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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长公主虽然还没看够儿子,但是也不能拦着儿子尽孝,只得放行。
重华长公主目送儿子出门之后,指着几个大箱子道:“你瞧你两个哥哥多疼你,出外办公,还不忘给你捎玩意儿回来。”箱子里都是一些南边的一些小玩意,泥人、彩陶、剪纸……不值多少银子,但是却是满满的心意。
又打开一个一尺见方的首饰盒,里面也都是各种精巧夺目的首饰,叹道:“这两孩子都是有心的。”
林瑾衡把玩着一枚戒指,笑道:“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谁的哥哥?”
重华轻点女儿的额头,笑的身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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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让兄弟两起身之后,指了左右边下首的位置让他们坐下。原本就在陪着老太太说话的几个姑娘在林延恩、林延思入座之后才各自往后顺移了座位再次坐下。
“延恩瘦了,”老太太仔仔细细的打量林延恩,得出结论。慈爱地对林延思招招手,众多孙子里,除了养在膝下的六房嫡长子林延志之外,老太太最疼的便是嘴甜的林延思。
林延思笑眯眯的坐在炕上,任由老太太上下其手,肯定道:“胖了,南边的饭食就这样养人,你若喜欢,祖母便给你请一个厨子回来。”
林延思剥着橘子道:“孙儿这次遇上一个会私房菜的,菜式做的与八大菜系都不同,想着祖母许是喜欢,孙儿便把这个厨娘带了回来,孝敬给祖母的小厨房。”
说着把剥好的橘子递给老太太。这厨娘是姐妹两个,一个孝敬了老太太,一个孝敬了重华长公主。太后那边不好随意送人,于是便献了菜谱上去。
老太太闻言笑眯了眼,再吃着乖孙儿亲手剥的橘子,只觉得甜到心坎里,看着林延思眼里的慈爱满满:“你既然喜欢自己留着便是,祖母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我若是想吃了便来祖母这里蹭饭,祖母难道会不让孙儿蹭。”林延思笑,
尤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亲切可人,如同天底下所有撒娇的金孙一般。
“祖母巴不得你天天过来。”老太太乐呵呵的拍他的手。
“那可说好了,祖母到时候可别嫌弃孙儿烦人。”
“谁不知道外祖母最疼爱六表哥,外祖母便是嫌弃我们所有人也不会嫌弃六表哥。”杨婉月凑趣道。
老太太看着杨婉月和其他几个孙女得意道:“你们往日总说我偏疼延恩哥两,可是如今你们看看这么多孙儿孙女中可不是哥两最把我放在心上,离了京城也惦念我这个老婆子。”
“满京城谁不羡慕外祖母有这样的好孙儿。”杨婉月接道,凡是老人没有不爱听人说儿孙孝顺的,这比说夸她自己还顺耳,老了不就盼儿孙孝顺。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杨婉月,心中可惜,她不是没想过把杨婉月和林延思凑成一对,林延思及冠之后便是侯爷,又是个机灵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表哥表妹,天作之合。虽然杨婉月家世不足,但是以林延思这样的家世也不是非娶一个显贵的妻子。
只是林延思比杨婉月大了五岁,让林延思等杨婉月,只怕长公主不愿意,打探了大儿子的口风,果然没这个意向。
不过老太太也没放弃,父母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小儿女自己喜欢,如果林延延思自己喜欢杨婉月,那就另当别说了,延思向来是个主意大的。如今两人年纪又不大,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感情。退一步,林延意和杨婉月年纪正好,虽然没有爵位可以继承,但是将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还好你们哥两赶回来了,否则就要错过你大姐姐的婚事了。”
“就是为了大姐姐的婚事,我和三哥才央着八舅早早的赶回来。”因着幼时的情分,大姑娘这位长姐对两位堂弟都是颇为照顾。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很欢喜他们姐弟情深:“你大姐姐知道你们这番心意必定是欢喜的。”
☆、第14章 大婚日
卫国公府瑾字辈第一个姑娘出嫁,老太太和二太太毫不吝啬的撒银子,还专程派人去京里各处寺庙庵堂施了总共三千两的香油钱。
卫国公府里张红挂彩,丫环仆役都是穿的鲜艳体面,人人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是打叠起精神,今儿个你犯了错,管事不会打你骂你,但是秋后会双倍算账,人人都是绷紧了皮。
天朗气清,微风拂面,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林瑾衡没有随着众女眷围观新娘,她围观新郎去了。早前便听闻这位未来大姐夫玉树兰芝,顶顶的美少年一枚,恩,也不算美少年了,今年刚加冠有二十了。
京里的习俗,新郎迎新娘的时候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把新娘子抱上花轿。
新郎官赵世子便在卫国公府正门口遭遇了组团前来刁难的林家子弟。
和林瑾衡英雄所见略同的还有杨婉月和其他几个林家姑娘,到了门口纷纷抱怨,“好多人,什么都看不见。”就看见乌压压的背影了。
林瑾衡人小腿短,占不到有利视角,心焦不已。她只见识过南方的婚俗对京师的婚礼很有兴趣。
看一众美少年调戏美青年这么有爱的场面居然见不到,委实可惜。
八姑娘突然击掌,欢喜地的对身后的奶娘命令道,“快抱我起来。”还在禁足期的三位姑娘今天都被允许出来,否则客人问起来也不好回答,尤其是今天大姑娘出嫁,九姑娘这个胞妹不出席,怎说得过去。
其他姑娘有样学样,都让身体强壮的丫鬟抱起来眺望。
芷言笑眯眯的看着林瑾衡,“郡主,可要奴婢抱您起来。”她家郡主自会走路就不喜欢让人抱着,也就愿意让国公爷和公主抱一下。
林瑾衡犹豫了下,摇头,怪别扭的。
“你们几个手上没力气,可别摔了衡妹妹,毕竟衡妹妹比较胖不是。”八姑娘坐在奶娘臂弯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瑾衡,这种满足感,让八姑娘笑靥如花。
那奶娘一惊,手上的力气突然软了几分,八姑娘晃了晃,幸好没有摔下去,目光阴鸷地瞪了瞪奶娘,要是让她出了丑,看她怎么收拾。
其余几位姑娘虽小,却已经明白胖瘦的区别,因此担心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目光在林瑾衡和八姑娘之间转。马上又是瞪大了眼睛,便是八姑娘脸色也忽然白了几分,那奶娘手一软,八姑娘惊呼一声,滑了下去,两人狼狈的摔在地上,身后的丫鬟才回过神来,脸色不自然的搀扶八姑娘。
这戏剧性的变化,发生在眨眼间,林瑾衡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突然身子就凌了空,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林延恩俊美非凡的脸,狭长的凤眼含着笑意,目光温润的看着他。
林瑾衡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林瑾衡一直觉得她大哥身上气势太逼人,应该是长于宫廷的缘故,可能也有外甥像舅林延恩神似当今的原因,让人不敢放肆亲近。八姑娘那群人肯定是被她哥吓到了。
“大哥!”林瑾衡扬起笑脸,亲亲热热的喊人,她哥可是专门来给她撑场子的。
“我们去里面看可好?”说着也不理旁人,轻轻松松抱着林瑾衡进了最里面的圈子。林延恩今年十五,但是身姿挺拔,又是常年练武,抱个七岁的小女孩丝毫不费力,虽然林瑾衡被重华长公主养的的确比同龄人胖了一点。
八姑娘面如白纸,她再任性也从来不敢对上林延恩和林延思,双方接触机会又少,老太太还不遗余力的拉近双方的关系,所以八姑娘和两人关系尚可。可是刚刚林延恩看着她的目光冷的让八姑娘发寒。
而且林延恩居然抱林瑾衡,她小时候和林延恩撒娇,林延恩都不会抱她。林延恩也从来不会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她。
八姑娘愤愤的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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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见到林延恩这架势先是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点头微笑,让路。两人如入无人之地。
林瑾衡起先还不好意思,但是想着自己才七岁,有什么关系。
里面林延思上蹿下跳吆喝着要和未来大姐夫武斗。
“咱们卫国公府和你们忠义候府都是以武起家,掉书袋没意思,画个道来比划比划,赢了我大姐你便娶走,输了,抱歉,您回去再练个两年再来。”林延思对着赵世子笑嘻嘻道。
“新郎官,来露一手,先过了小舅子这一关再说。”众人起哄。
“彦之,把林六爷打趴下新娘子就是你的了。”彦之是赵世子的字。
林延思扬眉:“谁把谁打趴下还不定呢!”对着赵世子勾手指:“来来来”
大爷林延息无奈的拦住闹得人来疯的堂弟:“今日只许文斗不许武斗,弄乱了衣裳怎么办,耽搁了吉时怎么办?”
“诶呀,我不是看着你们文斗都火力不够嘛!”林延思不给面子的吐槽:“彦之是上一届的二甲传胪,身边还有状元公榜眼随行,明显欺负人啊,我们要扬长避短,轻易让他进了这个门,不是显得我卫国公府的姑娘不够金贵。”
林延息摸摸鼻子汗颜退下,文斗的确不是赵彦之的对手。
“射箭投壶你选一个。”林延恩看着弟弟闹的过了,出面道。
赵世子和林延息都是暗喜,林延思闹起来的时候也就林延恩制得住。
果然林延思耷拉着眉毛看一眼林延恩,又看一眼被抱着的林瑾衡,突然眼神一亮:“妹妹要不要看比武,六哥新学了一套剑法,可厉害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是聚焦在林瑾衡身上。
林瑾衡觉得她二哥太坏了,想着小孩子爱看热闹,诳她一起捣乱,林延恩也不好说她。
林延恩瞥一眼笑得像狐狸的林延思,正待要开口。
林瑾衡拍着小胖手道:“我不想看比武,不过我想看二,六哥耍剑,六哥耍剑肯定最好看了!”崇拜的看着林延思。
兄妹几个称呼一直统一不起来。林延恩、林延思是自小走的大排行,林瑾衡几个打小就是小排行,所以经常一个自称六哥,另一个喊二哥的情形。
目前正在慢慢习惯大排行的过程中。
林延思大笑,捏一把林瑾衡的包子脸:“妹妹既然不想看比武那我们就不比了,六哥等下给你耍剑。我们射箭吧,投壶是她们女儿家爱玩的,没意思。”招了小厮吩咐他去拿靶子和弓箭。
时辰还早,林延息和林延恩也由着他闹,不过火就成。
闹哄哄的又闹了小半个时辰,林延思才放人进来,林瑾衡也领教了她二哥闹腾的本事,射个箭都能弄出一堆花样来。
大舅子林延息把新娘背上了花轿,并且带着几个弟弟送花轿。
卫国公这边的仪式算是完了,老太太和二太太听着远去的锣鼓声悲喜莫名,捧在手心里娇养了十八年的姑娘就是别人家的了,至此卫国公府只是娘家,回来再不是回家是做客了。
各房女眷瞧见这满堂宾客,盛大场面,心思各异。
六太太六太太则是几乎把帕子绞碎,知道婆婆兼姑母给大姑娘添了这么多体己,她便忍不住冒酸。在她看来老太太这么疼他们六房,大房二房又日子好,哪里缺银子,那些体己合该全是他们六房。
如今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进了别人的箱笼,心气自然不顺。可是她再不晓事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忍得肝疼。
三房三太太只求自己女儿出嫁的时候能有这一半的排场就成,总归无论男方女方都不能比。
四房四太太撑着病体走了个过场,她只愿自己能多熬几年便是不能看着儿女成家,把亲事定下来也是好的。
自古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老国公爷和老太太不会在庶出的孙女上费心思,若是被继室作践了也没人给他们出头。
五房五太太是个孀居之人,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独生女儿,不求她富贵,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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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伏在老太太的的腿上痛哭出声,年约二十的女子跪在妇人身边低声劝慰。
这名女子虽是布衣银簪,衣着朴素,却是难掩艳丽之姿,面若桃李,身姿袅娜。
“今儿是大姑娘出嫁的日子,又是老太太姐妹重逢的日子,双喜临门的日子,合该欢喜才是。”胡妈妈劝道,拿了如画奉上的帕子给老太太梳洗。
另有两个丫鬟伺候陶氏母女。
老太太拭泪,展颜道:“是啊,大喜的日子,哭做什么。扶芳姐儿起来,地上凉,受了寒气便不好了。”陶芳菲才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老太太欣慰的看着陶芳菲,对妹妹陶刘氏点头道:“芳姐儿像你是个美人胚子。”
陶刘氏摸着自己的脸,微嘲道:“姐姐现在看我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
她二十一岁不甘不愿的出嫁,嫁的还是那样一户人家,丈夫无能,婆母刁难,后来丈夫因为为官不慎被罢官,无颜留在京师。
一家子便回了祖籍湖南守着祖业做个小乡绅,从一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