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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尚岚一把抓住顾小夕的手,然后把顾小夕推开,转头看着对面的墙壁,隔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发出警告:“……不要玩火。”
顾小夕也不敢乐,咳嗽一声,趁势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慢腾腾地把扣子扣起来。
司徒尚岚转过头,那双黑色的眼睛呈现出他曾经熟悉的漫不经心和妩媚,叶秋生总是能将这两种气质完美地融合起来。
“你打算把这位少爷怎么办?”司徒尚岚看了看刚才被他手刀劈晕的林悠然问。
顾小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黑色的眼睛看向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让他也试试被撞死的感觉。”
司徒尚岚叹了口气:“你果然一点也不让步啊。”
顾小夕耸耸肩膀:“我已经让了很大一步。”
司徒尚岚靠在沙发上,放松自己的身体:“啊……估计这么一个单纯的少爷跟魏又雪在一块会死的很难看。”
“他不会死的。”顾小夕眨眨眼睛。
“我只是打个比方,”司徒尚岚闭上眼睛说,“反正将来会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也不一定。”
对于这个解释,顾小夕眨眨眼睛,却没有反驳。小雪很聪明,也明白自己要什么,她在魏家血腥的土壤里成长起来,注定她的性格不是如雪一样透明白皙,而是沾着粉色的花瓣,美丽而危险。
第九十六章
林悠然吻过少年的唇,唇齿间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的味道。那双黑色的眼睛就像黑色的夜空那样展现出寂寞又幽深感觉,轻吻的时候缓缓阖上,就像蝴蝶的翅膀。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他才发现刚才竟然是他的幻想,不禁失望起来。
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天空——夜空晴朗无比,甚至还能闻到夏季特有的草木的清香。
但是现在有种熟悉的味道要比草木的清香更加浓烈——
林悠然左看右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绑住了。
手被背在后面的柱子上已经麻了,脖子也酸地厉害。
他有些惊慌起来,不是每个人都能临危不乱的,何况他是一个富家子弟呢。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借着远处微弱的街灯灯光看着周围。
怪不得气息十分熟悉。
这是一条高速公路,公路两边是绿化带,公路特有的烟尘气和灰尘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他怀疑这是在高速公路上。
一辆车子擦着他的身体飞快掠过——没有人发现他。
他看了看自己被绑的地方,是一根指示标,虽然细小,但是靠他还没办法把它□,也没办法把绑着自己的绳子弄断。
是谁把我绑在这里的?林悠然皱着眉头,苏醒的身体接受来自四肢的抗议。
难道是……那个少年……?
他刚这样想的时候,一道亮光让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适应了以后才慢慢张开,他眯起眼睛,让睫毛挡住一部分强光,好不容易分辨出,那是由汽车的车灯发出的。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由于光线集中太强,加上玻璃在路灯下的反光,他看不到车里坐的是谁,只是隐约看到车子里坐着两个人。
“那个……能下车帮帮我吗?”林悠然张口喊出声音,他显然不太习惯向别人求助。但是现在这是唯一能帮他摆脱困境的方法了。
车子在他面前一直这么停着,在它打开车灯以前,他甚至还没发现面前有那么一辆车,毕竟他是面对着公路被绑着的。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公路上安静地诡异。
林悠然连着喊了几遍,耳力不好的老人都应该听见了,但是车子里的两个人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是开着车灯,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悠然开始郁闷,为什么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之前明明是在那个少年的公寓里,为什么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地睡着了,或者……在做梦?
他低下头认真想着自己刚才的情况,冷不防旁边那辆车发出了一阵马达的声音。
林悠然愣了愣,他转头看去,那辆车正在慢慢地倒车。
林悠然看着那辆车,越看越眼熟,忽然一阵寒颤,这辆车……不就是自己那辆车吗?
这辆车买了一年不到,因为之前的那辆车因为撞了人所以被处理掉了。父亲说那样的车留着只能作为证据,虽然林悠然十分喜欢,但是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把车子送到了废弃场。
因为这次意外,所以家里一直到上个月才给他买了车,之前一直是司机在开。
这次他开着这辆车去找顾小夕——这辆车的确就是自己哪辆,难道有人偷了自己的车又把自己绑在了这里?
可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在这里的话……那么小夕呢?小夕也被抓着绑起来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悠然想到这里,心里焦急起来,几乎忘记了自己现在危急的情况。
“他像是在找你,”司徒尚岚在车子里看着林悠然东张西望的样子,看了旁边开车的顾小夕一眼,“他似乎很担心你。”
顾小夕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睛盯着被车灯照亮的林悠然,手里握着方向盘,缓缓地后退。
夜空中,月明星稀。
顾小夕记得那个夜晚,一样的天空,他在刹那间迎接了死亡。
他总以为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去浪费。每次微笑着收下钱的时候,他告诉自己,那是最后一次。
但是转念一想,急什么呢,他还年轻,还有那么多年,现在多存点钱也不是坏事,更何况母亲急需用钱。
所以,再工作一段时间吧。
所以,再等等吧,我还有很多时间。
死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连一点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叶秋生难得走路过马路,看着绿灯转红灯他才慢慢地蹭过去。
一声闪亮的车灯像阳光一样照射过来,死神的长袍悄然落下,一切归于寂静。
就算无法接受这样的死亡结果,就算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就算想要从现在的生活状态中转换到正常的人生活,这些都没办法去做了。
没有时间了。
如果没有重生的话,母亲会死吧,会很辛苦吧。如果没有重生的话,自己会很遗憾吧,这一生没有过上想过的生活。如果没有重生,这些愤怒和不甘又该向谁宣泄。
顾小夕握紧方向盘,眼睛看着被车灯笼罩住的林悠然。
他记得他死前,看到林悠然无所谓的表情,仿佛不小心撞到了什么路标,看到血迹的时候皱了皱眉,然后慢条斯理地拿出电话,开始打电话。
意识是在那时候消失的,醒来的时候就在病房里了。
阿姨在旁边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阳光落到窗户的玻璃上,又照进病房,带着冬日特有的橙色。
那天下午,魏笑语拿着花推开他的病房。
我还活着吗?我还是我吗?我的身体去哪里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顾小夕忽然停下车子,林悠然的侧脸显得很着急——他在找什么?
他是不是也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车祸?是不是也为那次意外感到后悔……?
“小夕?”司徒尚岚看着顾小夕的脸色不对劲,那双黑色的眼睛就像坟场一样寂静,带着荒芜的颜色。
他刚想去拉他,顾小夕却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向林悠然疾驰而去。
林悠然显然在现在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抬头惊讶地看着这样车子面对自己撞过来,一时间那种恐惧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顾小夕想,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会被撞死的那一个,就和当初的叶秋生一样。
报纸上只将这件事情报导了一次,没有任何后继报道;交通大队声称那天晚上的路况监控设备全部失效,他们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但是……
顾小夕开着车子向林悠然疾驰而去。
那一瞬间,脑海里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干净而彻底,顾小夕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的脑子总是被这样那样的算计充满,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准则塞满。
那一瞬间,没有叶秋生也没有顾小夕,就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到林悠然恐惧的脸,有种莫名的快感。
不能总是一个人受伤害吧,没有道理我死了,那个人却活地悠然自得吧……
顾小夕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一丝颤抖,镇静而稳定,直直地冲向林悠然。
那双黑色的眼睛寂静地像荒芜的坟场,那里是寂寞而不甘的幽灵。
忽然,顾小夕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冲向一边,手指脱离了方向盘,车子迅速歪向一边,擦着林悠然的肩膀冲向了绿化带。
轰然巨响和巨大的冲击感让被气垫包裹住的顾小夕清醒过来。
他大口喘着气,仿佛刚才在做梦一样,车子上的玻璃被隔离带的金属栏撞出蛛网状的凹陷。
车顶的支架有些变形,车子里的警报器响了起来。
顾小夕转头去看司徒尚岚。
司徒尚岚的额头上受了点伤,鲜血沿着眉角流下来,手还握着方向盘。
他显然也被冲撞到了。
车子里只有彼此的喘气声。
“……你没事吧?”司徒尚岚过来拉住顾小夕的肩膀。
除了几处淤青,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顾小夕有些恍惚。
他不是真的想把林悠然撞死,只是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失控了一样。
“尚岚……”顾小夕看到司徒尚岚的眉骨处一直在流血,连忙绕过气囊找纸巾,然后压住那块血迹,“……你流血了……”
“我没事。”司徒尚岚一会儿就平复了呼吸,轻轻握住顾小夕的手。
顾小夕忽然哭了出来,他一点儿也不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抑制不住。
“我不是……我不是真的想杀他的……”顾小夕喃喃地说,没有悲伤的感觉,但是眼泪却一直在流,“我知道他是小雪的未婚夫……但是……”
“我知道……”司徒尚岚把顾小夕轻轻地搂在怀里,柔声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现在都过去了……”
第九十七章
林悠然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雪白的天花板,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看到身上粘着些圆片,旁边的仪器发出间歇的滴答声。他侧头看到点滴瓶正悬挂在上面,另一头连接着自己的手。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可以动,但是很冷。
母亲是最先发现他醒来的,急切地跑过来,眼睛有些红。
林悠然看了看病房,只有母亲一个人,理所当然的,父亲是不会来的,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人。
“太好了,你醒了,医生说……”母亲焦急地说。
有个护士走进来柔声劝慰:“病人刚醒,请别刺激他。”
林悠然本来想问自己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母亲听了护士的劝解就没有再开口。
一直到第二天,在医生的允许下才告诉林悠然。
他在公路旁被人发现,被绑在路标牌边的柱子上。
旁边是冲到绿化带的车,损伤的厉害。
林悠然想起那场惊险的经历,似乎在车子开过来的瞬间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即使现在在医院的病房里想起这件事,还是害怕地手脚冰凉。
他以为那次自己死定了。
医生诊断出来,他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养。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他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才出来。
被母亲强制地出门需要带保镖,林悠然在一天下午到了曾经到过的顾小夕的公寓。
林悠然在管理员的陪同下,熟门熟路地到了顾小夕的公寓的门前。
他刚想敲门,门却从内侧打开。
林悠然惊讶地看着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他穿着某个搬家公司的LOGO字样的背心,看了他一眼就走出去了,并没有把门关上。
林悠然推门走进去,后面两个保镖跟着他走了进去。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布置,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柔软的沙发。沙发后面是毫不遮掩的卧室,驼色的窗帘被扎起来,夏日的阳光洒满了房间。
有几个搬家工人正在把这些昂贵的家具包起来,防止在运输途中损伤。
“这里怎么了?”林悠然一下子拉住一个搬家工人。
那个搬家工人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我是……呃,这家主人的朋友。”林悠然干巴巴地说。
“朋友?”搬家工人困惑地看着林悠然,“难道你不知道这家的主人已经死了半年多了吗?”
“……什么?”林悠然只觉得脊背冒凉气。
搬家工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悠然有些脸色发白的反应,他想了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