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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日,程家私立小学堂终于准备妥当。这日。小圆早早儿地把午哥从被子里拖出来。哄他吃过早饭。叫阿云阿彩替他和喜哥抱着。送他们去学。余大嫂望着那两个小小地背影。笑道:“这书童着实小了些。不但不能服侍主人。倒要舍出一个丫头去服侍他。”小圆含笑道:“甚么书童。与午哥寻个伴读罢了。他是良人呢。”
过了一时。陈姨娘亲自把雨娘送了来。直道与他们 添了麻烦。
小圆叫余大嫂把雨娘送过去。向陈姨娘笑道:“我自个儿地亲妹妹。有甚么好麻烦地。只不知她爱吃些甚么菜和点心。告诉我。好叫人备去。”陈姨娘取了一张会子出来。递给她道:“你吃甚么,她吃甚么。莫要依着她地性子。这钱你拿着。若是不够使。再告诉我。”小圆推辞道:“这是作甚么。妹妹在我家吃饭。还要收钱?说出去惹人笑话。”陈姨娘执意把会子塞进她手里。道:“我家大嫂二嫂求了我好几日了。说想把儿子们送到你这里来附学。我给她们报了个高价。才把她们吓住了。这钱你要是不收。传到我们家去。保不齐她们还要来烦我。”
小圆晓得她们妯娌平日里还是亲厚的,闻言很是过意不去,道:“他们要来附学,我不是舍不得钱,确是怕麻烦,姨娘你是晓得我的。”夫家再好,陈姨娘还是把闺女放在首位的,笑道:“你有甚么好过意不去的,对你们程家,薛家就是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能念在我们的母女情帮衬他们一把,已是大仁义了。”
小圆暗自感概,还是亲娘最贴心,她抱来辰哥,教他叫人,又留陈姨娘在这里吃饭,道:“我们午哥下午是要去健身强体馆练拳的,还要劳烦薛大叔多费心。”陈姨娘笑道:“你才是大东家,他敢怠慢?既是下午都不学,那吃罢午饭,我就领雨娘回家去学针线。”
“雨娘才四岁,就开始学女工?”小圆惊讶了一番,又记起程幕天时不时拿她那蹩脚的手艺来讽刺人,便取了个未完工的手帕子来向陈姨娘请教。
陈姨娘身为娘,都认为自家大闺女不是做针线活的料,一面费力地教,一面琢磨如何劝她放弃。突然阿云慌慌张张地进来,急道:“少夫人,午哥不见了。”小圆头也抬,好笑道:“总归是在家里,能跑到哪里去,使人找找便是。”阿云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唤人手,每进院子里去寻,又叫人知会园子里的秦嫂,假山石子里仔细找一找。
陈姨娘趁机停了教授针,笑道:“宅子大也有宅子大的不便,找个娃娃都难,像我们家小,随便站在哪里望一眼就找到了。”小圆埋头与那团线苦战,道:“这个却是姨说错了,我们家不是宅子太大,而是人口太少,本来就空着一进院子,后来三娘子出嫁,继母分家,五进院子倒空了三进。我时常觉着家里空落落的,倒想搬个小些的宅子去住。”陈姨娘抱起辰哥拍着,道:“现下先生一家不是占了进院子,等到你两个儿子长大,这宅子怕还不够住呢。”
母女二人东西拉地聊了一时,待得小圆烦透了那针与线丢开手时,午哥还未寻着,她这才开始着起急来,使人到学堂仔细问了问,原来午哥着着学,说要去小解,又不要阿云服侍,自己朝茅厕方向跑了,待到阿云跟过去时,哪里还有人影子,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
余大嫂急得差点晕过去:“午哥那小,怎地使得了茅厕,该不会是掉进去了。”阿云慌得大哭:“我不晓得他是要使小马桶的,我该死……”小圆心急如焚,顾不得责骂她,率先朝茅厕奔去。
待得程幕天接到消息匆赶回来时,家里的大小茅厕已都使人掏过了,并未发现午哥的踪迹,他又气又好笑:“我儿子小是小,可又不蠢,若真是掉进了茅厕,岂有不叫唤的,你们真真是昏了头,不去正经地方找,倒去掏粪坑。”
他骂带责一通,扭头看见小圆两眼红红,这才悟过来,娘子是关心则乱,忙走过去安慰她道:“咱们家守门的小厮极尽责的,他定还在家里,跑不远。”小圆强撑了这些时,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从前堂到后院,还有园子里,池子里,都翻遍了,连夹道里都找过了,还是不见他影子,不会真叫他混出门去了罢,外头拐子那样多……”
子这样伤心,程幕天不好推开她,红着脸犹豫了半晌,抬手与她拍了拍背,十分沉着地唤人来吩咐:“去问守下人院子的婆子,可曾见过午哥。”小圆猛地抬起头来:“下人们住的院子,与咱们的就隔个夹道,我怎地把那边给忘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钱夫人碰壁
少夫人在下人们住的院子找到午哥的时候,他正悠哉游绣院子里掰糖吃。,。,阿竹不知外头找这位小祖宗已是把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惊讶道:“午哥说他是课间歇息,溜达过来给喜哥捎块糖过去的。”
捎块糖能捎带这样久?她一向粗枝大叶,小圆反倒不知说她甚么好,只得叮嘱这院子里的人,往后都要提点神,不许由着孩子们乱跑。
程幕天气午哥惹娘子着急,高举了巴掌欲打,小圆却拦住他,郑重其事地问午哥道:“为甚么逃学?”午哥理直气壮地答道:“你们又没有问我愿不愿意读,我为甚么要去。”小圆愣了一愣,转向程幕天苦笑:“原来竟是我们的错,忘了与他商量。”程幕天见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讨价还价,更生气起来,一巴掌扇到他的小**,骂道:“父翁之命,你还敢不听?”
小圆虽不赞同这一巴掌,却也不想在孩子面前与他唱反调,便只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蹲下身子正经向午哥道歉:“爹娘没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们的错。”午哥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泪,咧嘴笑道:“我不怪你们。”这狂妄之言惹得程幕天又想举巴掌,小圆横了他一眼,继续轻言细语道:“午哥,咱们家连丫头小厮都能识几个字,你要是走出去连店铺的招牌都不认得,岂不是惹人笑话?”
午哥眼一亮,抱住她的腿,惊喜问道:“娘 ,我真的只用认字?先生怎地说还要破题写文?”小圆向程幕天笑道:“原来是让先生吓着了。”说完安慰午哥道:“写文章是以后的事,你现在只用把字认全。”程幕天叫儿子读,自然是想让他参加科考有出息的了小圆的话就很是不满,道:“迟早是要写的,你莫要娇惯他。”
小圆无奈地看:“二郎,他三岁都还未满,能认几个字已是很了不得,何苦逼着他,反叫他失了读的兴致?”程幕天余怒未消,哪里听得进她这个话,抓起桌的丢到午哥怀里得他身子一沉,“滚去读,今儿不认全一百个字,不许吃晚饭。”午哥哭丧着脸望小圆:“娘,我下午还要去练拳。”小圆要保持同程幕天的统一战线,便板了脸道:“这事儿是爹娘不对在先你若不想学,大可走回来告诉娘,为何要偷偷躲起来害得大伙儿一通着急?你爹罚得一点儿没错不去,小心午饭也没得吃。”
程幕天亲眼看着午哥走第四进院子,这才转身回屋,忿忿道:“我怎么养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儿子。”小圆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二郎,你不会真的一心想让午哥考科举罢?”程幕天很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放任他和甘十二一样?”
小圆微微有异,虽说程家族里为官者甚多,但午哥是长子,首要任务该是继承家业罢,这般逼着他为八股文做准备是为哪般?
程幕天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也曾想考科举来着,要不是瘸了条腿准现在……”原来是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在儿子身圆打断他的话道:“亏得你没去考甚么科举,考来一个带右字的官又有何用多粥少,等差遣的人排老长的队,到头来还得和我三哥一样,自己花钱买。”她还有些话不敢讲出口,这风雨飘摇的大宋,谁晓得还能撑几年,趁早多藏些金子,备几条后路最实惠,还去管那无甚用处的八股文与科举作甚么。
程幕天显然是不赞同她观点,歇了一会子,起身朝第四进院子去,说是要亲自督促儿子认字。
吃午时。午哥匆匆扒了两口就跑。称还有大半地字没有认出来。要急着去完成任务。免得吃不晚饭。小圆看了狠心逼儿子地程幕天一眼。没有作声。
采莲在旁道:“少夫人。为午哥早逃学。陈姨娘把雨娘也提前带回去了。既是下午还开课。我使人去接她来?”小圆点了点头。叫她顺路去蛋糕铺子取几盒子蛋糕和饼干回来。预备下午孩子们学累了吃点心。
吃罢午饭。小圆两口子正欲歇午觉。阿云一脸恼怒地跑进来通报。说钱夫人牵着程四娘。抱着仲郎。赖在前堂不走。程幕天将刚解开地腰带重新 系。走出来骂她道:“怎地就放她进来了?”小圆翻出“懒梳妆”来戴。遮住已凌乱地发髻。跟出来嗔道:“爹一过世。你就连场面功夫也不做了。不说那是继母。就看在亲弟弟亲妹妹地份。也不能叫他们在外头站着呀。”
程幕天地一张脸黑似锅底。甩了甩袖子。一马当先往堂去。也不叫人茶。开口就叫他们自哪里来。还朝哪里去。钱夫人没想到他问也 不问一声就赶人。竟愣在了那里。程幕天地几个姊妹都怕他。从未见过他好脸色地程四娘更是不例外。忙拉了拉钱夫人地袖子。小声道:“娘。咱们回去罢。”钱夫人回过神来。一掌拍掉她地手。骂道:“回甚么回。赔钱货。就留在这里罢。”
程四娘也是曾被她捧在掌心里地孩子。自有了仲郎。待遇才急转直下。小小年纪地她。隐约明白症结所在。但却不敢吱声。眼泪在眶里直打转。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就是这无声地眼泪也让钱夫人看着心烦。又拍了她一掌。厉声道:“来前怎么教你地?哑巴了?”
程四娘怕再挨打,忙朝前走了几步,半垂着头向程幕天道:“哥哥,爹没有给娘留养活我的钱……也没留我的嫁妆钱……”
程老爷心里压根就没这个闺女,哪里想得起来给她留钱,程幕天摸了摸下巴,有些犯难,这个妹妹,他肯定是不会留下的子照顾两个小子,已经很累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那就给继母添些钱?添多少合适呢,难保她不借着这机会狮子大开口。
他正为难,小圆端着盘饼来,抓了把塞到程四娘手里,笑道:“哥嫂岂会不管,就是以后的嫁妆也少不了你的,且放一百个心。”说完唤采莲道:“往后照着午哥的份例月送钱去给丁姨娘,记得告诉她,要省着些用,若是提早用完了,就得让四娘子饿到下个月了。”
钱夫人忽地站起身来,怒道:“我才是她的娘何把钱送给一个妾。”小圆没有理她,俯身问程四娘:“四娘子,那钱是哥嫂与你的愿意给哪个管?”程四娘泪汪汪的一双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钱夫人,垂首不说话明白过来,这孩子想让生母管自己的生活费,又怕嫡母怪罪,因此只垂了头不开口,真是逆境的孩子格外早熟。
她是代行母职,照管过程四娘几天的免就怜惜她些,把程幕天拉到外头商量道:“丁姨娘能做甚么主钱给她,也得让继母夺了去。”程幕天自然也不愿意养活妹妹的钱便宜了继母豫道:“另腾个别院给丁姨娘住?”小圆差点叫出声来,急道:“那怎么成姨娘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你今儿让她单独开府,明儿她就想爬到你头去。”她左右想了想,道:“四娘子好好一孩子,别让继母和丁姨娘教坏了,咱们接回来养活罢。”
程幕天连连摇头:“你别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是一片 好心,谁晓得人家领不领情,说准四娘子还怪你拆散了她母女呢。”小圆不好意思地笑了,道:“自从做了娘,格外心软起来,倒没想得那样深远,既是这样,就叫四娘子来家读罢,每日里有我们看着,想必继母不敢太过分。”程幕天勉强点了点头,嘱咐她凡事叫丫头们看着便是,莫要亲力亲为累了身子。
小圆嗔道:“我照顾你儿子们时,怎没见你要丫头们代替,那也是你亲妹妹,你这心,也忒偏了些。”
程幕天颇不以然,他偏心偏得理直气壮,大步重新走进堂里去,把他们商议的结果告诉钱夫人,说完根本不留给她反驳的机会,就连声命人汤。
没得迎客的茶,倒有送客汤,钱夫人气得直磨牙,抱着仲郎的手难免就紧了些,疼得他哇哇大哭。这哭声提醒了她,忙道:“还有一事,你二婶隔三差五就我们家闹着要过继,这事儿你不能不管。”
程幕天的一眼瞪得老大,原来她是有事相求的,可这求人的人,怎么比自己还嚣张?小圆晓得程二婶闹事,是程大姐招来的,她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便不动声色挪到程幕天身后站着,悄悄用小指头把他的背捅了捅。程幕天得了暗示,就把要出口的话变了变,敷衍道:“我还不晓得这事体呢,且等我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