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悲剧的发生,有太多的原因,可她知道,自己已然冰封的情感上又被烙印上一枚无法解脱的十字架。。。从此后,痛苦和悔恨,将会伴随终身,而她,也心甘情愿的为逝去的英灵,赎罪守护。。。。
二十分钟后,载着巩雪无尽牵挂和哀思的飞机,升空返程。。
而同时,黯然转身的汪峰却忽然被一道沙哑的询问声,拉回到现实。
“你好,同志,请问去XX乡怎么走!”
汪峰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满面尘霜,沧桑深刻的面庞时,他顿时惊呆了。。
完全傻掉了那种,目光凝住定定地盯着那个军人的脸,张大嘴,努力地开合几次,喉中才逸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你。。。。你。。。。是。。。。”
上尉变得疑惑起来,他盯着汪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明白面前这位面相普通的军人为何这样看着他。。
“同志!!”他轻声提醒,眼神中流露出询问的意味。
汪峰这才回神,而并不算太笨的他,终于猜出面前这个酷似高原的军官,是谁了。。
“高烈大哥,你可算来了……”汪峰激动上前,紧紧抱住足足比他高出半头的军人。。
********************************************
2006年8月。
漠北火车站2站台。
当南行的列车缓缓驶入站台,等候上车的人群里,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妇人忽然抱住一个体形纤瘦的女孩,难过地哭泣:“小雪。。。田姨舍不得你走啊。。。。小雪。。。”
站台上的一老一少正是百般不舍的田姨和启程去大学报到的巩雪。
列车轰隆隆鸣笛经过,巨大的声浪和火车独有的气浪,让站在边上的人纷纷走避,巩雪回抱着仅仅到她肩头的田姨,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住背后阵阵灼人的热浪。。
“田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五个月,就五个月,您可以在日历上划日子,到红笔标注的那一天,我就回来了!”巩雪把巩家留给了田姨,留给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淳朴善良的老人。
田姨再不舍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她知道,从巩雪收到军校的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就启动了分别的倒计时了。
田姨悄悄擦掉眼泪,转头挤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帮巩雪拎起行李,“走吧,田姨送你上车。”
巩雪赶紧把行李包和拉杆箱都抢过去,“我自己来。”
她的票在卧铺九号车厢,距离她们等待的地方,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算算时间,她还是拒绝田姨相送,“您回去吧,我得加油跑过去才行!”
田姨不舍地松开手,丢开的那一霎那,又紧紧地握住,“小雪,你可记得我跟你交代的事儿!千万别忘了!”
巩雪回身,用力拥抱田姨的时候,给了她一抹无奈地微笑,“都记在心里了,您只管放心!”
“嗯。走吧。。。”田姨撒开手,猛地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复杂不舍的清幽眸光,落在田姨轻微耸动的肩头,巩雪僵立在那儿,立了有四五秒钟,才毅然决然地拉起行李,大步朝9号车厢奔跑过去。。
在她跑远之后,田姨捂着嘴转过身来,凝望着前方渐渐消逝的黑色倩影,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禁不住汩汩而下。。
小雪。。。
一定要平安啊。。。。
第二百零八章 流星与恒星
【求金牌、求票】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巩雪和汪峰来到林深幽静的‘好地方’。
那一处空地,被淡淡的月光笼罩着,五月丰沛的雨水,使四边的杂草疯长,朝中央积聚,夜空照旧悬挂着弯钩似的月亮和几颗孤寂的星子,一切都和那晚没有什么差别,可是曾引领她来到此处心灵栖息地的人,却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她拨开长及腰深的杂草,露出丝绦一样长条形的藤蔓。。
森林魔琴。
是他教会自己这种垂如琴弦的藤蔓植物叫“森林魔琴”,也是他,用魔琴的醉人音律把她推上幸福的云端。。
汪峰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俯身去扯两条藤蔓往一起打结的时候,抢上前帮忙。。
汪峰的身手和他一样敏捷,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打不好的结,却被汪峰三两下便弄好了。看到巩雪径自朝打结的藤蔓上坐去,汪峰惊愕地拉住她,“会摔着的!”
巩雪摇摇头,推开他的手,固执地坐上去。。
她把脸贴在粗粝的藤条上,漆黑如潭水似的黑瞳在夜色里反射出阵阵波光。。
她缓缓荡起,夜风拂过她的脸庞,随风飘起凌乱的碎发。。。
阖上眼睛,她似是自言自语地低诉:“高原。。曾在这儿对我说,我和他之间爱的约定,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为止。。他可能已经预想到如今的分离,可我。。却傻傻地自顾享受着他带来的幸福和安暖,却从没有为他考虑过一分一毫。。。”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深深凝望着自己的高原,他很深,很深地望着她,专注地看了许久,对她坚定地承诺说:“好,我答应你。我们的约定,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汪峰紧紧攥着手指,“不是。。小雪。。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足够好了!”没人能做到她这样,真的,在他短短一生接触到的人里,没有一个人能像小雪一样坚强,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小雪爱高原一样,不惜奉献出所有。。。
巩雪微微垂眸,语气凄怆却又坚定地说:“他说,约定到他离开为止!汪峰。。。你说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那是怎样一双哀伤凄绝的黑瞳啊,汪峰感觉心口被一双手紧紧攥住,捏紧,疼得他一时间意识混沌,竟无法正常的呼吸。。
“别这样。。。小雪。。。你这样苦苦念着他不肯放,让高原怎么能放心地走。。。”
巩雪唇角一抿,凄然垂下目光,她的双颊在月光下消尽了血色,惨白惨白的,放大的黑瞳凝视着脚下盛载了她太多回忆的地方,定定的,失神地望着。。。
“我放了他。。。。。谁又来放了我。。。。。”
我放了他,谁又来放了我。。。
喃喃绝望的低语,如泣如诉。风声飒飒,刮过树梢,像是英雄散不去的魂灵。。。。。
汪峰的眼眶里猛地涌上热热的泪水,他悄悄转开脸,不忍心再看那个人生多舛却依然坚持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女孩。。。
多数人在对方生命的天空中象一颗流星划过,绚烂美丽过后便是遗忘,但总有一个人,如恒星一般永远被对方铭记。。。
高原就是巩雪心中永恒的恒星。。
也许,人的一生真的有太多无法逆转的苦难、无法挽回的遗憾。我们无力去改变生活的缺憾,更无法避免人生的苦难。也许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因此而哭泣,觉得苍天真是无情,竟然让我们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但是,在苦痛之旅上奔波的你我都不应该忘记,幸福其实就在你身边,只是你一直盯着苦难。。。
人生与苦难喜乐同行,真正的智者,他内心的坦然与淡定,豁达与把握幸福的能力,可以化解生命中许许多多的遗憾。。
秦默因为队里有重要任务没能来机场送机,汪峰代表特大全体官兵向巩雪传达他们的嘱托。
巩雪,今后就是每一位特大官兵的亲人,只要有用到他,用到特大的地方,没说的,一句话,保证完成她的任何要求。。
尽管知道巩雪永远也不会行使她的特权,可是想到今日一别,再见已是遥遥无期,离情别绪和对巩雪的牵挂,让汪峰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巩雪还有件心事未了,在上机之前,她把汪峰叫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我想知道高原牺牲时的具体情况,方便告诉我吗?”部队有严格的保密纪律,从漠北到南疆,她除了知道高原已经牺牲了近一个月外,其他情况都处于保密状态。。
汪峰听到她的特殊要求,眼角微微一抽,“上级要求保密,不能外宣。”
“嗯。”巩雪理解地点点头,在汪峰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问道:“他是在清河牺牲的,对吗?”
汪峰顿时愣住,看着巩雪突然变得凌厉的视线,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了。。”秦队已经向全队官兵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许在巩雪面前提起高原牺牲的细节,如有违背,军法处置。可是小雪,从哪里知道高原牺牲地的呢?
巩雪复杂的眸光,睨向机场跑道上闪烁的灯火,“是他。。。告诉我的。。”
是不是真的有心灵上的感知,让他在巨大的危险面前,不顾背上处分也要借用别人的手机给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而自己,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背和他的约定,主动去查询了那个号码。。
清河。。
是个怎样恐怖的魔鬼之地呢?
一年多前带走了她的爸爸妈妈,一年多之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剥夺了她唯一幸福的权利。。
所以,她要知道,魔鬼之地,清河究竟发生了什么。。。
汪峰震惊过后,觉得继续对巩雪隐瞒事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秦队的担忧他清楚,因为,他们都怕知道真相的巩雪会承受不住。
不过,如今看来,巩雪的坚强和执着,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第二百零七章 回到好地方
因为身份特殊,高如山送走儿子,立刻便要赶回北京。
临行之前,高如山在宾馆的餐厅安排了一桌家宴。参加的人,除了林苏然和冯媛媛,还有巩雪。
冯媛媛照旧姗姗来迟,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她居然还画着很浓的妆。高如山皱皱眉头,把她介绍给巩雪。
“小雪,这是高原的嫂子,冯媛媛。她在X舞蹈学院从事教学工作。”
巩雪起身,向神情漠然的冯媛媛伸出手,“您好,很早便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我叫巩雪,是高原。。。的女友。”
“你好。”冯媛媛点点头,微微欠身,指尖碰了碰巩雪的手背,算是招呼过了。
虽然巩雪的相貌并不让人讨厌,可是她过于锐利的视线和太过小儿科的年龄,让冯媛媛生出一种排斥的感觉。。
她觉得,高原和这样未成年的孩子搅在一起,简直就是幼稚,而公婆,似乎还挺支持,他们不仅在饭桌上冷落自己却偏宠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女生,后来,竟还当着她的面,把存有高原积蓄和抚恤金的银行卡,递给巩雪。。
“小雪,你不要拒绝,这是阿原的遗愿,他在遗书中有明确的交待。”旁人可能不知道巩雪这一年多以来经历了多少艰辛和磨难,可高司令员是清楚的,他曾亲眼目睹巩雪的孝心和坚强,是她,用单薄的身躯撑起了巩家上方的一片晴空。。
对于儿子的遗愿,他和妻子没有任何意见,若不是碍着长媳冯媛媛在座,他们还想从经济上再补偿巩雪一些。
巩雪把卡推回去,“首长,林姨,这钱我不能收。”
这是高原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钱,她如果接受了,就会背上一辈子的心债。她不能收。。
高如山递了两次,林苏然递了两次,巩雪都坚决拒绝,僵持之中,一直冷眼旁观的冯媛媛终于忍不住插话,“爸,妈,她不要你们就收着呗,本来就不是外人的钱,是你们儿子留下的钱。”说完,她还瞥了巩雪一眼,眼神颇有点冷意。。
高如山一听就火了,正要发作,被林苏然在桌下扯住胳膊,“这样吧,这笔钱我和伯伯先帮你收起来,等回来需要了,我们再给你。。”
巩雪点点头,不想因为钱这个敏感问题和两位失去儿子的伤心老人再起争执。
异常沉默又充斥着伤感的一餐饭,总算是吃完了。
在宾馆外,巩雪送高如山夫妇和冯媛媛回北京。
就在刚才,巩雪拉着林苏然坦诚了高原曾寄给她十五万存款的事情,她说,五万元钱她用了,剩下的十万她存了银行的理财产品,她请林姨宽容她一年,一年后,她会把十五万都还给高家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