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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横村里,有生力量只有湛江来的小半个连,警卫连被一一二师调走后,朝鲜人民军的一个游击队也离开了村子,如今大多数人都是伤员与非战斗人员。
湛江来来到后勤办事处后,就蹲在门口想这个事。如果联合国军发现了这里,只要开来几辆坦克,湛连这几个能拿枪的就算交代了,所幸这里的村民战斗素质比较好,并未给他添太多麻烦,不过他还是在湛连巡逻的时候,命令部下在村周围埋下了地雷。
他又合计,如果敌人堆上来了,转移伤员将是最头疼的事,怎么也得分出去一个排,他抓心挠肺地想怎么才能抽调出兵源的时候,老宋立立整整的过来了;瞧他一身干净整齐的衣裤,左上衣兜里的还插着两支钢笔,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的穷酸气,湛江来看在眼里差点没乐过气儿去。
“俺知道你想啥呢,咋?照相是小事了?那可是影响军队士气的大事!你少跟俺在那贼眉贼眼地傻笑!俺不搭理你!”
湛江来一把将他拽过来,咧着嘴笑道:“我刚才态度不好,您大人有大量,要不您捶我两下出出气儿?”
“滚边去!你就是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俺犯不着跟你一般见识。”说着压低声音,左右瞧瞧没二人,便在他耳边说道,“俺刚从卫生院出来,光膀子露大腿的都瞅了瞅,没文身的。” 。 想看书来
像娘们似的揣个败家心思打仗(5)
湛江来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听完就愣了,他压根就没想到老宋会这么上心。老宋打仗行,写诗行,文化工作行,但要说起情报工作,那不是愣头青顶砖头——找砸的事么。
所以湛江来听完就后悔了,就凭老宋那股轴劲,非得把事搞砸了不可。他贴着老宋面颊悄声说:“这事您先别操心,咱得慢慢来,您不是说了么,战斗工作要排在第一位,这事您一走一过有个数不就行了。”
“那不行!俺得对你负责!”
“诶,我说你怎么一根筋呢!”
“什么一根筋?这事可大可小,你整天像娘们似的揣个败家心思打仗,能打好吗!俺是你指导员,也是你老大哥!这事必须得帮你解决了,不然俺睡不着!”
湛江来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当初就稀里糊涂地告诉他了呢!他刚想跟老宋掰扯几句,就看湛连的那几个家伙们嘻嘻哈哈地走过来了。
还真别说,湛江来几乎认不出这些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了,一个个油光水滑,一改往日邋遢的形象,简直是闪闪发光的新中国新青年了。
老宋看在眼里可美坏了,拍手说:“对咯对咯!这才有股新气象嘛!大家排好队,等拍照的同志来了都笑呵呵的,俺们是光荣的革命斗士!把残酷留给敌人,将微笑留给新中国的未来!要热情,热情哈!”
湛江来瞧大伙喜滋滋的,只好把话头咽了下去,这时哄子蛋嚷嚷道:“指导员!我们拍照是不是应该把老油醋抬出来呀?”
老宋点点头,不禁有些感动,说:“应该的!应该的!佛爷你带俩人去卫生院,跟苏大夫说,就说俺让的,把他抬出来咱们一起照张相。”
佛爷答应一声就欲去领人,忽然老宋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湛江来,又转头挥手道:“把苏大夫也叫来,就说俺让的!”
湛连的家伙们开始嘀咕了,苏大夫是谁啊?有的就乐开了,还不住翘着大拇指。湛江来冷眼一看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就在背后捅了捅老宋,问:“谁啊?也不是咱们连的,你瞎咋唬什么呀?”
老宋背个手,一派盎然的形象,说:“来了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湛江来讨了个没趣,喃声道:“这个连成你的了,你老大!我‘二’,行不!”
等把老油醋要死要活地抬来,老宋背着手左走走,右看看,就是没瞧见苏大夫,他问佛爷:“人呢?苏大夫呢?”
佛爷说:“苏大夫有手术,说谢谢你的好意了。”
老宋叹了口气,就呼喝着大伙排好队准备照相,湛江来看了看表,又瞅瞅碧蓝的天空就纳闷了:“老宋,咱在这傻愣愣的戳半天了,照相的呢?”
老宋这才醒悟过来,一拍大腿说:“是呀!照相的呢?”
湛江来叫枪嘎子去问问,结果人家照相的说没空,要给朝鲜村民拍军民融洽,说是明天有空再看看。得知消息后,老宋,我们这位革命诗人,望着一排排打扮漂亮的人民志愿军子弟兵,只好无奈地宣布解散。
湛江来蹲在地上乐得死去活来,实在忍不住了就狠咬皮带敲着驳壳枪,老宋叉着腰想说什么,可瞧他那个损样就作罢了,捂着伤口哀叹连连,大有丈夫惆怅、江山悲嘘唏的样子。
湛江来知道演过了,一骨碌爬起来跟上老宋扶着他说:“这事您别往心里去,不就是照个相么,咱明天就把这事办了!”
老宋无力地摆摆手说:“这都是命,俺上了你的船就应该觉悟了。”
“别呀!咱们革命同志可不兴说这个,咱远的不说,就说飞虎山的时候,您一个班就顶下去几拨美械,现在不就一个照相的耽误您了么,我跟你说呀,你是指导员,可别影响士气。” 。。
像娘们似的揣个败家心思打仗(6)
“滚边去!少在俺坟前立牌坊,俺他妈就不长记性!怎么出国的时候就没申请调令呢!非得绑在你裤裆上当铃铛,命!这就是命!俺太仁慈了俺!”
“指导员!老宋同志!你这么说就不怕影响士气了?还有,以后你少扒人家肩头裤裆地看,老子做事有数的,不行你胡来!”
“哟?俺胡来?”老宋一巴掌推开湛江来,怒道,“要不是为你操心,俺愿意看大老爷们光膀子?俺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当初投诚的国军都洗心革面为新中国拼命,素质可比你高!谁他妈还留文身!只有你那小脑袋瓜才这么想!”
湛江来听完就呆住了。
老宋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九虎头出卖那么多*人士,背了上百条人命,怎么会愚蠢到留下那种记号呢!他哑口无言地盯着老宋,随后脸上痉挛地挤作一团,他大骂自己太傻了!
老宋有些于心不忍,干咳一声拉住他走了走,说:“什么事都要客观地想一想,你以前搞过谍报,应该比俺在行,但是平心而论,你未必把这事想通透了,俺以前读了一些医学上的书,上面说有的战士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场头脑就会出现幻想,也许是你受过刺激才杜撰出一个九虎头,比如黑山阻击战,那一场战斗你负了伤,政委也牺牲了,这种情形很有可能造成你心理上的问题呀。”
老宋看他没吱声,又说:“虽然有这些凭证,但毕竟是十年前的事,如今你看看,战场上都在拼命,就算有那个九虎头你能轻易复仇吗?都已经是革命同志了,该是抛开成见的时候了。”
湛江来吁了口气,颓丧地点了点头,说:“如果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我不是你这样的人,想不明白这些事。”
老宋嘿嘿笑着,搂住湛江来说:“想通了就好了嘛!走!咱俩去看看老油醋。”
湛江来任凭他搂着,脚下却步履蹒跚,他知道在这一刻起,又将是自己一个人奋战了,纵然没有人相信那些屈死的亡灵,他也会相信母亲就义的信念,他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今后的日子里,老宋将不会给他意外的惊喜,这并非老宋的诗意,而是在某种程度上,老宋或许有些天真了……
傍晚的时候,横村村南三里外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湛江来从鸡窝里提着41冲了出来,刚出鸡窝就看到了一排长磨盘,不出几秒钟,全连便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他身边。
湛连的前身组建于抗日战争时期,作战干练有素,人人各怀武艺,战斗力非同一般。这一刻看到村南几簇火光,佛爷便上前低声说:“是哄子蛋的伏击班,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对火。”
湛江来就怕这个,好在宣传工作做得好,村民并未慌张,只是在窗子后面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情况,他低声道:“田大炮卫生院!书里乖后方迂回!佛爷侧翼机动!枪嘎子排头!剩下跟我走!”
话音刚落,这个仅剩小半个连的精锐按命令散了开去,他们行如疾风,不片刻便包抄至村南,老宋抵着三八盖子,瞄来瞄去说:“没声了。”
老宋这三个字的意思是没有坦克,没有运动装甲。
湛江来自然相信他的耳朵,若不然也不会被张魁印要了去,想起这事他就堵得慌,所幸大路里嘻嘻哈哈地走过来一群人。
他们确实看到了一群人,全部武装到牙齿的一群人,只是他们既不是联合国鬼子,也不是南朝鲜李承晚的败家部队,而是一支绝对工业化的志愿军精锐。
当湛江来看到哄子蛋啃着大坨牛肉罐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不需要顾虑了。
湛连的家伙们从各自的位置冲了下来,哄子蛋嘴里塞着大块牛肉还不忘挥手,他说:“乖乖哩!是补充!新来的!”
这时一个顶着钢盔的汉子走上前,四下里瞄了瞄湛连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湛江来身上,猛地打了一个立正!
“一一三师警卫四连奉命报到归建!”
湛江连看他们的装备就傻了,41式、M3、仿汤姆逊、SG43重机枪、DMP轻机枪、60迫击炮,甚至还有两门M20无坐力炮。他看在眼里没管那个给他行军礼的家伙,咯咯乐着翻着他们的腰间袋,不住嘀咕:“妈的!美制手榴弹,连刷锅桶都不用了!”
“还有罐头!牛肉罐头!”
湛江来看了看哄子蛋,脸上一沉,脚就踹过去了。
“替书里乖腌咸菜去!吃饱了撑的!”
哄子蛋有点委屈,他说:“刚才一伙鬼子侦察兵过来,是他们揍的,一个都没留下。”
真他们有奶就是娘了,湛江来缓过味来,瞄了一眼老宋,随后绕到那位排长身前问:“哪个四连?给我手令!”
“是!”
那汉子从上衣兜掏出文书交给湛江来后,就如同雕像般戳在那里。湛江来翻开一看不由呆了呆,然后交给老宋。
老宋也看这帮人非同一般,狐疑地一睹,不禁叫道:“特编四连?师警卫连?”
湛江来想起与老朱的交易不免有些尴尬,他拉过老宋到小树林后边,低声说:“我他妈的也没想到老朱会调给我这些人呀!师里的警卫部队调给我?这不是存心拿我涮锅子么!”
“你完了……”
老宋叹了口气,接着说:“湛大脑袋,你说吧!你究竟答应老朱什么事了?”接着揪住湛江来的衣领狠声道,“你他妈的究竟答应他什么了!师里都把警卫连调给你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湛江来有些痛苦,他艰难地吐出俩字:“机密……”
老宋连揍他的心思也没有了,有些瘫软,也有些犹豫,他无力地指着湛江来说:“你个败家玩意,俺算仁至义尽了。”
湛江来看看那些警卫连,在月色即出的时刻,他们身上有种诡异的暗色。他转过头望着老宋,说不出的心酸。
也许是这些人等急了,那个排长朗声道:“一一三师四连请求授建!”
湛江来挥了挥手,瞧着这批训练有素的部队开进横村,他突然骂了四个字:王八犊子!
活土匪与新三排(1)
那位排长,姓杨,名源立,原是师警卫连连长。老朱去师部上报了湛连的情况后,紧接着特批就下来了,师警卫连抽出一个排和两个加强班由杨源立带领调给了湛江来,这是贴金的面子,可是湛江来越觉着越不是个味儿。
按理说,两个排的精锐部队换三个老兵就是赚吆喝了,他大可不必为此惆怅,只是涉及到个人感情,就越加舍不得他们三个。可是命令就是命令,他没法把机密解释给老宋,只好忍受着老宋的白眼,硬生生把全连做了一番部署。
如今的湛连,除去即将调走的老宋三人,总员已达到一百九十一人,拥有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混成班,可以说是个霸道十足的硬火器加强连。他将近两百人按建制归建后,又加强了班属:分别是一排长佛爷,二排长铜炉,三排长杨源立,加强机枪班班长哄子蛋,迫炮班班长田顺年。等建制就位后,最兴奋的就是田大炮,想想那是两门无后坐力炮啊!除了天上打不下来的,地面上可以摧毁任何有生力量,他几乎都要笑掉大牙了。
郁闷的还是湛江来,原本身边的传令兵是扯火闪,张魁印要了去,就只好将枪嘎子调了出来,可是老宋的勤务兵,他压根就没提。
老宋倒没觉察出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盯着湛江来,他背过那些新兵老兵,把他拽出屋,问:“机枪班班长怎么换成哄子蛋了呢?那帮老兵油子他镇得住?”
湛江来显然不会跟他说老朱的那套废话,就模棱两可地说:“磨盘在垛子场干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没毙了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