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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人两步闪到窗前,周宇鹤狠狠的闭了眼,再睁眼时,身形一闪,如同黑夜中的一道狂风,瞬间不见了踪影。
与宁夏合作,是田曼云无法抉择的事,想到宁夏所给的安排,躺在床上的人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
想到母亲的隐忍,想到兄长的毒,想到宁夏的计划,田曼云面色也算不上好。
轻喊着丫鬟的名字,却是无人回应,目光一闪,忙起身拿了外袍穿上,刚走没两步,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只雪貂伸着脑袋进来,见着田曼云时,裂着嘴,露出一排牙齿。
看着这貂,田曼云不由的退了一步;当那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来时,压下心中的慌乱,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他说想你了,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的,这不,深更半夜的,非得拉着我来瞧瞧你。”染九眨巴着眼上前,打量着田曼云的同时,一脸无害的问道:“你想他吗?若是你不想他,他会不高兴的,他不高兴,会杀了你的。”
这话,听的田曼云面色一变,周宇鹤目光一沉,轻咳一声,开口说道:“田小姐莫听他胡言乱语,白日里有些话不便说,无奈之下,只得深夜来访,还请小姐莫怪。”
与染九一起时,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此时却是面上带笑,斜眉微挑。
那勾魂夺魄的容颜之上,一抹笑意入眼,就似行走于未知的河边,明知危险,却忍不住的想要再近一步,去看那无双的风景。
“若你抵不住他的美男计,便会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田曼云,切记!发记!”
宁夏的警告,于脑中回荡;想起午时的计划,田曼云忙垂眼不再看他:“今日多谢五殿下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感谢不尽?既然感激,你何不以身相许?看来我是赶了巧了,我与他情同手足,不如你一并将我谢了如何?”
这般说着,染九便是抬手欲搭上田曼云那肩头;周宇鹤目光越沉,连忙上前一步,挡下染九那不规矩的举动:“我与田小姐有正事相商,你若是觉得无趣,大可离开!”
“我才不要咧!”染九一副害怕的模样:“万一你与她主子商议起来杀我,我怎么办?瑾大哥此时在宫外很忙的,可没多余的功夫来护我周全!”
“宇文瑾没在宫中?”周宇鹤心中一动:“那谢雅容想着招子去接近他,他莫不是自已送上门去了?”
“哎呀你好烦啊,你不是要问她么?”面对周宇鹤这问,染九不耐的直挥手:“别磨磨蹭蹭的,赶紧问完回去休息了。”
到底是谁在耽搁时间?
真是恨不得一包毒下去将这人给毒死了事,可眼下的局面却容不得他轻举妄动;沉沉一个呼吸,与田曼云说道:“小姐不必惊慌,深夜造访,实乃无奈之举。想必小姐对今日这巧合之事心有计较,你我二人均是被有人心利用罢了,明日若真是提起婚事,只怕会给彼此带来无法避开的危险,还请小姐想个清楚,不要被人白白利用,却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看小姐面相便是心善之人,小姐今日配合那人算计于我,必是有着难言之隐;若小姐将为难之处说与我听,我必尽全力替小姐排忧解难。虽我只是东周一介皇子,有些事,却也能办到的。至少,比北煜一些受人压制,自身难保的人更有本事说这话。”
温言浅语,配上那真诚的关心之态,周宇鹤这番话说出来,确实很让人心动。
今日这一出,任谁都瞧的出来是个局;周宇鹤一来就是开门见山,便是让田曼云明白,我与你先礼后兵,是看在你是受人胁迫的无辜女子;若是你冥顽不灵,一意孤行,我这东周的皇子,也是有本事让你和身后的人落败!
若没有染九在场,周宇鹤只怕是直接用了药,让田曼云将一切都给说出来!哪里会跟这女人这般磨嘴皮?
田曼云那面色,也在此时透着犹豫和挣扎,仿佛是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染九视线在二人面上来回扫着,那始终勾着的嘴角,此时透着玩味。
“明日北煜皇帝虽说不会立马定下婚事,可你身后的人,只怕是早做了打算将你给卖了;就像那靖凌薇,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
周宇鹤这话,令田曼云后退一步,似想到了什么事,面色也沉上几分。
见田曼云面色的变化,周宇鹤便不再逼她,给她时间考虑。
半响之后,田曼云似终于做了决定,与他说道:“若五殿下能救我兄长一命,我必将一切告知殿下!”
“还请小姐将事言明,若我能办到,必不会袖手旁观。”
不会袖手旁观的,可不止周宇鹤一人;当田曼云将受迫之因说出来之后,染九啧啧两声:“你表兄是你亲兄长,他被你嫡姐下了毒,命在旦夕;你要救你兄长,却被谢雅容以此为要挟,让你假意投诚庄映寒的同时,接近瑾大哥。”
说完,染九又是啧啧两声,将田曼云上下瞧了瞧,忍不住的摇头:“瑾大哥收用的女人,哪个不是倾国倾城?你这模样想要让瑾大哥动心,实在是比登天还难!若是那谢雅容自个儿来耍计,倒有本分把握,她怎么可能会让你来耍这美人计?”
染九这问,也是田曼云所不清楚的,这事儿,她不会装,直接就摇头:“这便是我所不知晓的;她只说让我先投诚于庄映寒,再设计与宇文瑾扯上关系,至于后头的计划,她并未告知于我。”
“既然如此,你投诚庄映寒之时,她是如何安排你的?”抬手摸着下巴,染九那面上难得严肃了起来。
“庄映寒心思缜密,根本就不信我的话,如何会安排我?只说让我回来等消息。”
田曼云回了话,三人便都沉默了下来;看着对面二人垂眸思考之时,田曼云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慌乱。
今日见过染九眨眼间便杀了人,若是被查觉她说了谎,不知会如何处置她?
田曼云心中担忧,染九却是‘呀’了一声。
今晚瑾大哥出宫,是因为手下人传来消息,说是谢雅容去找靖凌薇时,靖凌薇说出谢雅容使计对付他。
这事儿,瑾大哥完全不放在眼里,却因对此时局面拿不准,准备亲自出宫去瞧个明白,看看谢雅容是与谁在合作。
想到这,染九一拍额头:“坏了,中计了!”
方才他便纳闷儿谢雅容如何派一个姿色比不上她的女人来接近瑾大哥,此时看来,谢雅容要的不是田曼云来接近,而是给她自已制造机会!…#~妙♥笔♣阁?++
想到瑾大哥可能中计,染九便是一闪身没了踪影。
染九能想到这一层,周宇鹤自然也想到了;待得屋子里只得二人时,开口说道:“小姐兄长的毒,我自会想法子解了;既然庄映寒想坏谢雅容的计划,不如你我二人做一出戏达她所愿?”
相视一眼,田曼云忙垂眼听他计划;待他离去之后,这才沉沉的喘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外间,只见丫鬟安安稳稳的熟睡,并无异样。
庄映寒,你是如何想到这般远的?
回到屋内,田曼云坐到床边思绪飞远。
虽说庄映寒的计划里没有染九,可是,周宇鹤的安排,却是与庄映寒的计划相差无几。
这就是差别吧?她于困境求生,却是在自家宅子里争不出个光明;而庄映寒,如今将争斗扯到到了国家大局,运筹帷幄之间,将一切都算计在内……
。。。
 ;。。。 ; ; 成败,也就在这几日而已;若是要死,不如一起死来的好;省得她一个人要钱没钱,要功夫没功夫,报仇报不了,还得被人当作复仇的工具。
她不是庄映寒,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心理素质来承受那些非人的折磨;走了这一路,是因为有他,有他在背后支撑着,所以她才能坚持的下去;若是没有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本事去算计,去谋划。
腰间,是她收紧的双手,北宫逸轩目光一闪,下巴搁到她肩头,耳鬓厮磨间,唇轻擦着她的耳垂:“好,我答应你,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若真是剧情大神那般倔强的要他去死,那她的命,还能不能保住?若她活着只会任人宰割,倒不如共伏黄泉,做对幽魂鸳鸯。
二人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难得的温情时间,都是十分的珍惜。
从穿来到现在,一直都是不消停;自从相互表明了心意之后。二人尽管是天天见着,却是没有机会好好的放松过。
成日里斗来斗去,斗渣男,斗伪白莲,斗小皇帝,一天天的斗,时时的斗,斗的人身心疲惫。
脑袋在他怀中左右摩挲,他胸膛的水沾在脸上,湿湿。热热的,不由的叹了口气,与他说道:“我好累啊,等到这些事儿过了,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先好好的睡上一觉,放松放松。”
“嗯。”应了一声,北宫逸轩那身子慢慢的烫了起来,手中的动作越加的利落,当他抱着宁夏出了浴桶之后,擦净了身子,直接将人抱着放到床上。
当她眼眸看来时,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与她说道:“待这些事都过了,我们一起去瞧瞧三国的风光,不再受这些事困扰,开开心心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出国旅游么?”轻声一笑,抬手握着他的掌:“炮灰,有件事,我想问你。”
这事,压在她心中许久,只是一直没说,以前,是不知怎么去问,今晚,她却是特别的想要知道结果。
与他走到今日,着实不易;先且不提庄映寒是他的杀母仇人,便说二人的身份,就是世俗所不能接受的。
就算是将来小皇帝给她正名,就算是将来一纸婚书让她与他共结连理,可是,有些事,先问清楚,总比一个人瞎想来的好。
虽说是想问,可她眸中那份犹豫,表明她也不知当不当问;见她这般,北宫逸轩轻声一笑,侧身躺于她身旁,一手撑头,一手放于她额头,轻描着她的眉眼:“第一,我北宫逸轩今生只有宁夏一个女人;第二,就算是我曾经想过夺位,可既然答应过宁夏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再去想万人之上那尊位。”
身为皇帝,绝无可能做到一双人,哪怕是为了朝纲,也会多娶朝臣之女。
既然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个位置,便从他心中散去。
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惋惜,但是,一想到他的蝉儿,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没有她,没了命,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有何意义?
她都还没问,他却是已经将答案说了出来,这答复,让她的心,猛的一颤。
心中怀疑过,他是不是有过谋位的想法?若说只是为了自保,为何实力这般强?诸多部署,甚至渗入军中;这,让她无法不多想。
如今,确定他是有过谋位的想法之时,宁夏握着他的手,不由用力:“如果这次我们不死,如果能借着这次的机会谋位,你会放弃吗?”
若一切按他们的计划发展,那个位置对他而言,便是唾手可得;时间越近,她便是越加的不安;怕他会被那机会给冲昏了头,怕他会放弃她,放弃与她勾画的美好未来……
不可否认,她是害怕,真的害怕;一直以来他对她宠着,爱着,不管什么都是以她为重,她不敢想象,当那皇位近在眼前时,有过野心的他,会不会改变心意?
“蝉儿。”指尖描到她的唇,食指一抬,轻捏着她的下巴:“情话太美,骗的是耳朵,伤的却是心。”
所以呢?
她的目光,将这三个字问了出来。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心意是否会改变;我只会告诉你,你的一生,由我负责。”
情之所起,只在一念;从我决定爱上你的那一刻,我便是抛下了所有。我不会与你说,我会如何爱你,如何珍惜你;我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一生,我只想与你鬓发共白,黄土同埋。
这些情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他在等待,等待成功的那一天,等待与她相携出游之时,再慢慢说与她听。
你的一生,由我负责。
他不说情话,可这一句承诺,却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