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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亲自上门提亲,又给了丰厚的聘礼。赵家这才答应这门亲事。
可是嫁进来之后,奶娘就不满了。虽然正经婆婆好侍候,也肯放权,也不折磨人,可是凭什么让他们姑娘天天去奉承一个姨娘?就算那是姑爷的亲娘,可那也是一个姨娘。哪个正经人家把姨娘当婆婆敬重的?
偏偏赵氏有一点怠慢了,李克就甩脸色。
既然嫁了人,自然就要学会服侍丈夫。奶娘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嘴上还是劝着赵氏顺着丈夫。赵氏一边勤快的往朱锦儿那里跑,一边害怕张宪薇生气。日子长了看出来张宪薇不生气,她放下一半的心后,难免也觉得朱锦儿和李克这样不太合适。
赵氏就想着劝一劝李克。心疼姨娘不必在面上,私底下多给些银子就行了。嫡母那边更应该孝顺。
可是这话说过几次后,李克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赵氏不敢再提,行事也越来越小心。
奶娘心疼得不得了,觉得是自己姑娘面嫩,干脆她倚老卖老,替姑娘把不能说的话说了,省得小两口有心结。大不了说完自己领罚。
于是奶娘就总是找机会叨叨两句,李克每回都不肯听。赵氏劝奶娘别再说了,奶娘道:“我还有几年活头?要是姑爷能把这毛病改了,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我就是现在立刻死了都能安心闭眼了。”
这话说的有理,赵氏也想跟李克长长久久的过下去,便由着奶娘劝李克。
等贞儿出生,赵氏想着这是婆婆这么多年生的头一个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庆祝,更要备一份厚礼。她跟李克商量送什么东西过去,还劝他多去看看这个小妹妹,多跟这个妹妹亲近。李克不快,讥讽她:“你只记着替别人忙了,什么时候你也生一个?”
赵氏听了就暗地里哭了好几天,奶娘也陪着掉泪。不过两人都觉得他这也是想要孩子了,着急才说错了话。
奶娘劝赵氏:“奶奶,别的都先放一放,孩子是最要紧的。”她拿张宪薇劝她,“难道要像太太那样,让别的女人的肚子先蹦出来一个?”
赵氏虽然敬服张宪薇,可是绝不想像她一样过一辈子。
她开始一心想要孩子,无奈这孩子就像天上的影子,总能看见,却总也摸不着。一晃贞儿都能满地跑了,她还是没有消息。
赵氏这心就像放在油里煎,放在火上烤一样着急。
偏偏这时,朱锦儿想给李克纳妾。
她一个姨娘!凭什么管这个?正经婆婆一句话都没说呢!
赵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李克却最听姨娘的话,转身就去跟李显说了。奶娘在屋里偷偷大骂朱锦儿,咒她:“怎么还不死!”
小妾进了门,转眼就怀上了。赵氏觉得自己这三年是喂了两条白眼狼,她进门以后对朱锦儿对李克都是真心真意的,可是这两个人跟她却不是一条心。他们母子两个才是一家人,她只是个外人。
赵氏心里难受,开始羡慕张宪薇。至少她还有个女儿,李显对她们母子也那么好。要是李克能像公公对婆婆那样对她,赵氏也能心甘情愿了,就算小妾有儿子也没关系。
张宪薇听到这里,手直发抖,脸上还要撑着笑。
人看别人都是好的,轮到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 27 章
奶娘撩起衣襟擦眼泪,她从赵氏刚落地时就侍候她,一直跟着她出嫁。看着她受委屈,看着她把委屈都咽下去,继续侍候着李家这一家人。
“是你们李家,对不起我们姑娘……”奶娘喃喃道。她心里早就这么想了。本来赵家肯把姑娘嫁过来,就是盼着赵氏在李家能过得好。她是赵家嫡女,下嫁李家庶子,李克应该把他们姑娘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捧起来。
他怎么对赵氏好都是应该的。
何况赵氏一直温柔体贴,一直顺着他。他怎么一点都不领情?
奶娘心里的火终于压不住了。
“今天姑爷又喝醉了回来,看到奶奶在腾屋子,就问是怎么了?”奶娘不肯再替李克遮掩,一五一十都给他抖出来!
张宪薇全明白了。
赵氏在给李华腾屋子,大概李显还没来得及跟李克说李华要回来过年的事。他猛然听到就有点没回过神,再听赵氏说等李华回来了要跟他们挤一个院子,立刻就发火了。
“姑爷不高兴,奶奶就进里屋去侍候他。还让人端了热饭热菜,结果他把饭菜都打翻了!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还打了奶奶!”奶娘哭诉,嘴唇现在还气得直哆嗦。
张宪薇一直平静的听着,到这里终于也吓了一跳!
殴妻?!
她捂住激跳的心口,不敢相信的问道:“……他打你们奶奶了?”
奶娘见她不信,就要扯开赵氏的裙子:“太太若是觉得奴婢说谎就自己看!”张宪薇赶紧拦住她,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赵氏的衣服领口。
赵氏的身上确实有伤。右边的肩膀大概是撞红了,右胳膊上可能打到了什么,有一道划蹭的红痕。奶娘说李克把她推到地上,屁股上撞青了一块,后腰上可能是撞到柜子角了,有一道一掌长的红痕。
张宪薇越看越恼火,手都跟着哆嗦起来。李显再狠,再坏,也没有打过她一指头。
“这个孽子!”她低声骂道。
只有离她最近的赵氏奶娘听到了,惊慌的瞪大眼睛看着她,接着就哭倒在赵氏的身上。“姑娘,姑娘,太太要给你做主了!”
她这话虽然是想拿捏张宪薇,可是这事就算她不火上浇油,张宪薇也不会坐视不管!
“好好看着你们奶奶,让她放宽心。”张宪薇吩咐奶娘,转身出来了。
良缘就等在帘子外,见她出来就上来借扶着她的机会拦她。张宪薇停下来,她小声说:“克大少爷跪在外面呢,”顿了一下道,“听说那边的本来也想去咱们的院子门口跪着,没出去就被气晕了。”
“哼。”张宪薇冷笑。
她和良缘出来时,一眼就看到李克跪在外面的地上,膝盖下都是雨水和泥水。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的,脸上还带着醉酒未醒的迷茫。可能确实是喝得太多了,他跪在那里歪歪扭扭的。这个院子里的下人大半都是赵氏带来的,几乎都躲了起来,没人来扶他。
至于李家的下人和以前跟着他的丫头也都机灵的躲了起来,只是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
张宪薇带着良缘直接从他身边绕过去,她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连看都没看他。
要是以前,她怎么着也会停下来扶起他,劝上一两句夫妻和睦的话。
只是从赵氏的奶娘嘴里听到的东西太让她寒心了。她对李克还是有一份心的,虽然想借着他来对付李显,但是她早就后悔了。可是奶娘嘴里的李克却是另一个样子。
或许她也有夸大,可这里头是真是假,她是能听得出来的。赵氏跟奶娘哭述说李克心里只有他和朱锦儿,这话她相信。只怕到最后了,李克心里就只有他自己了。
就连李显也不在他心里,他也没把他当亲人看。
这样的人的心都是硬的,是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良缘扶着她往回走。她的脚下很快,心里好像堵住了散不开。绕过小径,看到她的院子里的灯火了,她突然想起现在就在那个屋子里的李显。其实他们父子都是一样的。
以前她刚嫁给李显时,抱着日后这就是她的家,她想要加入这个家的想法。可是李显娶她的时候只怕是没有把她当成家人的。
李家老太太把她当成外人,这个她不奇怪。婆婆对儿媳妇总是有心结的。但是婆婆所求的东西也很简单,那就是希望儿媳妇把儿子放在心上。
她把李显放到心上了,所以老太太也慢慢被她捂热了。她记得在公公去世后,她常常去陪老太太。那时老太太一天比一天对她好。然后李显对她也越来越好。
她知道这是老太太替她说话了,所以李显才对她好。
可是李显呢?他当时对她好是不是奖赏她侍候老太太尽心尽意?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是喜欢她了?是两人的心越来越近了?
所以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想错了。
“太太?”良缘小声叫她。
张宪薇停在门口。
其实就是这样吧?李显从头到尾都没把她当成家人,连想都没想过。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因为李显不喜欢她,所以才这么对她。换哪一个人嫁到李家,嫁给他都一样。
良缘担心的看着她。“……没事。”她向前走,“一会儿小心点跟老爷说,别乱说。”
良缘道:“太太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只能让良缘来说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跟李显说。
进屋后,李显就坐在那里等着,旁边放着一杯茶。她们进去的时候,他的目光扫过来,询问的看着她。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走过去。可是这次她转身直接回里屋了。
良缘过去了。她坐在里屋的梳妆台前,隔着一道帘子听着外面李显问良缘。
“……我和太太进去的时候,屋里乱糟糟的。大奶奶和一个丫头身上都带着伤,饭菜洒在地上,东西也砸了不少。太太问大奶奶怎么了,大奶奶没说,跟着就晕了。太太还想接着问下面的人是怎么回事,大少爷就跪在外面了。”
李显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听到良缘出去了,他跟着就进来了。
张宪薇没动,还是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门和他。
他走过来,在她身后停了一下,跟着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
屋里安静得吓人。
她坐了一会儿,想起贞儿和李南。这个时候他们也该睡觉了。她直接站起来往外走,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他垂着眼看着地上的某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想李克?想赵家?
她到贞儿那边去,她果然已经睡着了。李南却没睡,还坐在小桌子前举着一本书在读。
这个孩子还是害怕了。
“南儿。”她叫他,他的眼睛陡然放亮,放下书就从床上跳下来,朝她扑过来。“大伯母。”他喊。
她抱起他回到床上,让丫头端来热水给他擦脸、擦手、洗脚。然后哄他睡觉。她让他躺下,盖上薄被。她坐在他的床前,一边轻轻的拍着他,一边哼着渑城的一首小曲。那也是她上辈子为了哄他特地学的。
李南偷偷翻身,眼泪流到枕头里,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的小手一直抓着她的手指。
看到他睡着了,张宪薇才轻轻站起来,交待丫头们晚上不能睡死,要多看几回后就回屋了。
屋里的李显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坐姿、神态一点没变。
她进去道:“老爷,该歇息了。”
“嗯?”他一怔,“哦,是该睡了。”说完才开始动起来。
她出去让丫头们提热水进来梳洗,指了两个小丫头侍候他,她到另一边让良缘侍候。
良缘一边涮毛巾一边小声说:“听说刚才大奶奶醒了,让丫头扶着到院子里,特地跪着把克大少爷扶起来了,然后两个一起回屋了。”
这事只怕就这么算了。
李克跪下请罪,赵氏出来亲自把他请回去。李显不想处置,连明面上都不肯问她一句要怎么办。
张宪薇洗漱完回去,屋里只剩下一盏小灯。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吹了灯,上了床,爬到床里躺下来,盖上被子。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以为他想说话,等了许久,他却好像已经睡着了。她也懒得管,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梦乡。梦里却记得他一整夜翻来覆去,好像一直没睡。
早上睁开眼睛时,屋里屋外都是一片光明。
良缘过来挽起床帏时笑着说:“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只是瞧着天色,下午只怕又要下雨了。”
她起来后说:“这么好的天气,让贞儿和南儿出去玩玩吧。”
家里到处都是恶心的事,不如她带着孩子们出去转转,散散心。
良缘一怔,随即道:“那我让人套车。太太想什么时候出去?是吃了早饭还是下午?”
“早饭后就出去,这样也不误了他们睡午觉。”她说。两个孩子已经养成睡午觉的习惯了,到时辰就会困。
良缘给她挽了个髻,挑了两个压鬓钗,配上一只白玉珠的珠钗,还觉得不够,又挑了两朵蓝色的纱花给她簪上。
“一朵就行。”她拔下来一朵。两朵显得过于繁复了。
良缘皱眉,道:“太太何苦这么委屈自己?”
她就笑,“我哪里委屈自己了?”想想赵氏,她才是真的委屈。比起她来,她一是没有侍候过当姨娘的婆婆,二是没有被丈夫动过一个指头。
这父子两个都不是东西。
她说:“你去瞧瞧贞儿,把她和南儿都领过来。先别告诉他们,吃完早饭再说。”
良缘去了,一会儿就领着他们两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