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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一方面这么告诉自己,一方面又为莫名的烦躁搞得心神不宁。
东原闭上眼睛,一一过滤那些可能对他心怀怨恨的人,推敲当中谁有本事掳走贵史。
他也知道恨他、嫉妒他的人多如鸿毛。
光是回溯过去几年,根本无需特意翻开记忆,可疑人物便一个接一个自动跳了出来。
东原不禁为自己干下的丰功伟业自嘲。
像我这种恶贯满盈的男人,贵史竟然肯逆来顺受委身给我,真叫人佩服啊。东原甚至想挖苦他,是个思想另类的变态家伙。
只要他开口拒绝,说不定自己会放过他,另外去找别的男人或女人,这家伙未免太笨了——这样的念头才一浮现,东原马上又推翻了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他一点也不想放走贵史。
不仅如此,即便威胁利诱,他都要继续把贵史据为己有。
就连自己也想不透,为什么会对贵史如此狂热。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这份激情掩盖得很好,却逃不出多年来随侍在侧的芝垣和纳楚眼睛。
东原喃喃自语着伤脑筋啊。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已被贵史全面占领。
东原被迫面对事实。承认需要勇气,但他不得不承认。
这说不定是他有生以来,初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感情。
跟他上过床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但他一向是离开了床,就把对方完全抛到脑后,更遑论三番四次主动跟对方联络。
这跟他对黑泽遥抱持的感情截然不同。曾经有段时间他以为两者非常相似,但是跟贵史相处越久,就越能肯定这两者其实似是而非。
他对遥抱持的微妙情愫,介于恋爱和友情的交界。正因为喜欢这种岌岌可危却又固若金汤的奇妙关系,他对遥的兴趣始终不减。每当他笑嘻嘻说出『我爱你』,对方也天经地义般回他一声『哦』。
相形之下,这家伙他对贵史绝对说不出口。
向遥示爱时他也是认真的,他可以出乎自然地对遥倾诉感情,为什么遇到贵史就变成了哑巴。不只嘴巴封得牢牢的,就连态度都不形于外。甚至故意冷漠以对。自己对他抱着怎样的感情,贵史恐怕一无所知吧。
经过一番抽丝剥茧,东原可以确定,策划这桩绑架案的,不是常在身边出没的黑道组织,就是跟黑道极有渊源的人物。
纳楚说过,掳走贵史的那帮人身手利落,绝对是行家所为。
贵史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押进了车内。
那个向来胆大心细的男人,感受到的威胁竟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表示对方散发的压迫感非同小可。
这么说来,果然是成田吗?
东原旁敲侧击的结果,又回到同一个结论。
什么都好,是谁都无所谓,快点打电话来吧。不管对方是谁,我都照单全收。
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就算是川口组的高级干部成田,我也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当然,这一切得等到平安救出贵史之后再说。
心乱如麻的东原紧紧咬住了牙关,胸中怒火沸腾。
他拿起摆放在办公桌一角的时钟。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漫漫长夜,今晚八成要失眠了。
车停了。
一路上整整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时间已过凌晨十二点半。
有一半的路程似乎是为了故布疑阵而绕道。否则不会左拐右弯一再绕圈子,一转弯又突然加速疾驶。贵史觉得这恐怕是意图混淆他的方向感,让他搞不清目的地;一方面又觉得,似乎是想甩掉什么人的追赶。他翻出以前在征信社打工的经验,冷静地下了这样的判断。
啪哒。坐在左边的男子开门下车。
「下去。」
被右手边的男子一推,贵史也下了车。
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湿重的晚风徐徐吹着,把并排在周围的树林枝叶刮得沙沙作响,给人一种不祥预感。
从踩过时发出的声音和脚底触感来判断,脚下铺的是砂砾。
身穿黑服的男子冷不防从背后伸手过来。
贵史一惊之下所起肩膀,两手手腕被反扭到背后,上半身被粗绳团团捆绑。驾轻就熟的动作,贵史只能像个木偶任人宰割。眼睛还没习惯周围的黑暗,这也是造成他行动不便的原因之一。
「抱歉了,律师先生。」
困住贵史的男人最后牢牢绑了一个绳结,接着宣示大功告成似地拍了拍收,毫无歉意地这么说。
「走这边。快点。」
在双手受缚下被粗鲁一推,贵史差点就跌倒了。
唰啦一声,脚下发出更刺耳的声音。
登上三阶宽阔的石阶,进入茶室建筑的大门。
这是某位富豪的私宅吧。
从别出心裁的石灯笼照映的庭园往里面望去,前庭草木另一端,巍然耸立着日式风格的屋厝。门口到气派的主屋之间,有一段相当大的距离。
贵史被态度森严的男人们一前一后夹在中间,走过飞石。双手受缚的身体不易取得平衡,再加上男人丝毫没开虑到贵史的状况径自迈开大步,好几次都被背后的男人推着往前跌,贵史心惊胆跳地流了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抵达玄关,门口站着一个迎接他们的人。
贵史一开始以为那是一名女性。
亭亭玉立的身段,隐隐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气质。乌黑长发扎在身后,透明白皙的脸庞美得如梦似幻,浑不似一名男子。见到他的人,都会被那张脸庞吸引全部注意力。
然而他身上穿的,显然是男性和服没错。从那端庄合宜的丰姿来看,应该是很习惯天天穿着和服的人吧。
被一群状似黑道份子的男人押到这里,见到的却是大出意料的古典俊美青年,贵史有种错愕感。他在车内还做好了心理建设,认定自己会被带到黑道事务所之类的对方。
「少爷在里面吗?」
站在贵史前方的男人尽量收敛粗野的态度,颇有礼貌地提出询问。
「嗯,已经在客房等一阵子了。」
俊秀青年毫无惧意,从容不迫地如此回答。相貌凶恶的彪形大汉和婉约柔静的男子面对面,理所当然地交换对话。这样的画面似乎格格不入,却又好像搭配得恰到好处。
瞥见贵史被五花大绑的模样,俊秀青年仿佛视若无睹。不过,对于他人身自由受制这件事,倒是投以一丝怜悯。
漆黑长眸带着同情之色凝视贵史。
贵史目不转睛地回视他,俊秀青年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贵史倔强的性格。
请进来吧。俊秀青年说完后转身入内,身后几个人也随之进屋。
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是被绑架来的,这个貌似屋主还是屋主家人的男子却对他态度恭敬,以礼相待。那几个黑衣男子也一样,看起来就是靠拳脚在黑道打滚的那种人,却似乎不打算真正对他动粗,顶多偶尔推推他快走罢了。
通过打磨得洁净光亮的走廊,打开尽头出一个房间的纸门。俊秀青年举手投足优雅洗链,散发着不容亵渎的高贵气质。
通过两坪半的休息室,接着打开纸门进入的是五坪大小的客房。
里面有个身穿高级绢织衣物,盘膝坐在矮桌前的清瘦男子。白皙的瓜子脸、修长的眼眸和冷淡的薄唇,让贵史联想起乐屋的歌舞伎舞者。手肘肘着高级黑檀矮桌撑住脸颊,男人并没有不雅的坐姿,只是望着贵史他们勾起一抹浅笑。在一般人眼中相当狂妄的态度,却令周遭人不敢随便造次。
「动作太慢了。」
「很抱歉。后面有人跟踪,所以多绕了一点路甩掉他们。」
「什么人这么难缠?」
「可能是少当家暗中派人保护他吧。」
「哼,原来如此。」
男人不屑地勾起一边嘴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贵史。
表情进入了沉吟。
黑衣男子称呼他『少爷』,刚刚所说的『少当家』又极可能指的是东原——贵史隐约猜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虽然和以前在周刊杂志上看到的川口国充照片不是很像,但这个人八成就是组长的儿子。黑衣男子们则是他的贴身手下。只有静静端坐房间一角的和服俊秀青年,依旧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站着不好说话,让律师先生到那边坐。」
男人用下巴朝左手边的柱子一努。
黑衣男子推了贵史一下,要他走向床之间,接着按住肩膀强制他坐下。不知何时又拿了一条新绳子的黑衣男人,把绳子套上贵史绑在身后的手腕,将他跟雕工精致的柱子绑在一起。
「用不着害怕。你可以放松一点,执行律师。」
原本怀疑对方是不是掳错人了,可惜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掌控号令权的男人示意下,贵史挪动行动受制的身体盘膝坐好。事已至此,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斜靠着桌子的男人,玩味地观察贵史的反应。他收回肘在桌上的手肘坐直身体,立起单膝将右手腕懒懒地横搭在膝盖上。
男人和贵史之间相距不到一公尺。
笼罩在男人直勾勾的视线下,贵史的心情渐渐恶劣起来。那眼神仿佛想从他体内挖掘出什么稀世珍宝来。
「你们退下吧。」
男人直盯着贵史,向身穿黑服的三人如此吩咐。
「这件事绝对不许泄漏出去,你们都知道吧?」
「属下知道。」
三人当中地位较高的男人心领神会地回答。
光是站在一旁,就给人带来无形压迫的彪形大汉们退出了和室。
长发的俊秀青年也站了起来,准备跟着离开。
「织,你过来。」
男人及时制止了他。似乎无需回头,就能凭感觉掌握俊秀青年一举一动。
被称之为『织』的俊秀青年表情和身体一僵,但神情随即恢复原有的从容温和,仿佛是习以为常了。
看来,他也无法忤逆这个男人。
尽管被绑在柱子上,自己还是一样冷静阿。贵史不禁感叹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绑架,却比想象中来得镇静多了。以前打工的征信社社长,半是认真地对他说过『你很适合这一行』。当时他只把征信业当成打工,最终目标是考取律师执照,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来,那个社长倒是很有看人的眼光。
男人面向在他身旁重新跪坐下来的织,伸出长臂环住他的肩膀一把搂了过来。那副专制独裁的态度,让贵史想起了东原。虽然外型迥异,两人却给人同样的感觉。
被强搂住的织上身一跌,改为侧坐靠在男人怀里。白皙的庞认命似地地府下来。似乎打算不论男人如何对他都唯命是从。
「也该做个自我介绍了。」
男人的手指贴上织的下颚,细细摩挲他肌肤的触感,接着再次望向贵史脸孔。
「我是上条。上条宗亲。这家伙是仁贺保织。」
「我跟两位似乎素昧平生。」
完全恢复冷静的贵史,用闲话家常的语气不慌不忙回答。
上条噗嗤一声咧嘴笑道:
「不赖嘛,执行律师。难怪我老爸看上的男人会对你情有独钟。」
「你是川口组组长的独子吧?」
「没错。不过,我母亲只是他的情妇。」
难怪姓氏不同。贵史恍然大悟。
那么,那个叫做织的人又是谁呢?
上条发现贵史朝织瞥了一眼。
「他跟你一样,是个受人敬重的专业人士。茶道流派当中有个仁贺保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没有,我对这种风雅嗜好一向没有接触。」
「我也是。」
上条坏坏一笑,用长指勾起织的下颚,另一手则肆无忌惮地探进衣襟,扯开他胸前的衣物。
「请你别这样……!」
或许是介意贵史的眼光,一直乖顺任男人为所欲为的织慌乱了起来。贵史也避开了视线,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摆。即使同样都是男子,被搂住在上条怀中的织衣衫凌乱、双颊嫣红地遭人轻薄的模样,仍对视觉极具杀伤力。让人看了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
每当上条探入胸口的掌心蠢动抚揉,织便强忍着咬紧下唇,紧闭双眼,睫毛不住颤动。
或许是乳首异常敏感吧,只见他全身一阵阵轻颤,将下颚靠在上条胸口,逸出撩人的呻吟。
染上一层薄汗的颈项沾了几丝乱发,营造出难以言喻的诱人画面。光在一旁观看,贵史的身体便渐渐发热。
第三者的视线似乎令上条更加兴奋,手下毫不留情地持续挑逗纤弱的身子。
「这里是仁贺保流的别邸。」
持续着爱抚的上条,开门见山地把所在地告诉贵史,并不避讳让他知道。
「虽然不比主邸气派,不过主屋也设了茶室。」
「……啊!嗯……嗯!」
织渐渐压抑不住呻吟,不时揪紧上条的衣服喘息挣扎。
「你到底想怎样?」
贵史终于唾弃自己的鄙俗而移开投在织身上的视线,咬牙切齿地质问。
到目前为止,对方似乎不打算向他施暴,但自己的人身自由被剥夺,只能任人宰割,毕竟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更何况,对方还在自己面前上演强迫性的猥亵行为,摸不清对方的意图,让他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只是想看看东原惊慌失措的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
心理想着这件事果然跟东原有关,表面上贵史却装蒜到底。其实也不能说他装蒜。贵史是真的认为,上条误会了他和东原之间的关系。他跟东原的关系确实逾越了律师和客户的范畴,但这中间并没有上条所认定的浪漫感情存在。贵史不