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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虽然能干,但到底隔了一房,更何况如今她深居简出,整日礼佛持颂,恐怕也不肯再搅入俗务。
若是交给秦氏,那她是绝对不肯的。
她不由叹起了起来,“也罢,我总是要等榕儿的事解决了,才好……”
这时,碧笙入了内室,“小姐,外头正热闹着,您不去瞅瞅?”
沈棠抬起头来,“发生了什么事?”
碧笙忙绘声绘色地答道,“今日大厨房的罗娘子忽然跑去白总管那里告发,她说叶姨娘不是自己跳的井,是有人将她推下去的。那日她心中害怕,不敢说出,但这几日来连连梦到死去的叶姨娘向她哭诉,让她伸冤,便再也无法隐瞒了。”
沈棠冷哼一声,“她那日都看到了什么?”
碧笙凑了过去,悄声说道,“罗娘子说,是右二角门上的福叔做的,福婶自然不依,便嚷嚷出来说罗娘子自己管不住男人,便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非要将这脏水泼到福叔身上。”
她低声说道,“据福婶说,叶姨娘和罗娘子的男人早就有来往了,最近自是情意深浓的时候。福婶还说,这事还不定是不是罗娘子做的呢,贼喊捉赃,也不是没有的事!”
沈棠想了想问道,“罗娘子的男人,是不是大厨房买办上的管事?”
碧笙点了点头,“就是他。白总管要拿他来问话,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再去问罗娘子她男人的下落,没想到罗娘子竟然咬舌自尽了!”
沈棠面上一惊,“她死了?”
碧笙摇了摇头,“幸亏白总管发现得及时,立刻派了人将她拦住,还请了老夫人那里的太医来替她治伤。这罗娘子也不知道算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寻死倒是没死成,但舌头却……太医说,以后她再开不了口说话了。”
沈棠闻言,低叹一声,“看来这府里的水,还有我不知道的浊处,一条人命闹罢了,又来一桩,我看那罗管事,想必也活不了。继续派鬼卫暗中查,一定要将这事查得清清楚楚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春情
六月将末,瑞王府请动了久不出门南阳老王妃替世子说媒请婚求娶沈棠,同日景阳王上门探望女儿,顺便替侄孙赵誉作保,沈灏与荣福郡主便当即允下这门亲事,双方互换了庚帖,又请了般若寺的主持合了八字,乃是天作之合。
皇上闻讯欢喜非常,为了让这门亲事锦上添花,更添喜气,便亲下了一道赐婚诏书,只因沈棠身上还有孝期,便只等着十月之后择定良辰吉日,再完婚不迟。
婚事既已定下,沈棠即将外嫁,自是再没有资格执掌沈家,她与太叔公等沈氏族老相商之后,便决定将家主之位交给弟弟沈榕,但那枚在沈氏族内仍旧大有威严的玉斗令,太叔公却始终都不肯收回。
太叔公语重心长地道,“榕儿是个出色的孩子,但到底不曾在族人面前显露过本事,此时沈氏好不容易由危转安,你若是彻底放手不管,我怕众人心中不安哪。”
他接着说道,“你若是要避忌嫌疑,倒是大可不必,玉斗令曾在御太后沈清音手中多年,直到前朝大定她才将玉斗令还与了沈氏家主,曾有过先例的。”
沈棠无法,只得继续将玉斗令接下。
正在她犹豫是该这时就替榕儿将李莲莲定下,还是等那莲莲再大一些再去筹谋,没想到忠勇伯世子与卫国大将军却亲自上了门,在一番与安远侯沈灏的深谈之后,沈榕和李莲莲的亲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原来沈榕与李莲莲打赌输了之后,每日便按照约定前去卫国大将军府,初时自然是被每日都要来上那么几个时辰的李大小姐呼来喝去,但到了后来,更多的却是与卫国大将军相处,卫国大将军几经考察试探,发现沈榕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由此便上演了一出老英雄对英雄少年惺惺相惜的剧码。
卫国大将军认定沈榕是个有才青年,便将自己的看法对女儿女婿一说,忠勇伯世子夫妇当即赞同,世子看中了沈家的门第,世子夫人则是因为察觉到了女儿的小心思,当下一拍即合,便决定趁早下手,免得被人夺了先机。
一月间,沈家姐弟二人同时订下了婚约,又成了街头巷尾百姓热议的话题,不只贵妇名媛们聚会之时,常拿出来说道,便是朝臣之间也总互相聊起,沈家和皇家本就是姻亲,如今又和李家联了姻,盘根错节之下,沈家这棵大树便又稳固了几分,再不是轻易就能撼动的了。
与此同时,贤贵王正式在有皇家寺庙之称的护国寺落发出家,成为大周开国之后第一个投入佛祖怀抱的王爷,在落发大典之上,皇上匆忙赶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将贤贵王的念头打消。
但贤贵王却对赴佛之心甚是坚定,他的坚定终于感动了皇上,在兄弟两个深情相拥而泣之后,皇上便含泪答应了,贤贵王身份贵重,护国寺的住持无相禅师便替已故去的恩师方慧禅师收了他为弟子,法号无果。
无果禅师倒是皈依佛门,有了永远的归宿,但他明媒正娶的三位妃子却各有各自凄惨的结局。
正妃罗氏,在新皇登基将原来的定国公府罗氏一族全部斩杀之后,便就一病不起,苟延残喘地活命,无果禅师一离开王府,便如同拿走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很快就香消玉殒,比无果更快更早地奔赴西天。
侧妃林氏,从前是威北侯府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但自嫁给赵熹,却从未得过一分宠爱,性情越来越乖戾,随着家族的败亡,幼弟的惨死,她便更加抑郁,在无果出家之后没几天,一匹白绫,自尽而亡。
侧妃莫氏,因为出身如今正得圣宠的泰安侯府,又是未来威王妃的亲姐,因此莫氏相对于前二者来说,日子要好过很多,无果出家之后,泰安侯世子和莫伊汐积极为她筹谋奔走,终于说动了赵氏宗亲,同意让莫妃从赵氏一支过继一个男孩,养在名下,从此以贤贵王遗孀的身份过日子。
但一个拥有着如花美貌的妙龄少女,从此以后却只能孤独地守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在空旷广阔的王府过着如死灰一般枯槁的生活,她的命运也未必要前两者好上许多。
沈棠得知这消息后,很是黯然神伤了许久,在她心中,赵熹一直都是一个任性而为的小男孩,他自小就站得太高,也从来没有人要求过他要替别人着想,因此自始自终他心里想的都是自己而已。
逼着先皇要娶自己时的任性,他甚至还没有搞明白什么是爱情,不过是为了他心中那一眼的惊艳,就差点让自己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对绵雨和她腹中孩子的执拗,总是男人英雄主义的情结占了大份,他想当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绵雨恰巧是那个柔弱可怜的女人,但他所谓的保护,却还是让她一尸两名,凄惨而死。
她曾以为夺宫当日太子将玉玺交出,是他终于在巨变面前有了成长,他不适合当皇帝,赵慕至少要比他适合,但现在想来,却无非是他不想承担责任,想要过得更轻松一些罢了。
赵熹想要过得更轻松一些,不想面对任何压力,于是他选择了出家,自始自终他都不曾考虑过他还有三个妃子,他若是出家,她们的下半生便只有凄苦这两个字。
太后说得很是,赵氏皇族多出情种,这或许是那个被爱上的女人之幸,却是其他被选上娶了过来,却并没有被爱上的女人之哀。
沈灏对贤贵王出家这样的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如今沉迷于同僚故交对他的吹捧之中,妹妹是太后之尊,外甥是皇帝,一个女儿是皇贵妃,很快,另一个女儿就要成为世子妃,嫡子即将要迎入的也是名门显贵的大小姐。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秦氏所出的那三个孩子,沈紫嫣与沈明月剑拔弩张,沈紫姝年少殒命,而沈松却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个好赌好色的纨绔。
这一年多来,安远侯府乃是多事之秋,不管是府中还是朝堂,都发生了不少的大事,沈灏自然是无暇管教子女的,秦氏又因为两个女儿的事折腾不休,便对沈松的事不太在心,她倒是知道沈松喜好女色,将院子里的丫头都睡了个遍,但秦氏一来精力不及,二来却也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因此并未管教训诫,以至于沈松的胆子越来越大,才不过十二岁,就已经跟着狐朋狗友逛窑子狎妓了。
坏品行总是成群结队的来,没过多久,他又迷上了赌博,初时小打小闹,后来便越赌越大,将院子里的财物都输光后,便开始东借西借,几个和他素有来往的公子哥处,都让他给借遍了,却老是没有钱还上,因此吏部刘大人的公子便派人将借条送到了沈灏的手上。
沈灏看着手中白纸黑字的欠条,心中怒极,他恨恨地对着随从说道,“让白总管去一趟吏部刘大人的府上,将三少爷的这几张欠款还上。叫门上的小厮们都看好了,只要三少爷一回府,就立刻将他擒住,给他五花大绑了,然后再来见我。”
他是怒气腾腾地踏入宜香堂的,但看到坐在美人榻上暗自垂泪的秦氏,却不知怎得怒意全消,他深深地叹了一声,忍不住将秦氏拥入怀中,“怎么又哭了?”
秦氏听见他声音,忙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相公看错了,雨柔不曾哭。”
这故作坚强的语气让沈灏更是心疼,他轻轻抚摸着秦氏的脸,柔声说道,“你我夫妻,你在难过什么,我又岂会不知?紫姝命薄,过早离开,你心里舍不得,我又难道很好受吗?但事已如此,无法挽回,我们又能如何?”
秦氏的眼中不断涌出泪水来,她哭着说道,“你不懂!你不懂!”
沈灏柔声说道,“我懂,我怎么不懂?你还操心紫嫣,这孩子气性大,但二妹也是个火爆脾气,这嫁过去才多久,就成日吵架,还和蓦然动上了手。我看,我们当爹娘的,若再不出手,怕将来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想了想说道,“过几日正好是二妹的生辰,不若咱们一块去她那新宅,到时候我对二妹朵说几句好话,你也多劝着殿紫嫣,最好能让她们的关系缓和起来。你看怎么样?”
秦氏几次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将话吞了下去,她点了点头说道,“都听相公的。”
话刚说完,又幽幽地叹了口气,低落地说道,“这几个孩子没个让人省心的,也都是我的不是,将孩子们养得气性都大,是我的错……”
沈灏再不忍心将沈松小小年纪,就去赌场与人豪赌的事说给秦氏听,免得她更烦心,只好笑着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柔妹知道错了,那便都改了。”
秦氏叹道,“孩子都大了,便是知道错了,又要怎么改?”
沈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榻上,语带挑逗地说道,“咱们可以再生一个,到时候你我一起好好地教养他。”
秦氏又羞又臊,“孝期之内,怎能诞育子嗣?”
沈灏笑着说道,“徐徐图之,九月底就出孝了呢。”
话音刚落,红帐低垂,一室春情。
沈棠听了碧笙回报之后,冷冷地笑道,“就再让父亲做几日的美梦吧,他对秦氏越是情浓,到时候便越是心痛,这样他或许才能体会到当日我母亲所受的打击和痛楚。”
第一百八十章 有孕
沈明月瞥了眼丰厚的礼单,心下暗自计算着上面所罗列物项的价值,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便是对一向看不顺眼的秦氏,也客气了许多,“二哥也太客气了,我这又不是整生日,哪当得起你那般的重礼。来,您快请上坐,表姐也坐下吧。”
秦氏贝齿轻咬,心中颇是不屑,自从年幼时为了几支珠花的归属闹翻了以后,沈明月见了她总是吹鼻子瞪眼睛,何尝再唤过她一声表姐?至于后来,她委屈给沈灏做了平妻后,每次见面,沈明月总要在她的身份称谓上冷嘲热讽一番。
果然,钱能通神,这话在沈明月这里,还真是用对了。
沈灏对这相对和谐的开场表示满意,边端起茶盏边说道,“去岁是你三十的整生辰,本来母亲已经商量好了要替你好好庆贺一番,谁料到天有不测风云,大哥受了人暗害,也就只能将你的事搁下了,今日这礼,便算是二哥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沈明月笑着谢过,又对春杏吩咐道,“快去催请老爷和大少爷出来待客。”
一边抱歉地对沈灏说,“长海的一个妾侍,这几日正要生产,因胎不稳,所以我便让长海在里头陪着,一时怠慢了二哥,还望二哥海涵。”
这话里多少有几分闺怨委屈在内,听起来倒像是指责一般,沈灏便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子嗣为大,我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么会跟长海计较这个。”
话音刚落,便有管事嬷嬷进来回禀,“大小姐来给夫人贺寿来了。”
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