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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闹贯穿了清晨和黄昏,那场悲情的决斗则结束于午夜;这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与圣洁的搏斗。
卵室内雾气缭绕,灯光不强,两个孩子流着血倒在地上,难得爽朗地笑出来。清脆的笑声飘荡在这深邃的黑暗上空,驱散了两人初见时的阴霾。年幼的东方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损着。
“别笑了恶心阿尔玛!”“……你个阴沉男……”“……哭个屁哭!!”
亚连背身靠在刻印着漩涡石刻的方柱后,没有出声。灯光好像就在他的头顶,一团一团的看上去十分暖和,如同他无数次经历过这一场景。罗德趴在他肩上,俏皮的问他“亚连,不看了吗?”
他不是正在看吗?
每一个卵池里都孕育着一个已经逝去的灵魂,他们原本的躯体被置于培养柱当中,圣洁像蘑菇一样向外伸出拒绝的小伞,庇护着微弱跳动的躯壳。每一次的同步实验都在反复的「电击—濒死—复生—该死的圣洁」中度过。
亚连的脑子里塞满了别人的记忆和情感。
他知道这里,亚洲支部位于地下长年不见阳光朗空——永远是漆黑漆黑的。亚连曾经一直站在走廊里凝视着那个会开满莲花的池塘,但这胜景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只有一次。
亚连曾死于竹林的夜里,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深浓的夜色和不断靠近的月亮,那使得本来不大的晴空愈发逼仄。他的手似乎仍徒劳地向上伸出等待着另只手温柔的十指合握,等待着那人随后露出的短促害羞与长久幸福的笑容。
「为什么见不到?我想见你。」
“我爱你,永远。”
曾经陷入昏迷的年幼孩子醒了。
一旦醒来,就必是新一轮乱斗的地狱。
亚连或许偶遇了黑教团最落魄的一面。屠杀,肢解,让孩子背负肮脏的经历。他们极端且渴慕胜利,没有人不想活下去;奈何却在本末倒置的路上越绕越远。
「如果是优的话,应该了解的。我们一起死吧。」
「不,我要活下去。」
这两人打起来不荒谬吗?就因为「优,我要杀了你」和「破坏掉」?
他想,如果马力能听见神田此刻的心跳就不会说出你们俩其实很像,你们难道不是一对吗,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阻止神田优将是亚连此生做的最愚蠢的一个决定之一。
他已经在神田的记忆里充分见过了。他和阿尔玛才是——
“我不许你多管闲事!!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滚开这和你无关!”
他已经受够这种事了。
“请好好看着阿尔玛的脸,好好听他说话啊。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是完全…不……知道啊………”
“豆……芽菜?”
六幻捅了对穿,白色翅膀正在剧烈地侵蚀着,能量像是长了倒刺往里抓挠,比起疼,更强烈的感觉是碎裂。腹胸,肩膀,头颈,乃至灵魂。丰沛的信息素在身体里炸裂,觉醒简直愉悦,一寸寸敲碎骨头一刀刀凌迟肉体。阿尔玛的攻击也没有停下,他从前就是个大哭包,看着神田,泪水不止——一定要破坏掉才能结束。
亚连没再发动圣洁。他的手扶着神田的肩,将他推离了身边。他很高兴这人终于冷静下来,终于肯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不必两败俱伤的方法。悲伤的经历请不要再想了,再想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请相信他并没有恶意,这愿望过于天真但他想所有人都能得救。不要因为悲伤就放弃堕落变成恶魔,只要两个人都活着,总有一天是能够在一起的。
于彼此而言,对方都是唯一的道路。
真是难得。啊啊啊,肯听别人讲话了。亚连这样想到。
他们才是灵魂的伴侣。他们上辈子就在相爱,一生下来就彼此相连分享苦难。所谓的信息素不过是可笑的悖论。
他一生都在找她,都在固执追寻着真相。
他为了她而努力生存着。他情愿被束缚着,一直不肯结束。
他熟悉她最好的年华,也亲手将他分崩离析。
比起被束缚两世的人而言,神之结晶对他太过恩慈。帮他站立,帮他躲过必然衰败的命运,帮他成为自己的方向。
「马纳,如果左眼看不到我也要继续成为驱魔师,和伙伴一起。马纳,你会支持我吧?」
阿尔玛曾经问过他,你也是优的朋友的吗?
是呢,我是神田的朋友噢。
“记得我们第一次出任务的地方吧?那就是落点。我会打开门的,”带着他逃吧,不要回来了,“能救他的只有神田一个人了。”
神田曾经并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在漆黑一片的生活里仍然嘿嘿的傻笑着;亚连曾经也不明白,但现在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他放开神田,冲对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他的内心仍然死死拽紧不肯放手,亚连觉得这大概不是他本身的情感,它太过冲动动摇,满是不舍,亚连自己理智而清醒。
「亚连·沃克。谢谢……」
那人最终还是有好好记得别人名字的啊,笨蛋。
他们的身影从巨大的光门处消失了,仿佛挣脱枷锁的米迦勒,而将神明之剑留给了世人。亚连捏紧手里神田交给他的六幻,心念一动捏碎了方舟的光门。零散的光块跌落,好好掩盖了他的颤抖,他并不后悔,也不曾迟疑。他守护他应当守护的。
怜悯有什么资格可讲呢。
这不过是他作为亚连·沃克所有坚持的起点罢了。他谁也不是,只是他自己。他不够爱这个人,他的世界有更加重要的部分无法割舍,他的心太大给不了那个人最好的感情索性也就不要勉强。
但是请宽恕我自私的愿望,就算让我错过他也请不要让我忘记他。
他不要放弃属于亚连·沃克的人生。
亚连·沃克决定了的事,言出必行。
离开这儿以后,请一定要,幸福的,不为谁拘束的,自由的;
请给他一个结局。
请一定要——活下去。
永别了。
“不管是诺亚还是教团,我决不允许对他们出手!想要找人,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end是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这里打,后来第二章写完我感觉整个人都灰蒙蒙的(不能一人死!)。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这么结束的好。这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再写下去,所有人都会在OOC的路上一去不回了。
事实上按照一开始的预想后边是还有一整章,我也的确写了。然后在和基友讨论的过程中逐渐确定了这种想法。第二驱魔师整个故事对我的冲击来说太大,很难说是什么心情写完的第二章最后一节,这一节比我想象中要短很多,没看过故事的保证看不明白【我有这个自信!【喂
当然我写的后边这部分也会放出来。当做一个简短的番外吧。
谢谢各位看我的文。
☆、『Auf wiedersehen』
『Auf wiederse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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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从联络人家再次出发后,师父对他的改变保持了缄默,跟他客气了小半天就指来呼去,尽显风流花心装腔作势渣的本色,仿佛之前几个月尽心尽力的照料根本没发生。亚连除了只有在少数时刻才对他这个师父有些许唏嘘之情,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径直默认他为天下第一渣男,丝毫不怀疑那男人这么不遗余力刁难他不过是喜欢看他炸毛,让那付绅士壳子龟裂再也装不回去。亚连已然过了中二的时期所以向来不惮以所有的善意去猜测人类,自然也包括恶魔,所以对他的好心好意心领神会,默默当成一种别样的修行。他把师傅讨厌总部的原因归结为总部女性寥落,不左拥右抱哪里合得上魔鬼至尊库洛斯的称号。
黑师父什么的,忠实又正直的绅士亚连君表示,他才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呢。
库洛斯·玛利安活得任性,自由而奔放。亚连羡慕,但那向来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与他无尤。
“请安心,我在师傅的床底下发现了好料料料料,衣服的料子真丝滑啊啊啊这个混蛋师父哦呵呵呵——”
“亚连……”
当然有一种情况是极其例外的。什么时候库洛斯长心了才是奇谈。
就这样,他在马萨家休整一晚,背着师父背着他藏起来的全部家当,踏上了独自流亡的旅途。这条路上有一幅奇异景观,让他揽镜自照,切记不可迷失自己。这条路的终点是身为驱魔师的自尊,而非「十四任诺亚」或者被洗脑沦为圣洁傀儡的「亚连」。
事实上他是很想在马萨家多待几日的,不过鉴于他当下被教团、诺亚和自立型圣洁三方通缉的现状,还是少些牵扯更好。他毕竟和利娜丽来过这地方,谁知道中央厅那群'哔——'们会不会去翻裹脚布。
呼,果然不应该跟神田学怎么骂人,这么粗鲁的表达方式他应该早已经忘了。
亚连无所谓地笑起来,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虽然不太信支部长圣洁会救他的论断,但现在看着肚子上天天往外钻羽毛,不像之前在心脏里那么悄无声息,突然很想吐槽他明明没吃不好消化鸡啊鸭啊鸽子吧。
广场上的鸽子咕咕跳过来,吃得滚圆,歪着脑袋注视公园长椅上的不速之客。亚连毫无压力的咽下面包,小块儿递到这过得明显比他滋润的小东西眼前。白鸽子伸嘴没捉到食:那个恶劣的家伙把最后一小块送进了自己嘴里丝毫没有同志爱。如果要问鸽子小姐为什么这么认为,大概是因为——那家伙跟自己一样都身披飞羽浑身都是洋气的洁白色。
那么沉痛的脸是飞不起来的傻鸟,鸽子小姐决定不去计较这位漂亮的少年方才的无礼而简单指导他两句,飞翔才不是这么难受的事,得好好享受这风这光还有这簌簌飘落的冻僵了的白色的水珠——笑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见了鸽子小姐。”
亚连温和的抖了抖肩,肩膀上咕咕叫个不停的鸽子不舍地振两下翅膀只飞出去几尺远,像是过惯了安逸闲适的生活,再只靠自己的力量飞行得好好适应一阵才行。
距自立型圣洁「求合体吖亚连」之夜已逾两周,这东西不要脸的程度超乎想象,一直黏在身后,托它的福,一直处于「持续低烈度发情期还要急行军」、「该死的是致命伤又哪儿出来的恶魔」和「乖乖亚连放我出来玩一会我是你友好的十四任君」交替发作的亚连·沃克决定将这一年定为史上最倒霉年份;仅次于几年前的冬夜。
从今往后又只剩自己了。他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多年前的冷意袭上心头,师父这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太能折腾,总把日子过得活色生香叮叮当当。这一点和养父是完全一样的。每个人都语焉不详对所谓当年讳莫如深,生怕他不乱想。
但为什么要怀疑呢?
是怀疑动机还是怀疑结果?
他只要知道只要确定自己的心意就够了。这是他选择的道路,这是他选择爱的方式。他想要了解是为了消除误会隔阂,是为了更加宽容坚强,不是为了破灭。也许吧,命运之神真的存在,祂能够估算出他未来的每一步,五步一套十步一索。可这是他自己的人生,与任何神明都扯不上关联。他本可以有更轻松的方式,例如把身体交给十四任,例如直接去死,但他不是为了活的更轻松才离开教团的。
他必须贯彻自己的生存方式。如果他放弃了,没人能救他。
他所追求的哪怕是个奇妙的幻影,像马纳说的,直到死也要继续前行。
就像他那晚听到的那样:这是他的道路。区别只是无人同行,多寂寞。
谁都好,只要给他一个鼓励的拥抱,就足以驱使他继续前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自己去伤害重要的人。逃亡不是坏事。不过高兴又让人莫可奈何的是,和神田优那份似有若无的牵连感,伴随即将结束的意外发情期,已经消失。亚连觉得这似乎跟圣洁暴走不再稳定有关联——正乱的时候能关掉一个电台真是普天同庆,虽然看神田的反应一直都是他单向收听罢了。
想起吃的来好痛苦啊,好想吃丸子。
混蛋师父到底死哪儿去了。
他盼望着能从师父的账单中找到他未亡的踪迹,他能感觉到十四任正在再次觉醒,他指望圣洁在压制一丝片刻,只要找到那个男人他总有法子帮自己的。
显然这样想的并不止这位已被教团判别为诺亚已叛变的前驱魔师,还有无比相信着他的前科学班成员乔尼。现在他正和不知为何来替他保驾护航的神田优说起这事。
“他都记得?”
“恐怕不止是店名位置,还有欠金额度。不过话说回来,真不愧是玛利安元帅弟子呢,逃了三个月还没被找到哈哈……”
“你确定他不是迷路乱跑人才丢的?”
尽管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