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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烈看她小心翼翼生怕再掉入陷阱的模样,就想笑。
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他不过想对她负责而已。
“条件很简单,把你的后半生交给我。”
高烈的语气很平静,一听便知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他尽量把表情放到最柔和的程度,包括微笑,也是近年来笑得最好的一次。
巩雪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这次她不回避那张酷似高原的脸庞了,也无法再回避了。
他竟然连这样的玩笑都敢开,真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巩雪默了几秒,居然淡淡一笑,偏头,侧过脸问他:“请问阿原叫你什么?”
“哥哥。”
“请问我是谁?我又是阿原的谁?”
“你是巩雪,阿原的女友。”他答得极其顺溜,连停顿都没有。
巩雪深深地看他一眼:“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岁。”
“请问我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岁。”
“三十三减二十一等于多少?”
“十二。”
巩雪隐忍地继续问:“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单身吗?”
这次,高烈没有立刻回答。
巩雪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神瞪着他,刚要数落几句,不想高烈竟突然攥住她放在膝上的手,语声低沉却极有分量地承诺:“我会给你一个完全没有负担的婚姻,相信我!”
相信你?!
相信你的话,除非我忘掉过去重头再来。。
她用力甩脱高烈,躲到一旁,语气冰冷地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那天晚上,我们根本没有。。。”
“咣……榔……”关键时刻,厨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第三百零二章 熟悉的人(感谢打赏、月票)
16秒。
是800米武装伞降的常规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可陆向冬的主伞和备份伞依旧没有开启的迹象。
伞包失灵意味着什么,陆向冬再明白不过了。可接下来,一个令人心神俱裂的可怕现实,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巩雪。。。
那道一直跟着自己的黑影,居然就是巩雪。
她竟然也没打开伞包,而是借助乱流技巧性地朝他靠近,同时一直大声的朝他喊着什么,看他听不到,便做了个手势,忽然从空中抛来一根绳索。。
急速下坠的过程,变数太多,绳索几次溜过他的手边,而乱流作用下,巩雪也渐渐远离。。
两人还在急速下坠,眼看着已经突破400米的极限。。
陆向冬是真急了,在高空凛冽的风中狂吼:“别管我,拉伞环。。。。保命……”
还有几秒种就要落地,她若是还不开伞,那么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
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加固执,更加不惧死亡。。
巩雪竟然在距离地面200米的时候,再次靠近陆向冬。。
这次,她什么手势都不打,只是执着的向他空投绳索,一遍又一遍。。
当陆向冬触摸到绳索的那一霎那,他清晰地看到了地面上如同蚂蚁般迅速向降落区域移动的人群。。
高烈的眼里只有高空坠落的那两个黑点,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当陆向冬和巩雪在死亡边缘挣扎求生的时候,他也在急速奔跑中默数读秒。。
10、9、8、7、6。。。。。
数到6的时候,高烈几乎绝望了。。
没希望了。
真的没希望了。。。
他完全麻木机械地向前奔跑,心也在不停地沉底,眼睛不由自主地泛起潮气。。。。。
突然。。
有人狂呼:“开了伞开了…”
霍然睁眼,看到救命的伞花拉起急速下坠的两个黑点,然后在空中盘旋了半天才向预定区域下坠,高烈这才觉得,自己已经静止绝望的心脏重新砰砰狂跳起来。。
陆向冬被绳索牵拉,脱离险境之后,第一时间拉开了巩雪的主伞拉环。
他大声提醒巩雪:“学着我的样子做!”
他把身体展开成反弓形,避免伞绳挂住手脚。然后他要求巩雪像他一样并紧膝盖、脚踝和脚尖,10秒钟后,他们在一处松软的泥地上稳稳着陆。
巩雪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苍白的脸色和黑灰色的泥浆形成鲜明对比。
踏上实地的那一刻,巩雪才真正感受到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是什么滋味。。
巩雪看着从容脱下背带系统,过来拉她的陆向冬说:“陆团,我后悔救你了。。”
“噢?”陆向冬挑挑剑眉,帮她卸掉身上的累赘,“我看你在天上的时候,挺不怕死的。”
巩雪露齿一笑,起初只是想笑那么一下,后来,却是克制不住地咧开嘴,呵呵笑将起来。。
陆向冬一直颇为沉重的心情,也渐渐被那抹明朗满足的笑容照亮了。。
高烈冲到稀泥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一对难兄难妹相视而笑的画面。。
他们根本不像是刚刚从死亡边缘逃生成功的人,反而像是约好了在这里享受大自然美景的朋友。
除了身上的泥水和散乱一地的伞布,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其它的,根本无迹可寻。。
巩雪看到高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既没有表现得慌乱无措,更没有掉头就走。而是正视他,向他主动问候:“高队长,您好。”
高队长,您好。
他是挺好的,看到她经历死亡之后,依然会呼吸,会说话,会用那双黑得如子夜般的瞳眸静静地瞅着他,他就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好的了。。
高烈点点头,“你好。”
陆向冬忽然摸着鼻子笑了,他装成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样子,一边收拾伞具,一边对僵立无言的两个人说:“来帮忙………”
接着救援大部队就来了。
现场乱哄哄的,尤其是田海防加进来之后,场面更是煽情到连陆向冬都想呕吐的程度。。
所有的人,包括高烈都认为是陆向冬临危不乱,救了巩雪的命。
就在群情激奋,恨不能来个现场直播报道的时候,陆向冬揉揉发疼的眉心,然后,猛地揪起田海防的领口,吼道:“我不是英雄!!救人的是巩雪是她延迟开伞时间救了我………”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连风声都到不了这块布满泥浆的地方。。。
田海防不可思议地瞪着陆向冬,嘴还张得透圆,啊了几个音节之后,他倏然闭上大嘴,来回梭视寻找巩雪的身影。
高烈眼神复杂地指指远处那抹清瘦窈窕的背影,“走了。”
她会走,证明她还是那个会呛人会喝酒会在动情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沦陷的女生。。
一个根本不在乎名利,不在乎金钱权势,不在乎得失恩怨的坦坦荡荡的巩雪。。
每一次的相见,她似乎都能带给他无限的惊喜和惊奇。。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等着他呢?
后经调查,导致此次伞降事故的原因是乱流冲击下,陆向冬的冲锋枪刺刀卡槽勾坏了两个伞包,最终导致降落伞未能顺利打开。
据专家介绍,这次险情是军用机场近四十年来伞降训练中最惊险的一次。他们能保住性命,离不开巩雪临危处置得当的救援,更离不开经验丰富的陆向冬的正确引导,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体重对伞具的压力。最后,他们多多少少还沾了点运气的光,落地时松软的泥地成功缓冲掉大半的伤害,所以,他们才能毫发无损的回到地面。
救人有功的巩雪,受到上级二等功的嘉奖。
伞降训练之后,巩雪成了集训中队乃至整个英雄团的名人,而她,也因为救人的壮举,被陆向冬请到家里吃饭。
进门,却看到熟悉的人。
第三百零一章 伞花
陆向冬当时沉浸在对烈士的敬仰情绪里,并未能读懂巩雪眼中隐藏至深的情感波澜。。
烈士遗孤,坚强独立,投身军营,立志报国。。
原本因为高烈对她多加关注的陆向冬,对巩雪,更是多了一份欣赏。
或许是夜的宁静使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又或许是情绪积压得太久,需要合理的宣泄。
在这个不设防的夜晚,巩雪竟也破天荒的向陆向冬主动谈及自己的成长经历。
那些近乎残酷的生活片段从她干净悦耳的声线中娓娓道出,竟让陆向冬也仿佛感受到那股子铭心刻骨的疼痛。。
从小寄养在爷爷家里,因为常年见不到父母被同学误认为是孤儿百般嘲笑,她的反叛和独立都是那个时期养成的。
巩雪说:“同学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我为了证明我有,故意和她们打架打破头,爷爷生气了,把我爸爸和妈妈都从部队里叫回来了。我记得我蒙着纱布不在家养病,非拉着他们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连厕所门口都去了,才放过他们。”她苦笑:“当时太小,一点都不理解爸爸妈妈,甚至还恨过他们。。。”
“现在想说对不起,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到。”她仰头望着夜空,回忆的眼神里显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陆向冬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眼眶发涩,手指捏紧烟头。
他为刚才拒绝巩雪的要求感到惭愧。
因为巩雪,是他的人生里第二个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做勇敢的女子。
而巩雪怀念父亲所讲述的一段关于夕阳和人生的哲理,更是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灵。
彼时,他的婚姻陷入巨大危机,而巩雪所描绘的夕阳博大宽厚的胸怀,遇到艰难险阻的坚持和无畏,笑对人生的勇气和乐观,不正是他迷惘痛苦的人生缺乏的方向和动力吗?
他知道自己该如何挽回妻子的心了。
那个和巩雪一样坚强勇敢的女子,值得他舍弃一切去努力争取。。
记得当时豁然开朗的自己,丢下一句:“放心吧,我保证让你的梦想成真!”便一跃而起,迎着夜晚的柔和清风,转身走了。
一脸官司的巩雪不明白刚才还沉浸在失落情绪里的陆团长,怎么和她聊了聊之后,突然变了个人,重新变成初见时那个自信从容的领兵人。
陆向冬紧了紧巩雪的跳伞装具,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率队登机。
高空跳伞是陆特队员最基本、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在现代战争中特种兵必须深入敌后执行特殊任务,而突破敌人防线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选择运输机空投兵力。
既然是为天鹰特种部队选拔优秀人才,伞降自然是必训课目。
“明月几时有,伞包问青天,不知今日风向,将要去何方,我欲三步离机,又恐坐踏机门……”盛传在某女子特战连的伞降歌谣,调侃出了伞兵跳伞时的心态。。
隆隆的飞机轰鸣声里,武装直升机直冲云霄。
飞机在螺旋桨卷起的强大气流冲击下,爬行至800米高度。
陆向冬向十五名军校生发出起跳命令,有过跳伞经验的学生们以每秒的间隔,依次从飞机尾部跃出机舱。。
5秒钟后,一个、两个、四个、七个伞花次第开放,雪白的伞花犹如碧空之上盛放的云朵,向地面的人们展示着轻盈美丽、动人大方的一面。。
巩雪倒数第二个跳下飞机,在她身后的是陆向冬。
陆向冬看到前面的伞花都顺利开放,才放心跟着巩雪的脚步,跃下机舱。
与此同时,高烈驾驶军用越野直接驶入机场专用通车道。
田海防已经在路旁等着,看到高烈下车,他一脸微笑迎上前,“高队长大驾光临,等得我是两腿抽筋啊!”
依照军衔,高烈是要给田海防敬礼的,但二人太过熟悉,高烈直接用一记温柔的拳头,向军队大院的老大哥打招呼,“海防哥还是这么幽默!”
田海防嘿嘿笑了两声,肩膀顶了顶高烈,眼睛斜他,“谁能和你比啊,事业更上层楼不说,家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