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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一行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之后,凌奕才转过头,对着卢飞说道:“此事,便劳烦卢大人了。”
“小侯爷客气,这乃是我的分内之事。”卢飞冲凌奕摆摆手,笑着说道。
“来侯府查案的确是分内之事,但是在明知道那血珊瑚是滕家送的之后,还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指出那血珊瑚被人动过手脚,却不是你分内的差事了。”凌奕轻笑一声,看着卢飞笑道:“卢大人为我着想,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小侯爷言重了!”卢飞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了凌奕一眼,开口说道:“小侯爷奉旨入京受封,您的安危关系重大,圣上亦特意关照过府尹大人,今日我若是明知那血珊瑚不对,却因怕得罪人而不出声言明,到时候追究下来……”
“无论如何,我凌阳侯府欠你一个人情。”凌奕摆摆手打断了卢飞的话,他指了指厅中的那株珊瑚,说道:“你可将它当做本分,我却将它视作人情,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卢大人不必在意。”
卢飞听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凌奕见状笑了笑,转身吩咐道:“裕德,你着人将着珊瑚抬了,跟着卢大人送回衙门去。”
“是。”裕德躬身应了,招手唤来了几个院中的侍卫。
卢飞闻言朝凌奕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卢某便先告辞,小侯爷万事小心。”
“卢大人慢走。”凌奕冲他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开。
“主子……”在他走后,一直沉默的魏延走到凌奕身旁,低声禀报道:“华家少主已经回府了。”
“人呢?”凌奕挑眉问道,脚下却毫不迟疑地朝后院而去。
“在书房之中。”魏延说着,沉默了一会儿道:“据无赦所说,华家少主今日心情甚好。”
“是么?”凌奕轻笑一声,加快了步伐。
“是,据说是在乞巧市上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少女。”
魏延的一句话,让凌奕的脚步生生定在了原地,他转过头,脸色阴沉地开口问道:“那少女,是不是穿着青衣?”
第八十三章
魏延一看到凌奕的脸色;便暗叫了声不好;他在原地愣了愣;才开口说道:“这……属下不知。”
凌奕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加快脚步朝书房所在的院子而去。
书房内;华歆半靠在靠窗的软榻上看着什么;他神情专注;凌奕进门亦不曾发现。
他垂着眼睛专心地摆弄着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心情甚好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摆动;在盛夏初晨的阳光中摇晃出斑驳的光影。
凌奕看着这样的华歆,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摆了摆手,示意魏延离开,便快步入了书房,朝着华歆而去。
“来了?”凌奕刚刚绕过屏风出现在房中,华歆便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道:“前面的事情解决完了?”
他面带关切又神情温和,就像午后炎热之时吹拂而过的一阵风,让人心情舒爽清凉,凌奕看着他的眼睛,压下心中的急切和不悦,点头笑道:“嗯,卢飞将那株珊瑚带回了衙门,托滕家运送的货物也送出城了。”
“那下一步呢?”华歆见到他的笑容,便知凌奕心中有了计量,他从软榻之上坐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笑道:“过来坐。”
凌奕依言走至华歆身旁坐下,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会如何?”
“若是我……”华歆沉吟一声,低声笑道:“虽然你将那血珊瑚交由卢飞送至了衙门,但是巫彦现在急等着血珊瑚救命,你小……小师傅甚至为此来了京城,而你手上有现成的不用,却偏偏将它送去了衙门,虽说是被人下了毒,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寒素宫是什么地方,既是那儿出来的毒药,又是奇毒,莫说这衙门的医师,就连江湖中有些名声的医者也不见得能检验出来。所以那东西上面有没有毒,你送到衙门去的又是不是血珊瑚,在没看到之前我是定然不会信的。”
“因此我定然会派人去衙门核实此事,可是偏偏,你又同时托滕家送了两个半人高的箱子回凌阳,若那卢飞拿去的血珊瑚是假的,那箱中的便必然是真的,况且凌阳地处东南富庶之地,又自古便是东南商道的必经之处,你凌阳侯府内有那么一两件血珊瑚也不稀奇。所以无论卢飞带走的那件血珊瑚是真是假,我都定然会派人去探那滕家商队的两个箱子之中放的是什么。”
华歆说着,轻笑一声,看着凌奕道:“只是歌钦虽是南诏国君,却也远在大齐京城之内,因此他所携的人手定然有限,必然会顾此失彼,这样一来,他便只能求助于他的盟友。”
“而我们只要盯死了这两处便能知道,歌钦到底是仗着谁的手,对巫教动的手,又是谁如此本事,竟然左右了南诏国君的位置。”凌奕点点头,接着说道:“自七年之前的那场叛乱之后,便有无数人在等着这个机会,无论是北疆戎族的宫变还是南诏国君的更迭,都是许多人等待的。除去北疆的安远将军府,长平侯府和凌阳侯府还有京中的丞相府,包括京城皇宫之中的那人,他们斗了那么多年,怎么会轻易放过将对方一举掀翻的机会?”
“说得好似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似的。”华歆轻笑着,将手递到凌奕手边,在他手心处放下一只由棕叶编就的螳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那些老狐狸斗,便要沉住气。”
“你倒是想得长远。”凌奕伸手接过,将那螳螂放在手心中把玩,笑着问道:“这便是你给我生辰贺礼?”
他侧抬着脸看着华歆,阳光从敞开的窗户中照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光,嘴角的那抹笑容也在这样的光亮之中显得有些不真切起来,华歆看着这样的他,心中一动,一把便握住了他的手,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凌奕看着华歆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微微一笑,翻手将它握住,转过头去对他笑道:“生辰贺礼便生辰贺礼吧,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是喜欢的。”
他的话让华歆回了神,后者闻言轻笑一声,开口说道:“滕三爷送了你一株血珊瑚,你将它送去了衙门,要是我送你什么,还不知道你要将它送去哪儿呢。”
“你送的东西,我怎会舍得转手送人,自然是要贴身带着了。”凌奕却一本正经地摇头说道,而那语气之中的调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华歆听了,一时起了兴起,开口便说:“那我若送你一座林子呢?你也贴身带着?”
“林子自然不能随身携带,但是既然是你送的,那处林子于我便不是林子,而是你的心意。”凌奕看着华歆,敛去了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既是你的心意,我便是死,也不能相负,所以,那林子便当做我的埋骨之地好了。”
“你倒是会哄人。”华歆被如此郑重的回答震得呆了呆,好半响才开口说道。
而凌奕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华歆被凌奕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转过头四处看了看,想要寻些什么东西来转移话题。
凌奕见他如此,在心中轻笑一声,虽然华歆惯来是个不怕调笑的,但是这般正经的话,对于现下的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了。这么想着,他将手上的螳螂放回华歆手中,说道:“这小玩意儿倒是精巧,从哪儿来的?”
“早上路过西市买的。”华歆见他如此问,心中松了一口气,笑着答道。
“我听人说,你今日在乞巧市上遇到一个少女?”凌奕故作轻浮地开口问道:“如何?可是窈窕淑女?”
虽然极力掩饰,华歆却也还是看出了凌奕的紧张,他一边大笑,一边靠近凌奕道:“怎得?小候爷呷醋了?”
凌奕听了转过头去,并不理会华歆的调笑,而一双耳朵却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一般,变得通红。
华歆见了,也不逗他,只是将头搭在他肩膀上,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她是不是淑女我不晓得,但是我却断然不是君子。”
凌奕闻言,心中一惊转过头去看着华歆,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我在那集市之中虽是显眼,却也没有俊美到让世家小姐能不顾礼法报出自己闺名的程度。”华歆自凌奕直起腰来,笑着摇了摇头,“况且我看她行动之间并没有内力,要么便是她功夫内力在我之上,我察觉不了,要么就是她全然不会武功。可无论是哪个,都不简单。”
“你就不许人家单单仰慕你的容貌?”凌奕挑眉一笑,伸手轻轻抬起华歆的下巴笑道:“我的歆儿,可是世间少有的俊美少年郎。”
华歆轻笑一声,也不挣扎,任他如同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一般将自己的下巴勾起,带着笑的眸子里印出眼前人的笑颜,却让本来寻了调笑心思的凌奕有些笑不出来了,他抬着华歆的下巴,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人的唇在晨光之中一触即分,睁开眼睛互看了对方一眼,又轻轻闭上,而后便是唇齿交融,许久之后,凌奕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年,低哑着声音说道:“既然如此,你还同她一起喝茶?”
“人家姑娘都开口了,难道我要拒绝?”华歆瞥了一眼同他想必显得有些气定神闲的凌奕,开口说道:“况且当时有人跟着我,不去茶楼难道我当真要在乞巧市上逛上一个时辰?”
华歆的话让凌奕沉默半响,良久他才说道:“下次见面,你离她远点。”
凌奕没有明说是谁,华歆却奇异地了解到他嘴中的“她”,便是今日自己在市集上看见的那个少女。华歆张嘴想问关于那少女的一些事情,却在看到凌奕眼神的一刻改了主意——那绝对是再不希望自华歆口中听到关于那个少女一个字的眼神。
罢了,他既不想说便算了,回头着朱雀去查了便是。华歆如此想着,面上露出安抚地笑容道:“不过我在集市上倒是听到一个好消息。”
“嗯?”凌奕见状眨了眨眼,有些试探地问道:“是西山的事?”
华歆点点头,开口说道:“传言西山上的流寇大部已然被圣上亲派的官兵剿灭,只留下少数余党在西山之上流窜,却也是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那流寇的首领呢?”凌奕想起那日在西山上同他们打过一个照面的带着面具的男子,抬头看着华歆问道。
“不知。”华歆摇了摇头,显然也是想起了那流寇的身份,然而同凌奕的脸色凝重不同,他却是带着笑容地看向书房中的一处,轻声问道:“你说,他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布置了这么大的一个戏台,是想要请谁看戏呢?”
凌奕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书架之上的桃木摆件,瞬间变了脸色。
桃木刻就的两虎戏球栩栩如生,那精美的雕工同那寻常的材质并不相符,总是让人有种诡异的违和感,而此时凌奕看着那方摆件,却如同看到了一个无法逃避的未来。
第八十四章
自摆件上将目光收回,凌奕转头看向身旁的华歆;他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仿若已然洞悉了凌奕心中的想法一般;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总是免不了的;不是你去做,便是其他人去做。”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在这书房之中如同一道炸雷一般响在凌奕耳边。
“现在我们该弄清楚的;是他们如此做的用意。”华歆说着,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桂花树,笑道:“无利不起早;他们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也要确保你万无一失地坐上凌阳候世子的位置;你就不想在知道是为什么么?”
在凌奕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华歆又道:“若是你的母家也就罢了,但是对于宫里而言,你和凌瑞谁坐上那个位置都没有区别。相比之下,若是我,怕是会更加属意凌瑞。”
凌奕看着华歆的眼睛半响,才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
“北疆的戎族刚刚换了新的王,南诏就发生了宫变,若是我没有算错的话,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前后不会超过一个月,阿奕觉得,这是巧合么?”华歆转过头笑着问道,“若不是巧合,你觉得,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皇上?”凌奕一挑眉,低声问道。
“你可知道,我华家为何长居永安,避世不出?”华歆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问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父亲曾隐约同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