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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土司府邸吃饭,卓木土司忍疼陪着我们。饭桌上时不时响起牙齿打颤的声音,我还好,周仲安就忍不住恶心了。他胡乱吃了两口,对卓木土司道:“这两个女人长相如何,我如何才能认出她们?”
卓木土司道:“她们一个姓于,一个姓吕,都是身着白色的衣裙,腰间挂着宝剑。我哪里注意到她们的剑坠子上还刻着无机剑三个字呢?”
阿尼大总管在旁一边帮我们沏茶一边补充:“说起来,手脚最狠的是那个姓于的妞,当时就杀了我们十来个手下。如果不是姓吕的劝阻,唉——”
周仲安正在喝茶,听到阿尼大总管这声叹息,笑了起来:“大土司一向下手也狠,怎么会被两个雏儿给算计了?您不是惯下蛊毒吗?”
卓木土司虽然在打颤,脸上却露出凶狠的表情:“蛊毒,自然是下了。而且给她们下的是情蛊。这两人今生不对男人动情算她们运气,如果动情,蛊毒自动入髓,嘿嘿嘿嘿,那时便永难断痴情之根。如果生子生女,就代代相传。”
周仲安呆了一下,轻描淡写的道:“问孟婆借杯忘情水,哪有断不了的情毒?”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罗艺带走你这些奴隶,是为了绝你的后患,你千万不要误会。”
阿尼大总管小心道:“大人,有朝一日这些臭崽子们真的立了功,上了天,咱们这儿可如何是好?”
周仲安哈哈大笑,拍着卓木土司的肩膀道:“大土司,从来征战十有九亡,哪里来什么荣归故里?那是骗那些傻子的。你这样的聪明人,还担忧这个?”
卓木土司也跟着哈哈大笑,也许是牙齿发抖的原因,笑声时不时间断。整个客厅充满了阴谋完成后的得意洋洋。
第五章 征兵
吃完饭,洗刷干净后的奴隶们已经排在坝子里等待我的挑选。不少奴隶脸上多了些血色,看起来有了点人样子。我拿着马鞭,一个个看下去。伤重的,连立都立不稳的,我微微一指,便被士兵拖到一边。一圈挑下来,被拖出来的将近一千人。
我默默看着这一千余人,心里明白,一旦我不要他们,这些人很快就会被土司处决,或者根据他的喜好,每日打死多少人取乐。他们哭嚷起来,说的话我听不明白,他们只是哭嚷。剩下的四千人都不敢看向这些曾经的伙伴,死亡的阴影就如纠缠他们的苍蝇,一直在嗡嗡作响。
罗岭不忍,恳求我道:“爷,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我犹豫着,终于下了决心:“这样,这一千人再给他们喂十天饱饭,十天后能站起来的人从军。”
十天中,我把四千人分队,按照他们的特长分为了水手队、弓箭队、投掷队、骑兵队。周仲安问卓木土司要了布匹,命人给他们缝制衣服和鞋子。我特别佩服周仲安。人人都知道他分明在勒索他们,可土司还是心甘情愿被他勒索。换了我,除了强抢,似乎没办法让人乖乖掏口袋。
十天的时间到了。人的生命力有时真的很顽强,大概是知道濒临死亡,十天的饭菜让八百余人从地上站起来。我言出必行,能站起来的全部入伍。但剩下那些,没有机会了。我慢慢走到这些人面前,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这是用南越话说的,我只学会了几句。
他们呻吟着,痛苦地呻吟着。我听出嘈杂的声音中有一个“死”字。我转向自己的五百士兵:“刀斧队出列!”
我没有转头。我不是妇人,妇人之仁不是我的特点。砍头,这是皇上的命令。执行,这是军人的职责。
坝子上流淌着鲜血,一个人死了怎么会流那么多血?一群人死了仿佛能把整个坝子染成红山。卓木土司在侍女的搀扶下站在门口,观看这场屠杀。他有些不悦,因为我剥夺了他的乐趣。一百八十个人,就算每天打死十个人,他也能连续十八天的快乐。他恨恨地蹬着我,我回瞪他。他吓了一大跳,似乎在我的眼睛里看见什么更让他畏惧的东西。他转过身子,慢慢回府。
我把征召的四千八百人组建一个五营,暂定罗岭为营长。罗岭大为惊疑:“爷!您把这么大的责任放到小的身上?”
我道:“我老实告诉你,你任五营营长,遇到什么麻烦事直接找我。选你,是因为你能明白他们。你懂我的意思吗?你知道他们想什么,他们需要什么,他们害怕什么,你也不会看不起他们。我不能找一个看不起自己士兵的将领做他们的领头人。”
罗岭有点哆嗦:“爷,您觉得小的能做好?”
“能!”
“小的真的算是营长了?”
“是的。我会给你办理正式的任命。你以后和齐远他们一样有官衔和俸禄。”
罗岭看了我半晌,他突然大笑起来,跳着转身奔向驻地。他一路跳着,象雨后的青蛙。周仲安在我身旁“啧啧“摇头:“罗艺,你真是个疯子。”
我奇怪:“这算什么?你从来没见过?”
周仲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成疯魔,难为霸业。或许是天意吧。”
我也笑了。我的征兵任务已经完成。新军五千七百人足够了。
我让罗岭管理这些新兵,自己却和周仲安带了燕九、燕五、燕七一起乔装前往戎州城。我们没有从岭南直接北上,而是沿江进入六诏。这样一走就两个多月,终于在炎夏结束前到达了戎州城。
金沙水泊,戎州。
戎州果然是百族杂乱之处,隋军的守卫并不森严。或许是隋军的大部队都往三峡一带集结,六诏又很安稳,这里多是来来往往的商旅。我们一行人到达城中的旅店投宿,却发现几家大的旅店都客满。周仲安住店一向挑剔,这次连他也没有办法。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的旅客都挤到戎州城来打架。
我们在街上寻觅,看见一队队神秘的鲜卑人到达。说他们神秘,是因为他们的快马,都是一流的骏马。眼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周仲安忽然把头低下,低声道:“罗艺,当心,独孤家的人来了。”
我赶紧把包头巾往眉毛下拉,几个人缩到街角。但听马蹄声声,只见当初行刺我的独孤名和几个鲜卑贵族模样的男子骑马过来。他们身边还有两个女子,都是一身白衣,腰悬宝剑。
他们谈笑风生:“这次非把妖女拿住不可。”一个女子的马匹靠独孤名特别近,她的下巴很尖,眼光始终在独孤名身上徘徊。独孤名神情有些焦灼,只看着另一个青年道:“李渊,你看这次我们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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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店
李渊是个非常年轻的混血男子,他的额头很高,上唇的胡子象把小弯弓。他语气肯定:“小舅舅,您尽管放心,我已经布置好了。别说飞出只天鹅,就是麻雀都飞不出戎州城。”
周仲安轻轻拉拉我的衣服,我见他的眼神是退走的意思,便低着头和他一起慢慢往街后退。我们退进一个小巷后,周仲安才道:“这次麻烦了,李渊这讨厌的小杂种也来了。”
“他是什么人?”
“他老娘是北隋皇后的妹妹,老爹是个带汉人血统的贵族。这家伙比长安那些鲜卑儿都奸诈,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我好奇问:“和陈显一样坏?”
周仲安翻了我一个白眼:“陈显是白痴,李渊与他不一样。这小子外表看起来颇为忠直,其实一肚子算盘珠子,那些鲜卑儿都颇为拥戴他。罗艺,你记住,永远不要低估李渊。”他沉吟道:“失策了,早知道该把灰衣军带来,或许能抢个平手。”
我正要开口,又见他摇头:“还是不行。灰衣军带来,只怕救不了她,反而先送了她的性命。我爹的人马我现在也信不过。”
我知道周仲安并不晓得大将军派人暗杀李仙殊的事情,但他到底是猜了###不离十。我暗自佩服,只道:“你是来救李仙殊的?那个什么缚仙会是准备抓她的?”
周仲安神情落寞:“也许我也被下了蛊毒吧。被阿殊下了毒。但是这些人想伤害阿殊,万万不能,”他又激动起来:“阿殊太天真了,得罪的人多如牛毛,还包括了独孤皇后和无机剑师尊这样的大人物。如今想害死她的,垂涎她美色的多不胜数。连蒙舍诏也不能庇护她了。她为了替蒙舍诏免去祸患,就传话给各帮各派,约他们九月中秋月圆之夜到戎州城真武山山顶,一并了断所有恩怨。”
我不安起来,周仲安想在如许多强手中保护李仙殊,只怕是痴人说梦。万一隋军发现了他的身份,我能不能力保他万全都难说。周仲安事事精明,惟独在李仙殊身上大犯糊涂,真有什么事情,我也别管他怎么想,先保了他逃走是第一。
因为发现了独孤名一伙人,我们不敢再找大旅店,只寻了家偏僻的小店住下。小店叫三江源,店面虽小,里面十分整洁。店主没有露面,只有小二招呼我们。我素来警惕,觉得店里的小二不象南边人,虽然他们官话流畅,可看模样体型,更象突厥人。连给我们端茶的大手,上面的老茧都象长期舞刀弄剑之辈才有的。
小二见我看了他的手几次,便笑呵呵道:“这位小爷,小的以前做过猎户,如今在这里随少爷做了旅店生意,难免手脚粗糙,您可别见怪。”
我没说话。周仲安却笑眯眯道:“你们这家三江源开得不久吧,我记得以前的店老板总是把地上搞得脏西西的,店里客人不多,苍蝇不少。”
小二笑道:“这位爷是常客了。可真不敢瞒您,我们盘下这店面才三个月。少爷爱干净,这才把屋子打扫得比较清爽。”
周仲安哈哈一笑:“清爽好!清爽好!下次我们买茶叶再到这里住。对了,你们少爷呢?”
“少爷有事,多半晚上才回来。”
我们回到房间里,周仲安低声道:“这是突厥人的窝子。难道突厥人也和阿殊有什么纠葛?”
我左右检查完毕,才回答他:“我看你这次别强出头了,我们该琢磨着怎么平平安安回大陈。”
他冷笑一声:“我偏要见识见识这些英雄豪杰们的作为。为了难为一个女子,居然排出这么的大阵仗。人都道北地之人多豪爽,看这个架势,只怕豪爽是假,霸道是真。”
半夜,小店的院子里响起了悠悠笛声。笛声初时十分平和,忽然有女子叹息的声音。笛声噶然而止。有女子柔声道:“三师兄,为什么躲着越儿?”
我转头看看对面床上的周仲安,月光照在他脸上,他睡得很香。我略微有点惊讶,很快明白这是自己耳力比别人更好的缘故。
笛子的主人没有回答。
那叫越儿的女子又叹了口气:“你我不过分别一载有余,如今就象隔了十年似的。你下山后究竟遇到了什么?连师傅的命令你也置之不理?如今除了二师兄不在外,大师兄夫妇和其他师弟师妹们都到了这里,只为捉拿武林祸患。你为什么不和大家相见?”
这样温柔的询问,笛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回答,连我都佩服起他的沉默来。
“就算你对师兄弟妹们有什么误会,可你的朋友们也在啊。独孤名、李渊他们都来了。你为什么也不肯见他们呢?或许,你只是不想见越儿?”
男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熟悉:“越儿。”
“恩?”
“对不起。”
“什么?”
男子不再言语。那个越儿惊呼起来:“师兄!云龙!你等等我。”我从窗户探出头,见院子里只剩下白日见过的一个白衣女子,她的脸上是难言的失望。我忍不住叫了声:“是吕越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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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吕越
吕越惊讶的抬头看着我:“你是哪位?”
“是你师兄的朋友。”周仲安不知道何时也走到窗户旁边。
吕越轻功极佳,当她跃入我们房间时,就象一阵清风微微吹过。“你们找我有事?”
周仲安笑眼一弯:“我们是求姑娘冰芒的解药。”
吕越诧异。
周仲安道:“姑娘,卓木土司冒犯姑娘,惩罚已足。我们和卓木土司打赌,如果姑娘肯给我们冰芒解药,土司就释放被他关押的四千奴隶。否则他就把他们全部砍头。”
吕越更加诧异:“你凭什么打这个赌?”
“在下早听云龙兄说过,无机诸子中,唯姑娘最有慈悲心。在下的这个赌,就是博姑娘的慈悲。肯为数千从未蒙面的可怜之人,放弃曾被冒犯的自尊。”
吕越默默思索了一会,才道:“你们认识云龙?”
周仲安叹了口气:“云龙兄和区区在下结拜为兄弟,也许姑娘不信。”
吕越楞了:“和你?结拜为兄弟?他,他是极高傲的一个人。”周仲安取出一把扇子,扇子上的坠子和吕越的宝剑坠子一样,反面刻着林云龙三个字。我赶紧跟着补充:“林大哥常说他以前与姑娘在山上采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