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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妹妹可知我为什么明知诚亲王世子克妻还要如此,谁不想活着,我!”
“八姐慎言!”林瑾衡忽然厉声喝止。
八姑娘猛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带簿怒的林瑾衡,讷讷道,“十三妹妹~”
“八姐可不要信口开河,污蔑誉表哥的名声,传出去,日后我们两府如何来往。”周誉“克妻”那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谁敢拿到台面上来说。其实八姑娘这样在府里说说也没大碍,不过林瑾衡没兴致听她的逼不得已。
林瑾衡又板着脸道,“还有八姐说的什么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由得我们指手划脚,今日这番话,若是露出去一星半点,阖府姐妹都不用做人了。”
说完,又眼神严厉的逡巡厅中的仆役,冷声道,“今儿的话,若是让我在外头听到,我不管是谁泄露的,这里的人,谁也别想跑,你们也别仗着我脾气好,就存了侥幸的心思。”
八姑娘这冷汗倏地流了下来,这里的人除了她的几个丫鬟,其余都是大房安排的可靠人,便是她的人,八姑娘都不敢肯定是不是她的人,这些人怎么敢把话传出去。林瑾衡分明在指桑骂槐。
她是不是从来都把只会站在在重华长公主背后的林瑾衡想错了。
林瑾衡平复好心情,晃了晃广陵袖,轻声道,“八姐,知足常乐!”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连安也不请了,八姑娘刚从里面出来,看这架势,保不住老太太要跟她打亲情牌,她可不想被弄得自己一团火。
见林瑾衡甩袖离去,八姑娘立时慌了,连忙道,“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抬脚想追,却被林瑾衡的婆子拦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瑾衡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八姑娘呜咽道,“我不能眼看着九哥被人作践,被人瞧不起。” 说着痛哭出声。
婆子直直的站在那儿,“若是让老太太听到动静,姑娘岂不是让老太太担忧。”
八姑娘哭声一顿,表情有一瞬间的凝结,忙拿了帕子擦泪,哭声止住了,眼泪却如雨下,低声喃喃道,“只留下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九哥如此,我,我……”又是泣不成声。
八姑娘垂眸,默默的流着泪,她太心急了,过犹不及,没让林瑾衡化干戈为玉帛,反而惹了厌烦,怎么办?
八姑娘咬着唇陷入苦思中,知足常乐。她怎么知足,嫁个普通进士,然后陪着他慢慢熬起来,期间还得不断看着府里人的脸色,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成就能到哪里去。
或是嫁个普通勋贵人家的嫡次子,嫡幼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无论如何,九姑娘都比她嫁得好,在九姑娘面前她还得矮上一头,她不甘心。
六姑娘凭着一张脸了能进宫为贵人,将来若有造化生下儿子,更有造化就是太后,昔日卫国公府里最卑微的姑娘可以母仪天下。再退一步,生下一儿半女,也能被接出来荣养,堂堂太妃,便是林家人都得恭恭敬敬。
当年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六姑娘居然有这等造化。
一想到日后她和六姑娘、九姑娘会是天渊之别,她心难甘,意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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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公寿辰当日,重华长公主携了儿女过府祝寿。
坐在马车上,林瑾衡想起之前老太太委婉与她说,让她带八姑娘出去热闹一下。
林瑾衡不觉失笑,老太太之心,路人皆知,无外乎先给八姑娘加分量,也让八姑娘在权贵圈里混个脸熟。
重华长公主带着侄女赴宴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带上八姑娘。可不敢保证,八姑娘会不会出岔子,大喜的日子,谁愿意带一颗炸弹。
到了梁国公府,见了一圈长辈,萧紫涵便兴匆匆的拉了林瑾衡和周颖与一群贵女往外走,她准备了很多节目款待诸位姑娘。
正说笑着在花园里走,突然,萧紫涵冲林瑾衡挤眉弄眼,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看是谁?”
林瑾衡望过去,拐角处众位少年儿郎谈笑风生而来,各个都是龙章凤姿,意气风发。
不需要刻意寻找,身着天青暗花锦袍的姚以安便映入林瑾衡眼帘,就他那颜,那气质让人想忽视都不成。
院试在即,姚以安备考,两人也是好一阵子没见了。姚以安正是男大十八变的时候,最明显的就是个子窜的厉害。
男人颜第二,身高第一,如今长身修立的姚以安瞬间把身边的林延愈比成了中人之姿,可悲可叹!要知道单独走出去,林延愈那也是个活力四射的阳光美少年。
姚以安对林瑾衡浅浅一笑。
萧紫涵捂住眼睛,吃吃的笑,“亮瞎我的眼啊,简直不忍直视。”
林瑾衡一击右手肘就送了过去,萧紫涵早有准备,抬手一隔,林瑾衡原就没用多少力气,轻轻松松就被她避开。
“啧,形象,形象,你想众目睽睽之下,和我比划比划吗?”萧紫涵眼珠一转,“淑女,淑女,你得淑女一点。”
林瑾衡假假一笑,压低声音道,“我不介意将你在众人面前打得满地找牙,你看看谁更丢人一点。”
萧紫涵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啐了她一口,“你个暴力女!”林瑾衡偶然脱口而出几个莫名其妙的词,萧紫涵往往都能记住。
两行人隔着一丈的距离停下,少年那边纷纷向林瑾衡和周颖行礼。
礼毕,又都站在一旁,做出让各位姑娘们先行的姿态。
姚以安站在最外侧,看着林瑾衡眼中的含着暖暖的笑意。
林瑾衡下意识回以微笑。
林延愈嘴角一抽,啪啪跑上前,隔断两人视线,犹嫌不够,把林瑾衡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过一幅皮囊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姚以安长得越来越勾人了,怎么破,傻妹妹要被骗走了,怎么破。
“你这里有一个痘子。”林瑾衡指着林延愈的发际线大惊。
“哪里,哪里!”林延愈忙拿手去摸,“镜子呢!”
林瑾衡一摊手,“我怎么会随身带着镜子呢,我可没这么自恋。”又慢悠悠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过一幅皮囊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到这,林延愈哪里不明白自己被涮了,不禁有些囧然。
林瑾衡笑眯眯望着她,“待会儿席上可不要吃海鲜、油腻和辣的,否则又要长了,美少年就不美了哦!”尾调拖得老长。
林延愈年纪到了,加上饮食习惯,脸上零星冒一两颗痘子,全家就他一人有这个青春期的苦恼,对此林瑾衡非常庆幸。而大大咧咧的美少年自觉无言见江东父老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林延愈恼羞成怒,愤愤然离去,看的林瑾衡乐不可支,炸毛了。
林延思以让她炸毛为乐,林瑾衡无力反击,只能欺负林延愈,寻找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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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宁丰郡主的儿子贺三郎对旁边好友低声道,“琅华郡主刚刚对谁笑呢!”又摸着下巴道,“说来琅华郡主虽年幼,却也能看出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她日长成必是俏佳人。”
好友知贺三郎这人风流不下流,他眼神清正没有半点淫邪之色,就很纯粹的在欣赏美人,只是被宁丰郡主宠的狠了,这嘴上没门,早晚得被人收拾了,“你小心被林延愈听见了,他揍人的手段你还不知道,再想想林延思,那是个笑面阎王,你想找死啊!”也不禁打量了远处的林瑾衡,肤如凝脂,眸如乌墨,唇红齿白,眉眼间带着皇家娇客惯有的骄矜傲气却不凌人。
贺三郎啧啧两声,下意识左右望了望,“我这是在夸她呢!”
“再好也没你的戏,你少说两句,小心祸从口出。”贺三郎已经定下未婚妻。
贺三郎来劲了,看林延愈和林瑾衡在远处说话,胆子壮了几分,“有我的戏我也不敢要啊!”
好友忍不住眼神询问。
贺三郎吐出四个字,“身手太好!”一龇牙,“我可是遇到过她打猎那架势的,举重若轻,十发十中,伤自尊啊!以后有个口角,我还不得给揍死了,我娘还不能给我撑腰,这还是男人啊。”摇头晃脑唉声叹气道,“福兮祸所伏,娶了她,功名利禄是来了,不过这一家之主的地位就没了。”
好友见他模样好笑,“就是人家手无缚鸡之力,你敢跟她动手吗,不怕重华长公主拆了你的骨头。”
贺三郎正要笑,突然背后一寒,忙转头后看。
姚以安在不远处和旁人低声攀谈,眉眼间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贺三郎再观旁人无可疑之处,不由得摸了摸脑袋难不成是错觉。
见林延愈气冲冲回来,贺三郎忍不住颤了颤,没听说林延愈学了顺风耳啊,见林延愈和姚以安、萧永宁汇合,带头往马场去,贺三郎朗松了一口气,忙跟上。
他们一行人是要去看梁国公特意寻来的一匹野马,桀骜难驯,据说已经摔伤了梁国公府三个驯马好手,这一群少年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便来一睹风采。
到底爱惜小命,不敢擅自上前,只观摩了下,萧永宁便提议去马场跑马。
一行人好好跑着马,忽然听到几声疾呼然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循声望过去,就见贺三郎以面朝地的姿势趴在地上。旁边姚以安勒住前蹄高抬的马,将它拉到安全地带。
旁边忙有人跑过去看情况,扶起贺三郎,急问,“你……”
然后表情扭曲起来,想笑又极力忍住的模样,指着贺三郎,张了张嘴。
“呸。”好容易回过神来的贺三郎撑起身子,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然后一张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幻。
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那一堆东西,哆哆嗦嗦道,“马粪,马粪,马粪!”一声比一声高,“老子居然吃屎了!啊呸!”狂吐口水,还边喊着,“水,水,水!”
然后,看清情况,想笑不敢笑或者厚道没笑的,以及远处不清楚情况都笑了起来,笑声直冲云霄。
贺三郎几乎就像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叫你嘴欠,生怕人不知道还喊出来,让我死一死,先。
在众人的幸灾乐祸的欢笑中,贺三郎臊红这一张脸去洗漱更衣,然后走到姚以安面前作揖道,“方才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马踩死了。”反才他一得意,想炫马技,谁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今儿个都让他赶上了。
姚以安微微一笑,“举手之劳!”
贺三郎郑重道,“你这一抬手,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姚以安垂下眼,声音带着歉意,“我若是拉住了你,也不会……”
贺三郎眼角一抽,运气太背了,为什么那里有一坨马粪啊,这么一想,贺三郎脸都绿了,觉得喉咙里乏起恶心。
姚以安关心道,“要不要召太医,万一病从口入就不好了。”
贺三郎没来由的一愣,有说不出那里不对劲,然后拍着姚以安的肩膀心痛道,“还是你厚道,那群家伙看见我就笑,跟我说话都远远的,好似老子能喷他们一脸似的,损友,损友,误交损友啊!”一撂衣摆,大步离去,“老子要跟他们去割袍断义。”
姚以安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跟着一晃。
“公子,您没事吧!”小厮忙问道。
“最近看书可能有些累了。”姚以安垂下眉眼,淡淡道。
☆、第137章 随侯珠
林瑾衡等人由萧紫涵带着在一潺潺流水边停住;见两岸放着蒲垫;林瑾衡便把萧紫涵的心思猜到几分,笑着道;“你这是打算曲水流觞,赋诗饮酒?”
萧紫涵转身对众姑娘笑容可掬道,“今儿这么多宾客在,咱们也不好弄得一身酒气回去,饮酒便免了。”双掌一击;一列深绿色长衫的丫鬟手捧托盘从木屋中鱼贯而出。
“我给大家备了一些点心和瓜果代替酒,”又一指其中一丫鬟盘中的荷花笑道,“这荷花在谁面前打转或是停下;谁就得即兴表演一下。”
“作诗吗?”有人笑问。
萧紫涵摇头;“赋诗没意思,古筝、琵琶、笛子、箫随便哪个都成,就是舞剑都成,可不许舞文弄墨,咱们又不是要考状元的。”说话时,还意有所指看着林瑾衡。
可惜,林瑾衡压根没看她,而是专心打量小溪,琢磨着哪一段不容易中招。
萧紫涵一挑眉,高声道,“我想着不如模仿击鼓传花,鼓声停下荷花在谁跟前就是谁。”
林瑾衡默默收回研究的视线,萧紫涵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投机取巧不能够,林瑾衡随意选了个蒲团坐下。
上游箫家的丫鬟们将小而体轻,盛有仅供一人享用的瓜果点心的木质杯盏放入溪水中,因底部有托,故飘浮于水中,顺着溪水蜿蜒而下。
时而轻缓,时而急促的鼓声也随之响起来。
众人言笑晏晏看着粉红色的荷花由远及近,又不住打量各人神色。
荷花漂过三轮,周颖还有其余二位姑娘都献了才艺。
第四轮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