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底,妈妈和白薇姐姐原都是祖母身边的,我倒是不担心你们生疏。”接过香蕾递来的茶水,沈嘉芫吃了口才喃喃自问道:“这也奇怪,我身边都已经有妈妈你陪着,祖母怎的还放心不下,非差了白薇姐姐来呢?”
许妈妈脸上就露出了尴尬之色,“老奴进了这院子,自然就是姑娘的人,老夫人疼您,必然还是要人跟着才放心的。”
这层意思,沈嘉芫懂。许妈妈如今已经代替了她原先乳娘的位置,那便是六姑娘的人,跟颐寿堂就无多大关系。虽说过去,白薇只个年轻婢子,无法跟资长的妈妈相比,可如今她是代表了老夫人,这姑娘院里的人,谁能不敬着几分?
说到底,祖母定是没有绝对信任许妈妈,这才故意安排白薇。否则,长幼尊卑,八妹妹跟前的丫鬟、婆子自然是无权拿主意,便只能听从自己这边安排。若然如此,在外事宜,必然是许妈妈全权负责,如今有了白薇,凡事她就无法专权。
其实,沈嘉芫亦不信任她,从许妈妈之女春藤被安排到外院服侍三爷,就知晓她已经为母亲所用。蔡氏既然想知晓自己院里的事,或者监控她身边的一切,就必然要收服个她能信任且差遣的人。即便自己再设法驱走了许妈妈,自然还会有其他人出现,许是还会将脑筋动到香薷香蕾身上,待到那时,自己身边就真寻不到可培养的忠奴了。
“可不是?祖母她疼我,我身边的人都是她细细挑选安排的。”似纯粹欢喜的少女,表露着这份受宠的喜悦,沈嘉芫待她素来敬重,轻声道:“听说到寺里要不少时辰,妈妈亦早些回去,省得明儿路上打盹。”
“这个姑娘大可放心,定误不了差事的。”
许妈妈虽是说着,不过察觉主仆气场轻松,自家姑娘亦是对她信任的紧,便也没有多家逗留,叮嘱对方亦要早些就寝才退下。
沈嘉芫就望着烛台处跳曳的灯光发愣,没有想任何,就是突然发怔,总觉得世间无常,寄身沈府,终究找不到当年慕府那种亲情的感觉。
约莫戌正的时候,总没听见唤声服侍的婢子进了屋,望着主子的侧影,竟觉得有片刻恍惚。香薷先上前推了推其胳膊,轻声提醒道:“姑娘,不早了,就寝吧?不少字”
沈嘉芫这才回神,转首轻轻点头。后者便冲后招了招手,香蕾喊了人端着水盆等屋进来,服侍了她宽衣上榻。
次日清早,白薇就到了清涵院,说是候着一块儿出发。香薷和香蕾过去都是在她底下做事,三人关系很是熟络亲密,沈嘉芫没有端主子架子,声声“姐姐”唤得她嘴上忙不停道“姑娘,使不得”,眼角却是高兴的。
经常在颐寿堂走动,沈嘉芫清楚白薇是极受祖母重视的婢女,亦因此而在听到是她跟着同去庆安寺里时,心底难免真生了几分动容和感激。
去庆安寺的路上,沈嘉芫同八妹妹是同辆马车,起初对方还闲不住,惬意地用着车厢内备着的茶点与她说笑,可越到后面,便就越坐不住,喊着“六姐”问何时才能到达。年轻的少女心性浅,自然会觉得烦闷,沈嘉芫倒是还好,亦或许是前世单独处惯了,竟有些喜欢这种静谧。
再后来,八姑娘见对方总是不痛不痒的回着“快到了”,整个人安静如兰。对比之下许是察觉到自己太过浮躁,就没有再吭声,只是目光不时地瞥着车帷,两只手绞着素帕,偏是顾着规矩和修养,硬生生忍下了那股想挑起看外面景象的冲动。
寺庙多坐落于山上,越是有佛名的寺观门庭越是热闹。沈家的马车停在山脚,早有穿着僧服的小沙弥侯在脚下,见着马车标记就迎了上来,许妈妈上前道了门第,便由其引着上了台阶。
佛寺门口坐落着口青铜大鼎,其中燃着繁盛的香火,两边有摊贩罗列着福牌和解签的大师,往来香客很是热闹,均是华衣锦裳,携仆带婢,自然是非富则贵。入寺案例先进正堂跪拜了菩萨上香,而许妈妈则已带人进后院安排的住所收拾准备,沈嘉芫同沈嘉蔓身边紧跟了些近侍。
沈嘉芫作为姐姐,有些事自然是要她出面吩咐的,上香后让旁边的香蕾去添香油钱,白薇却突然插话道:“老夫人早吩咐过这事,奴婢进寺的时候就让人去添过了。”
沈嘉芫讪笑,心道祖母定认为自己大意,不会想这么缜密。
白薇倒没有这个想法,反觉得六姑娘很识大体,侧身轻道:“这外面人多眼杂,想来厢房内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奴婢陪两位姑娘进去,待会再去见过华恩方丈。”
八姑娘在府里便是个活泼的性子,此时初到外面,双眼好奇的在各处打转,最后却还是沈嘉芫拽了她下袖子,才兴致散散的跟着进内院。见她有些失意,沈嘉芫就凑耳轻道:“咱们还要在这十多日,妹妹还担心没过来看新鲜的机会?”
沈嘉萝这才展笑。
然拐进后院大门的时候,凑巧撞见了亦由着沙弥引路正要离开的群人。在前的是个约莫四旬的妇人,正同个穿了紫罗锦衣的少女说笑,两人眉目间有七八分相似,身后跟着五六名仆妇,均是衣着不凡,定非出自普通家族。
而沈嘉芫定住脚步的原因,不为其他,正因为认识那对母女。
都算是曾经相伴了三年多时光的家人。
“咦,是赵府的老夫人?”
沈嘉萝亦看清了对方,凑近同身旁人低语道:“姐姐,是赵将军府的老夫人和姑娘。你许是不认识,我在表姨家见过她们,当时亦在做客,我还和赵家姑娘说上了话,她很和善。”
八姑娘口中的表姨家便是四夫人程氏表姐陆氏的夫家——齐乾公府。沈嘉芫闻得她介绍,这才忙压下了心底的那股情绪,沈延伯府和赵家没有往来,连八妹妹都是在齐家才见过赵氏中人,这身子的原主必然也是不识得的。
她们俩低语间,赵家人已注意到了她们,似乎因为对方率先停住了脚步而盯着她们看,便有些纳闷亦停下了脚步。赵老夫人凝眉思索了番,似乎没想起对方是何府,而旁边的紫衫少女却认出了沈嘉萝,便凑近道:“母亲,是沈延伯府的人。”
赵老夫人这才露出个不深的浅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沈嘉芫还没反应的时候,旁边的沈嘉萝便上前了过去,行礼热情道:“赵老夫人,我是沈府的嘉萝,上回在齐乾公府,咱们还见过呢。”跟着侧首与其身旁的少女打招呼,“怡姐姐可还记得我?”
两府原就没有交清,便是八姑娘在亲戚家见过,亦犯不着如此特地过去行礼。沈嘉芫听得白薇轻叹了声,跟着胳膊被人轻轻虚扶了下,“姑娘,见面是礼,您也上前打个招呼吧?不少字”
沈嘉芫点头,压下心底对赵家的愧疚,用最平和的礼数见了赵氏母女。
两方人没有说上什么话,匆匆而过,不过沈嘉萝似乎心情大好,方才的不虞一扫而光,还闻着带路的小沙弥道:“师傅,她们也是来听方丈诵经的吗?”
那小沙弥就回道:“施主,赵施主是来拜祭的。”
“拜祭?”
由于沈嘉萝的好奇心,沈嘉芫这才得知,原来赵家近几年都有在庆安寺供奉牌位,说是替远亲立的。只有姓氏,并不详细,小沙弥说只知道说是慕家人。
沈嘉芫听得心底大惊,慕家?
在赵家三年,她从不曾听过有这门亲戚,亦没有知道这回事,难道是将军瞒着她?
可是,当初是瞒着身份接近的他,赵沛言根本就不知自己的出身。她走着走着突然面色大骇,莫不是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
第五十五章 赵家人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八妹芳心
第五十六章 八妹芳心
待至安排好的厢房里,沈嘉芫脑海中很乱。方才虽只与赵家母女淡淡而过,可自知对方来这的目的,这心就难以平静。
当年自己以落难之人为将军所救,继而被接入赵府,得他悉心照料。她当时心念的只有接近他,甚至想着法该如何迷惑他,当时心中忐忑着就担心赵沛言不喜欢自己,却忽视了个关键的问题:将军从来不曾问及过自己的出身。
她改名换姓,众人只知婉姨娘来历不明,而他却赞她“婉约倩柔”,便用“婉”做她小字。
沈嘉芫从不曾有过这种想法,赵沛言老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慕家女。若是这般,那他就该知晓自己接近他是别有目的,可这三年多来他却从没问过,甚至连试探的片语都没有过。
沈嘉芫总以为,两人的感情是水到渠成,认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可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或许被看透的人是自己。
将军他,为何要这般做?
若早知自己乃罪臣之女,难道会不知留下自己的后果有多严重?
许妈妈自外走进,满面关怀的走到沈嘉芫身边,“路上颠簸许久,姑娘要不要进去躺会?”打断了对方的思路。
“不必。”
沈嘉芫微微摇头,这是来祈福又不是享福,动不动就劳累歇息,落在旁人眼中,便真成了弱不禁风。且来意是为长辈,她可不想被人说是惺惺作态,抬手即问道:“祖母说入寺要去拜见华恩方丈,妈妈可差人问过,大师现在方便吗?”
“瞧姑娘急的,这才刚进来,您连椅子都没做热呢。”
许妈妈替对方斟了盏茶,缓缓解释道:“如今寺里正是繁闹的时辰,华恩大师还忙着。老夫人过去就念叨,这礼佛便得遵从佛道规矩,总要敬着大师的意思。寺中常言,众生平等,姑娘总要等这里安排不是?”
沈嘉芫觉得有理,毕竟先来后到,总不能仗着自家是沈延伯府,便驱走先前等候见华恩方丈的人。然她方想点头,突然白薇举步跨过了门槛插话道:“妈妈这话欠妥当,老夫人说她和大师是旧识,我们沈府亦都是庆安寺的上宾。既然这都安顿好了,姑娘为表敬意,还是亲自去趟禅院的好。”
许妈**表情瞬时就有些僵硬,许是面子上下不来。
“咱们姑娘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若大师忙着,自然不会进去打搅,只是前往拜访这种礼数,终究是不可少的。”白薇话落就上前,扶着六姑娘的胳膊还准备再劝,后者却已经顺从的起了身。
“妈**话是个理,不过白薇姐姐说的也对。我们既是要打搅段方丈,礼数在前总是没错的。如若他大师正在诵经或是接见人,我们就回来,事后门口的小师傅自然会回禀的。”
朝门口走了两步,沈嘉芫顿住复望了眼对面的屋子,“去通知下八妹妹。”侧首又同身后吩咐道:“只是在寺中行走,妈妈不必跟着了。”
“这,”许妈妈为难,“离府前,世子夫人可交代老奴要近身跟在您身边服侍的。”
“没事,母亲亦不过是担心我身前人服侍的不好。”沈嘉芫浅笑,“香蕾她们都跟在后头,旁边还有白薇,不会有差的。现今不过是去见大师,人多了反倒不好。”
许妈妈便只好停在了廊下。
西厢房的屋子大开,听得小丫鬟通传的沈嘉萝走了出来,两人在庭院中打了招呼就往外走去。
八姑娘容上总携带着笑意,沈嘉芫不解,忍不住问道:“方才在马车里你不还挺没精神的,怎么突然这样高兴?”
沈嘉萝脚下步子轻快,转身笑回道:“姐姐你不知刚刚遇见的人是谁?”
“是赵将军府的老夫人和姑娘,怎么了?”
沈嘉萝的笑意就更浓,扯过身边人就远离了后面的群婢,压低了嗓音便乐道:“方才我轻声问了怡姐姐前线的事,她说她哥哥在家书里说万事都好,还说不过多久就能班师回朝。”
“你、认识赵将军?”沈嘉芫错愕。
闻者便摇首,“我就在表姨家见过怡姐姐和她母亲而已。”
“那怎么这样关心前线的事?”
沈嘉芫还以为八妹妹同许多深闺小姐般,听说赵沛言英勇善战就早已芳心暗许,所以才对赵家的人格外上心,此刻心情好亦算有了解释。然而,不是,那她这般开心为何?
“六姐你不知晓,二姨哥跟着赵将军在前线作战。赵家将军回来了,那他也该要回来了。”她说着说着,就仰头望向前方的天空,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意。
沈嘉芫瞧她如此,隐约间好似是记起那回事,这回作战赵沛言将惯用的副将留在了京中,而德隆帝任命了齐乾公府的少爷为参将。
八妹妹说的,便是那个人吧?不少字
“这种事,妹妹大可直接问齐夫人,怎么好特地去问赵家的人?”
沈嘉萝就面显激动,摇头道:“我怎么好跟表姨打听这种事?母亲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