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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讪讪的摇头,看来晚秋蝉要把皇位让给自己是铁了心的,剩下的几个人,比如廿朝安、黑子、冷面都不拿主意,只有无天让锦书考虑一下是否回风烈国平定局势,继续做风家的皇位。这一提议遭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反对,无天就不再说什么了。
锦书左右是离不开坐皇位,于是点头答应了晚秋蝉,还是领导一群女人自己比较擅长。再说了,尽管自己确是风烈皇室的骨血,可相信那里的很多人都是痛恨她的,不如留在这里更省心。
听说蝉主要把皇位禅让出去,底下的人一下子就炸了锅,所有的目光和言论一致指向了站在帝座右首位置的那个名叫丘锦书的女人。
“皇上请三思啊——”颜真扑通跪倒,以头抢地。蝉主的手段和能力颜真已经极为钦佩了,自己是一心一意的要辅佐这位女皇成为一代名君的,还没等开个头,就又说要禅让,而且还是毫不相干的敌国的女人,这如何使得?
右司马腾子界,张、晁、贾、史四大御史等为首的呼啦啦全部跪倒,金殿上黑压压的一片:“吾皇三思——”
“此女来历不明,且来自风烈,不知其是以什么手段迷惑了主上,我纹水自先皇创始,至今已数百年,岂可易主?江山社稷不可儿戏!”颜真振振有辞、铿锵有力,说罢,两道狠辣威胁的目光射向锦书。
锦书侧脸看着晚秋蝉,脸上爬上几丝苦笑,心道:早知道会如此了,哪象你说的那么容易?!
晚秋蝉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了。他面上依旧笑意浓浓,锦书不知道他到底准备怎么说服这群人。
“颜爱卿所虑极是,纹水的江山乃是我先祖浴血创下的,皇位不可儿戏。大家说丘锦书来历不明,实则差矣,我在风烈时便与锦书认识,可以说是相交甚笃——她在风烈可谓家喻户晓,是锦绣书局的当家人,其能力、学识、人品不用质疑——”
“皇上,既是多年故友,且锦书姑娘也有真才实学,不若封她在朝中为官,辅佐陛下——如此岂不两全其美,哪能轻言讪位?”腾子界说,她曾辗转得到过锦绣书局开印的一本《女子兵法》,听说过风烈有这样一个书局是女子所办,今日听说立在主上身边的人是书局的主人,心中还是有些敬佩的。
话说,《女子兵法》这本书绝对是盗版,锦绣书局肯定没印过!不过,显然,盗版的作用就是可以提高知名度。
“右司马大人有所不知,丘锦书不单单是我的故交,更是我的——妻子!”晚秋蝉大模大样的说出了一句话,差点没让底下跪着的腾子界晕过去。
晚秋蝉也不理早已一片沸腾的百官们,他起身走进一角临时设置的更衣间,片刻之后着了一身男装走了出来。
这一下,大家更傻眼了。好好的女皇陛下转了个身出来就成了男的,这也太震撼了。
锦书也被晚秋蝉如此大胆的举动惊了一下,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就象诸位爱卿看见的,其实我不是女子,母皇当年生下的是男婴,但我一直被当成女儿养。母皇如此做也是出于无奈,相信大家都能理解。我今天能公开自己的真实性别,就是明确的告诉你们——我要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妻子,她比我更有资格、更有能力来当纹水的女皇!”
等等,等等,锦书一个劲儿的拿眼角夹上面的男人,我什么时候成你妻子了?我们好象还没拜堂没洞房没……
可这个时候,她不能拆他的台——而且,她在那一个劲的提示和抗议,人家根本就没发现,不,不是没发现,是故意不发现。
话说完了,这下子大家谁也不说话了,还说啥呀,女皇都成男的了。再说,上边这位假“女”皇变回男装,也着实的太招看了——普天之下,还有比他更迷人的吗?
人,长的漂亮出众了,就可以成功化解危机事件。所以,外表是多么的重要啊!
晚秋蝉把站在自己下首位置的锦书拉到皇位上,将一身皇袍不由分说披在他身上。然后,自己则站在了一旁。
锦书被皇袍加身,成了纹水女皇。
没有人再反对了,因为这件事反对也无效;你若不让丘锦书来坐皇位,那就只能让原来的蝉主坐,可历来纹水都是女子主政,从无破例——事情能出现今天的变故,究其本原那还是格桑主子的错,明明生的男娃愣当女娃养——可话说回来,就只这么一个娃,要是不当女娃养,那可就真让有着狠毒心肠和狂妄野心的姬煜环称心如意了。
况且,如今那千靖王也死了,人家蝉主要让自己的妻子执政,你若坚决反对不支持,那没准就是心存篡位夺权的野心。谁也不能把这罪名安自己头上不是?
“喂,你站住——”晚秋蝉走的飞快,锦书在后边追着他,一边追一边喊。宫中的人早得了信了,帝位易主了,这两人一前一后,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慌不迭的跪倒在地。
御花园,一个人影看不见。一把花锄斜插在泥土中,旁边留着一个花洒,附近的花骨朵上都沾着湿漉漉的水株。显然刚才这里还有花匠在忙,大约是得了命令都退出去了。
“刚才在朝上你怎么胡说呢?我什么成你妻子了?”锦书一把抓住前边人的后襟,喘着气。
“既是我胡说,你怎么不当众揭穿我?”晚秋蝉找了处凉椅坐下。
“我……”锦书有些气,还有些急,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锦书,难道我配不上你吗?”假面不笑了,突然之间带上很浓很重的瑟瑟的愁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发觉,假面如果不再挂着轻似浮云颠倒众生的那种渺然的笑意,而以这种蹙眉的愁颜面对她,她会很慌张。
“那——难道是你不喜欢我?”又问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该怎么回答?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锦书心里翻烙饼似的左一句喜欢右一句不喜欢,吭哧了半天,脸也憋红了,愣没说出一个字。
“好——我知道了!”假面盯着锦书似乎为难的表情,“腾”的站起来,话不多说,一个纵跃就向御花园深处去了。
“喂——”锦书想追过去,可又想如果追过去自己说什么呢?这样就生气了?!
是啊,出身帝王家,又长的如此绝色,大概从小到大还没遭到过哪个女人的拒绝吧?(其实,不是这样,是别人根本就没这个机会!好不容易这个骄傲到目中无人的男子破天荒的第一次表白就被锦书给予这种待遇,人家肯定是伤自尊了!)
“可是,我也没说不喜欢你呀?”喃喃自语了一句,手中刚刚揪下的一朵鲜粉色的雏菊被揉撵的成了一个球。
“那就是——喜欢喽——”还是晚秋蝉。刚才他根本没跑远,锦书低头沉吟的空儿,他又悄悄的回来了,一直站在她身后,刚巧听到了她的这句话。
“锦书,你相信吗?自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花前月下,细语呢喃,这个时候,当然适合沦丧在一个怀抱里。这绝不是热恋的拥抱,而是经历血雨腥风之后的偎依,是终于能在一个安全的怀抱畅想余生的庆幸,是知道能够彼此永远站在一处的相知。
当人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和磨折,我们就会知道我们最终需要的只不过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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