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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指令发出后,那夜的福雅终于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
*** ***
福雅自打发出那道指令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相信那人必定能担起这副担子,而她所选之人,正是她那结拜二姐阮青衣的亲姐姐,阮红衣。
阮红衣正是受灾七县的其中一名县太爷,而依照阮青衣所说,她这位姐姐承袭了她娘的性子,忠君爱国,实乃国之栋梁。
既然是栋梁,那么就来发挥一下栋梁的责任吧!
算算日子,这阮红衣今日估计就能到了,福雅索性出了府衙,带着巧风青烟,还有苏梦寒一路慢步行来,满意地看着已经回复如初的集市,嬉闹的孩童,穿梭的路人。
看来,人们也渐渐地自瘟疫的恐慌中渐渐平复,回复了昔日的平和。
而她这一路行来,却无人认出她,城中百姓只知道,当今皇上的亲妹妹,灵王爷亲临南亚府赈灾,也知道如今城中能如此安详平和,井井有序也是这位灵王爷的功劳,虽然心存感激,却无一人见过这位王爷的真面目。
然而,当福雅渐渐接近城门口时,看见的却是围成一圈的人群,和人群间的喧哗和哀泣。
“求求你们了,我家公子没有染上瘟疫,不要送他去……”哀泣着的细细嗓音似乎很年轻。
巧风青烟上前护着福雅走进圈内,看见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小童,小童搀扶着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脸俯在小童的肩头,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辛苦喘息着的背影。
他这种症状……难道是……
小童的苦苦哀求却无法得到同情,那收城门的士官异常的认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毕竟这可关系到全城人的安危,这瘟疫可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有蔓延。
看见两个士兵欲上前架起那清瘦的少年,那个小童忙将他紧紧抱住,哭喊着,“不要,你们不许碰我家公子……”
“慢着,”福雅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过来,“他……这不是染上瘟疫的症状。”
“你是大夫吗?你怎么知道?”士官制止了人群的哄然声,开口问道,她每日里在这城门边上看到的人何其多,眼前这位虽然衣着朴素,却透着优雅的贵气,那不是一般百姓或是富裕人家能有的气质。
“巧风、青烟,让人群散开。”福雅吩咐道,自己走到小童身边,俯身蹲下,看着那辛苦喘息的少年,又转头对上小童泪汪汪的眼,“他这应该是老毛病了吧?”
“恩恩,这是公子的宿疾。”小童如同捞到救命稻草般,两眼大睁地看着福雅,“还请官人帮帮忙,不要送我家公子去那什么宅子,我家公子身体不好,若是进去,一定会染上瘟疫的。”
福雅看着这两人,衣饰不俗,却无侍从家丁陪同,这里又是水患灾区,家里人怎么会放心他们这么出门,再看看一旁的包袱,猜想两人必是偷跑的吧!
算了,横竖不关她的事,她不用去管那些事。
“有药吗?”依她看,这位公子怕是哮喘,据她所知,这里似乎有药可以有助于哮喘的,他们不是穷人家,总会有药备用吧。
“那个……公子的药……路上吃完了。”小童支支吾吾地说着,一脸的焦急。
福雅有些无奈地看着可怜兮兮的小童,听得那位公子辛苦的喘息,索性伸手扶起趴在小童肩头的少年。
本来就喘不过来气,还这么捂着,不想活了。
少年就这么无力地倒到福雅怀里,她一低头,对上的却是个苍白却异常漂亮的人,可是那唇却泛着淡淡的紫色,无声地喘息着。
福雅一怔之下,很快就回了神,手放置在他胸前缓缓揉搓,轻声在他耳边道,“听我的,呼气、吸气……”
“你……不得……无……”小童未尽的话在发现福雅的企图后消失了,只是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有着明显的企望。
少年的呼吸随着福雅的指示缓缓地平息下来,人却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她怀里,方才还半眯着的眼,此刻已经闭上。
福雅示意那小童过来扶住他家公子,自己起身,走向那士官,低语几句后,那士官的神情突然间恭敬起来,连声应着,目送福雅带着那对主仆离开。
福雅本来是想送两人去客栈的,可是站在客栈门口,那个小童却怎么也不肯进去。
“怎么了?”福雅皱眉看着他。
“我……我们的……银子丢了。”
“……”
福雅无奈之下只好将两人带回了太守府。
“王爷,”守在门口等了福雅很久的太守连忙迎上来。
“你……你……是王爷?”那小童一脸惊讶地指着福雅。
“怎么?我不像吗?”福雅看了小童一眼,便迎向太守,她把正事处理完了,再来考虑怎么安置这主仆二人吧。
*** ***
等到福雅从太守的书房中出来时,早已明月高悬。
福雅倚着廊柱,凝视着朗朗明月,千里共婵娟,脑中浮现出这么一句,她不由笑了,手下意识地抚上腕间的相思豆,不知道他们好吗?
有人牵挂的感觉很好,她淡淡笑着,爹地和德应该会欣慰吧!她终于活的不再孤单,不再寂寞,她似乎,也渐渐活出了幸福的感觉。
“唔。”一声痛哼打断了福雅的思绪。
“谁?”福雅出声问道,话音未落,就看见苏梦寒拉着一白衣少年出来。
月色下,瞪着苏梦寒,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的少年正是白天的那位公子。
这位公子不在厢房里休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白天闭着眼睛靠在她怀里的时候乖的像只小白兔,可这会儿,却像只喷火的小恐龙。
“公子,怎么在此处?”
“我迷路了。”少年改瞪向福雅,还真是个漂亮的人,只是苍白了些。
“不知公子欲往何处?”福雅好脾气的忽视他喷火的眼,这么羸弱的身体,脾气却这么火爆,这么一个照面,她便一眼看穿了他的性情。
“不……不用你管……”少年倔强地瞪视着她,眼中有着毫无掩饰的敌意。
敌意?她什么时候得罪他了?福雅现在没有哄小孩的心情,转而看向默默站在一旁的苏梦寒。
“梦寒,送他回去吧!”
“我不用他送。”
“……”福雅觉得自己好像对上了一个骄横的小鬼。
“他捏疼了我的手,你要怎么罚他?”少年斜睨着苏梦寒的眼中有些不屑。
虽然有些纳闷眼前这少年的反应,福雅看了无动于衷的苏梦寒一眼,还是按捺着性子道,“他只是尽忠职守,我为何要罚?”
“你……”那少年气鼓了脸颊,淡紫色的唇也颤抖了起来。
“公子……公子……”小童跌跌撞撞地跑进院中,“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后,这才发现站在廊下的福雅,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如意见过王爷!”
如意?这小童原来叫如意,还真是个好名字。
福雅挥挥手,示意他起来,小童战战兢兢地站到了少年身后。
“你……你就是那个灵王爷。”少年无礼地指着福雅,指尖颤抖的厉害。
福雅有些了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衣饰不俗,身体羸弱,小童之前奇怪的反应,少年此时质问的口气,她想,她已经知道这少年是什么人了!
她抬手按住额头,叹出一口郁闷之气,还真是会添乱!
如果她所料不错,这少年怕正是那位南紫国的皇子紫千青了,安南府距南亚府本也不是太远,只是这位皇子竟然只带着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小童就敢只身上路,不知道是夸他勇敢呢?还是骂他无知好!
知道自己得要好好安置这位皇子了,要是他在这里有个什么闪失,他那爱他若命的母皇不定又来什么事!
“公子身体不适,还是回房歇着吧!”福雅接着对着他身后的如意道,“扶你家公子回房吧!”
“你真的是灵王爷?”紫千青再次问着福雅,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正是。”福雅答道。
“你……你……”紫千青整个人有点摇摇欲坠了,心中竟不知如何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他这么辛苦来到这里,是想要毁了这门婚事;母皇的疼惜他明白,他已二十尚无婚配,就是因为这破烂的身子。
他记得,母皇说过,这位灵王爷的正夫就是二十多岁的男儿,母皇还说,这位王爷性情温和,疼夫若命,所以才忍心将他远嫁他国。
他也知道,母皇之所以急着让他出嫁,是怕皇姐继位后不会善待于他。
他什么都知道,母皇本欲令她废除正夫,迎娶他,却被她拒绝;这才妥协,许他与那男子两头大;可是,他却不稀罕这施舍般的亲事。
而眼前这个唇畔含笑,却眼无笑意的女子就是那个白日里温柔拥着他的女子吗?
他还记得耳畔那轻柔如风的声音,记得她替他揉着胸口的温柔,只是那时的他无力睁眼看清她;她的怀抱很温暖,好像母皇的怀抱,能让他安心依靠。
可是……可是……她正是那个被逼娶他的王爷,他不要她的施舍,他不想这破败的身子去拖累任何人……
方才那个对着明月的温柔的笑容,和眼前这个的这个笑容多么不同;眼前晃着她那时温柔的笑颜,晃着母皇心疼不舍的眼光,心口间熟悉的疼痛开始蔓延,他耳边传来如意的惊呼,“公子……公子……”
福雅只来得及接住他痉挛倒下的身子,看着他攥着心口的手,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都因疼痛而抖动;抬头对苏梦寒道,“去请大夫。”
接着直接将他抱进书房内,还没有将人放在榻上,怀里的人就软了下来。
“公子……”跟进来的如意惊呼着,看着自己公子软垂下的手臂,“药……公子……”
他的手颤抖着攥着药瓶,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瓶盖。
福雅连忙让他躺好,他的鼻间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她回身一把夺过如意手中的药瓶,打开。
“吃几粒?”
“三……三……粒。”
如意那个“三”字方出口,福雅已倒了三粒药丸,捏开紫千青的嘴灌了进去,接着俯身在他心口处倾听了一下,双手交叠着替他按压胸部,直到看见他长长地喘出一口气,这才停手。
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漂亮男子,福雅知道,他早已不是少年了,可是,二十岁的他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转身看向仍然啜泣着的如意,带着这么个傻乎乎的侍童,他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
福雅却怎么知道,这如意自幼在宫中长大,本是个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的人,可这么些日子在路上担惊受怕的,早已失了往日里的镇定和稳重;再发现福雅的身份,更加如惊弓之鸟一般了。
“把你家公子的病都说清楚。”趁着大夫断脉的时间,福雅开始审起如意。
听完如意的诉说,再听过大夫的诊断,福雅明白了,这位皇子还真的不是普通病弱,心口会绞痛,恐怕是心脏病;还有哮喘,肠胃也不好,难怪会瘦成这个样子。
真是头大,心脏不好,还这么火爆,他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却也有些明白他受宠的程度了,看来他的那位母皇是真的非常疼惜他了。
可是,自己到底哪里好?竟然让这位素未谋面的女皇将这么宝贝的皇子托付终生。
千里河泽(三)
当天晚上,阮红衣抵达太守府。
福雅看着眼前一身风尘,面容憔悴的女子,心中暗暗与那个奸商二姐阮青衣做对比;这姐妹两个还真是截然不同啊!
眼前这位一身破旧官服,正气凛凛的女子,和那个一脸无害笑容,一肚子阴谋诡计的二姐,除了轮廓肖似外,气质和感觉都截然不同。
果然,是忠良之后,国之栋梁;二姐那个奸商,估计属于基因突变。
福雅默默打量着站在大厅中,恭敬地、详细地说明灾情的女人;心中也有了一番思量。
此女一身正气,重修堤坝之事交给她,必定能修个百年不倒、固若金汤的大堤;不过,若是太过正直,怕也会变成一介酷吏而已,她还要想想……
而福雅评估着阮红衣的同时,阮红衣也在暗地里打量着这位灵王爷;关于她的传闻她风闻了不少;如今,她更是先帝特命的辅政之臣。
可是,她本就是养在深宫之人,之后也只是一介闲散王爷而已,短短几月便纳了两方夫郎,她疼宠夫君的名声到很是响亮。
这次应对灾情的各种指令,不知是否真的如太守所说,皆出自这位灵王爷之手,若是如此,她倒是真的心悦诚服。
毕竟,若是指派任何一名大臣前来,怕也只会雪上加霜为多啊!
她还记得,妹妹信中对这位灵王爷的评价,“人不可貌相”。
是吗?她看着歪坐在正坐上的那位坐姿不雅的灵王爷,这个年轻的王爷,她尚需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