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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程大姐找程老爷要东西还没有失败过。点了点头。重新去寻他。不料一向依着她地程老爷在此事上死活不松口。只道:“钱要留给午哥。”程大姐气得将他屋子砸了个稀烂:“四娘都不稀罕这点子钱。你倒要巴巴地留给他。”程老爷为了安抚大女。叫钱夫人拿了一贯钱来。塞给程大姐。哄她道:“乖闺女。拿这钱去换条郁金香根染地黄裙子穿。莫要和爹闹。你妹妹嫁出去同你就是两家人。你理那么些作甚么。”
程大姐捧着钱哭笑不得。折回小圆房中。将她同程老爷吵架地场景描述给小圆听。小圆听说程老爷提及午哥。苦笑道:“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儿子。那我可要避避嫌了。”程大姐指了指桌上地那吊钱。亦苦笑:“倒像是我要借机讨钱似地。我也不敢再去了。”
二人相视苦笑。都拿视财如命地程老爷无法。程大姐帮不了程三娘地事。就又记起钱夫人来。抱怨道:“继母到底不亲。明晓得三娘子要留在临安却不告诉我。不然我就不把嫁妆搬回去了。”
小圆劝解她道:“她算不错了,也没几个继母愿意拿自个儿的陪嫁出来给继女添妆的。”程大姐却道:“她的钱,她们钱家地钱,真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然要趁着还在世,下死力地花。”小圆忙问这是什么意思,程大姐耐心解释了一番。原来大宋绝户的家产两种方法:一是“立继”,若钱老太爷死在辛夫人前头,就要从族中过继
个儿子到辛夫人名下;二是“命继”,若钱老太爷夫妻双双去世,还是得过继一个儿子,只不过归到尊长亲属名下。
小圆开了眼界,问道:“原来不论他们愿不愿意,都得过继个儿子来继承家产,那先前钱十三娘地爹娘来临安吵着要过继,辛夫人为何把他们赶了回去?”
程大姐笑道:“看你管家挺能耐,这些道理居然一窍不通。”原来过继的儿子并不能继承全部地家产,绝户之女一样也有继承权,这也分两种情况:未嫁的在室女能继承四分之三,继子继承四分之一;若绝户之女已出嫁,则要将家产一分为三,一成归出嫁女,一成归继子,另外的一成,要被官府收为己有。
小圆听她讲完,顿生豁然开朗之感,暗自佩服起钱家人的智慧来,钱夫人的巨额陪嫁看起来是为了撑脸面,实则为财产转移;钱家上上下下手中散漫,也不是家风使然,而是不想把钱留给继子。
这些道理,她现在才明白,程大姐却是早就透彻,道:“现在你晓得辛夫人为何要把钱十三娘的爹娘赶回去了?他们两口子,是要赶着把钱都花完,花不完的都贴补闺女,然后留个空架子让族里来过继呢。”
小圆连称“受教”,但这些不过是别个的家务事,当八卦听听也就罢了,听完还得同程大姐商量程三娘嫁妆的事。程大姐有程老爷宠爱,又是已出嫁的闺女,行事无所顾忌,便嚷嚷着要直接抬箱笼来;小圆却是还要做人儿媳的,不好明目张胆和公爹对着干,只得暗地把玩具店的股份拿一分出来,偷偷将契纸交给程三娘,叮嘱她莫要声张。
钱夫人爱锦上添花,却不愿雪中送炭,被程老爷骂了几句,就缩手缩脚起来,万事只当不晓得,对继女的婚事问也不问一句。
程三娘每每去堂上请过安,都要到小圆房里哭上一场:“嫂嫂,非是我贪心,只是咱们大宋嫁女,不成文的规矩,男家送了多少聘礼,就得回更多的陪嫁去,要是我的嫁妆还不如聘礼多,我不如一条白绫了此生算了。”
小圆很想帮衬小姑子,却无奈她的陪嫁铺子,用来撑场面足够,真正到自己手里的钱并不是很多蛋糕铺子和棉花包铺子,六成的股份都留给了陈姨娘;玩具店的股份,也给程大姐和陈姨娘各分了一成;反季菜蔬每年虽能挣些钱,但只有短短几个月。她看着程三娘手里透湿的手帕子,道:“不如玩具店的股份,给你多分一成?”程三娘忙摇头:“使不得,亲戚们都只拿了一成,我又不曾出力,怎好多拿。”
都道她们是豪门大户,凤凰山下的富贵人家,谁能想到也有如此辛酸时候,倒还不如那些小门小户,虽然无钱,却肯倾尽家产疼一个闺女。
程大姐的嘴不严,程老爷只给程三娘陪嫁几样杉木家具的事,经由她传呀传,传遍了亲戚家,连甘十二也晓得了消息,跑到小圆处捶胸顿足:“早知叫她这样为难,不如瞒下一半的聘礼。”
程幕天骂道:“胡闹,陪嫁是她的脸面,难道聘礼就不是?”小圆悄悄看他一眼,当年自己还偷偷抱怨他挑了那么些聘礼去便宜了嫡母,原来是为了给娘子撑脸面。
甘十二在未来的大舅子面前后悔了一番,却不能解决问题,便私下找他借了几千贯钱,一半买了首饰和衣帛,另一半将着现钱装了几箱子,趁夜搬来给小圆,道:“大嫂,‘兜裹’一事古已有之,我也效仿一回,还恳请大嫂千万莫要告诉三娘子。”
何为“兜裹”?那是女家贫穷,或父母双亡,无力出资置办妆奁,便由男家在行定聘之礼时,另附送一些钱财,以用作女子嫁妆,免得她出嫁时因奁具单薄而被旁人取笑。
好歹也是住在凤凰山下的豪门闺秀,却落得“兜裹”的地步,小圆心一酸,险些替她落下泪来,忙借着查看妆奁,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第一百零二章 程三娘出嫁
十二的“兜裹”帮了大忙,成全了程三娘的脸面,再姐送的十个箱笼,小圆送的玩具店一成股份,和那些杉木家具一起,勉强凑了份看得过去的嫁妆。
小圆为小姑子忙活了好几日,终于能歇一歇,取了采莲学着做的蛋糕,旁敲侧击问了问她对任青松的印象,可惜收效甚微。程幕天笑她太心急:“火候到了任五自会替他儿子担聘礼来,难道非得私下先来个海誓山盟?”这便是古今恋爱的差别了,小圆自嘲一笑,将此事按下不提。
程幕天也取了块蛋糕,哄着午哥叫爹爹,小圆笑道:“他才多大,你这也是心急。”程幕天把儿子交给余大嫂,叫下人们都出去陪午哥耍,他走到小圆惯常算账的桌子前拍了拍算盘,问道:“上次扑卖会还剩下一张会子?”小圆点头:“是,还剩下二贯,我让人换了八百铁钱收起了。”程幕天就问是入的是公帐还是私帐,小圆以为他要责怪,辩道:“你要讲究‘父母在不私财’的臭规矩,我可是能正大光明攒私房的,那个钱,全算在我嫁妆里了。”
程幕天在屋里东晃晃西翻翻,好半天才红着脸开口:“娘子,可有多的钱借我?”小圆笑道:“原来是要借钱,还以为你不许我攒私房呢,借多少?”娘子如此爽快,程幕天很开心,伸出九个手指头。小圆二话不说,也不问他借去作甚么,当场开了她放零花钱的小箱子,取出二十三贯会子与他:“拿去罢,换成铁钱,九贯还有多的。”
程幕天伸出去接钱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极是尴尬地开口:“不是九贯,是九千贯。”小圆先是一笑:“我说你做生意的人,怎连九贯钱都没得,原来是九千贯。”紧接着又是一惊:“怎地要这多钱,你做生意亏了?”程幕天无奈:“你家官人在你眼中就那般没本事?这是前些日子甘十二问我借的,我一时凑不出那么些钱,就在铺子里支了九千,想向你借来先把公帐填上,免得爹起。”
小圆笑道:“想不甘十二竟肯为了三娘子的脸面去借钱,她是个有福气的。这钱你也别让甘十二还,就让他到我的玩具店做活抵账好了。”程幕天明白她是要将这钱送给甘十二了,点头道:“三娘子的脸面就是程家的脸面,当是哥嫂替她添妆了。 ”小圆很高兴程幕天不似程爷那般掉在钱眼里,亲自去关了房门,从床下拖出个箱子,数出价值九千贯铁钱的会子来,交给他去填公帐。
程三娘嫁妆一备好,甘十 二就急不可耐地 要动身:“早去早回,我不爱在泉州待。”小圆笑话他是急着要娶媳妇,指点他去同程老爷讲,程老爷对程三娘这个女儿是可有可无,自然无甚话讲,于是甘十二找程幕天订好了去泉州的船,择了吉日三天后出发。
眼看着程三娘要出嫁,全家人都欢,小圆却犯起了愁。这日她同程幕天行完人伦,戳了戳他裸在被子外的胸,问道:“二郎,三娘子就要出阁,房中之事谁人来教?”程幕天只顾着捉她乱动的手,随口答道:“有继母在,轮不到你操心。”说完发现小圆望着他似笑非笑,反应过来,那位可怜的继母至今还是处子呢,自己都不晓得闺房之乐,如何教导程三娘。
不论谁教,反正到他,程幕天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拍了拍小圆的脸:“长嫂如母,你去教。”
若这是自个儿闺女倒还罢小姑子到底不是从小一道长大地。饶是小圆自诩大方。也不知如何启口。她极为不满地把程幕天瞪了一眼。道:“你是站着讲话不腰疼。那些事。我讲不出口。大姐与三娘子更亲厚呢。不如让她来。”
程幕天回去:“这不合规矩。再说她那咋咋呼呼地性子。你放心?”教导房事还与性格有关系?小圆半日没想通。只得把他归结为老古板心理作怪。她绞尽脑汁又想了想。再找不出第二个合适地人选。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
说起来程三娘今年才十四。比小圆当年出嫁还小一岁。身量都未长足。便要嫁为人妇。小圆极为担心地看了看小姑子那略显单薄地身子。道:“比我刚进门时长好了些。但还是瘦。早知就逼着你多吃些地。”
程三娘不解:“我也没哪里不爽利。吃那么些作甚么。长胖了惹人笑话呢。”小圆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跟她解释。难道与她讲。你才十四岁。身子太单薄不经折腾。啊呀。想想都脸红。她憋了半日。冒出一句“身子壮实好生养”。羞得程三娘转身就走。
她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拽住三娘子道:“别恼。我比你还羞。”程三娘偷眼一看。果然嫂子地脸比自己地还红。既然两人都害羞。她反倒平衡了些。拉着小圆地手轻声问:“嫂嫂。你到底要讲甚么?”
小圆凑到她耳边悄声问:“你可知成亲是怎么回事?”程三娘笑了:“原来嫂嫂是要问这个,那脸红甚么,这些事我早就懂得了。”小圆听了这话,又是惊奇又是欢喜,原来她是无师自通,忙问她晓得哪些。程三娘还以为嫂子是考她,胸有成竹答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早起侍奉公婆……”她把三从四德讲了个透彻,洋洋洒洒几乎能写篇文章出来,小圆被惊得目瞪口呆,无语到想寻块豆腐撞一撞。
程三娘见嫂子的面色越来越不对劲,忙道:“可是我哪里讲错了,请嫂嫂指教。”小圆无力呻吟了一声,再顾不得甚么害羞,紧栓起房门,从人体生理构造开始,与她讲了个仔仔细细。
约莫半个时辰后,程三娘面红耳赤地从小圆房里冲出来,接连撞倒了三个小丫头,惊得阿云直叫:“三娘子魔障了。”小圆忙捂她的嘴:“三娘子是要嫁人了,欢喜呢,莫要大呼小叫。”
程幕天得知她满完成了房事理论教育,好奇地要她给自己也讲一遍,小圆哭笑不得:“你儿子都有了,还需听这个?”程幕天想了想,打横抱起她来:“说的是,那些我都懂得,不如演练一番。”
两口子圆满完成实践工作,满意足的程幕天呼呼大睡,小圆却还有许多事要做。陪嫁的箱笼无法带去泉州,便列出详细条目,让程三娘带去给公婆过目,又将私房钱取了一千贯给她带上,免得到了甘家,连个打赏的钱也无。程三娘已白得了玩具店的一股,很不好意思,就推辞不要那钱,小圆教她道:“拜堂前你还是程家人,一路上怎好使用甘家的事物,没得让人瞧不起。”
程三娘然大悟,诚诚恳恳给她磕了个头,谢她代行母职教导自己许多。三日晃眼就过,甘十二万般兴奋地来告辞,携了程三娘登上海船,往泉州成亲去了。
程三娘一走,家里多出几个丫头,阿来问小圆如何打发,小圆心道,钱财陪嫁不起,人总是陪得起的,便让她把那几个丫头留起,待程三娘回来,还送去与她使。
且说那日参加扑卖会的李五娘几个,听说小圆已嫁过小姑子,得了些空闲,便盘算着再办扑卖会,姜夫人正愁无处赚钱,听得消息也要来耍,又见李五娘住的屋子太小,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收拾了一个大厅,请了好些亲戚友朋去扑卖。
这日小圆同钱夫人带着几丫头去何府捧过场,赢了几箱子东西回来,各自回房歇息。这回小圆也卖了些物件,便叫阿彩拨算盘,算一算赚了多少花了多少。
她们正得热闹,阿云拎着几样玩意从外头进来,乐道:“夫人特特叫我过去,说她方才赢了几件玩意,叫我拿回来给午哥顽,我一看,这不就是咱们玩具店卖出去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