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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但是我不会再违反纪律去找他们了。”李隐峰想了想说道。
“好!但是……”王庸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噎住了他的嗓子。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爬上李隐峰的心头。
“有个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庸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没事,你快说!”李隐峰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切地看着王庸。
“你的父母早在去年就,就遇害了!”王庸说罢头低了下去,但又抬了起来望着李隐峰。
“什么?!”李隐峰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很少流泪的他第一次淌下了两行泪水。
“小李,你要挺住,要知道,你父母也都是我们的好同志,我们也很难过。”王庸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地拍着李隐峰的背说道。
“他们是怎么遇害的?!”李隐峰突然擦干了眼泪忍住抽噎问道。
“去年‘四一二’开始后,无数的党的好同志因为没有防备都相继遇害了。你的父母尽管很快转移了住址,但还是被他们捉住关了起来,就被关进了淞沪警备司令部里。在那里敌人使用了各种手段想逼迫他们说出一些同志的名字和住址,但他们就是不说。期间组织上知道他们的下落后马上进行了营救,但没想到敌人见招数用尽还是无法迫使他们说出一个字,就将他们和一批不肯变节的好同志秘密枪毙了,唉!”王庸说完如释重负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李隐峰同志,我向你父母这样千千万万的好同志由衷地表示敬意!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情报破译
王勇说着眼圈微微有些发红,眼睛朝窗外望去。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为这个暗淡的冬季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李隐峰脑子里此刻尽是小时候与父母在一起的情景,这些情景如画面一样一幅幅地从眼前闪过,闪的越多他的心就越痛。想想从此自己成了一个没有亲人的人,李隐峰的心仿佛被扔进一口油锅里,受着难以言语的煎熬和说不上来的悲痛。
“老板!告诉我,谁出卖了我的父母?”李隐峰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个……目前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不过我相信叛徒总是没有好下场的!”王庸看着李隐峰眼里喷火的样子,想起了千千万万在那次反革命政变中惨遭屠杀的同志。想起自己也和他一样痛恨叛徒、坚持信仰,也同他一样恨不得将那些靠出卖同志而作为自己苟延残喘的本钱的家伙千刀万剐,王庸平静而诚恳地握着李隐峰的肩膀说道:“隐峰同志,虽然你的父母不在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们与你在一起,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总有一天,咱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李隐峰没有再说一些豪言壮语的复仇之类的话,因为他此刻早已如王庸说的一样“化悲痛为力量”了,将复仇的火焰和悲痛的泪水深深地埋进心底。他相信总有一天会让复仇的火焰从心底迸发而出!
12月22日,晚,22:20分,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69号楼内。
“老板,南京方面说他们那边也察觉到有内奸,这是今天收到的情报,你看!”王庸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将手里的报纸交给对面的伍豪,说道。
伍豪没有说话,只是将报纸接过。只见报纸上最后一版最下角用一行小字写着:1…1…6、1…1…33、1…3…12、2…1…2、2…6…9……
这是一种情报破译的暗语。一般来说,前面的“1”代表报纸的第一版,第二个“1”代表第一行文字,第三个“33”代表第三十三个字,以此类推。他熟练地按着这些数字在报纸上找到了相应的文字。将它们按顺序抄在一张纸上以后,情报就出来了。
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
“前日九人发病入院,损失重大,病情恶化,疑有蛔虫,请速派良医。”伍豪将这据话在心里默念完后,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按着特科规定的暗语,这条情报翻译过来就是这样:“前日九位同志被抓了进去,损失重大,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我们怀疑我们内部出了内奸,请上峰马上给予指示!”
“有烟么?”向来不吸烟的伍豪却突然要吸烟,王庸一愣,随即将一只香烟递给了他。他却摆摆手:“不要那么小气嘛!拿你的烟斗给我。”
王庸拿出烟斗,塞好烟丝递给伍豪。伍豪接过烟斗叼在嘴上,划了根火柴将烟丝点燃,然后将那张报纸和纸一起烧着。红彤彤的火光映着伍豪与王庸的脸,直至它化为灰烬。
“你是怎么看的?”伍豪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王庸想了想说道:“前两天敌人的电台突然开始静默,并且这两天一直在保持。不但南京方面的同志这两天被捉,就连这里的同志也照样被捉走了两个,并且今天负责去接收情报的李隐峰同志还遭到了敌人的跟踪,他们还准备设圈套迷惑他……”
“幸好李隐峰很机敏,识破了敌人耳朵把戏。我在想,李隐峰两次被跟踪;上海与南京的通知被捉;敌人的电台突然开始静默;这三者之间必然有些联系。而且根据“暴雨”同志十天前发来的情报表示,敌人正在进行一项秘密计划,计划的目的是组建一个清一色由叛徒组成的特务小组,而且还把成员范围扩大到了一些大帮派,让他们充当蒋介石的打手和耳目。显然这一切都表示他们正在针对我党的重要机关进行秘密行动。但是,我们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老板,你说呢?”王庸严肃地说完望着伍豪。
“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看我们一方面要提高同志们的警惕性,另一方面抛出几个诱饵,看看有几条大鱼上钩!而且应该在必要的时候唤醒‘暴风雪’,发挥他们对‘三科’的指导作用,甚至可以派一些同志渗透到那些帮派里,让其它同志与之互相配合……”
中央特科特别行动科
所谓“三科”,就是我党“中央特科行动科”的简称,也就是令国民党反动派闻风丧胆的“红队”!自“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爆发后,中国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之下。他们关、抓、杀害了我们无数的同志,给党中央在上海乃至全国范围内的机关带来了巨大损失。
由此,周恩来同志向党中央提出了组建“中央特科”的想法和计划。“中央特科”组建伊始,并没有王庸领导的“情报科”。那时只有三个科,分别是一科“总务科”、三科“行动科”、四科“交通科”。后来王庸从苏联秘密学习回来,才组建了一个新科,这就是大家称之为“二科”的“情报科”。
中央特科究竟有几个科?它们分别是负责什么工作的?这些都是一般成员不知道的,只有各个科的负责人才知道。
“好!我建议咱们这个计划就叫……五号(伍豪)计划,第一次行动就叫‘暴风雪’行动!怎么样?”王庸听罢瞪大了眼睛问道。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伍豪已经听出王庸话里的谐音,转而爽朗地笑道:“我看可以嘛!那咱们把这个计划再来好好地想一想……”
夜,越来越深了。霞飞路上的房屋大都早早地熄了灯,这栋房子也不例外。但是谁都不会知道,在这栋熄了灯的房子里,有两个沉着而冷静的人依旧讨论着一个秘密计划……
1月1日,早,6:20分,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69号楼内。
今天是元旦,这是个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即便是在“白色恐怖”笼罩下的旧上海,也是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鲁特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自从上一次他配合李隐峰拿到了情报,李隐峰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家伙平时话不多,而且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神出鬼没的。
“隐峰同志,新年快乐啊!”王庸微笑着对一大早就被叫来的李隐峰说道。
十六铺码头
“老板新年快乐!嘿嘿!”李隐峰不知道王庸今天叫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但从王庸的表情看得出来,今天一定有什么好事。
“小李啊!来,喝点水!”王庸将泡好的一杯茶递给李隐峰,李隐峰望着这杯冬日里热腾腾的红茶,看着王庸和蔼亲切的笑脸,心里不由地感到一阵阵暖意。
“老板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李隐峰好奇地问道。
“嗯……你猜猜看?猜对了有赏,猜不中我就没有办法喽!”王庸狡黠地笑着问道,他的幽默风趣是全党出了名的。他不但见多识广,而且时常爱与同志们开玩笑,平时一点也没有领导的架子,所以每个同志都喜欢与他聊天。
“这个……我猜不出来,老板,你就不要再难为我了嘛!”李隐峰不好意思地笑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诚祥同志,你的罗叔今天要回来啦!”王庸假装很神秘地对李隐峰说道。
“什么?!”李隐峰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了:“什么时候?我可以去接他吗?”
“当然可以,不然阿拉把侬叫来搞什么啊?”王庸幽默地拿上海话说道:“十一点半,十六铺码头,他坐船过来,你去接他,怎样?”
“是!”李隐峰兴高采烈地答道。
1月1日,午,11:10分,上海十六铺码头。
内心的焦急使李隐峰提前二十分钟就来到了上海的十六铺码头,这是解放前上海最大的码头了。尽管是过新年,但是码头上依然是一片繁忙。
远处的海面星罗棋布地散落着许多挂着白帆的渔船,近处来自各国客轮拉着长长的汽笛,有的正在靠岸,有的却欲要启航。那些客轮冒着滚滚的浓烟,似乎并不知晓今天是中国的元旦。
那些密密麻麻的码头工喘着粗气从货轮上搬下一箱箱的货物堆在码头上,如山一般。一些老板正在给工人们发工钱,三三两两干完活的工人聚在一起闲谈,许多等着拉货的车横七竖八地停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码头工
李隐峰此刻并不是只期待罗叔的到来,他更期望罗叔的身后跟着秋萍,哪怕罗叔只是带来了她的消息也好。
一艘客船缓缓地靠向了码头,放下“过山跳”(供人与货物上岸的踏板),一些接人的早就在岸边等着了。李隐峰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也随即走了过去。
罗诚祥随着人流从船上走了下来,还在踏板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李隐峰。他用眼神示意李隐峰不要出声,然后走到了李隐峰跟前。
“罗叔!你怎么回来了?”李隐峰上前几步抱住罗诚祥激动地问道。
“老板和公司需要我,我当然就立刻赶回来啦!见到我高不高兴啊?哈哈!”已到天命之年的罗诚祥和蔼地笑着。
“那还用问嘛!走走!”李隐峰结果罗诚祥的皮箱,拉着他就往马路边等着拉客的那些黄包车那里走。
“咦?”突然李隐峰的目光扫到了蹲在旁边一堆货物下的一个码头工,他正与其它工人抽着烟闲聊着,看他们那神情仿佛在大吹特吹,李隐峰心里不由地“咦”了一声。
“那不是鲁特吗?”李隐峰目光落到了那个长满络腮胡的工人身上,尽管他的毡帽扣得很低,但是李隐峰还是把他认出来了。
就在李隐峰认出鲁特的同时,鲁特也认出了他。两人的目光一碰撞,鲁特就马上把帽檐压的更低了,目光也从李隐峰脸上收了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与那些工人们继续讲闲话。
看来那些工人刚刚搬完货物,一个个脱了外套搭在垫肩上,都是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与其它工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肩膀上都系着一条蓝带子,并且满口都是一般人难以听懂的“切口”(黑话)。
李隐峰知道那是十六铺一带活动最猖獗的“小八股党”的成员标志,“小八股党”与“青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黄金荣、杜月笙等利用“小八股党”在十六铺一带从海上贩运鸦片,并且经常与这里其它的帮派为了争抢地盘发生械斗。可鲁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是一副“苦力”的样子,说话也变得不三不四起来?要知道,这上海码头自清代咸丰年间开始设立以来,总用有三九二十七个大小码头,但由于种种原因实际只划分了由一到十六个“铺子”,十六铺码头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大一个码头。
小八股党
但十六铺这个地方,一般上流社会的人物就算带了保镖也是不敢轻易踏入这里半步的。因为这里是无人不知的鱼龙混杂之地。三教九流在此混聚,五行八作在此杂居。且不说是“青帮”、“洪帮”、“斧头帮”那些鱼肉整个上海滩的大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