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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这是怎么了?为何见着太皇太后,会这般的失控?
宁夏在前头跑着,秋怡二人在后头追;永宁宫的宫人们一见宁夏似阵风般跑来时,先是一愣,随即喊道“来人呐!快来人!保护太皇太后!”
原本安静的永宁宫,因为宁夏的到来而闹成一团,侍卫一听,从院外跑了进来,朝宁夏追去。
“外婆,外婆。”
心中念着,宁夏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愿想,她要见外婆,她要告诉外婆,她有工作了,她能养活外婆了,外婆不用再起早贪黑的煮面条给她赚学费了……
“王妃请留步!”
侍卫首领带着一队人挡在宁夏面前“擅闯永宁宫乃重罪,若王妃有要事,可由宫人通报!”
“我,外,她……”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宁夏显得语无伦次,她想告诉他,她要去见外婆,可是话到嘴边,猛然惊醒。
这是永宁宫,是太皇太后的宫殿,刚才那个人,是太皇太后!
外头的骚动,令佛堂的太皇太后面露不喜,“这是怎么了?她这又是在闹什么闹?”
麽麽一见太皇太后是动了怒了,赶紧说道“老奴这便去瞧瞧。”
麽麽一出来,便见着宁夏被一众侍卫给挡住,一想到这王妃又让太皇太后不喜,便是沉着一张脸上前“王妃这是何意?擅闯永宁宫,不知是有何要事?”
麽麽这根本就不待见的语气,让宁夏的手一抖,她,太皇太后,是不是恼火了?
上前一步,看着麽麽,宁夏紧握着拳头,压住心中的狂燥“听闻太皇太后身子不适,安国甚为担忧,故此一时心急前来看看,不知,太皇太后如今身子如何了?”
“多谢荣王妃担忧,只是近两日天气有些沉闷,太皇太后有些疲乏,老奴定将王妃的这片心意转告于太皇太后,若是王妃没有别的事情,还是请回吧!”
再次开口,麽麽便是在赶人,宁夏看着那佛堂,看着那个面朝内的太皇太后,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王妃,咱们快些回去吧!”
秋怡真是担心王妃一时冲动再做出些什么事儿来,上前一步劝着王妃“太皇太后礼佛之时不喜人打扰,王妃若是再留下,只怕会扰了太皇太后。”
不喜欢被打扰吗?打扰到她,她是不是会很生气?
外婆不会生气的,外婆一向很疼她的……
“王妃,请!”
侍卫统领再次开口,众人便将她视作危险人物,俨然是她再不走,便要强行将人绑了丢出永宁宫。
终于,在秋怡二人劝慰下,宁夏转身,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出去。
“外婆,你在做什么?”
“我今天特意去超市门口试了下那个什么热干面,确实好吃,我去偷师学艺了,往后咱们小店要是多一种口味,说不定还能多一些客人。客人多了,就能多买一本书来看了呢。”
“外婆,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外婆这是老了嘛,手抖不是很正常的吗?”
“外婆,这是我刚做的热干面,您看看怎么样?”
“嗯,小夏学东西就是快,等到以后有了钱,小夏可以开一家上档次的小面馆儿,不用在这么小的铁皮房里冬冷夏热了。”
“病人家属在哪里?都晚期了才送来,现在送来还有什么用?”
一步步,走出了永宁宫,当宫门关上之时,她的步子,猛的顿住。
“外婆,我发奖金了,我买了你最爱的年糕哦,外……”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外婆?”
视线,开始模糊,外婆倒在地上的画面,一遍遍的在眼前重现。
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怀里的宝贝,而她,却因为不是男孩儿,在她出世的那一刻,就被爸爸给抛弃了。
妈妈一个才二十岁的女人,和丈夫离婚,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再嫁人?
妈妈狠心,把她丢在了山里,是外婆大半夜,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山去把她找了回来。
外婆说‘就算只有一口饭,我也要把她拉扯大。’
那个时候,妈妈丢下一句‘随便你’就再没有出现过。
上户口那一天,外婆背着她,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到了公安局,外婆说,她是在夏天出生的,跟着外婆姓,所以改名为‘宁夏’。
每次,她都对自已说,要好好念书,要努力工作,她要让外婆安享晚年。
可是,就在她领了奖金回家的那一天,打开门的那刻,只看到外婆倒在地上,面色已经灰白。
外婆走的不安稳,外婆的视线在盯着门,在等着她,等着她回来,因为她打电话跟外婆说了,她要买外婆最爱的炒年糕……
可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却看到了外婆的久等不至。
曾经她以为,外婆可以一直等着她的,她以为,她工作了,有薪水了,就能让外婆好好的过日子,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开着小铺子卖面点。
可是,当她看到外婆倒在地上瞪着双眼时,她才明白一点,子欲养,而亲不在;她不是不想养,而是,外婆没有再等她。
“她为什么不见我?她为什么不等我呢?”
看着紧闭的殿门,脸上全是泪,宁夏看着那紧闭的门,忍不住的问。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见她啊?那是外婆对不对?老天知道她没有尽到孝道,所以才会让她来了这里来和外婆相聚的对不对?
从小相依为命,外婆是她的全部,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一个外婆。
当别的孩子在爸妈怀里吵着要吃冰糖葫芦时,她只能低着头,乖巧的站在外婆的面摊旁故意说不想吃。
可是在她一抬头的时候,外婆就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小夏这次考试考了好成绩,这是外婆给小夏的奖励哦!”
记忆涌来,那些过去,被她有意压抑在心底,这么久以来,不曾表现过一点悲伤,因为她知道,外婆希望她是开开心心的。
如今,那些悲伤,被方才那张容颜全部勾了出来,难过,伤心,不甘,扑面而来。
秋怡二人一见王妃这模样,被吓的不轻,生怕她会再出什么事端,连忙将她一左一右的拉住“王妃,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去再说,只怕是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吗?有的吧?是她吗?她会派人来监视她吗?
秋怡二人看似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实则是在拉着她往安兰殿而去。
“王妃,今日便出宫,离开了,便什么都好了。”
虽然不知晓王妃为何突然失控,可王妃此时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却让她们认为王妃这是在宫里头受尽了委屈。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原本失魂落魄走在二人之间的宁夏,一听到秋怡这话,步子立马停住“谁要离开?”
“王妃?”
秋怡一愣,不是王妃说了要离开的吗?如今银票都换好了,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奴婢一切都安排好了,宫外有人帮忙安排马车,只要咱们出了宫,便能……”女配要革命:妙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走?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逼着我走?”
谢雅容在逼着她,北宫荣轩在逼着她,太后在逼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走的就非得是她?
她为什么要走?她走了,外婆怎么办?外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会不会出事?
宁夏这声声质问,让秋怡二人白了面色,王妃这是何意?
“为什么是我走?为什么?他们凭什么?凭的是什么?凭什么我就非得成全他们?凭什么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凭什么我就得步步退让?”
太后和小皇帝被烧死在永和宫,那太皇太后呢?当初太皇太后参与了北宫荣轩母妃之事,北宫荣轩如何能放过太皇太后?
她不能走!绝对不能走!她要留下来!留下来保护外婆,她要保护外婆!
。。。
 ;。。。 ; ; “银票在手,天下我走!”
手里拿着一叠银票,宁夏乐的那叫一个有眉无眼。一万多两,这相当于多少钱啊?一个铜板能买一个包子,她这些钱,都够她吃到下辈子去了!
钱生钱的事儿她是没什么经验,但是她这不是有两个好帮手么?
两个丫鬟看着被窝里握着银票笑眯眯的宁夏,相视一眼,无语轻笑。
不管怎么说,王妃这会儿能笑的出来,也就代表她心里头没什么事儿的吧?
“时辰不早了,王妃先休息,今日未将玉佩给太后送过去,只怕明日一早得早些从御花园绕过去了。”
宁夏一听,认同的点头“来来,银票你仔细收着,这可是咱们的本儿钱,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咱们不然就找个闹市做点小本儿买卖,不然就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藏些日子也行。”
秋怡把递来的银票收了起来,看了一眼神情轻松的人,唇一紧,“是,奴婢定仔细收着,王妃也早些休息。”
直到两个丫鬟出了寝宫,宁夏这才坐了起来,看着烛火发呆。
明天一早,她就去跟太后说密室的事,只要一出宫,立马就走!
那么……炮灰王爷……
“是我,别怕,是我……”
“是我,你没事,你很好。”
“今日之事,我必给你讨个公道!”
“若你恼了,便打骂于我,只要你心里舒坦了,怎么样都行。”
“死了的,挖眼喂狗,鞭尸曝晒;没死的,让他付出代价!”
躺在床上,睡不着,起身下床,站在窗前,看着昏暗的夜空。
第一次看见他时,他一身白衣,替她挖着坑埋人;他悟着耳朵时,那份体贴温柔,让她心跳微顿;他挑守宫砂时,那副认真温柔的样子让她记忆犹新。
一再的相救,她以为可以发生点什么;发生倒是发生了,结果却是仇人关系。
“皇兄,我,我杀了你母妃,你不恨我吗?”
这一句话,他眸中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他,永远不可能……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既然是怀着目的靠近,又为什么一再的相救?既然恨她,为什么要这么救她?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吻她?虽然是蜻蜓点水,可那是一种安慰,一种暗示。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偏偏造化弄人,喜欢的人,偏偏是不能去奢求的。
窗前,她看着夜空失神,梁上,他看着她蹙眉。
都着凉了,为何还这般不知爱惜身子?连件外衣也不披上,她这般,到底是想怎样?
她问他怎么想的?他也想知道自已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大婚那晚未曾前去,他宁愿什么都不曾参与。
若有恨,恨便好;却偏偏,恨中有情……
夜色朦胧,她立于窗前想着他的种种,他立于梁上,想着她的不同。
终于,她关上窗户,剪影之上,她上了床,盖了被子。而她,是睡了吗?还是睁眼到天明?
一夜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一夜好梦,醒来必是觉得舒爽;可若是一夜未眠,那滋味便是难以言喻。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不舒服;身子忽冷忽热也就罢了,却偏偏,难受的是内力不受控制的逆行。
“王妃可是醒了?”
天微亮,冬沁便是端着热水进来,听着动静,立马走到床前问着“奴婢刚熬了姜汤,王妃若是想喝,这会儿便能喝了。”
“先收拾收拾再喝。”
不想看到两个丫鬟大惊小怪的样子,宁夏翻身坐了起来;内力逆行这事儿都闹了这么多回了,也没见她死,看来这事儿也死不了人。
起身洗漱,实在是没胃口吃东西,喝了一碗又烫又辣的姜汤之后,主仆三人便出了安兰殿,绕着御花园去永和宫。
人人都说这宫里头好,好什么啊好?修的这么大,好看是好看,坐个观光车旅游赏景倒还差不多,要是天天这么走到腿断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