动着急。
决兰朔吃惊的觑她,她平静的态度出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她又会对他问东问西,不顾他的厌烦。
岳萝环顾四周,附近已经寸草不在,想见他埋的炸药有多厉害。“好卑鄙。”她低语,汪休介是存心要他们的命。
决兰朔一点都不附和她的话,“是你把人想得太简单。”她这种人性本善的观念不改,迟早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还是没有这些江湖人奸诈阴险。”她真的不适合在这地方过活,她适合单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