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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衡皱着眉头摇头道,“怎么会呢,哥哥嫂嫂们都是明理的,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乖巧孝顺的,我们一家子肯定都和和美美的。”顿了顿道,“当然皇帝舅舅也是明理的,不过大皇子又不是皇帝舅舅教出来的。”想到自己的侄子将来这样对自己,和兄长们还要起隔阂。林瑾衡顿时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又心疼重华。
重华又不是天性凉薄的,大皇子如今混账,小时候重华肯定也是疼过的,到底是皇帝第一个儿子,爱屋及乌之下,重华怎么不可能没有真心实意的疼过。
正如他们几个,皇帝侄子外甥也不少,为什么林延恩几个能一路走的那么顺畅,皇帝的疼爱至关重要。而她,一出生就得封郡主,还有着和公主差不多的封邑,还不是因为皇帝疼妹妹。
重华摇头一笑,“我自然希望你们都和和美美的,只是!世事难料!今天既然和你说到了,我也顺便和你提一下。
日后你若是和元儿几个有了矛盾,不论大小你都得让你哥哥们知道受委屈的是你。一些事你不说,有的人去说,先入为主,再好的情分也要被磨光了的。再有,一些事忍了也无妨,你做出大度的模样来,未必就是吃亏的。”
“那万一是我错了,也要先告状!”
“傻姑娘,你若错了,就该去自首,求责罚,把事情揭过去,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是不是!”重华抚女儿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蛋,浓密卷翘的睫毛,黑珍珠般的眼睛。她的女儿眼神干净,一看便知是被保护极好的,没经过风雨不知人间疾苦。
“好孩子,我就盼着这番话你一辈子都用不着,希望你这辈子什么心思都不用操,就这么无忧无虑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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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来心情很好,黔屼一路大捷,已经打到皇城脚下,破城之日指日可待。果然有林晋海坐镇,一切顺利的很,比预期早了大半个月,黔屼死九万,俘虏六万,大历损失不足对方十分之一。
这次战役还涌现出不少一鸣惊人的人才,立功者大多都是年轻人,老将倒成了陪衬,这却更令皇帝欣慰。
正该如此,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大历也不用面临这一辈老将迟暮,青黄不接的窘境。
这也是林晋海带兵的特点,他愿意给后辈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且举贤不避亲仇,知人善用,追求的是以最少的牺牲换来最大的胜利,而不是个人得失。
林延恩说服西宁太子发动宫变,斩杀西宁妖后母子清君侧,不费一兵一卒破了黔屼和西宁的同盟。这小子,明明再三叮嘱他,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居然敢只身入西宁,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在有惊无险!
再有戚威,带着三千骑过黑水,攀雪山,直奔数百里,奔赴敌军后方,烧了一军粮草。这年轻人勇猛果断,用兵灵活,不拘泥与兵法,是员奇将。
周誉,深入沙漠,巧用沙漠流沙地大败大梁派来的援军。然后汇合戚威从后方突袭黔屼大军。
莫强、王金月、韩知天……
就是这些年轻人,让黔屼大军处于孤立无援腹背受敌的局面,十五万大军被逼入一线天之地。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最终被死九万,俘六万。
黔屼皇城被困!国破之日就在眼前。
皇帝正在想着八方来贺四海归顺的时候,就得到一个破坏心情的消息,他那大儿子又给他惹祸了。当场被泼了一盆冷水。居然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所幸就是事情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被传召进宫的大皇子面对皇帝的质问,大皇子立马跪下来叫冤枉,“父皇,有人陷害我,早些年儿子不懂事,对姑姑多有得罪,但是这些年我一直对姑姑再恭敬不过的了。”自从二十八年的西山事件之后,高谋士劝诫和林家作对只是亲者痛仇者快,他就收敛了很多,大皇子自认为已经对重华很客气了
不过大皇子身边也不止一个高谋士,想往上爬的,总不能拾人牙慧,遂打量着大皇子的想法,给出了这么个坑人的主意。而大皇子一个没忍住又故态复萌了。
皇帝也纳闷啊,这两年以为儿子终于机灵了。他也不求姑侄俩形同母子,只要做陌生人,他就觉得够了。
哪里想到儿子只保持了两年都不到,重华又没旗帜鲜明的支持哪一个皇子,帝宠隆重,背后站的是宗室、萧家和林家,想夺嫡的皇子,傻了才会去故意针对她,所以皇帝一直对大儿子的脑回路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帝懒得和他废话,机灵的太监一使眼色,就有侍卫将一个血淋淋的人仍在了大皇子面前。
待看清面貌,大皇子脸色剧变,这就是给他献计的谋士。
皇帝淡淡看一眼大皇子,一挥手,“推出去,斩了!”走下来,绕着大皇子仔细打量,“这就是你的智囊,一个成天厮混在青楼的酒色之徒,也能让你奉若上宾!”皇帝真怀疑儿子的眼光。
大皇子被讽刺的血往脸上涌,恨不得把头埋到咯吱窝里。想辩解别人诬陷他,到底不敢在皇帝面前再扯谎,只得磕头请罪。
皇帝看他那不争气的模样,顿时心头火气,文武师傅都是一等一,小时候也挺机灵的,打仗的确有几把刷子,这儿子还是他真心培养过的几年的,怎么越大就越寸呢。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一脚就踢了过去。
大皇子就见下面黑金色龙纹一闪而逝,然后一阵疼痛,就被踢倒在地上,也不敢叫疼,爬起来继续跪好,“儿臣该死,父皇息怒!儿臣该死,父皇息怒!”
“朕早晚得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死了,那是为我大历立下赫赫战功的卫国公,那是你嫡亲的姑姑。朕还在你就如此,日后……”皇帝痛心疾首道,“你好好跪在这反省反省!”说罢,甩袖离开。
留下的大皇子不顾被袖子抽的脸疼,傻傻的跪在那不出声,嘴巴微张,脑子里不断回旋着,日后,日后,日后……
然后欣喜若狂。
若不是还在上书房里几乎就要大笑出声,强制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跪好。
他知道和林家作对,皇帝不喜,但是依着两家的恩怨,林家难道就会眼睁睁看着他上位不成。林家杵在那,想投靠他的人就有几分忧虑。他想上位就难了几分。他等着林家刁难他,皇帝维护他,偏林家也就谨守本分了。
再有黔屼这一战,大历明显稳赢,而皇帝却把这个立功的机会给了林晋海。听着那边传来的捷报,大皇子几乎要呕出血来。
明明林家老太太去了,应该丁忧,皇帝却以征战为名,下令夺情。
随着黔屼这一仗的战绩越来越漂亮,大皇子眼睛都红了。
林家终究是不安因素,杵在那,他寝食难安。
等着林家越来越庞大,庞大到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没戏可唱了,他坚信,林家不可能让他上位。
但是如果皇帝属意他,林家算什么!
大皇子决定了,这几年要做个孝顺的侄子。
☆、第156章 一五六
周誉手提一壶酒往林延恩营帐而去;黔屼皇城已破,皇宫都被他们占领了,只是民众尚且不能接手亡国的事实,加之还有各种后续要处理,遂大军没有离开。
这日子有些清闲;周誉便提了从黔屼皇宫寻来的美酒去找林延恩。
眼角瞄到一熟悉的身影;不由偏头看过去,十几个不当值的兵士俱在一起聊天,其中一人气质容貌显而易见的鹤立鸡群;但是却没有格格不入之感。
显然这一年多底层的生活经历让林延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毕竟富贵乡里长大,多少带着些贵公子的骄娇之气。如今的话,做过伙夫;刷过马;贵公子瞬间成了普通人。却也让林延意与普通的士兵关系更贴近。
林延意的身份是被一同来军营的世家子暴露的。林晋海原有意让他在底层多锻炼几年;从底层一步一步往上走,各种经历都是宝贵财富。
不过既然暴露了;为了安全起见,林晋海便把他调到了身边。却没给儿子安排任务,顶着林家少爷的身份,众人自然而然会让着他几分,怎么看,功劳都唾手可得。而林晋海却是想,一切建功立业的机会都得他自己去争来。
估摸着回去之后,又得被扔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头再来。
林延意等人也见到了周誉,纷纷站直了身子行军礼。
周誉也不近前只点头示意,他过去了,那些人也不自在。看林延意的模样,也不想他过去,笑了笑,便抬脚离开。
突然,远处天空中一阵蓝烟。
然后营地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破城之后,黔屼太子却跑了,戚威便带人追了出去,这信号表示他成功了。
可怜见,别人是因为身份得利,就林延意因为身份被压着。便如这次,捉拿黔屼太子这样一件露脸难度中等的任务,若是林晋海愿意给儿子铺路,以林延意的能耐未必不行。
周誉临走前望一眼人群中的林延意。他的压力不小,有一个战功赫赫的爹,还有一个文武双全,上了马能行军布阵,下了马敢孤身入敌国凭着一张嘴就能让西宁归顺的兄长。
在家人的光辉下林延意显的有些黯然失色。其实才十六岁的少年,做到他这个地步已经很出类拔萃,如果换做别人家的孩子,谁不赞不绝口。
可是他生在林家,父兄如此,林延意必须更出色。好在林延意心性坚韧,否则早被压垮了。
周誉到了林延恩帐前,也不用让亲兵通报,直接掀起毡子进入帐内,便见林延恩坐在书案前,低头看得入神,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漫不经心打招呼,“你来了!”
周誉也不客气,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随口问道,“家中来信了?”否则林延恩也不会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林延恩含笑一点头,想了想,从厚厚一茬纸中抽了一张出来,竖起来给周誉看。
原本还在讶异林延恩行为的周誉,见纸上图案,忍俊不禁,上面是婴儿的手印和脚印,一团又一团的墨迹,说不出的可爱稚气,“元儿的!”
林延恩一点头,这是元儿亲自写的“家书”,他们父子几个每人一份,据林瑾衡信里说每一个都不一样,其中含义各自去琢磨。
想起家中的母亲、弟妹、妻儿,林延恩笑容间的暖意更浓。
“再过些日子便能回去了。”周誉笑着道。
林延恩点头,至多两个月她们就要回去了,然后抬眼看周誉,“总要回去的,难不成还能在这里留一辈子?且诚王舅舅都开始替你选世子妃了,就等着你回去定亲。”
周誉忍不住眼皮一抽,连着死了两个未婚妻,并且都仔细查过,没有蹊跷的地方。
“子不语乱力怪神!”林延恩淡淡道,“你们无缘罢了,说来这都是舅舅替你选的,不若这次你自己选个合眼缘的,许是不会再出意外了。”
见周誉不以为然的模样,林延恩直接道,“你该有个儿子了,也能让人消停一些。”以诚亲王对周誉的重视,加上周誉今时今日这地位,功劳也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这世子之位稳如泰山。
但是诚王妃还没消停,不就是周誉这克妻的名声在,只要周誉一直克妻,一直无子,为了爵位诚亲王就不得不换世子。
“莫不是我杀孽太重!”周誉没头没脑一句。
“你还真信这东西,我父亲从军三十余年,亲手斩杀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不用说间接的。那我们几兄妹难不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林延恩看了眼周誉,生而母亡,还有幼年时有人在他耳边不断提及,倒成了周誉抹不去的阴影。周誉这样的人不用指望别人说服,只能自己想通。
周誉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你们把延意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林延恩想了想才道,“宝剑锋从磨砺出,若是父亲给他铺路,他这辈子也不能超越父亲,父亲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誉点头,“稳扎稳打也好!我瞧着这戚威行军布阵倒有几分冠军侯的风骨。不过有些急功近利!”
“想出人头地,建功立业也是人之常情。好在他这不是为了个人恩怨,派系之争就会拿国家大事儿戏的。锐气逼人的年轻将领正是目前需要的。”皇帝想开疆扩土的心,他从来都知道。
周誉慢悠悠一叹,“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你这前浪是不是得死在沙滩上了。”林延恩挪揄。
周誉一愣,然后抚掌大笑,忽然笑声凝了凝。戚武遇上了最好的时候,军队永远不能一家独秀,需要平衡,世家的平衡,派系的平衡,新旧的平衡……
戚武是万里挑一的将帅之才不假,但是若没这些因素哪里能升得这么快,有如此多崭露头角的机会。
周誉拿着茶盏一笑,他是宗室,还是世袭罔替的诚王世子,能参与开疆扩土,已经是皇帝心胸宽广,不过也只能到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