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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许久,瘸子莫率先嘿嘿笑了起来:“这,这是唱,唱得哪一出?看来疯狗的堂口里真没人了,怎么会把你派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丁冉指指门口吵吵嚷嚷的小弟们,轻声说道:“瘸子哥,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没有人派我来。我过来只事想告诉你一句话:雷霆的地盘,我保定了。”
“嚯,嚯,小,小弟弟,你你拿什么保?”瘸子莫满脸讥笑,“你有人?有枪?还是回去求你的干老爸给你撑腰?原来大名鼎鼎的丁森也会管这种鸡毛蒜皮抢地盘的小事?”
丁冉静默一会,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干爸自然管不了这种小事。但是,如果他的儿子被人欺负,他就一定会插手的。”
说完掏出那柄银色蝴蝶刀,“唰”地甩来,刀刃上下翻飞,在一众小弟紧张的注视下,忽然调转刀尖,向自己上臂刺去。
瘸子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慢,慢,慢点,你这是要拿丁爷压我?”
丁冉波澜不惊地抬起眼,轻笑一下,手上力道一分不减,刀尖划开皮肤,有血珠渗了出来。瘸子莫有些慌了:“好,好好,小弟弟,我不与你一般见识。这,这笔帐,等疯狗回来和他算!”说完恶狠狠地瞪过一眼,挥手带着一众小弟鱼贯而出。
丁冉浑身力道卸了下去,后背全是汗。即便挡下了这次发难,却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等着他,想笑都笑不出。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天王里的场子那头,有人上门闹事,争斗之中,一人被酒瓶砸中了后脑,当场死亡。几个管事的,都被警方带走了,赌场的生意也受到影响,停了好几日。丁冉和刀刀一边忙着请律师,找线索,一边还要疏通关系,搜罗人证物证,总算判了个自卫杀人,当庭释放。
只要是属于雷霆的,就一定要帮他守住,这是支撑着丁冉的强大信念。
有时刀刀会跑来劝慰开解他几句,丁冉只说“没事”。对爸爸和姐姐,他也是这句话。
只有单独面对样样的时候,他会很小声也很小心地问:“样样,狗狗叔叔一定还活着的,对吧?”
样样裂开只有几颗牙齿的嘴巴,咯咯咯地笑。
丁冉就默默将脸贴在小婴儿弹性十足又软又糯的皮肤上,耳语般说道:“样样,我好想狗狗叔叔啊!”
小家伙被毛发蹭到,鼻子发痒,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等到雷霆失踪满两个月的时候,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
丁爷带着权叔,来到四方道小白楼,与刀刀、阿坚一道商讨处置事宜。大马小马也被招了过来。雷霆尚且年轻,没有子嗣,两匹马驹对于他来说,也算半个儿子了。
众人商量着,虽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正式操办一场,来个了结吧。
丁冉从外面做事回来,一进会议室,发现这些面孔统统都在,当时就明白了过来。他冷冷地挨个扫视众人,丁爷不住叹气,阿坚头颈低垂,刀刀想说什么,只刚唤出声“丁丁”,就被他的目光逼得住了口。
最后望向大马小马,丁冉声音涩重:“你们也认定他死了?”
大马抬头怯怯看了眼,不敢做声,小马动了动嘴巴,勉强吐出两个字:“冉哥……”
话没说完,一记结实而响亮的耳光便招呼在他脸上,粉红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见,瞬间肿起。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将大马抽出一个趔趄。
两匹马挨了打,不敢反驳,心里却也委屈得要命。大马紧咬嘴唇,小马眼泛泪光。刀刀赶紧上前劝阻:“丁,这是干什么,何必拿孩子出气……”
丁爷也面色沉郁:“阿冉,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吧,雷霆是我派出去的,你若是有什么火气,就冲着爸爸撒吧!”
丁冉轻轻后撤了两步,然后转身安静地退出了房间。从半圆形旋转楼梯上拾级而下,步出大门,沿着人迹稀少的街道,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一路走到了当年的后巷。
“瘦皮猴,来玩儿啊!瘦皮猴,来玩儿啊!瘦皮猴……”是谁的呼喊,稚嫩清亮,遥遥传来。
多少年过去了,夕阳依旧是斜斜的,将影子拉扯得又细又长,石墙地缝之间,依旧爬满了细细密密的青苔。栏杆早已老旧,锈迹斑驳。在当年的栏杆上,他的卷毛狗高高骑坐着,晃荡着双腿,吹着欢快的口哨。卷曲的黑发在风中神气活现,上下翻飞。
“瘦皮猴,你看那边,蚂蚁搬家了,你不知道吧,蚂蚁搬家是要下雨了……”
“瘦皮猴,昨晚看动画片了吗?幻影超人打败了深海大魔王,不过他的能量用完了,也沉入了海底……”
“瘦皮猴,听说那边那个路口,住着个没头的恶鬼,一到下雨天,就跑出来拦车子,说呜呜,我要回家……”。
丁冉趴在栏杆上,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中,难以抑制地抖动起来,努力不使自己哭出声音……
72、疯狗归来 。。。
黑暗中;闭着眼睛;默默等待时间分秒流逝。
许多个晚上,丁冉都是这样度过的。即便丝毫没有睡意;也依旧安静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保重。既然要做雷霆的爱人;就要当得起这个身份,不能怯弱;不能无助,更不能有什么黯然神伤。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坚定地守护住雷霆的一切。
可是;大脑不会撒谎;它没办法遵照意志,摒弃那些繁杂而焦虑的念头。整夜整夜,半梦半醒之间,那个顶着一头卷毛傻笑着的帅气脸孔,总会时不时跳出来晃动两下,冲击着绷紧的神经,刺得心脏生疼。
有些事情,该发生便会发生,不去想它,也会。
早上六点,不需要闹铃和任何时间提示,丁冉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起身,浑浑噩噩飘进卫生间刷牙洗漱,再抓起一条散发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毛巾搭在肩头,准备出去跑步。
可是这天家里却有些反常。平时要跑步回来在饭桌上才能碰见的丁爷,此刻穿戴整齐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与什么人通电话,严肃之中,竟也透着小小的轻松。见丁冉出现,三两句匆匆挂断电话,脸上绽出了愉悦的笑容:“阿冉……”
丁冉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平淡表情,礼貌道了声:“干爸早。”脚下没有丝毫停顿,匀速向门口走去。
“嗯……”丁爷微微提高音量轻咳了一声,吸引儿子的注意。等丁冉转身面无表情地探询过来,才换上略显别扭的神秘腔调,缓缓说道,“有一个……好消息……”
丁冉木然听着,等着那所谓“好消息”的实质内容,却迟迟没等来下文。忽然,他一下醒悟,磕磕巴巴急切问道:“你是说……是说……你说的好消息是……”
丁爷逗小孩子一般,故弄玄虚地扁扁嘴,往沙发深处一靠,展开张报纸不理人了。
站了半天,丁冉的脸上先是如梦初醒,再是不敢置信,忽而又怒不可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雷霆!”拔腿就往外跑。
“嘿嘿嘿!”丁爷在后头叫住他,“傻小子,起码要换件衣服去嘛!怎么就急成……”
话未说完,丁冉倒真听话地住了脚。握着挂在颈间的毛巾略一思索,没有上楼去换什么衣服,反而噔噔噔跑进了厨房。稀里哗啦一通乱响,架子上的刀具被一把一把抽出来,挨个掂了掂,挑出把分量尺寸最顺手的,拎着就往外跑。
权叔和仙姨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吓得跟在后面跑出老远,直到丁冉飞速飙出了大门,才悻悻而返。纷纷垂首站在丁爷面前,等他示下。
丁爷看到儿子提着刀冲出去,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先是有些焦急,但略想了想,又无奈地笑了起来。料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只那雷霆小子吃点苦头,是免不了的啦。丁爷心中暗暗纳闷,抛除阿冉是男孩女孩这个关键性问题不说,单单他的性格,到底哪里招人喜欢?还喜欢到命都可以豁出去了?这世间的事,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怪道人人都叫他疯狗,只这一条,就足够疯的。
丁冉驾车横冲直撞,带着股邪火一口气跑到雷霆家门口。钥匙插进去捅了半天,手指抖着,愣是打不开。好在小马活泼,一听见钥匙响动,便知道是丁冉无疑,赶忙跑过来开门。
刀刀与阿坚都在,正对坐在客厅桌旁似模似样喝着茶,见丁冉红着眼睛杀进来,都有些错愕,举着杯子不敢动,生怕受到波及。大马见状,也赶紧拉了小马站到了墙角。唐尼不在,一早赶回去看老婆孩子了,不然当下难保会有一场恶战。
丁冉也不说话,气鼓鼓将每个人狠狠盯了一遍,又将卧室书房客房挨个搜索下来,没看到雷霆影子,转身又盯上了室内几人,刀师爷最识时务,抬手指了指关紧门的浴室。
“嘭”一声,浴室门被野蛮踹开,尚未消尽的蒙蒙雾气间,雷霆的高大身形若隐若现。他刚刚洗过澡,正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头发湿漉漉卷曲着,胡子刚刚剃过,下巴整洁干净,散发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略消瘦了些的脸孔,气色尚可,起码和青中泛黑的丁冉比起来,要精神许多。
四目相对,各自百感交集。丁冉的眼底泛着湿气,不知是被蒸气熏得,还是太过激动。雷霆的一双牛眼也瞪得溜圆,惊讶叫道:“冉……啊……”
话音未落,刀子已挥到面前,赶紧偏头,将将闪过。那刀锋一转,横着掠了过来,雷霆猛低头,翻翘着的卷毛被齐刷刷削去了一缕。刀子在丁冉手里上下翻飞,架上的毛巾很快被劈成了碎布条,盥洗台上的瓶瓶罐罐大多被挫掉了头,清清白白的液体流了一地,气味倒十足芳香。雷霆满头耀武扬威的卷毛们,此刻都为求保命,缩成一团,紧紧贴附在了头皮上。
本想洗个澡,剃掉挂了两个月之久脏兮兮的大胡子,再换身干净衣服理个发,整整齐齐出现在丁冉面前,来个情意绵绵的拥抱,这下可好,不知哪一出惹恼了丁冉。心里越急迫,嘴巴越笨拙,只会一味鬼吼鬼叫着:“冉……冉……冉……陛下饶命!”在不甚宽敞的浴室里辗转躲藏。
大小马和刀刀阿坚几人挤在浴室门口,兴高采烈地看着热闹。这个家许久没有如此的活力激情过了,虽然丁冉每日过来照看,但都是如同游魂般,悄无声息地飘进飘出。
打累了,追累了,丁冉靠在墙边大口喘着气,与缩在浴帘后面的雷霆对峙着,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喘了一阵,呼吸渐渐平稳了,刀尖一指雷霆:“脱衣服!”
雷霆傻兮兮张大嘴巴,双手交叉护住胸口:“陛下,这,这不大合适吧,别这么急,等晚上,晚上……”
丁冉大眼睛一瞪,厉声喝道:“少废话,要么我来帮你脱!”刀尖轻点两下,又逼近一些,带着凛凛杀气。
雷霆一脸委屈,无奈之下乖乖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坚硬扎实的肌肉。肩膀的位置有几道伤痕,并不深,看样子有些日子了,都结起了厚厚的痂子。
站在浴室门口的几人互相推搡着,“你不要看”,“你也不要看”。但没人挪开脚步。
丁冉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却不罢休,舞着刀花下令:“脱裤子!”
“这这这就不必了吧……”雷霆五官苦兮兮抽作一团,扭扭捏捏嘟囔着,“刚穿上的……”
丁冉没再多说什么,手里的刀已经完全表达出了他的意思,锋利的刀刃对着拉链处轻挑了两下。雷霆只好颤巍巍退下裤子,只穿一条四角短裤,很不自在地站定,不住左腿挡右腿,右腿挡左腿。
见此情景,门口处的大马一把遮住小马的眼睛,刀刀也抬手遮住了大马的眼睛,另一只手抖开折扇遮住阿坚的眼睛,自己则满脸坏笑地欣赏着那尊呈“娇羞少女”状的“希腊雕塑”。
雷霆的小腿和膝盖上有不少擦痕,长长短短,都已经快要愈合了,泛着与周围皮肤格格不入的粉红色。又将人翻转过来,背后上上下下细细查看一遍,见并没什么大的损伤,丁冉总算放下心来。
面前人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平静,雷霆这才缓过一口气,战战兢兢承诺道:“阿冉,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随意冒险了!”
丁冉收起刀子,白了他一眼,片刻之后又正色说道:“无论到什么时候,你喜欢怎么做,就只管去做,不用顾忌我。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全力支持!”
雷霆被他一句话说得心里暖呼呼的,赶紧凑上来,拿出自己惯会的贱狗腔调,小心探询道:“不生我气?那还拎着刀来砍人,我都快吓尿了。”
见他又夸张起来,丁冉不耐烦地“啧”了声,随即质问道:“还没搞清楚我为什么教训你?我问你,平安回来之后,第一个联络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啊?”雷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