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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什么?”斯门卡拉跃身下马,凑近坛口看了一眼……
古埃及人认为,完整的尸体可以给灵魂“卡”提供一个栖息地,所以他们十分重视木乃伊制作。从死者身体里取出的内脏不能随意扔掉,而是要经过防腐处理,装入陶土制成的守护坛中。
一般来说,这样的坛子有四个,分别代表何露斯神的四个儿子:迈斯提是人形守护神,保护死者的肝和脾;哈皮是狒狒形守护神,保护死者的心和肺;杜姆特夫是豺狼形守护神,保护死者的胃;克布塞内夫是鹰形守护神,保护死者的肠子。四个坛子分别塑成每位神的样子,精巧、别致,以示对神的尊敬和对死者的祝福。
面前简陋的坛子与其说是守护坛,不如说是容器更恰当,而里面仍在微弱跳动的心脏无力地诉说着它在主人活着的时候就被生生剥离的事实,那会是怎样的痛苦和惨烈。
“可恶,彻底搜索国王谷,找出这些混蛋!”震怒至极的斯门卡拉翻身上马,拔出配剑。
义愤填膺的将士们一听命令立刻分成八队人马,如箭在弦,誓把仇人碎尸万段以告慰惨死的亲人。
“等一下!”
“王?”第三军团长官比克疑惑地看着陷入沉思的斯门卡拉。
“比克大人,有勇无谋的万兽之王逮不到狡猾的狐狸,请给王一点时间。”法拉默知道他已从狂怒中清醒过来,欣喜地看到他像个真正杰出的领袖一样时刻保持冷静。
哪怕在人迹罕至的国王谷,要隐藏上千人又要绝对保密也非容易的事,最理想的地方应当是故去法老的陵墓。
问题在于,为防止盗墓贼的侵扰,法老的陵墓都隐藏在岩壁内,工匠们只能通过开辟出的狭长甬道再继续开凿墓室并修建其它建筑。在防护措施中,暗门是必不可少的,看起来再不显眼的甬道也设有3~4道厚厚的暗门,以及数不清的假门和暗器,用来迷惑并杀死胆敢闯入的盗墓贼。甬道尽头是宽阔的前厅,前厅四壁都同样设有星罗棋布的机关和暗器。
况且,为避免墓室秘密的外泄,所有参与建造陵墓的工匠都会被处死。
斯门卡拉担心的正是复杂的陵墓结构:即便找到了敌人的藏身之处,冒然闯入的下场也是死伤过半。
这些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将士中,有父亲、儿子、孙子、丈夫、哥哥、弟弟……每一个人都是最重要的。
所以,保护他们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他绝不允许出现无谓的牺牲和伤亡。
等了好一阵不见斯门卡拉有任何举动,比克焦躁不安地下马来回踱步,法拉默则出神地仰望天空,右手有意无意地敲打着马鞍上装着干粮的亚麻布袋。
布袋!斯门卡拉眼前一亮,如此规模的地下活动必须借助庞大而高效的后勤系统作为支撑,敌人可以躲起来数天不眠不休,但仍需要大量制作木乃伊的材料还有赖以生存的粮食和水。
他再次下马,仔细地观察脚下的土地,不时磋开表面的暗褐色泥土,或者抓起一小撮嗅一下。
终于,斯门卡拉胸有成竹地发出鼓舞人心的命令。
看着将士们眼中源源不绝的敬佩,法拉默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多么聪明的孩子!”
夜色黑如稠墨,在国王谷创建者法老图特摩斯一世陵墓的入口处,出现一队行为鬼祟的人马。
领头的人东张西望了好一阵,指挥手下把车上的箱子搬下又搬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终于确定无人跟踪,才带着车队顺着羊肠小道绕到山脚一个隐蔽的地方,挪去用作伪装的枯枝烂藤,按照极有规律的顺序扭动了打开入口的机关。
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拉起,出来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帮忙卸货。
“塞特,好久不见。”
领头者看到漫山遍野亮起的火光,又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猛地冲上前去再次扭动机关,企图放下石门。
斯门卡拉手中寒光一闪,挥剑齐肩砍下一双手臂。
他还想挣扎,长剑从后背刺穿前胸。
那些和塞特一样企图关上石门的人也被埋伏在不远处的弓箭手射中,纷纷倒地。剩下的人意识到已是穷途末路,拔出别在腰简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咽喉,就那么一会儿,尸体堆成的小山丘堵住了入口。
“塞特,这是何苦?”斯门卡拉终究不忍,伏身抱起奄奄一息的塞特,看着喷涌的鲜血染红他苍苍的白发。
当年祖父阿蒙霍特普三世下葬时,忙碌的人们并未注意到悲伤的小斯门卡拉跌倒在路边,就是面前这慈祥的老人牵着年幼的王储回到村子,用柔软的白布为他包扎伤口,一边讲述祖父去的地方是怎样美好的世界,一边喂他吃美味的无花果糖。
多年过去,无花果糖依然香甜,但人心怎么就变了呢?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斯门卡拉无论如何不能把那慈祥的面孔和一场血腥的屠杀联系在一起。
“王,我只是……不愿意……眼看着村民成为待宰的羔羊……”塞特仿佛看出了斯门卡拉的心痛,幽幽开口。
“人不是牲畜……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法老们为了自己的秘密……杀害一代又一代工匠,这……这村子里到处是寡妇和孤儿,如……如果不阻止,还……还会有更多……”他一边说一边大口咯血,生命的痕迹越来越淡。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用杀害无辜来作为报复啊!”斯门卡拉一声叹息。
“有幸存者吗?”他接着问。
“没有,全……全死了!”
“王,是我一时糊涂……才把德尔梅迪纳带上绝路,但……斗胆恳请您……饶恕无知的村民吧,让我承担所有的罪恶!”回光返照的塞特紧紧抓住斯门卡拉的手哀求道。
“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为什么?”
“是……是…… ”塞特艰难地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心中的秘密,就看到旁边的尸体忽地燃起熊熊的黑色火焰。
他惊恐万状地伸出手对着天空哀求:“大人,我错了,我一定保守秘密,请您饶恕德尔梅迪纳吧。”
这声呼喊带着塞特的灵魂离开身体飘向远方,但那幕后指示者显然没理会老人临终的哀求。冰冷的黑色火焰愈烧愈烈,顺着入口向王陵深处蔓延。所过之处,其它东西都完好无损,只有人的躯体化作黑色灰烬。
数千条生命在这场大火中悄无声息地逝去,不留一点痕迹。
斯门卡拉脱下白色披风盖在塞特身上,肃然转身看着法拉默:“我们的敌人不是人,是恶魔,来自地狱的恶魔。”
“王,您不怀疑我了么?”法拉默恭身问。
“不,不是你,你是玩弄权术的政客,不是践踏生命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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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之埃及篇 (17)
尼罗河,深夜。
巡游船队两天前就已到达孟菲斯流域,一直停在岸边,迟迟不进港。
女官琪拉告诉她,作为阿蒙神之子的未来法老必须和神像一同出现在民众面前,否则将被视为对神的不敬,后果很严重,也不知斯门什么时候回来?悉多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的疑问仿佛船队在尼罗河面留下的水纹,一波一波延绵不绝。
被困在船上的这些日子,除了偶尔上岸接受沿河民众的朝拜,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琪拉学习埃及语言,加上强烈的愿望和刻苦的练习,悉多已基本掌握了日常对话所需的词汇,还有一部分埃及历史,以及神的典故。
在埃及人的宗教中,对玛阿特的信仰贯穿始终——她诞生于阿蒙神的左眼,是头戴鸵鸟羽毛的女神,代表真理、正义和秩序。
根据《死亡之书》第125、175章的记载,亡灵在进入生命的轮转之前,必须通过来世审判。神圣的审判在冥王奥西里斯和42位神组成的法庭上进行,是决定死后能否进入另一世界的关键程序。
首先,死者要面对众神陈述一生的功过,然后通过“称心”仪式来判决陈述的真伪。“称心”时,死者的心脏被放在审判天平的一端,和另一端代表真理的玛阿特进行比较,善大于恶的人将受到冥王奥西里斯的欢迎,由阿努比斯神引领进入位于西方的永生之地,恶大于善的人或者被放逐人世重新来过,或者被打入地狱忏悔罪孽。
悉多想不通,格格不入的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女神的化身?如果斯门和科比知道她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是否还会如此体贴入微?淳朴热情的民众得知真相以后,会怎样对待一个欺骗了他们感情的骗子?
越想越烦,纷乱的思绪绕在心头乱了分寸,她蹑手蹑脚地起身决定溜出去透透气。
走到门口,看见辛苦了一天的琪拉靠着门外的墙壁睡着了,悉多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一再说过她们的朋友而不是主仆,她始终听不进去,软硬兼施也无法阻止这温柔细心的女伴坚持日夜守在门口等候差遣。
进房抱出羽绒被轻轻盖在琪拉身上,沉甸甸的感动坠在胸口,她本无心欺骗她,但真相大白的那天难免伤害这真心诚意对待自己的女孩——她崇拜的“玛阿特”是人,不是神。
悉多走到甲板上,发现守夜的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睡着了,科比站在船头背对着她,身体被包裹在一团耀眼的红光中,黑色的袍子挡住部分光芒,仿佛太阳中心的人形阴影,令人不寒而栗。
“科比……”悉多怯怯地叫了一声,看到科比没有回头的意向,她只好静静站在原地等候。
等了很久,环身的红光越来越淡,渐渐消失,科比才转过身来坐在船舷上看着悉多。
悉多讶异地发现他疲倦的面容竟残留泪水的痕迹,失去血色的嘴唇和惨白的脸色融成白茫茫的一小片,模糊的轮廓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尤为刺眼。
“科比?”她大着胆子坐到科比身边,担忧地问。
“悉多……我……”科比木木地看着纯真无邪的脸庞,嘶哑的声音如同刚从沙场浴血归来的战士,道不尽的沧桑,忽就把头靠在悉多肩膀上不再说话。
悉多撑起身子坐得笔直,努力让他靠得舒服些,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自责,他不说她就不再问,只轻轻哼着一首忽然想起的歌谣,悠扬的旋律仿佛在深夜低诉着男人不为人知的心事……
“睡了么?”坐了很久,科比忽然轻声唤着悉多。
“恩……没,没有,没那么能睡!”嗜睡的懒猫明明已经神志不清,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惊醒地睁开眼睛矢口否认。
“你恨我吗?”
“悉多喜欢科比。”
“将来呢?”
“你不舒服?”她伸出冰凉的小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以为只有发烧的人才会说头脑发昏、满嘴胡话。
“傻瓜,人有时也难免憎恨自己的。”科比笑了,她很少像一般女人苦苦追问男人的行踪和心思,懂得在恰当的时刻保持缄默倾听别人的苦衷,与生俱来的天真仿佛治愈伤痛的良药,一颦一笑在无形中化解百结的愁肠。
“科比笑起来很好看!”悉多自然不会明白这番话的深意,只呆呆看着科比罕见的明朗,印象中他一直是个深沉忧郁的男子,没想到他笑起来的样子丝毫不亚于斯门,也是个很帅的男人。
“是吗?”
“恩,像……像太阳。”
“是吗,你笑起来像什么?”
“不知道。”
“傻瓜!”
“科……比……”悉多虽然知道他在玩笑,但还是有些恼怒他心情一好就嘲讽自己的事实。
“傻瓜,回去睡吧。”看着她满脸不乐意的样子,科比伸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头顶,笑得更开心了。
悉多柔软的秀发乱糟糟地张成一个绒绒的毛球,像刚被主人抱在膝上逗过的小猫,一肚子委屈又不敢乱叫,听到有人终于肯放她走了,顺从地点点头,一溜烟儿闪得不见踪影。
当悉多消失在视线中,科比黑色的长袖轻轻一拂,倒在甲板上的侍卫纷纷醒来。
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不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抬头看见威严的大祭司正站在船头,慌忙整理衣襟拿起长矛和盾牌,生怕会因渎职而受到严厉的惩罚,等了许久都没听见预料中的责备,有人壮起胆子偷偷看了一眼,发现祭司大人正出神地看着某个地方,似乎并未留意周遭的动静,不由得暗自庆幸起来。
科比喃喃地说:“好好睡上一会儿吧,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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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之埃及篇 (18)
母亲说,我出生时的样子吓坏了一群长辈,他们抱着那个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