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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你个琴瑟和谐!”
“冤枉啊,王妃,那边就是看到本王放浪形骸,才会一点点放松警惕。”
“嗷,我命好苦……”
“不苦,以后全看为夫的……”
“!@#¥%……”
37
37、往事 。。。
一阵嘻哈打诨,李嬴把藏在心中的秘密悉数抖出来。李嬴心里痛快了,他曾假设过多种与苏玲珑交代实情的情景,不过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先和自己摊牌。更出乎意料,在他知道实情的情况下,那家伙居然选择和自己同一阵线,尽管未明说,不过立场却是非常明确。
漫漫长夜,烛影摇曳。
苏玲珑伸手捂嘴,打个哈欠,却是毫无睡意。李嬴几次相劝,保重身子,先安歇了,奈何苏玲珑就是不肯。
“容我好好想想。”苏玲珑把凑过来的大脸蛋子推回去。
“王妃,等身子将养好了再想不迟。”
苏玲珑眼睛眯起一条缝,忽然问:“我听说很多地方闹灾祸时,总有传言,说是今上戾气太重,老天降罚。这种事,和你有关吗?”
李嬴不好相瞒,苦笑,“是本王干的。”
“你倒知道煽动百姓,舆论造势不容小看啊。”
“王妃,可愿听本无讲些往事?”
“也好,反正也睡不着。”
李嬴大喜,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总算有了听众。仅着里衣,跳下地,把窗子关好,又将灯芯剪了剪,这次爬回床。把人自被中拉起,靠着自己坐了,拉好被子,李嬴亲了亲他兀自发红的脸颊,颇感内疚。
“好了,说吧。”苏玲珑自己往上拉拉被子,寻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准备洗耳恭听。
李嬴想了想,整理好思绪,缓缓开口。
“先帝有众多儿女,儿子能排上名儿的,就有一十七个,女儿也有十来个。”
苏玲珑似知道这个情况,点头。
“先帝生前有两大喜好,一是寻求升仙得道,二是子女成群。第一件是否得偿所愿,无人知道,不过这第二件,他做到了。妻妾成群,子女亦不在少数。”
超生。苏玲珑暗想。
“先帝有大抱负,见月明朝皇家只图风花雪月,不顾黎民疾苦,十年屯兵,终于一朝令乾坤变色,改朝换代。那时,本王的兄弟姐妹们已然不少,先帝坐稳江山,皇子皇女各个荫封,一时荣宠无限。可惜,好景不长,先帝临朝七载,龙驭宾天。这时,承政殿的龙座该归谁,就是摆上日程的大事情。先帝未留遗诏,所有皇子皆有机会。一时腥风血雨,手足相残。”
李嬴喉结动动,做了几个吞咽,“大概是母妃早早未雨绸缪,在我们还年幼时,凑请先帝把我们兄弟三个送离京城,得以保全一条性命。而京城里那些兄弟姐妹,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今上夺得帝位,把他们囚禁在邺屏行宫。登基大典过后,他便迫不及待去斩草除根。与今上一母同胞的是惊鸿长公主,为了众多兄弟姐妹求饶,跪于行宫石阶前整整半日,未曾换来他回心转意。公主扬言,若要诛杀手足,当踏过她的尸体。今上不为所动,公主自尽于帝王驾前,以死明志……”
苏玲珑转过身,神情复杂。
李嬴哂笑,“他实践了公主的谏言,踏过她的尸体。”
苏玲珑大惊,“他真下得去手?”
“是。除了我与纯儿熙儿,无一活命。可怜十七弟,尚在襁褓,未及断乳,皆未幸免。”
“残忍。”苏玲珑低低说。
“为了夺取帝位,没有帝王不用手腕。只本王觉得,诛杀手足,天理不容。”
“他很血腥。”
李嬴攥紧胸前衣服,狠狠撕扯,另一手握拳,整个身体因悲愤而颤抖。苏玲珑砰然心动,忽然有点同情起李嬴来。不是有句话,叫最是无情帝王家吗?生在帝王家,注定是悲剧,身不由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小命报销。
第一次,苏玲珑伸出手,在李嬴的肩膀拍了拍。
李嬴愣住,继而眸中盈满泪水。
也许,现在才是真正的李嬴吧。苏玲珑一时倒不知怎么做能安慰到他。
“我们除了与今上是非一母的兄弟,若是自母妃娘家论起来,我们也算姨表兄弟。孝德皇后【李彦生母】与母妃是亲姐妹。惊鸿长公主三岁时,今上出世,可惜姨母难产,出了大红,没保住。姨母是先帝原配,自是疼爱此子,加之那时绸缪大事,无暇过问丧母幼子,便修书给外祖,请我母代为照看今上与长公主。再后来,我母被先帝续娶,又有了我和纯儿熙儿兄弟。先帝也曾有意立我母为后,被母妃拒绝。”
“为什么?”苏玲珑想不明白。
“为了今上与公主。我母若是被立为皇后,我们兄弟便是嫡子。母妃担心如此一来,先帝冷落今上与公主。为绝了先帝念头,母妃奏请先帝,将我们送往封地抚养。今上登基初时,念及母妃多年养育之恩,对我们倒也恩宠有加。母妃撒手人寰,大丧一过,今上便将回京奔丧的我们兄弟留下来。这一留,就是四年。这四年,战战兢兢度日,如履薄冰。今上对我们的怀疑从未停止,若非平日谨言慎行,小心应付,只怕我们不知死过多少回。”
苏玲珑不胜唏嘘。身子不自觉,往李嬴那边偎了偎。
李嬴下意识把人揽住,层层他的头顶,酸涩的问:“同室操戈,我们都疯了。当年他玩过一次,这次,由我,将再来一次。”
“不一样,你们的出发点不同。”
李嬴黯然,“结果都是手足相残。”
苏玲珑哑口无言,李嬴所言不假。觉得帝王家的生活简直一团糟,不由低低咒了声。
李嬴转身把人抱紧,“这几个月,得罪之处,还望王妃海涵。”
“快把我放开,呼吸不了。”
“哦。”李嬴慌忙把人松开,这次发觉自己刚才太过用力,以至把人闷着了。把手伸向他的脊背,竖起食指中指,顺着脊椎骨向下滑动,一下,一下。苏玲珑受用之极,哼哼开来。
“王妃可觉好些。”李嬴不无担忧地问。
苏玲珑嗯一声,示意他可以休息一会。伸个懒腰,问道:“大半夜过去,困了没有?”
李嬴一愣,“有一点。”
苏玲珑瞪眼,“那还等着什么,睡觉。”
“是,是,谨遵王妃命令。”
“贫嘴。”
“是,该掌嘴。”
“那就打吧。”
“还是不要了吧?”
苏玲珑挑挑眉,不说话。这时,李嬴已经就着斗嘴的功夫,整理好被窝。
烛火熄灭,一室黑暗。
苏玲珑打个哈欠,喃喃道:“还真有点困了。”
“唔。”李嬴跟着应了声。
“以后对我以礼相待。”
“唔,好。”
“以后,不许欺负黑狸。”
“先睡觉。”李嬴把一臂搭在他胸前。
呃,混蛋!
这一觉,李嬴与苏玲珑睡得异常安稳。
许是睡的太晚,早间伺候梳洗的下人请叫几番,二人竟是丝毫不觉。老管家使人端来苏玲珑的药,再次请叫,仍无动静。最后,老人挥手,“外面伺候着吧。”
里面,苏玲珑面朝里,双颊依然通红,可见还烧着。身旁李嬴仰面躺着,睡得安祥。那只狸猫在主人脚下已然睡醒,这时轻移猫步,先爬上李嬴的胸膛,继而在他脸与胸前走来走去。李嬴无意识下挥手赶了两次,猫儿不死心,只玩够了才蹦下床去。
等李嬴真正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见苏玲珑兀自熟睡,心忧不已。轻推了推,听他咕哝着,知道他快醒了,这才道:お*萫“王妃,醒醒,起来吃点东西,服了药再睡不迟。”
苏玲珑迷迷糊糊听到李嬴叫自己,想着应该是不早了。只是,头晕眼花,浑身更是无力,哪里肯动。李嬴一见不行,把人强行扶起来,给他递来漱口的茶水。趁他漱口时,抚上他额头,还是烧,相较昨日见好。
药,苏玲珑没说什么,很配合地喝了。不过一见端进来的早饭,皱了皱眉。
“怎么了?”李嬴忧心忡忡。
“给我盛点大米粥来,加点咸菜。这些就撤了吧,油腻的东西,我看着就没食欲。”
“按王妃的吩咐去做。”李嬴打发了下人,给他绞冷水帕子。
“这种事你常做吗?”
李嬴扑哧一笑,“代郡的王府,本就没有王族的威严。平日里三教九流登门的多了,少不得来几个江湖殴斗的,或是身无分文求白食的。王爷我可是未摆过架子。”
“我知道了。”这话苏玲珑信,忽然想起件事,问道:“秃子在老家被视作不祥的人,你怎么就敢收他,还把他带到京城?”
李嬴耸肩,“那帮混小子,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你说王爷我把个不吉利的人带过来,成天在京城晃悠,为了什么?”
“真服你了,难为你能想出这种馊点子来。”
李嬴的心情极好,找出衣服,帮他往身上裹。这个时候的衣服,已经按照苏玲珑的意思,换成了素色。尽管床上的人病态明显,不过搭配这样一身浅色衣服,更显得此人风姿超然,如同被贬落人间的谪仙。
苏玲珑抿抿嘴,忽道:“把六儿赦回来吧。”
“六儿?”李嬴一怔,没说话。
“他怎么了?”苏玲珑眼瞅李嬴沉下脸色,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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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挡箭牌 。。。
苏玲珑在生病时,提出要见多日不见的六儿,李嬴当时没应,不过过后还是说,等他风寒好些,带他过去看看。如此一来,使得苏玲珑本已提起的一颗小心脏悄悄落下。尽管目的达到,然李嬴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还是丝毫不差落尽苏玲珑眼底。李嬴,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在一天天数日子的无聊中,苏玲珑的烧退了,鼻子不再流鼻水,头也不再晕。
午后,天公给足面子,大大的太阳,阳光透过菱花窗格,明暗交错投进卧房,给寒冷的冬日带来少有的温暖。
苏玲珑提好鞋子,把斗篷紧了紧,正准备出门,李嬴刚好进来。见他这是要出去,李嬴把盘中热汤端来,“喝口汤再出去。本王陪你过去看看那小子。”
“好……吧。”苏玲珑伸手接过。
王府有专门的院子存放木柴,平时也就个老仆人看守。那六儿挨了板子,被贬到这里,这阵子一直和老仆人相依为命。一入冬老仆人身子骨不大好,那六儿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除了闲暇里让他遛弯消食,竟是什么活也不要他做,自己一人全包揽过来。
苏玲珑过来时,那六儿刚刚劈完一捆柴,没来及收拾,代王夫夫进了院门。
六儿乍见到多日不见的主子,愣了愣,等明白过来,抹抹一脑门子汗水,噗通跪在主子面前请安。
“可知错了?”李嬴不等苏玲珑开口,攥住他的手,拦住他的关心之语。苏玲珑瞪他一眼,见他眼神扑朔不定,心里狐疑,也就没再坚持。
“回王爷,奴才知错了。”
“先起来回话,你这么跪着,王妃可是要心疼的。”
苏玲珑抿抿嘴,强忍着,总算没出声。
李嬴绕着少年走了两圈,无关紧要问了些不着边的问题,最后目光落在少年劈柴的手上,状做关心,抚了抚。片刻,叹息一声,“你主子一直惦记你,去找个地方,和你主子说说话,免得他成日的记挂。”
“多谢王爷。”六儿激动之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苏玲珑见总算轮到自己了,也不客气,把六儿拉到一旁嘘寒问暖。那六儿什么也不说,只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摇头,只把一旁李嬴看得脸巴子抽筋。
趁那对主仆叙旧时,李嬴慢慢移动脚步,把堆放整齐的木柴看了又看,眉毛悄然颦紧。跨进矮室,李嬴去和老仆人打个招呼,没有马上出来,反而一改常态,与他寒暄起来。
老仆人的矮室内没什么家具,除了两张简陋的木床,连张桌子都没有,只有一方小几破破烂烂,边上摆着两只小木墩。老仆人见李嬴撩衣在木墩上做了,惊得马上滚落床下,叩头请罪。
李嬴虚扶一把,道:“快免了吧,你也是府里老人了,本王不会计较这些。”
“奴才谢王爷。”
李嬴悄然皱眉,不动声色,问:“李伯,你在这里有二十个年头了吧?”
李伯一怔,马上叹息着应道:“有啦。王爷记得这般清楚,奴才心里可是暖得紧啊!”
李嬴不理李伯溜须之言,淡淡又说几句别的,便出了矮室。
那边,六儿已经不哭了,一汪泪眼,楚楚可怜,满是乞求。
苏玲珑扭过头看李嬴,李嬴摇头,苏玲珑目瞪口呆,六儿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李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