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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也呈现眼中混乱的景象。
“不过以玖琅叔父来说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因为他并未限制盐铁米的流通,范围也控制在贵阳以内,也没有发动红姓官员提出辞呈。”
“倘若红家麾下的官员集体罢工,这个国家肯定分崩离析。”
“……这就是、红家的力量啊……”
喟叹一声,刘辉环视小山一般的请愿书。
“原来如此,孤也学到不少,既然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却愿意把国家交给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倘若有意站在顶点统治国家,红蓝两家便不会强大至此,因为他们明白担任一国之君非常累人,是个相当不划算的工作。”
一点都不错,目前沦落到不得不扛下这个不划算工作的刘辉,一边感叹自己的不幸,一边询问最不想询问的问题。
“红尚书大人目前情况如何?”
“占领其中一座离宫,处于自发性软禁状态。”
绛攸报告的语气夹杂着叹息,楸瑛则刻意瞠大双眸。
“呃?那叫软禁吗?怎么看起来生活过得比陛下还优渥。”
“为什么不放他出来?”
“……因为他已经做好准备,要被‘软禁’到自己遭受的不合理诬陷得到刷洗的那一天,这当然是故意讽刺。”
伤脑筋……刘辉暗地心想。
奏折已经逼至绛攸的腰际,楸瑛把不断坍塌的请愿书推倒一旁,有感而发的喃喃自语:
“话又说回来,遭遇如此排山倒海、蜂拥而上的压力,反而逐渐不觉得这是压力,真是不可思议……如此看来红家还蛮有正义感的。”
刘辉难得为一件事头痛不已、他才刚上任,总是希望能够手下留情。
“——楸瑛,另一半的机能隶属蓝家的势力范围,以目前状况能够维持多久?”
楸瑛轻声笑道:
“如果换成其他姓氏的家族,我们会趁机将所有地盘吸收合并,不到一天时间就能让城下机能恢复正常。然而无奈的是,对方是玖琅大人的话就无法这么做了,一方面他应该只是纯粹想引起骚动罢了,假如陛下一声令下,蓝家自当尽力而为——不过不需要蓝家亲自出马,这场骚动应该在一天之内便会平息下来。反言之,这是玖琅大人无言的要求,希望陛下在一天之内收拾局面。”
“孤明白,既然如此就尽快着手处理,再放任白痴四处为虐,到时朝廷会遭受池鱼之殃率先垮台……伤脑筋,区区一个利欲熏心的小脚色,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歪主意打到黎深身上而非绛攸!”
见刘辉愤慨交集的模样,楸瑛念头一转表示:
“搞不好、他根本不晓得黎深大人身为红家宗主的身份,我们熟人之间自然很清楚这件事,但仔细想想,黎深大人从未在公开场合表明自己的身分,更何况一般而言也很难想象七姓家族的宗主会入朝为官。”
刘辉与绛攸顿时鸦雀无声,这么说也有可能,两人心想。
“……这真是个盲点。”
“没想到对方会无知到这个程度。”
“接下来再报告一个好消息。”
楸瑛抿嘴一笑。
“燕青捎来报告,据说是同行的少女急着赶路,因此即将提前到达,他们在明天傍晚之前就会抵达。”
刘辉随即从案桌寻找毛笔与砚台。
“——孤发一道敕令要她们正午以前抵达,立刻帮孤送出。”
“微臣斗胆禀报,通知已经发出,审查大会的事前工作也已完成,另外,这边的小盒子是邵可大人送来的,附带了相当有力的保证书。”
“……东、东西在谁手上?”
“机缘巧合辗转落在玖琅大人手中,难怪怎么找就是找不着……还有一件事……”
楸瑛悄声耳语,刘辉倏地瞠目——接着以手扶着额头。
“……秀丽实在很了不起。”
“是的,微臣也由衷如此认为。”
在自己不知情的地方动辄被人冠上“白痴”与“小角色”这些称谓的这个人现在正为了自己引发的事端而脸色惨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黎深——即使是吏部,区区一个尚书怎么可能有这么惊人的力量……不、还没、目前灾祸尚未临门,以静养为由离开紫州好了,接下来只要有了这枚戒指……”
男子万分珍惜抚摸着有了鉴定能力出众的妓女蝴蝶担保的假戒指,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进某个隐密的地方。这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完全无法跟过去前往高级妓院时不可一世的神气模样相提并论。接着他恶狠狠的啐道“
“那个小丫头!明天正午即将到达?哼、我岂会让她称心如意!”
接着他命令家丁开始着手逃亡的准备。
深夜——位于姮娥楼一个房间,秀丽正忙不迭的书写文件,一边想起从府邸折返的静兰所叙述的外界情况,以及蝴蝶随着苦笑逸出的一段话。
“……这下招惹到红氏一族了。”
“红家啊……”
这正是红氏一族的力量。足以在短短数个时辰瘫痪城下半数机能。
直到如今,秀丽才头一次了解父亲所舍弃的事物、不得不舍弃的事物有多么庞大。
身为红家嫡长子的父亲,生来便是拥有这般强大权力的一族继任宗主,亦即强大道可能轻易撼动国本的这个姓氏的领导者。
(不过、对我那爹来说实在太难了。)
秀丽暗忖幸好爹不适任。自幼与父母、静兰四人共同生活,她感到十分幸福。因为无论贫困也好,痛苦也罢,自己的手永远握有最重要的事物。
随着微弱的扣门声,客房房门被推开。
“对、对不起,我睡太久了。”
“影月!你恢复原状了!”
回复成原来略显下垂眼尾的影月面露温和的苦笑。
“是的——请问……那家伙,有没有帮上忙?没给大家添麻烦吧?”
影月只要沾上一小滴酒就会变了一个人(?)而且不知为何这段期间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他表现得相当精彩!”
“这、这个停顿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妙,对了,我已经向蝴蝶大姐打探过事情得来龙去脉了,我很乐意帮忙。”
秀丽毫不推辞,现在的确很需要他的协助。
“这些要在什么时候完成?”
“……明天正午。”
“唔哇——时间真的很赶——”
影月一坐下来便立刻着手进行工作。不停振笔疾书,书写的速度之急甚至让人觉得连蘸墨的空档都嫌浪费时间。状元及第的真材实学由认真肃穆的表情可见一斑。
“对了影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帮人擦鞋,自然就会听到许多传闻!!秀丽姐你也是对不对?”
“……可是我的消息很不灵通。”
“因为我事先就取得情报,再加上,中午不是有快马连同蝴蝶大姐的信和我老家寄给我的信一起送到吗?这也正好派上用场,你看就知道了。”
秀丽不经意打开书简,确认过内容之后,抬起脸的秀丽眼眸燃烧着炽烈的斗志之火。
“……影月,我们明天正午之前、一定要完成!”
“那是当然,啊,对了、秀丽姐。”
“什么事?”
“秀丽姐有一位那么疼爱你的叔父大人,让我觉得好羡慕哦——”
重新投入工作的秀丽手上的毛笔倏地停顿。
“……叔父大人……?”
——是指谁?
(第五章 完)
第六章 那名男子的出现
“哎呀——?”
距离贵阳尚有十数里之处,一名满脸胡髭的男子接获传令使的信件,浏览过内容之后不禁挑眉。骑在马上的同行少女见状也随即面露不安的深色。
“燕青大人,请问发生何事?”
“嗯——呃、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今天一定要刮胡子才行——”
“……那张肖像画是……”
“这个啊,就是提醒我如果发现这个人要帮忙捉拿,话又说回来,香铃姑娘你表现得真的很好,接连星夜兼程赶路连男人都觉得吃力。”
“前去回见自己曾经企图杀害得对象,你不会感到害怕吗?一般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您说话真是毫不留余地。”
虽然平时都是摆出一脸随遇而安得笑容,但他对于重要的事情从来不打马虎眼。无论面对的是女子或小孩,总是真诚相待。名唤香铃的少女在与他一同展开旅程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已经对这一点了解到几近透彻的地步。
“……我是害怕,但是,我不会再逃避了。我已经向大夫人——还有我自己发誓,绝对不要再逃避自己做过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对秀丽小姐……”
望着咽下语尾的香铃,燕青苦笑道:
“你喜欢小姐,对不对?”
“……现、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谈论这件事。”
侍奉毫不知情的贵妃秀丽的那段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乐、很幸福。甚至可以让她忘却收容并抚养、善待自己的茶太保分离那种寂寞痛苦的心情。她很愿意一辈子侍奉秀丽小姐,她是由衷如此认真认为——然而……
为了茶太保,香铃决定暗杀秀丽——而且实际下手过数次。
自己无情的背叛了秀丽对自己的亲切与好意,直到现在仍然持续着。在亲口对着毫不知情的秀丽说出真相之前,香铃的背叛会持续下去。
“我一定要……往前迈出步伐,我已经准备用一辈子赎罪,因为我所做的事情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
“说的也是,就算秀丽小姐肯原谅你,你仍然必须这么做,无关乎对方原不原谅,犯下的罪会跟随自己一辈子,永远无法抹消,所以无论对方的想法如何,你都不得不背负这个罪名,这是面对自己的必然结果。”
他真的是丝毫不留情面,不过香铃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自己每每想要逃避的脆弱内心,总是被他及时挽回。现在的香铃,并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话语。
“好,咱们正午之前必须抵达王城,再加把劲吧!”
“是!”
香铃抬起小脸。
“凤珠——你、你看这个!”
慌张到甚至没有注意自己不小心说溜了名字。景侍郎冲进尚书房。
“小秀跟杜进士一起联署,他们提前半个月交出鲁礼部官大人提出的作业。”
假面长官不发一语翻阅迟来的文件。景侍郎感动至极的发出喟叹。
“没想到你逐一打散的文件——他们能够整理得如此井然有序。”
“不仅如此,他们还从其它部门搜集证据,藉由擦鞋跟打扫茅房听来得传闻加以推敲,看来已经把确凿的证据全部搜集齐全了。”
假面底下的他泛起微笑,景侍郎很清楚这一点。
“这些证据可以直接使用,全部拿到朝议上报告吧。”
“凤珠——我、我好感动。——”
“你哭什么!”
“你加重小秀他们的工作量之际,我一直偷骂你是死没良心、不是东西、冷血假面男,现在我收回。”
“……我会好好记住。”
黄尚书的语气如同暴风雪一般,不过有着十年以上交情的景柚梨纹风不动,兴高采烈的继续说道:
“不晓得他们被分发到哪里?可能还是吏部吧?不过咱们绝对要争取到至少一人!”
黄尚书经过顷刻无法判别反应的沉默之后轻叹一声。
“……到时再说吧,好了,差不多该准备了,今天可是一决胜负的重要日子。”
“小姐,该起床了。”
“唔啊……?”
被摇醒的秀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在脑袋清醒之际,整个人跳起来。
“唔哇!什么时间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糟了——来不及了!”
“您大功告成之后就睡着了,请放心,所有文件已经送交给陛下,接下来只需小姐亲自前往,时间非常充裕。”
“呃?啊?是、是这样……这样吗?”
“是的。”
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秀丽攲斜着头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静兰则把一个香奁摆在她的眼前。
“蝴蝶姑娘表示有事要出门一下,为无法为小姐送行感到抱歉,接着提到这个,所以我按照蝴蝶姑娘的吩咐,从府邸把这个拿来。”
递到眼前的精致香奁之中,摆放着全套化妆用品,这是蝴蝶赠送的礼物。当时是在及第之前所收到的贺礼,但一直收着并未开启。
“化妆是女人的战斗服。”
秀丽想起美艳妓女的口头禅。打开香奁,里面放了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
秀丽微微一笑,接着拿起许久未曾碰触的化妆用品。
“……你知道吗?姑娘家化好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哭。”
见静兰微侧着头,秀丽径自说下去:
“再淡的妆只要一哭就会变成大花脸,所以听说有些姑娘家再面对说什么也不能哭的场合也会化妆,这是蝴蝶姐告诉我的。”
这,就是战斗服。女人在绝对不能让步之际的铠甲,目的在于让自己一直抬头挺胸。
秀丽当然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而她认为这对处理政务并没有什么作用,当她一脚踏进清一色男人的世界,看起来已经相当特殊醒目了。
因此才将珍贵的礼物收藏前来。
“我错了,无论化不化妆,我还是我,不会改变。”
秀丽希望众人能够认同包含女性部分在内的自己。一方面是因为若想变得跟男人一模一样,无异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