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匿于经脉之间,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他说着,将目光转向凌瑞:“想必在侯府之时,也常有大夫为侯爷及两位公子请平安脉的。然而因了这种毒性,脉象上看来却并无异常。”
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瑞的脸上。
如黄御医所说,这种毒药平日里深藏在经脉之间,即使是平日里为侯府请平安脉的大夫亦看不出异像。若不是今日凌奕遇刺中毒,那么便不会有人知晓凌奕身上中了这般奇异的毒药,更加不会有人知晓这毒药的作用。若是日后这毒药发作起来,莫说寻了下毒之人,怕是连解毒都无从下手。
下毒之人如此高明的手段,目标却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不由得让人觉得不妥。凌奕才十六,除了九岁那年去长平拜祭亡母之外,从没有出过凌阳,这样一个少年,为何会成为那人毒害的目标?
能让他成为目标的,只有一个理由,他的身份,他凌阳候世子的身份,那么是谁下的毒,便不言而喻了。皇帝既然让御医前来为了他诊脉,自然也会明里暗里交代些事情,此时御医所说的,自然是皇帝的意思。在场的,自然没有蠢人,略一思量,便已然知晓了黄御医问凌瑞那句话真正的用意,于是一时之间,满室寂静。
凌奕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的目光越过房中众人,在华歆的脸上轻轻扫过,却见那红衣的少年靠着椅背之上,轻轻向他摇了摇了头,虽然不解,但是凌奕已然选择了相信华歆,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凌瑞的脸上,然而他几次张嘴,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目光转头看向黄御医道:“既然如此,不若请诸位也为瑞儿把把脉吧。”凌奕说着,停顿了一下,因为受伤和中毒他说起话来有些吃力,却还是继续说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下毒,此人的目标,定然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人。”
凌奕的这句话,让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众人的目光也由凌瑞的脸上转了开来,黄御医的那句话背后的意思暂且不论,凌奕的意思却非常明显,无论他身上的毒是如何来的,他都想要在凌阳侯府内解决,以现下的局势来说,这也是他最正常的反应。
无论如何,凌阳府内嫡庶之间的争斗,都不该扯上皇家。
见房中的众人不接话,凌奕也不在意,他轻笑一声,看着凌瑞道:“瑞儿你过来。”
凌瑞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快步走至凌奕床前蹲下,低声应道:“大哥。”
“我重伤不便,府中的事情就有劳于你了,你虽年幼,却到底是侯府的二公子,也该学着去管理府中的事宜了。”他说着,看向一旁的魏延说道:“魏总管在京城多年,有什么事情,你问他便是。”
凌瑞有些惊讶地看着凌奕,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声应道:“是。”
凌奕见状有些吃力地伸出手去,抚了抚他的半束的发顶,低声说道:“你是侯府的二公子,即使错了,也无甚大事,懂么?”
“嗯,瑞儿知道。”凌瑞低声回答着,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凌奕轻笑一声,又抬头看着黄御医道:“劳烦先生,为瑞儿探探脉象,我侯府子嗣单薄,除了我便只有一个瑞儿。我自小多灾多难,也只盼得这唯一的弟弟平安才好。”
“哥!”凌瑞闻言惊叫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凌奕的眼神有些恼火:“是我的大哥,现在是,一辈子都是,侯府的世子,除了你,绝不可能是旁人!”
凌奕听了,只是露出一丝微笑,没有接话。
裕德见状,适时地上前一步道:“主子同二公子兄弟情深,侯爷知道了,定然欣慰。”
像是被裕德的话提醒了一般,凌奕话锋一转,对凌瑞道:“今夜我遇刺的是,暂时先不要告诉父亲,这毒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莫要让他无故忧心了。”
“好。”凌瑞点了点头应了,转过头去看着黄御医道:“敢问一句,我大哥的毒,各位可有方法?”
“这暂时……”黄御医说着,回头看了众医师一眼,见众人皆摇头之后,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并无头绪。”
“既然如此,我书信一封送回府中,让家父自岐黄楼选几个善于制毒的人过来看看,加急赶路,想必不出半月,便能到京城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华歆开口了,他目光在房中扫过一遍,说道:“医毒本是一家,多个人,也多个助力。”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黄御医喜道:“早闻华家岐黄楼大名,若是能借此机会切磋一番,实乃我等医者的大幸。”最重要的,是能将这烫手的山芋推出去了。
“先生言重了。”华歆轻笑着,颔首致意,然而脸上挂着的,却是自得的笑容。
见他这般,黄御医在心中一笑,转头对凌奕行了个礼,低声道:“如此,我等便先为世子解了那‘又相见’的毒吧。”
“有劳了。”凌奕笑着点头应了,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华歆,后者回了他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谁都没有发现,无赦,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锁了
第一百零一章
此时的无赦;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行走在城西繁华的街道之上。纵使连年的灾荒;这天下已然民不聊生;但是这大齐的都城;却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和喧闹;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真在没落的国家的都城。其实;对于这些百姓来说,谁当皇帝;他们真的就在乎么?
这些人里;有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国家最繁华的都城之中,但是终其一生;他们都不见得有机会去看一眼那个掌控了整个国家的,至高无上的存在,更何况这行走在其中的,数目颇多的外乡人。百姓们在乎的,是每夜回家时,能不能看见心爱的妻儿,是每日能不能吃饱,冬日能不能穿暖。
相比于那些世家门阀的利益纠葛来说,他们的要求过于简单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却在很多时候得不到满足。一个个朝代,一位位帝王,一本本史书,他们所谓的那些盛世,那些繁华,对着百姓而言,都太过遥远了些,就如镜花水月,美好而虚幻。
对于百姓而言,能吃饱,能穿暖,能没有战事,能安家乐业,才是真正的盛世。而其他的,比如国库如何充盈,四方如何朝贺,都是过于遥远的事情。无赦看着来往的人潮,在心中轻笑一声,而无字部以及天下所有的暗部,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它们给了那些孤儿,最好也是最坏的东西——归属感。
在那个地方,你能吃饱穿暖,即使你知道等待你的是第二天无比严酷的训练。在那个地方,你能看见无数同你命运想通的人,即使你知道,你们的命运都是掌握在另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手里。在那个地方,你会有朋友知己,即使你知道,也许有一天,他因为不知名的理由出去,便再也不会回来。
主子,对于他们来说,是比皇宫之中,掌握着天下苍生的那个人,更加真实也更加重要的存在。对于暗部的人如此,对于天下人来说,也是这样。相比起那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人们总是更加看重眼前的有血有肉的人。
人潮之中,无赦身着一身白衣漫无目的地走着,丝毫没有一点点身为暗卫的自觉,如此闲适如此自得,就像是刚刚参加完宴会独自夜行的公子一般。
一个黑衣男子看着他越走越近,抬腿迎了上去,在同他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抱歉。”那黑衣男子转头看着他的侧脸,说道。他声音低沉,却意外的好听。
“无妨。”无赦勾起嘴角,低声回道,对黑衣男子微微颔了颔首,便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的身影在人潮之中一触即离,仿若寻常的陌路人,因着一些原因,交汇然后分离。
“大人……”黑衣男子的同伴快步走上前去,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低声道:“那是……”
“无事,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黑衣男子回答道,看了看身旁的同伴一眼,说道:“走吧,先回去复命。”
“是。”恭敬地应了,那人抬眼跟上了黑衣男子的脚步朝东而去。
待得他们离开之后,无赦才自一家木雕摊位上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的背影,勾起嘴角。他转过头去,自摊位上拿起一个桃木雕成的小猫,笑着说道:“店家,这个我要了。”
“唉,四纹钱。”那店家探身看了看他手上的雕件,抬起头笑着答道。
“给。”无赦递上钱,拿了那只小猫,转身跟着那两人的脚步向东走去。
凌阳侯府内,刚刚服完解药的凌奕已然睡下,华歆经由御医诊治确定已无大碍之后,也已然去了西苑住下。大夫和御医们,则在凌瑞的安排下,着人送出了府去。
这喧闹了一夜的凌阳侯府别院,随着大夫们陆陆续续地离开,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裕德轻轻为凌奕带上房门,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凌瑞,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快步走至他身边,低声说道:“二公子,您还是回院休息吧。”
而凌瑞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并不做声,只是看着被裕德带上的房门发起呆来。许久,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裕德道:“大哥歇下了?”
“嗯,主子已经睡下了。”裕德点头答道,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低声说道:“二公子,天都快亮了,您也去歇息吧。”
“可是大哥他……”凌瑞面色担忧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安心去歇息?”
“您这样主子更加无法安心养伤。”裕德顺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二公子莫忘了,主子不在了,这侯府的大小事宜,便要您做主了,若是您再倒下,这侯府上上下下,便更加不知该如何了。”
裕德的话,让凌瑞表情一变,他有些吃惊地看着裕德,挑了挑眉,而裕德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已然敛目垂首站在一旁,似乎凌瑞不走,他便要一直站下去一般。
“裕德,你跟在大哥身边,有些年了吧?”见状,凌瑞叹了口气,转身朝院门走去,他一边走,一边问道。
“是,奴才跟着主子已经十三年了。”裕德躬身答道,像是被凌瑞的话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轻轻笑了起来。
凌瑞看着他的表情,轻叹一声,说道:“十三年,这日子过得真快啊。”
“是啊。”裕德笑着点了点头:“初见主子的时候,他还只有三岁。”
“那时你怕也不大吧?”凌瑞闻言笑了笑,抬脚跨过院门,说道:“你也不比大哥大多少,听说,你是从宫中出来的吧?”
“是。奴才当年有幸被先皇选中,送入侯府,才有机会跟了主子。”裕德点头答道,出言提醒道:“二公子小心脚下,这里前些日子有些积水,还不曾着人修理。”
“有大哥当你的主子,也算是你的福泽了。”凌瑞这般说着,轻巧地跨过那积水的水洼,转过头去看着裕德道:“有时,我倒是觉得,也该同大哥一般,选个内侍了。”
“二公子的年纪,倒也是该选个内侍的时候了。”裕德轻笑着点了点头应道。
凌瑞听了,轻笑一声,倒是没有说话。两人说话之间,凌瑞已然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裕德领着他进了院门,又吩咐了院中的下人们,小心照料。而后转身对凌瑞行了个礼,便要离开。
“你去忙你的吧。”凌瑞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便入了主屋。
裕德看着下人们将房门带上,又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此时,本该是已然歇下的凌奕,却皱着眉头坐在床上,看着床头的红衣少年,一言不发。那红衣少年见他面色不虞,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递上一个东西,说道:“送你的,莫生气了。”
“为什么不说?”凌奕看了一眼他掌心上的桃木雕成的小猫,也不伸手去接,开口问道。
“一时忘记了,便没说。”华歆见他不为所动,叹了口气,将那小猫随手放在一边的小几上,看着他道:“先不说这些,那些人的来历,你可知晓了?”
凌奕看着华歆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
“宫里的人?”华歆见状敛了笑容,低声问道。
“为何你会这么想?”凌奕看了看华歆,伸手自小几上取了那小猫,一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