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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莉娜满腔委屈地说:“我哪里说她了,明明是在劝你。你这么护着她,我也不好说三道四。不过我要告诉你,在你来之前,她可是三天两头往赵总家跑,说是看干儿子,也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你来以后,又隔三差五的打听你‘又跑哪里去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玩的是什么游戏,但我估计最后伤心的肯定是你。今天难得有机会跟你说这些,说不说是我的事,听不听是你的事,要是不愿听,就当耳旁风。”似乎这些话还不够份量打动,又佐以泪水,让余正行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动在心里。
女人含情带泪的样子,可以征服铁石心肠的男人,更何况曾经的诗人。余正行的酒顿时醒了一半,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嗨——嗨!别这样,你听我说——”
“我不听!”
“快别耍小孩子脾气,让服务小姐看见多不好。”
“我不管!”
说话间,胡莉娜的两行泪已跑到腮边,余正行马上递去餐巾纸说:“听话,快擦了。你对我好我会不知道吗?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追求徐丽的,我这把年纪不会干那种傻事,而且,赵渊和徐丽的关系我比你们更清楚,只是——我想咱俩今天好不容易在一起,何必硬要拉进一两个不相干的人呢?对,擦了,这才像个好孩子。我们说好,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提这两个人,好吗?赵渊对我有恩——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呢?至于你,做了我的助手以后,估计少不了被人说闲话,没有思想准备可不行。在公司里,我们还是公事公办,不能让人看出咱俩之间有感情交流,懂吗?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因为我是单身汉,而你——”
“我就喜欢你是单身汉。”胡莉娜终于笑了,一双如梦似的泪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余正行自言自语。
“不要胡说,这样不好。”余正行故作严肃状,双眼也放出光来。
古人云:“身如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一切语言都变得多余。
“我们吃到哪了?”余正行有点口齿不清地问。
“是‘说’到哪了。”胡莉娜笑着答。
“看来我有点醉了。”
“说自己醉的人,其实没醉。”
“真的醉了。”
“再喝一点,我陪你喝。”
“算了吧,谁喝醉都不好。再说,你不会喝。”
“我们都不会醉的——人家高兴嘛!”
胡莉娜固执地为余正行斟满一杯酒,自己只象征性地在杯中点上一两滴。
在胡莉娜迷人的眼神中,余正行终于没能抵挡住这一波又一波温柔的攻势,束手就擒。他伸出手去,重新要回下午胡莉娜的那只受伤的手,补足了应有的关心。但他还不够色胆包天,提出要看胡莉娜大腿上的乌青。
当第二瓶白酒快见底时,余正行发现自己整个人随着意识的模糊开始飘飘然,胃里更是有一帮蠢货在蠢蠢欲动,吃了许多水果仍不能镇压住,于是就叫胡莉娜快快结账走人。
平时喝到这地步,他会自觉地到洗手间去吐,但今天是胡莉娜请客,吐掉还有点舍不得,便强忍着叫肚子打包带回去。腿已软了,一脚一脚地踩不到底,但有胡莉娜搀着,问题还不是太大。胡莉娜要送他回去,他还能反对,坚持要自己回去。胡莉娜也不与他争辩,喊来一辆的士,自己也坐了进去。
第十七章(5)
余正行说不清自己家的地址,胡莉娜帮他说了——她“关心”余正行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吃饭的地方离余正行家很近,没等他打个盹儿,车就到了他家楼下。余正行真的不让胡莉娜送上楼了,胡莉娜争执不过——又逢司机说,要送就送,不送我要开车了,我是做生意的——只好随他自去。车一出小区,胡莉娜觉得不妥,叫停车,匆匆付了钱,又折了回来。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胡莉娜仰起脸来感受着清新而凉爽的刺激,心里涌动着些许激情。尽管她还拿不定主意,是看余正行家里亮起灯光就放心地走人,还是大着胆子去敲一敲他家的门。
来到余正行家的楼下,没见三楼有灯光,以为走错了,细细辨认后没错。可他家的灯一直没亮,绕到北面也一样暗着。胡莉娜心想,他不至于这么快睡下吧。又等了一会儿,仍是黑着,便不放心起来,决定上楼去看个究竟。才到一楼,就听二楼有说话声,内容听不清,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开错门了。不好意思,我是三楼的。”胡莉娜听出这是余正行的声音,心里又好笑又紧张,她在原地站着,听余正行的脚步声上楼,但始终没能听到开门或关门声。她跑下楼,又关注起三楼的灯光来,前后又看了一圈,那让她牵挂的灯光始终不肯出现。她急了,一口气跑上楼去,冷不丁被三楼楼梯口倚栏杆处的一个黑影吓一大跳。不用问,定是余正行无疑。胡莉娜想也不想,上去就将他推醒来。
“干什么?”
“钥匙。”
找了半天,钥匙就插在门上。胡莉娜开了门,扶余正行进屋。才关了门,只听“呜”的一声——没等她反映过来,余正行的一双手已把她推出一步远——但来不及了,一股刺鼻的热乎乎粘乎乎的流质早已喷到胸窝里。她“啊”了一声后,放出了肺中仅有的一点气而不敢吸入一口气来续,目瞪口呆地不知所措。余正行面色惨白,毫无表情地用手指指胡莉娜的胸口,又指指卫生间,自己站在客厅里继续呕吐。回过神来的胡莉娜来不及细想,眼疾手快地从门后抓起废纸篓,一手持着帮余正行接下呕吐物,另一手扶着他,将他引向卫生间,让他蹲下去,把着马桶随便吐。她自己也顾不上许多,快速地脱了已被玷污的外衣,开始着手清理自己。
晕!镜子里的她,胸前一片污秽,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束手无策——今天是特意为他穿这件低领衫的,不料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恶心不动,眼睛都憋红了,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至于发疯,心里一遍遍地呐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以此来冲淡和冲抵心中的压力。她仰天深吸一口气,笨拙地将套头衫从背后卷起,小心着不让污物碰到脸,最后还是感觉到下巴处有一阵湿凉,引得胃里的东西再一次翻腾作状。脱胸衣的动作就变形了,没防住流污顺腹滑下,若不是裙腰系得高,不定就钻入肚脐眼儿了。够了!胡莉娜双手攥拳,从牙缝里挤出话道:“我要发疯啦!”胡莉娜从小虽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但一个女孩子何时曾处理过这类事物。她抓来毛巾在胸前胡乱擦拭,口中念念有词,也顾不上水凉,几次三番地擦拭,直把白嫩的皮肤擦得血红发疼为止。当一切归于平静,胡莉娜猛地想起身后还有个余正行,连忙从浴巾架上取下一条浴巾,将裸露的上身围裹了。转身再看余正行,却见他屁股坐地,双臂扒在马桶上睡着了。胡莉娜心里顿时可怜起他来。平时在公共场合,这些年过不惑的男人们不是挺胸凸肚,就是趾高气扬,谁能想象得到在家里却是抱着马桶睡觉的。她准备扶余正行去卧室,没等弯下腰,浴巾就散落下来,便忙着去衣厨里找能穿的衣服,心想这男人的东西也都这么不老实,男人还会正经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找了件以为能穿的棉毛衫,穿在身上竟如时装表演中的超短连衣裙。索性把沾有污渍的裙子也脱下,反正晚上是不用想着回去了,准备与上衣等一并洗了。
会喝酒的人水平就放在那里,无论怎么吐,自己身上倒一点不脏。胡莉娜将他扶起时,他还知道上床前要先洗脚。余正行洗脚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抬脚在浴盆里洗,一种是坐在浴缸的沿上在浴缸里洗。今天有胡莉娜在场,他选择了文雅的一种,在浴缸里洗。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不至于仰倒,他尽量使身子前倾着。胡莉娜刚才找衣服时,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了热水器的位置,便跑出去开了煤气,只听浴缸方向传来咕隆冬一阵响,返回看时,却见余正行连人带马翻入浴缸,挣扎之中,从莲蓬头里喷出的水早将他浑身上下浇个透湿。一切发生得太快,胡莉娜来不及惊慌,忙冲上前关了水阀,又忍不住笑将起来——她也曾遇到过类似情形,心想开的是下面的龙头,水却从上面的莲蓬头里出来——这一笑,肺里呼出的气和眼里流出的泪,仿佛从里到外把她受污染的身体来了一次清洗,人也一下子轻松起来。
但真正的难题接着便来了,余正行此时没有能力脱衣洗澡,她又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不管。
余正行好不容易坐起身来,面色苍白地连打两个喷嚏,两眼直直地盯着胡莉娜叹道:“上帝啊,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胡莉娜看他这副狼狈样子,决定要见义勇为。她伸手在余正行的头上来回扑噜了几下,不无开心道:“嘿,余总啊,这下你该属于我了吧。”
胡莉娜今天终于体会到,在护士眼里,病人都是没有性别的,再说她又属“新新人类”,少有传统的封建思想,更不会把“男女授受不清”之类的古训放在心上。她调适了水温,着手帮余正行脱下湿漉漉的衣裤。余正行没有一点反对的动作,唯独下意识地用手拽着最后一块遮羞布不让脱。胡莉娜对他耳语道:“快放手吧,别假正经了,不就是亚当身上的一片树叶子嘛。”一不留神就被脱个精光。又听胡莉娜说:“你这家伙,哪里偷来的这身好皮肤,可以赶上绸缎了。”余正行对胡莉娜再也没什么可以隐藏的了,且让她说,且让她洗,且让她拿着莲蓬头像喷洗汽车似的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来回喷个不够。洗罢拭干,胡莉娜用浴巾将他裹了,逼他漱过口,扶到卧室,送上床,用被子盖了。
接下来,胡莉娜找来拖把将客厅和卫生间的地象征性地拖了,把余正行的吐物草草地清理了,再在浴缸里的把衣服洗出,用迷你甩干机甩干晾了,看看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便把自己也放进浴缸,开始享受一下在一个单身男人家里淋浴的滋味。当这一切都做完,她来到卧室,关了灯,轻轻地上床,挨着余正行慢慢躺下。
余正行仰卧着似睡非醒,能觉到有人近得身来,随后是一只湿润的手鱼儿一般地在他身上游来游去。这水至清至静,清得一览无余,静得不起绮纹。许久,又觉得自己的一只手被扳上来,压在一团温柔如梦似的物体上。这是一只女人的乳房,他想。他试想着用力再证实一下感觉的真实性,但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可以作为力的支撑点,只仿佛在太空里漂浮着。有笑声似从远方传来,落在耳边放大成一句话:“你不行啊!”这话轻柔得不含一丝恶意,温暖得让人耳根子发痒,又明媚得使人睁不开眼。他满足地裂嘴朝天一笑,脑子里浮现出钱钟书先生《围城》中“拼盘诗人”曹元朗的一句诗:
“雨后的夏夜,灌饱洗净,大地肥而新的……”
第十八章(1)
十八
第二天天不亮,胡莉娜就穿上半湿不干的衣裳走了,回家另换了一身来上班,领口不再低开,覆盖面积明显增加,衣裳的颜色也由淡转深。员工们都以为她当了公司的领导学起庄重,要好的几个就拿她的衣服打趣她。她宽容以待,这使她的领导形象愈发完美。
快十点时,余正行匆匆赶来,准备趁没人注意时向胡莉娜致歉,顺便让她帮自己回忆一下昨晚的情形,以便加深这种印象,为以后两个人进一步的接触留下伏笔。胡莉娜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了一句:“酒醒了?”便埋头工作去了,一连好多天都不再提起这事,很让余正行疑惑了一阵子。因胡莉娜不再提那晚的事,他也不敢轻易挑衅地提起。在公司里要公事公办,这是他自己说的,尽管在公司外她暂时还没有给他“私事私办”的机会。从胡莉娜的表情上分析,似乎他俩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与感情有关的事,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所不同的,是余正行对徐丽的态度发生了转折,变得谦逊而恭敬,一改往日不喜拖沓的文风,能通过电话饶有兴致地向徐丽作长篇大论的道歉,不听到徐丽对他的饶恕誓不罢休,逼迫得徐丽终于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也是为了你,想你做男朋友想坏了脾气,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全比不上赵渊,他还知道出来安慰我,你只知道气我。”余正行惊讶而伤感,问徐丽是否再给一次机会让他来安慰。徐丽告诉他说:“算了吧,你女朋友那么多,多得都叫不出名字,何必在乎少我一个。”余正行疾口否认,要徐丽讲清楚。徐丽幽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