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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能力护她周全吗?”
“是吗?那魔君就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清杳还在为那句“我的女人”面红耳赤,她尽量调整好情绪,抬头看破天。出乎她的意料,破天并没有马上动手,他仔细盯着她的脸看,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这一世你长得还是这么漂亮,让你死还真是可惜了,别怪我。”
清杳根本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破天和明绍都心知肚明,唯独她这个当局者被排除在真相的门外。她淡淡地问了句:“为什么要杀我?”
“你没必要知道。”
马上有人抢在清杳前面问:“那我呢,我有必要知道吗?”
清杳回头:“谨逸天孙?风神?”
“大哥,他们……”罗迦跑到破天身边,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角。
谨逸华服金冠,气度非凡,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飞扬,颇有王者之气。重冥双手抱在胸前,嘴角还是挂着不羁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重冥朝罗迦挤挤眼,调笑道:“罗迦公主,两天不见,想我了吗?”
“你——”罗迦怒视了重冥一眼,回头征求地看向破天,“哥,怎么办?”
破天不改邪魅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眼里只有清杳:“这么美丽的性命,今天不能取走真是可惜了。不过,你的命始终是我的,慢慢来。”
黑影一晃,带着罗迦一起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清杳松了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破天,非常害怕。面对他那种眼神,她就有种想逃得越远越好的冲动。可是这样的眼神,却是她所熟悉的,她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清杳,我去巫山找过你,她们说你不在。”谨逸掩饰不住兴奋。
清杳笑了,宛如在阳光下瞬间绽放的白莲花,神圣美丽,“我知道。”
“魔君为什么要杀你,你没事吧?”
“没事,你能来,我很开心。”
“清杳……”
明绍一把拉过清杳,自己则挡在她身前:“天孙,清儿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会护她周全。天孙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霜灵仙子的身体吧,她才是你未来的妃子。”
被明绍戳到了软肋,谨逸一时语塞,他强装镇定,不冷不热道:“多谢将军挂心,霜灵的事我自会处理好。至于我和清杳怎样,也不劳将军操心——清杳,你过来。”
清杳正要往前走,却被明绍拦住:“不许去!”
“你让开,这是我的事。”清杳微怒。
“将军,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强人所难。”
谨逸走上前欲把清杳拉到自己身边,结果没等他碰到清杳,明绍猝不及防涌出一口鲜血,他用力将剑撑在地上,死死咬住嘴唇。
“宣离!”清杳大叫,本能地弯下身子去扶他。然而等她意识到自己开口叫的是“宣离”而不是明绍的时候,她被自己的反应吓坏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叫他什么?清杳你叫他什么?”谨逸怀疑自己听错了。
清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猛然想起,在天香牢的幻象中,她曾见过宣离,就是和现在的明绍一样,身受重伤,用剑勉强撑着身子。
原来,自己竟然无意识地把他当作了宣离。
“没什么,天孙你听错了。”清杳淡淡回答,和之前判若两人。此时此刻,她真的没办法勉强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明绍受伤,她会这样紧张。
“为什么你伤得这么重?魔君明明没有伤到你的。”
“不碍事。”明绍摆摆手,他忽然笑了,“怎么,清儿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做仇敌的吗,想杀我的话,现在是很好的机会呢。”
清杳对他很无奈。明绍和她听说的并不完全一样,为什么天界鼎鼎有名的冷面将军,在她面前却跟重冥有几分相似,那么轻佻,那么不羁。
“清杳你别急,他死不了的。”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重冥玩味似地开口,“他和天孙相互切磋,受点伤也正常。”
“什么?”
“风神说得没错,我和明绍将军同为天界神将,相互切磋也是必须的,清杳不必紧张。”谨逸坦然承认。
这时清杳才发现,谨逸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样子他也受了伤。她心里清楚,明绍和谨逸当然不仅仅只是“切磋”而已,要不是之前那场“切磋”,破天未必能占上风。
因为重冥的一句话,气氛一时陷入尴尬。清杳只是扶着明绍,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她的余光看向谨逸,谨逸的脸色也很不自然,带着几分怅然,几分无奈。这令她不由心生愧疚,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可是一想到这三千年来碧瑾所忍受的孤独和寂寞,自私狭隘的报复心又开始萌发,渐渐生根发芽。
谨逸只是看着清杳,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在清杳和明绍之间流转,蓦地什么都已经明了。他的心沉了下去,想起他和霜灵之间的种种,那么多无奈只化作了一声叹息。也许,他和清杳之间注定是没有结局的吧。
谨逸转身,从他的声音中,清杳听不出喜怒,可他的背影看上去甚是寂寥。
“霜灵身子不好,我先回去看看她。清杳,明绍将军的伤没什么大碍,你好好照顾他吧。我希望……我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先回去了,找龙王商量一下施风布雨的事。”重冥暧昧地朝清杳眨眨眼,“清杳,明绍,你们有话慢慢说,不急,不急。”
“我……”
清杳脸红了。似乎当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拔出镇天剑的那一刻,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和明绍有什么牵扯,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个误会,或许还和她七百年前丢失的魂魄有关。
“放开吧,我没事了。”明绍抬了抬手。他不想在清杳面前展现出自己无助的一面,尤其他还是因为她才和谨逸起冲突,这一点,清杳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在清杳眼中,明绍这样的举动像是暗示着他对她不耐烦。她没由来地黯然,往后退一步,却并不说话。
明绍发现了清杳的异常,试图转移话题:“先去地府渡送凌波的魂魄吧,晚了会被发现的。”
“恩。”
“清儿……”
“恩?”
“没什么。”明绍心中苦笑,“走吧。”
他年若枕三生梦(一)
阴暗的地府中弥漫着亡灵们哀怨的叹息声,冷风嗖嗖地吹着,令人毛骨悚然。
无数恶灵争先恐后地从墙壁中探出头来,睁着血红的眼睛四处张望。这些将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恶灵已经没有了重生的机会,它们带着既羡慕又仇视的目光看着那些即将前往轮回隧道投胎的灵魂,恐怖的笑声回荡在地府中,和风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极其诡异。
招魂使者提着红色的灯笼为身后的灵魂指引前行的方向,过了前面的奈何桥就是轮回隧道了,无论生前是好人还是恶人,穷人还是富人,重生后他们将忘记一切,痛苦和欢乐都将在此了结。
明绍站在第十四座阴司桥上,目光如深秋随意飘落的黄叶,静静的,不带任何情感,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深深倦意。清杳就站在他的身边,她能够清楚洞悉他心中所想的一切,仿佛她曾经是陪他一起经历过的一样。
“想起以前的事了?曾经你也在奈何桥上走过十次,流连凡世。可是未晞她却不愿堕入凡尘,为了守住对你的回忆,她宁愿跳下忘川……”
“够了清杳!”明绍刀锋般凌厉的眼神唰地扫来,每次提到未晞,他的反应都是异常无情的,“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以前的事,他是他,我是我!”
“可这是事实!”
明绍抬头,无奈地要摇头。他揉揉太阳穴,“招魂使者走了,你去送凌波离开,然后早点回栖芳圣境去吧。”
“你不是想帮阳泉帝君抢我的风吟草吗,栖芳圣境出事,岂不是正合你心意?”清杳出言讥讽。以前的她,清冷寡言,不苟言笑。从何时开始她竟然也会挖苦人,会生气,渐渐有了七情六欲了?
清杳嘴角弯起,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她不等明绍说什么,脚尖踮起,从阴司桥上空一直飞到忘川边。
对岸,鲜红的彼岸花正怒放着,美丽而妖异。花丛中那青色的石头一如既往的静静伫立着,仰望那些将前去投胎的灵魂,上书三个遒劲的红字:三生石。
奈何桥边,黑纱女子正望着清杳轻笑。她那三千青丝尽数披在肩上,长及脚踝,和黑色的纱衣分不清彼此。因为穿了一身黑色,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完美精致的五官几乎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眼睛,透出一种天界女仙所没有的神秘和安静。
“孟婆,我们又见面了。”
“七百年了,我知道你还会再来的。”孟婆眼波流转,眼神飘向明绍,“不过我没想到将军居然也来了。”
清杳并不想把话题转移到明绍身上,她摊开右手,凌波轻飘飘如烟落在地上。此时凌波的容颜已不再像凡尘那般毫不起眼,龙族女子的美在六界都是有口皆碑的,只不过是凡尘遮掩了她原有的光辉。
“西海七公主?”
“是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清杳点点头。
孟婆只是笑笑,没答应也没拒绝。她回头看了明绍一眼,不动声色地端起一个青瓷小碗筷,“七公主,请吧。”
“凌波,时间紧迫,再过不久招魂使者还会再来的,让他看见你就不好了。”清杳催促。
凌波咬着嘴唇,始终未曾说过一个字。她接过孟婆汤正要喝,嘴唇刚沾到瓷碗,清杳突然发出的声音阻止了她。
“等一下!”清杳问她,“凌波,敖宸……敖宸他小时候是不是……”
凌波抬头等着清杳继续往下说。结果清杳只是要摇头,“没什么,你快去吧。不过是三百年,对于我们来说,三百年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在栖芳圣境一直等你和宸哥哥回来的。”
“谢谢你,清儿。”
凌波喝下孟婆汤,然后头也不会地走上了奈何桥。在她转身的瞬间,清杳明显从她眼中看到了忧伤。作为凡间女子的她,应该是深深爱着那个叫萧翊的男子的吧。若不是自己强行带走了她的灵魂,或许意料中的一切都会发生。
等凌波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清杳才把思绪收回来,她一直没有发现,明绍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忘川河中那糜烂的气息熏得她浑身难受,如同七百年前一样。那时的她少了一魂一魄,不能投胎,只能日日在忘川河边怅然流连。
清杳捂着胸口,眉头因为痛苦而皱起。
明绍把手伸向她,却在她肩膀上空停住,始终不敢去碰她。瑶姬的话不时地在他脑中响彻,提醒着他,他不可以再接近她了。而他还是放不下。或许,所谓的因果报应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他摊开手心,恍然间一支白山茶散发出幽幽的香气,在这阴暗的地府中,不啻于世外奇葩。他把花递给清杳,清杳愣了一会儿,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她在幻象中看到的画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就像万年前宣离对待未晞那样,她把花接了过来,想也不想就扔进了忘川河。
没有涟漪。白山茶一碰到水面立刻就沉了下去,瞬间被忘川中那些永世无法投胎的恶灵们吞噬。那样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忽然间,水花哗哗四溅,水中的恶灵们像是发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似的,挣扎着涌出来,呼号声不断,呜咽悲鸣。
“白蝶,是白蝶……”
“白蝶……”
“白蝶……”
清杳不由后退一步。七百年前她也在这里待过,却从没见过这般景象。那些恶灵们明明受着比死还要痛苦千万倍的煎熬,如何还能这样疯狂地往外挣扎?而且,他们……他们好像是在呼唤她似的,一声声在她耳畔不肯离去。
“你没事吧?”明绍扶住几欲跌倒的清杳。
清杳赌气似的拂开他,袖子里的手绢随风飘出,那瓣洁白的梨花在空中慵懒地打了几个卷儿,飘进了忘川河中。霎时,白烟冒起,无数恶灵瞬间灰飞烟灭,其他的也快四处逃散,水中如卷起巨大的漩涡一般。
“这是?”
明绍抬眼看了着清杳,清杳不理他,低声对孟婆说了句抱歉。
那花瓣上的字是用无忧泉写的,当记川的水融入忘川之中,势必会有这样的后果。
孟婆一直很平静地看着他们,那招牌似的神秘而黯淡的笑容始终未曾从脸色淡去。她往前走了几步,淡淡说:“一万多年过去了,他们还记得你呢。”
“我?”清杳吃惊。
“你随我来。”孟婆答非所问,她牵过清杳的手往对岸走去。才走几步,她回头,“明绍将军,或者,我该叫你宣离将军,呵呵,如果你想知道这一切,也可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