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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的钱都干什么去了?我真不明白,”吉布森太太说,“亏了有吉布森先生和我,你一年有二十镑。我敢保证你没花过十镑。”
我从法国回来时就没有多少东西,。辛西娅低声说道,而且显然怕问到这些事,”这事情赶快定了吧。我不能去,到此为止了。”说完站起身,突然之间就离开屋子走了。
“我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吉布森太太说,“你明白吗,莫莉?”
“不明白。我知道她不喜欢往穿戴上花钱,人也很谨慎的。”莫莉就说了这么些,再说她也怕辛西娅闹下了什幺乱子。
“我看她肯定把钱放在什么地方。我总觉得,你要是没有奢侈习惯,生活标准高不过收入,一年到头时就肯定有一笔钱可以存起来。我不是常这样说吗,吉布森先生?”
“也许吧。”
“那好,这条道理也可以用在辛西娅身上。因此我要问问,她的钱哪里去了?”
莫莉见这是冲着她问话,便说:“我说不上。她可能把钱送给了哪一个缺钱的人。”
吉布森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事情很清楚,她既没有买衣服的钱,也没有去伦敦做客的钱,还不叫别人在这事儿上多问问。她什么事都爱搞得神秘,我讨厌她这样。话说同来,我还是觉得她很有必要和她父亲家的人保持关系,或者说保持友谊,或者说保持个随便什么的。我可以给她十英镑,要是这个数不够,那要么你帮她凑够,要么她就将就些,少买点穿戴装饰。”
“我相信从没有像你这么好心可爱、慷慨大度的人了,吉布森先生,”他的妻子说道,“想想看。你还是个继父!却对我那没父亲的可怜姑娘这么好!不过.莫莉,我亲爱的,我觉得你会承认你有我这个继母也是非常幸运的。难道不是吗,宝贝?辛西娅去伦敦后,我们俩就好好地谈个痛快!真说不准我会不会和你处得比她更好,尽管她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看她,就像亲爱的爸爸说的那样,啥事儿都爱搞得神秘,说得太对了。要说我有痛恨的事儿,那就是隐瞒或有所保留,一丁点儿我也恨。十英镑!啊,那就完全把她武装起来了,买两件衣裳,一顶新帽子,还不知能不能花完呢!亲爱的吉布森先生,你多么慷慨大度呀!”
只听见报纸后面气哼哼地发出一声响,特别像骂人话“呸!”
“我可以去告诉她吗?”莫莉说着站起来。
“可以,去吧,宝贝。告诉她拒绝就太不仗义了,再告诉她你父亲希望她去。还要告诉她,这样的好机会不久就会扩大,惠及家里其他人,不好好利用是不对的。我相信他们要是请我——他们理应请我的——我不再说先请我后请辛西娅,因为我决不能只顾自己,我真正是世界上最宽容的人,受人怠慢也能原谅。不过等他们请我时,他们肯定要请我的,我决不会满足于我一个人去,我一定要这里暗示暗示,那里暗示暗示,诱导他们给你寄来请柬。在伦敦住一两个月会对你大有益处的,莫莉。”
莫莉不等这番话说完就走了,吉布森先生又埋头看他的报。但吉布森太太还是自言自语地将这番话说完,说得自个儿心满意足。说来说去,让家里有人应邀去做客总归比拒绝不去的好,虽说要去的可能不是她;再说干脆不去的话,也就没机会就这事各处炫耀一番了。既然吉布森先生对辛西娅这么好,她以后也要对莫莉好,把她盛装打扮起来,邀请些年轻小伙子来家里聚会,为莫莉做各种事情。其实,她所设想的事情,都是莫莉父女不喜欢的。她和她父亲只希望一件事,那就是无拘无束地谈话,自由自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用不着老提心吊胆地怕她嫉妒。她设想的那些事情就等于设置障碍,害得父女俩不能痛快相处。
第三十九章 秘密泄露
莫莉发现辛西娅在客厅里,站在弓形窗边,望着窗外的花园。莫莉来到她跟前,把她吓了一跳。
“噢,莫莉,”她说道,超她伸出胳膊,“我总是高兴和你在一起!”
如果说莫莉对辛西娅的忠心曾无意间有过动摇的话,像刚才这种突发的疼爱之情往往使她回心转意。刚才在楼下她还为辛西娅惋惜,她要是少些保留,别有这么多秘密,该多好啊;可是这会儿觉得对她那么希望简直就像背叛,她就是她,哪能叫她变一个人呢。除了辛西娅之外,再没有人具有哥尔德斯密斯所讲的那种力量了,他写道:
他对朋友挥之即去,如猎人把猎狗撒开,
因为他知道,一声唿哨就能把它们召回。
“你知道不,我想你听了我要告诉你的话会很高兴,”莫莉说,“我想你是真的很喜欢去伦敦的,对吧?”
“对,但是喜欢也没用,”辛西娅说道,“别说这事儿了,莫莉,事情已经定了。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反正我不能去。”
“只不过是钱的事儿罢了,亲爱的。爸爸热心支持你。他要你去,认为你应该和亲戚常来往。他还要给你十英镑。”
“他多好心啊!”辛西娅说,可是我不能领受。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就不是今天的我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就喜欢现在的你,不要你变个样子。你要是不领受,就会伤爸爸的心。你为什么犹豫不决?你觉得罗杰知道了会不高兴?”
“罗杰!不,我根本没考虑他!他为什么会不高兴?我去去又回来,他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呢。”
“那么你去了”莫莉说。
辛西娅想了一两分钟。“对,去了,”她总算说要去,“我敢说去恐怕不是明智之举,但去了会玩得痛快,所以我就去。吉布森先生在哪儿?我要去谢谢他。啊,他多好啊!莫莉,你是个幸运姑娘!”
“我?”莫莉说道,一听她这么说倒惊得一愣。她一直觉得那么多事情全乱了套,几乎再也不会好转了。
“他在那边!”辛西娅说道,“我听见他在门厅里说话!”她飞身下楼,双手拉住吉布森先生的胳膊,兴冲冲地谢了他,态度那么好.那么爱他,致使他过去喜欢她的那种个人感情又回来了此,暂且忘了他不赞成她的原因。
“好啦,好啦!”他说道,“这就行了,我亲爱的!你和亲戚来往,这是对的。这事再没什么可多说的。”
“我真觉得你父亲是我认识的最有魅力的男子,”辛西娅一回到莫莉身边便说,“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老是怕失去他的好感,只要觉得他对我不高兴,我就分外急。现在让我们好好考虑考虑这趟伦敦之行。会很愉快的,对吧?十英镑对我来说绰绰有余,我会好好地花,再说从某些方面来看,能走出霍林福德真是福气。”
“是吗?”莫莉说道,不大高兴。
“噢,是的!瞧你.我又不是说离开你是福气,离开你什么都可能是,单单不是福气。可话说回来,乡下的小镇毕竟是乡下的小镇,伦敦总归是伦敦。我这套话你听了不必笑,我向来同情帕利西先生——”说着用法语唱道:
帕利西先生死了,
失去了生命;
就在死前一刻钟里,
他还活着。
她唱得那幺欢快活泼,把莫莉搞胡涂了。她经常叫莫莉迷惑,这一回转忧为喜这么快,半个钟头之前.她还闷闷不乐地作出决定,拒绝接受做客的邀请。突然间,她一把搂住莫莉的腰,带着她满屋里跳起华尔兹舞来,眼看要碰上那些各种各样的小桌子了。桌上摆的都是〃objets d'art”(吉布森太太爱这么叫),满满地摆了一客厅。然而她索来灵巧.一个个躲了过去。终于她俩双双站住不动了,惊奇地看着吉布森太太的惊奇神情,只见她站在门口,眼看着旋风般的舞步在她眼前飞转。
“我发誓,我只希望你们别疯了,你们两个!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我要去伦敦了高兴的,妈妈。”辛西娅一本正经地回答。
“一个订了婚的年轻小姐,一见要玩个痛快,便这么疯了,这算不算正常我实在没把握。想当年我年轻时,恋人不在时我们最大的快乐就是想念他们。”
“我以为那样的话会给你带来痛苦,因为你不得不老记着他们不在身边,一想起来就难过。现在,实话告诉你把,刚才那一阵儿我完全忘了罗杰。我希望这不算大过错。奥斯本看样子急不可耐地想念罗杰,不光自个儿想,连我那份儿也给替了。你看他昨天病得多厉害!”
“对,”莫莉说,“我还以为除了我任何人都没注意到呢。我真是吓坏了。”
“唉,”吉布森太太说,“我担心这个年轻人活不久了——我非常担心。”说着似有不之感地摇头。
“啊,他要是死了会出什么事呀?”莫莉叫道,一屁股坐下,原来她想起了那个陌生而又神秘的妻子,从未露过面,从没有说起过她的存在——而且罗杰又不在!
“这个嘛,当然是伤心事,我们大家都会痛心可惜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我向来喜欢奥斯本。事实上,在罗杰成了我们自家人之前,我似乎更喜欢奥斯本。不过亲爱的莫莉,我们可不能忘了活着的人。”(原来莫莉正为她刚才想到的事发愁,一心酸不由得泪水盈眶。)“我敢肯定,我们的宝贝好罗杰无论如何会竭尽全力补上奥斯本的位置,他完婚之事也就不必再拖了。”
“不要把这和奥斯本的死活扯在一起,妈妈,”辛西娅急忙说道。
“怎么啦,我亲爱的,这么考虑是很自然的嘛。为可怜的罗杰着想,你该明白,谁也不希望来一个十分漫长的订婚。再说,我只不过是回答莫莉的问题罢了。人有什么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道出来。人总是要死的,你知道——有老了死的,也有年轻时死的。”
“我要是疑心罗杰也会道出同样的想法,”辛西娅说,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瞧你说得好像他会这么想似的!”莫莉说道,这一回轮到她激动了,“你知道他不会那么想。你不该这么怀疑他,辛西娅——不应该,就是怀疑片刻也不应该。”
“要我说,我看不出这么说有多大害处,”吉布森太太不高兴地说,“一个年轻人看样子病得厉害,牵动了我们的心——我的确为这事难过。可是有病往往导致死亡。这一点你们肯定和我一致,那么说出来又有何妨?莫莉不是问他死了会出什么事吗?我来试着回答这问题。我和任何人一样,对死人的事既不喜欢嘴上说,也不喜欢心里想。但我要是不能正确对待人死后引起的变化,我就认为自己意志不坚强。我真的认为我们这么做是对的,不是《圣经》里就是《祈祷书》中有这样的教导。”
“你看我死了会出什么事,妈妈?”辛西娅问道。
“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实在没见过,”吉布森太太真伤心了,“我要能把我的感应能力传给你几分该多好,我感应力太强了,反而不好。咱们再不要说奥斯本的脸色了,十有八九只不过是暂时的过度劳累,要不是为罗杰操心,就是闹点消化不良的小毛病。我曾经把他害病的原因归结得比较严重,真是愚蠢,亲爱的爸爸要是知道了我为病人找原因会不高兴的。搞医的不喜欢别人就人身健康瞎猜,他们认为那是侵犯了他们的专门领域,很有可能,我相信。现在让我们考虑你的衣服吧,辛西娅。我弄不明白你的钱都怎么花了,也没见花在像模像样的东西上。”
“妈妈!我的话也许很不中听,但我必须告诉莫莉和你,还有每一个人,爽爽快快直说了吧,我只拿我应得的那份钱,不希望,也从没要求过多得一点,所以我不打算回答有关我钱怎么用了的任何问题。”她说得并不缺乏对别人的尊重,但她说得相当果断,暂时把她母亲镇住了。若在平时,事后只有吉布森太太和莫莉二人了,吉布森太太便开始猜测,想弄明白辛西娅的钱可能花在什么上,穿过一心的树林和山谷,各种胡乱猜测都试了,知道累得猜不动了才罢。这种激动人心的运动今天倒放弃不搞了。眼下她手头有比较实际的事要办,不便分心。母女俩生来都是做衣服和女帽的天才,设计和趣味上那么多的复杂问题一会儿便都解决了,于是他们三个着手干起来,“把旧的收拾得如同新的一样好看。”
辛西娅和老乡神的关系自从她去年秋天拜访了哈姆利庄以来,一直那样不冷不热。那一次老乡神热情礼貌地接待了她们,过后又把这次来访整个思索了一遍,对辛西娅很欣赏,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这么喜欢她。
“她是个漂亮的姑娘,这没问题,”他想道“而且风度也很优雅,喜欢向老人学习,这是个好迹象。可是不知怎么的,我不喜欢她母亲。然而她还是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